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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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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方以程听见自己问。
“大一暑假。”谢峤挣开他，拉了张椅子在方以程对面坐下，“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大概就是想亲眼确认一下你过得好不好。”
“你去了哪里？”方以程追问，目光紧紧锁着他。
“到处乱逛呗。”谢峤笑了笑，“英国太大了，我一开始就没指望能真的撞见你，我只是想知道，你学习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的，你会不会过得很好。”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说？”
“这个我就不用解释了吧。”谢峤动作利落地从方以程指间抽回那张机票，“你都因为这个，生了我那么久的气。”
方以程不愧是学霸，迅速抓到了这话里微妙的重点，“那你现在为什么又愿意解释了？”
等的就是你这句。谢峤终于找到机会坦诚心声，“我昨晚是不是说过了？我不想躲了。”他直视着方以程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方以程，我喜欢你。”
方以程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装不下去了，但他还在强忍，用尽全部的自制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如果说他们之间的距离是100步，方以程早已主动走了99步，那么现在，他就是在等谢峤主动迈出那最后的一步。
这一步必须是谢峤自己走出来。
方以程要亲眼看见，亲耳听见，确认谢峤的决心和勇敢。
“然后呢？”方以程又问，“你期待听到什么答案？”
“我以前觉得自己不够好。”谢峤说，“没有勇气跟你在一起，总想着，离开对大家都好，想着有朝一日等我变强大了，我才能爱得起你。”
“那现在呢？”方以程追问。
“现在？”谢峤抬起头，迎上他的目光，“现在就是......少爱了四年。”
他没有变得足够强大，但他却实实在在地错过了方以程的四年。
“五年。”方以程非常严谨地纠正他。
“不不不。”谢峤立刻摆手，试图赖掉一年，“去年明明是你生气不理我，那不能算在我头上。”
“那你猜。”方以程被他这无赖逻辑气笑了，“我为什么生气？”
“怪我怪我。”谢峤顺杆往上爬，主动蹭到了方以程旁边，挨着他坐下，“那能不能别生气了？”
方以程侧头看了他一眼，心头瞬间涌上百般滋味，复杂得难以言喻。就好像一个吃素太久的人，猝不及防被端上了一桌满汉全席，琳琅满目，香气扑鼻，反而让他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从何下筷。
谢峤还以为这是看他表现的意思，他动作利落地打开钱包，掏出一张银行卡，“这就是我全部的积蓄了。”
方以程一愣，没明白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什么意思？”
谢峤把卡塞进他手心，紧接着转身拉开抽屉，翻找出两本深蓝色的证书，“啪”一声拍在旁边的电脑桌上，“这是我的毕业证和学位证书，那张卡是我全部的积蓄，意思是从现在开始，我对你毫无保留。”
方以程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谢峤下意识伸手去接，脸上写满了真实的惊讶，“我操？！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眼泪开关？说哭就哭，牛逼啊哥。”
方以程没说话，眼泪还在往下掉。
谢峤抽了几张纸巾，刚想递给他，想了想又收回手，干脆欣赏起来。
他一直觉得方以程哭起来挺好看的，他那张脸，掉泪的时候反而没了那几分清冷的距离感，看起来非常易碎，谢峤曾经还很恶劣地想过，哪天非得故意把他弄哭一次，然后拍下来，在夜深人静时反复欣赏。
方以程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纸巾，顺便瞪了他一眼，他知道谢峤在想什么。
谢峤往前凑近一步，伸手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好了好了，哥哥抱抱，不哭不哭。”
方以程在谢峤的肩膀上压了压眼睛，把眼泪擦干，他打量着谢峤那张小床，“你这床太小了，晚上怎么睡？”
谢峤说：“等我赚钱租个大点的房子，换张一米八的，就能睡下我们两个人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方以程低下头去亲他，“算了，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
