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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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了飘起了细雪，莫如是搬着小凳子蹲在了妈祖庙的门口，打着伞看着雪静静的飘下来，很好，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一个大拇指，除了理事人的头香外一定是自己，他就不信还这次抢不上，上次凌晨四点翻车了，这次还没到十二点，怎么可能翻车呢。
约莫是今晚十二点就是大年初一的缘故，中华街灯火通明，街头巷尾已经挂上了红灯笼，冷清却又热闹，莫如是哈着手，虽然雪基本落在了伞上，但冷还是冷，看着白色的气缓缓飘散。
“真不错。”系统看着莫如是，发出感叹，“我们以及很久没有这样看过雪了。”
“我们以前也这样看过吗？”莫如是好奇的问，之前的过往只是从英灵口中得到的支离破碎的信息，他听到系统发出了愉悦的笑声，像虚拟歌姬一样好听的笑声。
“自然，在旅途刚刚启程我们就认识了。”系统像是陷入了回忆“那也是一个雪天，明明没有几年，却感觉过去好久了。”
树林里，随着英灵召唤而来的光芒，黑发的少年睁开了翠绿的双眼，天空飘起了细雪，细碎的白色雪花飘入了翠绿的眼眸，“在你真正以这具身体睁开双眼时，我们就认识了。”
云化成雨，雨聚成水，水散成云。
浮云无心，自在有意。
“那真的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莫如是双手捂着脸，合拢哈气，声音闷闷的，系统又发出了笑声，“下次怕冷就不要这么早出来了，凌晨两点就差不多了。”
“你很有经验吗？”莫如是闷闷的问“没有，只是平均的数据显示。”系统又变成了冰冷的样子，莫如是没有在意，他哈完手，就又伸出手试图去接那白色的飘雪，雪花落在手里就化成了水，凉凉的，细长的手指被冻的发红。
“那我以前叫什么名字呢？”他看着落雪发出梦呓一般的疑问，“抱歉，我不知道。”系统恳切地说“这些属于一开始的协议，我不觉得我有能力保住你的灵魂，开始拿到的资料就选择了隐藏。”
在努力一点，在坚持一点，■——
细雪从天空飘下，覆盖了无生息的身躯。
“哦。”莫如是没有任何意外，这个不管是哪个系统都没有说明的事情，意料之中，只是多多少少有点失望，“新年快乐。”像是发现了莫如是的失望，系统送出了新年祝福，“回去收一下邮件，这几年一直没有醒来，之前的新年礼物堆了一堆都没有送出去。”
“种花家是有压岁钱的习俗的，虽然不能真正交给你，不过转交的话应该也算吧。”
系统发出了不好意思的声音，莫如是笑出了声“谢谢，谢谢统哥。”熟稔的称呼自然而然，莫如是和系统同时愣了愣，然后发出放肆的笑，大笑声响彻在中华街上，有人打开了窗户探出了头，骂骂咧咧。
莫如是俏皮的搓了一下脸，“大嫂，新年快乐！”爽朗的声音响彻在街道，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新年快乐！这么早就出来排队啊？”探出头来的大婶脸色舒缓了很多。
“嗯！”莫如是猛猛的点着头，“那注意安全。”大婶重新关上窗户，还有几分钟就十二点了，要出门放鞭炮了，莫如是从伞下走出来，看着天空，月亮从云层下探出来，钟楼的钟声响了起来，砰的一声巨大的烟花在头顶炸开，劈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
“新年快乐，先生。”神秘声音在脑海里悄悄响起，系统又被祂弄下线了，“新的一年一切都会过去的。”
