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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巴兰监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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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贾德带着一群士兵匆忙走进废区。
“哐哐哐！”砸门声打破寂静，正在呼呼大睡的周燃听到动静后把头钻到了被窝底下，一不小心碰到了李越的胸膛，暖烘烘的。
“砰！”士兵们破门而入，随即捂住了鼻子，屋子里实在香得过分。
“李越，我们的房子塌了。”周燃从美梦中惊醒，他无奈地从被子底下爬出来，心情沮丧地推醒了李越。
“你们要干什么？”周燃不解地看着贾德和他身后持枪的士兵，他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昨天夜里是我开着猎人的车过来的，也是我开的枪。他不是猎人，我跟你们走。”李越已经穿好了是上衣，说话的时候他正站在床边穿裤子。
“我知道，你弟弟是酒吧服务生，还是我给介绍的工作呢。看在熟人的面子上，我给你一个忠告，到巴兰监狱后，尽快承认自己在废区开枪然后认错，别的话不要多说。”贾德对着身后的士兵挥了挥手，让他们过来拿人。
“是吗？不用解释开枪的理由？不用告诉他们废区里藏着丧尸吗？”李越反问贾德，他的眼神很冷。
李越听出了贾德的言外之意，这是想让他不要朝上面透露废区里养着丧尸的事实。
“废区不可能有丧尸，105更不可能有。”贾德说话的语气同样很笃定，但他没有直视李越的眼睛。
“明明就有，它们出现好几回了，我看到过。”周燃不仅看到过，邻居大哥死的那天夜里他还跟丧尸们打过照面。
“你们真的没看到过废区里的丧尸吗？不仅昨晚才有，以前——”周燃像饥饿的小动物抓着自己救命的口粮一样抓着李越不放，他看着对面的贾德和士兵们，想给出丧尸存在的证据，这时李越出声制止了他。
“阿燃，离开废区，去城里等我，好吗？”李越用他另一只手摸了摸周燃的侧脸和耳朵，他本身是英俊的长相，气质冷漠又果决，平时会给人生人勿近的印象。但他在看周燃的时候却很温和，在场的人不合时宜地察觉到了李越这些看似随意安抚的动作里包含的温柔和爱护。
周燃轻轻放开了李越的胳膊。
“我很讨厌这里。”周燃难过地松开了李越的胳膊，“如果你一直不出来，我就走了。”
“可是你太小了，阿燃，十八岁以后才适合独自冒险，再等两年好吗？不用两年，说不定过几天我就出来了。”李越笑着逗周燃跟自己说话，贾德发现这两人说起话来没完没了，只得出声催李越快点离开。
眼见李越同那群人离开了屋子，周燃也跟着一起追了出去。他身上背着行李包裹和肉罐头，像打算搬家的蜗牛，一直跟到废区门口。
“阿燃，你到城里后要记得去看小黄，我估计巴德也被抓了。”李越想趁机分散周燃的注意力。
“哦，好。可是它不叫小黄，我听到巴德叫它卡德加。”周燃果然开始关心小狗。
“没关系，小狗有两个名字不稀奇的。”李越一本正经地跟周燃讨论小狗的名字。
“不，李越，他有三个名字。它听话的时候，我会叫它小乖。”周燃漂亮的眼睛盯着士兵左侧的李越，士兵被周燃盯得很不自在，走路的速度越来越快。
眼见他们即将上车，周燃追不上了，只在背后冲着李越大喊：“你去晚叶酒吧找我吧，我会等你的。”
“我最近攒了很多好东西，还有酒，花老板说我不能喝，我都留给你。”周燃傻乎乎追车跟李越说话，他本身长得极好，哪怕是在笨拙地说一些土味傻话，也会有一种真诚迷人的魅力。
“阿燃，走慢一点，别追了。”