这个吻很温柔，很长，长到谢峤好几次都觉得要缺氧晕过去，方以程松开他的时候，他甚至还有些站不稳。
但他还是坚持住了，傲娇猫顺毛大业不能功亏一篑。
谢峤原本以为顺毛大业接近尾声，万万没想到这只是开端。
“我大概还能再待一周。”方以程挽起袖子，开始动手帮他收拾堪比灾难现场的屋子，他发现房子其实也不算特别小，纯粹是被谢峤随意乱放的家居物品挤压得无处下脚。
“我有空就过去看你。”谢峤躺在沙发上当大爷，想了想，觉得这话显得自己不够积极，又飞快地补充了一句，“当然了，没空我也会尽量非常努力地抽空过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方以程叹气，“你这些修东西的单据能不能专门放在一个盒子里，为什么要和病历本一起放？”
他实在无法理解这种混乱的归档逻辑。
谢峤理不直气也壮，振振有词，“修理人和修理东西不都是一个意思吗？”
方以程被他这歪理噎得无言以对，只能深吸一口气，忍气吞声地继续埋头整理。
谢峤看到方以程那么贤惠，心里那点小得意又冒了出来，阳光灿烂地开始畅想未来，“要不我干脆把股份全转让给陶霄，跟你去英国算了。”
方以程收拾的动作猛地一顿，转过身，眼神异常认真地看向他，“你说真的？”
“开玩笑的。”谢峤摆了摆手，随即又认真地补充了一句，“将来太遥远了，说不定过几年就不在香港，直接回江州了也说不准。”
“都行。”方以程转回身，继续手上的整理，语气平静笃定，“你在哪我在哪。”
这句话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心湖，泛起了涟漪。
谢峤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不再当甩手掌柜，主动站起身，开始和方以程一起收拾。
第二天谢峤回工作室的时候，连迟钝的小翟都明显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小翟凑到陶霄身边，压低声音问：“哥，谢哥中彩票了？”
陶霄心沉了沉，语气故作轻松，“少管闲事。”
等到中午吃饭时，陶霄看着明显没什么胃口在拨弄饭菜的谢峤，还是没忍住，装作不经意地问：“你跟方以程，和好了？”
“嗯。”谢峤答得干脆坦然，“说起来还得谢谢你，一直鼓励我。”
陶霄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开玩笑的。”谢峤放下筷子，天气热他没什么胃口，“就算你什么都没说，我也不会放弃的。”
“我知道。”陶霄递给他一杯冰美式，“我刚开始认识的，就是这样的你。”
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陶霄无声地、彻底地完成了一次失恋。
......
方以程提前飞回了英国，香港这边的项目推进得比预想中顺利，加上学校那边的课程任务堆积如山，他实在不能再耽误了。
谢峤本来想送他去机场，方以程却干脆地拒绝了，“不用麻烦，我和林涛一起走。”
“也行。”谢峤点点头，没多坚持，忽然想起什么又开口道，“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提前跟我说，我好把工作档期空出来。”
“你下半年忙吗？”方以程突然问道。
“还好其实。”谢峤仔细想了想年底的安排，“不算特别忙。”
主要是那些流水线一样的商拍，他安排几个实习生就能完成。
方以程看着他，语气平静地提议：“要是不忙的话，跟陶霄商量看看，能不能腾出半个月的时间，你飞过来英国一趟。”
“去干嘛？”谢峤挑了挑眉，“旅游观光？”
“不是。”方以程解释道，“你可以过来实地了解一下英国这边的新闻专业留学课程，如果你真的对新闻摄影这条路感兴趣，打算继续深耕下去，这是个不错的选择。”
谢峤忍不住叹气，“也不算特别喜欢吧，就是觉得拍拍东西还不错，主要是文科太难就业了。”
“是。”方以程赞同，“实在不行想想办法让赵匡胤复活，救救我们文科生。”
“我回去跟陶霄商量下，争取在你生日那个月过去。”谢峤说。
方以程抬手捏了捏他的后颈，“顺便就当旅游散心，也可以来看看我现在住的地方，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谢峤点点头，“好。”
“我不是在逼你做决定。”方以程立刻又补充了一句，像是怕给他压力，“这件事完全由你自己考虑，不用顾虑我。”
直到这一刻，谢峤才清晰地意识到，原来学会了体谅，小心翼翼维护对方选择权的人，不止他一个。
方以程也在用他的方式，给别人留空间，他终于学会了跟拧巴的笨蛋相处。
“真的不用考虑吗？”谢峤勾起嘴角。
“随便你。”方以程扫了他一眼，“你要去越南留学我都不管你，懒得管。”
“好好好。”谢峤主动过去抱他，继续顺毛，“去去去，肯定去。”
方以程本来只是开玩笑，被谢峤这么一问，还真的开始有点不放心，开始熟练地表演口是心非，“你也可以不来，反正我回英国之后，隔着这么远，你在这边干什么，我都管不着。”
“要不我给你装个监控吧，24小时无死角直播。”谢峤顿时气笑了，他伸出手，掌心朝上，“你现在就给我买机票，我不自费了，这钱必须你出，头等舱。”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