爆竹炸开的亮光下，莫如是笑着，任由雪落在身上，“新年快乐。”
今年如愿抢到了除理事外的第一柱香，莫如是求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平安符，替好多人求的，有红叶姐，有侦探社的孩子气的侦探，有织田作之助和他家的孩子，还有东京的樱花小姐！就是不知道妖怪会不会也会得到神灵的保佑，还有……太宰治。
虔诚的跪在神像前，合十双手，没有意义的人能否得到保佑，莫如是仰望着神像，我虔诚的向您祈祷，祈求无法归家的灵魂得到安息，祈求漂泊的灵魂不在漂泊。
祈求身在地狱的灵魂能得到拯救。
天边亮起微光，云消散的干干净净，是洁白如新的天空，雪停了。
莫如是哼着歌抱着系统君的礼物和红包，他穿着颜色喜庆的唐装熟练的摸进了首领办公室，准备抱着这一堆东西躺在沙发上慢慢拆，这一切终究没有实现。
“太宰！”他抱着这一堆东西，头发蓬松炸起，像是一只被气炸的黑猫“这是谁？！”瞧瞧他看见了什么，他看见了白发的少年睡在自己的沙发上！自己的！沙发！
“如是君，你太吵了。”坐在文件堆里的太宰治抬起头，莫如是瞬间安静，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那是敦君，你们要好好相处。”这两个月没见，更消瘦了，围在红围巾里。
“遵命，首领。”莫如是单膝跪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请允许我去换个衣服。”既然太宰治摆出了首领的态度，那么他也该以下属的态度去面对。
“去吧。”首领轻轻颔首。莫如是起身，白发男孩早被这动静吵醒，怯生生的看着莫如是，莫如是没有给他眼神，从特殊通道走了进去。
很快，门口传来了敲门声，“首领。”莫如是推门进来，低头行礼，穿着黑色的西装，翠绿色的宝石领扣扣在衣领上。
“汇报一下这段时间的工作吧。”太宰治双手交合放在桌子上，“是。”莫如是冷淡的声音响在整个办公室。
“以上，就是我全部的汇报内容。”莫如是顺从的低着头，听候首领的下一个命令。
“干的不错。”首领毫不吝啬对莫如是的夸奖，除去心理因素，没有人比莫如是更适合卧底这个工作，“敦君就劳烦你带个半年，那孩子的异能需要有人来帮他建立一下‘本能’。”将旁边的文件微微向旁边推了一下，莫如是上前一步，接过一沓文件“是。”
推开门，将这些文件送到隔壁秘书区，和上次相比，这次的秘书专业了很多，但是还是有很多东西需要首领自己分类处理。抱着新一沓文件推门进来。没有立刻递给首领，站在首领旁边，迅速的对文件进行分类。
“现在就去吧。”首领批完这沓文件，对莫如是下了命令，“是。”莫如是点头行礼，带着白发男孩离开了办公室。
敦，中岛敦抬起头怯生生的看了莫如是一眼，太宰先生，不，首领告诉了他的特殊性，并且将他带离了孤儿院，现在要跟着这位先生，黑发垂在耳边，翠绿色的眼睛不像人类，让人看着害怕。
“你叫什么名字？”莫如是站在电梯里，看着白发男孩，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金色的眼睛注视着自己，啧，撞属性了，莫如是不爽的得出结论，又不能表现在脸上，只得转过头，“中岛敦。”胆怯的声音响起，莫如是回过头，绿色的眼睛扫过，看着因为自己的注视而有的颤抖的男孩，心情莫名好了起来，“莫如是。”算是就这样认识了。
电梯门开了，莫如是率先走了进去，这是地下的演练场，首领的意思很简单，野兽是有本能的，通过自己的精神暗示和武力来教会这只新来的小猫服从，明白什么能动什么不能动，作为除了脖颈处的炸弹控制外的另一重保障。
异能失控不要紧，只要有本能就行。
顺手从旁边的刀架上取了一把木刀，“对我使用异能吧。”莫如是站在演练场，点了下头，示意中岛敦，“那很危险，先生。”中岛敦犹豫。