李越看着周燃背着行李努力追车的样子，表情非常平静。贾德从李越的脸上看不到被惊艳到的动容，如果要强行解释的话，大概是无论多么美的事物，一旦看久了就不会再产生新的悸动了吧。
士兵们把车窗关上了。
周燃不再跟着车跑，他慢吞吞地走在路上，琢磨着想找一个能捞李越出来的办法。办法暂时没想出来，他的头发上很快凝了一层水汽。
李越的归来带来的快乐只有很短的几个小时，很快就被忧虑和不安替代了。周燃擦了擦睫毛上的水珠，路过猎人营地时，他抬头看了一眼猎人营地顶上那个璀璨的猎人标志，随即又移开了视线。
“呼～～”周燃累得直喘气，这时候还不到八点，他可以走慢点，再说，真迟到了花老板也不会说什么，她最近好几天都没露过脸。
从那扇黑色的钢铁巨门进内城后，路面上才开始热闹起来。有人看到背着行李进城的周燃，在他身后指指点点。
“又有废区来的流浪汉进来了。”
“别这么说，我看过他好几回了，他一直在晚叶上班，小孩挺勤快的。”
“废区这两天好像不是很太平啊！能进来也好，真留在里面，遇到危险出什么事是挺可惜的。”
“咦，废区最近有什么新闻吗？”
听到路人们说的话，周燃的心情比他背上的行李更沉重。
上午酒吧还没开张，几个熟客正在茶水区间闲聊，周燃进门路过的时候听到了拉杰的名字。
拉杰带的猎人队这次出门毫无收获，还死了三个猎人。据说这次拉杰和手下差点回不来，是靠里面刚来的一个很强的新人力挽狂澜，救出了拉杰队长和其他队员。
但是这个新人做人很差，不仅不合群，处事也非常狂傲，昨天才一回城就违反了规矩，还连累了他好几个队友。
“咳咳。”那个熟客强行卖关子，说到要紧的地方故意咳了两下。
周燃正竖着耳朵在一旁认真听，顺手就往客人的杯子里添满了红茶，其余人莫名其妙地看着周燃。
“好家伙，你搁这偷听呢？还不赶紧干活儿去，再敢这样偷懒，当心我去告诉花老板。”那人生气地抢过周燃手里的茶壶，没给周燃解释的机会就把他赶出来了。
周燃不得不暂时离开了话题圈。但晚叶酒吧向来不缺八卦人，一入夜，那些风流的高冷的，古板的正经的，男的女的都来了。
碰杯的，调情的，买醉的，八卦的，周燃飞快从这些人身边路过，路过比较八卦的客人时，周燃会更殷勤细致地为他们服务，倒一杯酒的功夫抵得上平时倒五杯。在给客人端盘倒水的空档，周燃拼出了另一个视角的来龙去脉。
大概就是，昨天夜里回城的猎人半夜开车跑到废区无故开枪，他们被捕时声称开枪是为了打丧尸。
带头动手的李越和巴德被安排进了巴兰监狱，跟他们一起的队友阮黎明，林奇也一同被关押进了牢房。
人们纷纷猜测这几个猎人是在外面遇到了可怕的事情，精神崩溃出现了幻觉，也有人认为这是猎人们在放纵自己的恐惧和怒气，毕竟整个北风城只有他们得不停地去恐怖荒芜的空白世界冒险，而最近几年猎人的死亡率确实越来越高了。
不到一天时间，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猎人队招致了迄今最严厉的质疑和反对。
不会有人相信李越和巴德开枪是为了打丧尸。
尽管所有人都默认废区是边缘堕落的不毛之地，但在这种人来人往的贫民窟里藏丧尸确实有着不小的难度。真有能力往废区藏丧尸的人，也没有藏丧尸的理由。
最要命的是，大家都本能地排斥猎人，巴不得他们吃点苦头。毕竟守城的是士兵，研究人类和丧尸的是研究所，猎人除了拼地图，就是干一些脏活儿。北风城的猎人不会比翡翠城或者其他地方的猎人更高尚。不论是拉杰还是李越，或者是老姜，在普通人眼里都代表代表着强悍的武力和冷血的杀戮。
但是这件事并不像那些人想的那么简单，废区里面的确藏着秘密。
周燃估计李越他们很难光明正大地离开巴兰监狱，他忧心忡忡地看着窗外的夜色，体会着作为众矢之的无助和孤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