“没关系，你不是有那个在吗？”莫如是木刀指着中岛敦的脖子，见莫如是执意如此，中岛敦闭上了眼，主动唤醒了心中的白虎。
巨大的白虎出现在了演练场，面对场上的对手，发出咆哮，脑子里刮人的系统兴奋的叫了起来“是月下兽！”很好，不是之前的统，莫如是失去兴趣，这破玩意吵得要死又没什么用，“我深怕自己本非美玉,故而不敢加以刻苦琢磨,却又半信自己是块美玉,故又不肯庸庸碌碌, 与瓦砾为伍。*”系统兴奋的念了起来，莫如是了然，从心中诞生的猛兽么，挥出木刀，白虎因疼痛发出哀嚎。
中岛敦的山月记，一个和太宰治相同又不同的文豪，并不追求死亡的解脱，而是在无时无刻不在歌颂着生的美丽。
活着就是美丽的。
莫如是躲过白虎的攻击，他对这个名字和这段话有种隐隐的熟悉感，但是就是想不起来，“每个人都要驯服内心的野兽，异能也是。”木刀劈下，狠狠的击在白虎的腰部，白虎被击打倒地，低低的哀嚎，莫如是站在边上，等着白虎再次爬起来。
“现在就是要交给你一下本能的时候，生命力如此顽强，那也没有必要手下留情。”
莫如是重新回到首领办公室，敲门进入，“首领。”行礼，表示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首领没有说话，他早就收到了关于医务室传来的消息，“不愧是如是君。”批完这份文件，发出赞叹，“谢谢。”莫如是顺从接受了首领的夸赞。
“你把这个领扣带上了啊。”太宰治看着那枚翠绿宝石的领扣眼神复杂，这枚领扣是他刚刚把莫如是带入港口Mafia的时候送的，作为前辈，一直没见他戴过，“是的。”注意到太宰治态度的变化，莫如是也开始随意起来，悄悄试探太宰治的态度。
“你这两个月什么消息都没有传来。”太宰治放下笔，靠在椅子上，“情报部什么都没收到吗？”莫如是疑惑的问，他明明按时打消息给情报部了啊，直接到太宰治手里的那种。
太宰治冷哼一声，“算了，问题不大，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莫如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从那堆礼物里掏出给太宰治的礼物——和所有人一样的和果子，还有一个平安符。“给你这个。”
“往年都是一样的，所有人都一样，看不看差别不大。”太宰治草草的下了定义，“不一样，你的签是我第一个求的。”莫如是强硬的递了过去，“还是我亲手递的，这完全不一样好嘛。”太宰治怀里被塞进来了这两样东西，看着怀里做工精美的木盒，和上面据说专门求的平安符。
“你居然会信这些东西啊。”将平安符拎在手里查看，没有任何不同。
“万一呢，总会有奇迹从在的。”莫如是漫不经心的说，他搬了一个凳子拆系统寄得快递，这个沙发被别的猫睡了，已经脏了，不能要了。
第一个包裹是和一个信封一起寄来的，信封上是打印出来的第一年，莫如是眨了眼睛，打开信封，红包掉了出来，没有立刻拆开红包，而是将它放在一边，红包这种东西就要一起拆才快乐。
包裹打开以后是咖啡豆，【之前的过期了，这是新补的，产地一样，味道应该也一样吧。】掉出来的纸条是这样写着。
第二个包裹是一本照片集，云海日出，桂枝雨冷。【我收集的最全的最好看的照片。】
翻开第一页，是山间云海共色，金色的太阳从里面跃出，“太宰。”莫如是坐在地上，将照片集放在凳子上，喊了太宰治的名字，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
“怎么了？”被这双眼睛如此炽热的注视，太宰治有点不适应，“有机会我们一起去看落日吧，去看海边的落日，还有京都的红叶吧！”去看世界上最美的日出，看世界上最美的落日，看春樱摇曳，看红叶满山，累了就喝口酒，然后倒在萩花满地的原野上看月亮，那双眼睛是这样说着，太宰治愣了，太过于美好。
“不去，这种东西一听就是小矮子会感兴趣的。”太过于美好，以至于不敢触碰，“诶——”莫如是拉长了声音，亮晶晶的眼睛迅速黯淡下去。
第三个包裹很小，打开，里面是一包花种。【满足你一直想看蓝色花海的念想，种子给你了，自己种吧。】
第四个包裹是个抱枕，软软的，绝对好rua！【别哭了，少哭点，对眼睛不好。】软软的抱枕被莫如是抱在怀里，拼命的蹭，软软的真的好舒服，睡觉抱着感觉一定能睡个好觉。
接下来是最后的红包，打开掉出了一份公正信息，是一家出版集团的，公正莫如是成了这家出版社的所有人，“诶？“莫如是看着这张公正信息陷入了茫然。
“我的愿望就那么点啦，很多又很少，就算有圣杯也没什么用啊。”
Servant揉了揉御主毛茸茸的脑袋，“如是酱这么可爱就算有圣杯也没关系的啦。”
莫如是收好了那张公正信息，抱着毛绒绒的抱枕，来到太宰治旁边，柔软的抱枕挤着太宰治的脸“怎样了？”试图看一下文件。
“已经可以动工了。”太宰治合上文件，有些东西可以让他知道，有些不可以。“你能把你的抱枕拿远一点吗？”
莫如是哼哼唧唧的走开了，“太宰。”抱着抱枕的莫如是看着太宰治，表情凝重“要活着啊。”至少要活到我回来的那天。
太宰治没有说话，单薄的身影要和这黑暗融为一体，他以成了这黑暗的一部分。
敲门声响起，是中原中也，“首领。”算是对太宰治行礼，“哟，好久不见。”他对莫如是打了招呼，找莫如是只要找太宰治就行，十分简单，
“你的礼物我收到了，看来我这次的回礼买对了。”他看着莫如是翠绿的领扣笑着说，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
莫如是从白色的抱枕里探出头，“新年快乐。”眉眼弯弯，微微前倾，凑到了中原中也面前。
中原中也拿着小盒子轻轻的敲了一下莫如是的脑袋。“新年快乐。”
莫如是伸出一只手，从脑门上接过盒子，发出欸嘿嘿嘿的笑声，“工作辛苦啦，中也。”中原中也心情很好“打开看一下吧，作为把你小提请砸了的赔礼。”
“咳。”太宰治发出轻咳“小矮子你是没活干了吗？”中原中也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说谁小矮子？”按了一下礼帽，碍于公务实在多，推门离开了办公室。
港口Mafia五大干部缺三人的情况下大家都很忙，也就是出卧底任务的人能轻松一点。
办公室又变回了安静，莫如是翻着相册，听着太宰治批文件的刷刷声，这样的日子持续不了多久，莫如是在港口留不了多久，他就仗着没人能在精神暗示下发现他才这么浪，像尾崎红叶，中原中也知道也罢了，其他人知道的越少越好。首领办公室一天也能出入不少人的。
莫如是起身，估摸着中岛敦醒来了，该把他带走，正思索应该往他身上套什么样的暗示时被太宰治叫住了，“给你的。”那是一条墨绿色的发带，坠着颗橙红色的宝石。
“丢掉也没关系，链子的话想要多少有多少。”太宰治头也没抬，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是给猫栓的铃铛。
莫如是的发尾刚好有点长了，要是硬凑是能勉强扎起来的，“谢谢。”他小心收好发带——系在了随身抱着的抱枕身上。
“太宰治。”他看着少年，“要活着啊。”像是告诉什么重要的事一样叮嘱着。
听着莫如是轻轻的关上门，太宰治抬起头，整个办公室已经被收拾干净了，没有任何人来过的痕迹，喝了口旁边的咖啡，差点让他吐出去，酸苦味是可以和汉方比拟的程度，秘书不可能泡这种东西，只可能是刚离开的黑猫的杰作。
横滨的乱葬岗上，没有什么墓碑，只有枯黄被吹散的黄草，小土丘上插着一束白色的菊花，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