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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真相迷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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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八点，北风城议事厅。
李越和巴德穿过人群到了议事厅门口，周燃怀里的小狗卡德加看见巴德后很兴奋，在人堆里叫了两声，李越率先听到声音，他回头看到了人堆里的周燃，朝他笑了笑。
门关了，外面围了一堆看热闹的，有几个神情庄严的老者大声朗读墙上的城规，他们迫切想要看到对一切违反规则的行为进行重罚，周燃在众人的附和声中心都要凉了，昨夜一连串的动作或许是为了今天的事扫清障碍。
议事厅的隔音效果很好，周燃什么都听不到。
等了小半个钟头后，周燃看到了脸色阴沉的拉杰和他身后面色疲惫的阮黎明。阮黎明跟林奇昨天夜里才被放出来，林奇正在家里养伤。
“别担心，我夜里问过我父亲，年轻猎人出点儿事很常见，只要诚心反省就好。”碍于周围人多，阮黎明没有细说，但是他对李越很有信心。
金易繁说林奇是林所长的儿子，阮黎明家里也很厉害，李越和巴德是流浪的难民，他们只有周燃和周燃怀里的卡德加。
周燃沉默地点了点头，他起码要等到李越出来才敢信。
拉杰和阮黎明进去了，门开以后，周燃听到了李越说话的声音。
“是我驾车擅闯废区，并在废区开枪的，跟我的队友无关。”
“从白盐城结束任务后，我的压力很大，在废区看到丧尸是幻觉，对于拉杰队长和林所长陈述的指控，我承认，主要责任确实在我。”
巴德听不懂也不会说，他相信李越。
门再次合上，周燃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废区里藏着丧尸的事确实很离奇，就这样承认是幻觉也不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些聚拢看热闹的人逐渐散开，议事厅外只剩周燃和几个固执的老人家，还有牵着小孩晒太阳的年轻妇人。
有个头发胡子花白的老人特别健谈，周燃在一旁听他说了很多北风城的往事，猎人队的，研究所的，他在话里听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其中还有夏溟和许绍林。
“夏溟带着研究资料叛逃，是猎人队队长许绍林帮的忙，许绍林那家伙长得非常结实，脾气暴躁爱认死理，走在路上也没人敢正眼看他，夏溟是他唯一的朋友。”
老人苟且偷安至今，难得见到像周燃这么用心的听众，说得非常起劲。
“没有吧，我前阵子还碰到过许绍林，他没有很壮实，是很文弱的样子，虽然他年纪大，但是望着还挺好看的，一点都不凶。”周燃也是个爱较真的，跟老人在大门口辩了起来。
老人家见周燃非但不信还顶嘴，有些急了。
“你这小孩，看着伶俐乖巧，怎么净说胡话气人？你怎么可能见过许绍林？那家伙十七年前就死了啊！”
“我挖的坑，我砌的坟，难道我不比你更清楚？当年夏溟叛逃，是许绍林带他走的。他俩一跑，城里就派了很多猎人去追，最后猎人们在距离北风城很远的一个什么山外找到了许绍林的车，发现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可是，可是我明明……”周燃人都听傻了，他瞪着水润的眼睛，瞳孔被阳光照得透亮。
“那你估计是活见鬼了。”老人见周燃震惊得话都说不好，知道他不是在故意抬杠，火气也消退了很多。
“我们好几个人都见过，是在翡翠城里的时候。当时许绍林被绑在了屠宰场，我们救了他，之后他开车带我们一路往北逃到了北风城，他还跟拉杰说话了呢。”周燃仔细回忆着与许绍林相处的细节，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那个假“许绍林”是夏溟。
周燃被这个想法吓到了，他艰难地呼吸着寒冷的空气，面色是失血般的苍白。
“嗷呜，嗷呜～”卡德加察觉到了周燃的异常，不安地舔舐周燃的鼻尖和脸颊。
这时门开了，领头的是研究所，猎人营和护卫队的负责人，里面周燃唯一眼熟的是林所长，林所长旁边站着的是久闻其名的赵吾樟，研究所负责人。他看起来很年轻，板着个脸，林所长在他耳边低声交待着什么。
“阿燃！”站门口的李越一眼就看到了周燃。
“我没事了，他们让我去猎人营地反思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去晚叶酒吧找你。”李越发现周燃的脸色比平时还要白上几分，怀疑是冻着了，他小心地用手心捧着周燃的脸，试图捂热他。
“我没有没用你手里的证据，也没有说出废区藏着丧尸的真相，你失望了吗？”李越轻轻搂住了周燃，在他耳边低声说话，周燃冰凉的耳朵热乎了不少。
“怎么会，李越，只要你活着就行。”周燃被李越捧着脸也不觉尴尬，反而笑眯眯地盯着李越的俊脸看，他想要的永远都是最直接最重要的东西，比如一个活着的李越。
离开前，李越终于把周燃的脸蛋捂热了。
关于废区藏着丧尸的真相，找到这一切背后的始作俑者的代价太大了，他们很有可能会不清不楚地困死在北风城里。从废区纵火一事，还有林所长的突然造访就能看出来，无论什么证据都没有用。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故事演一千遍，太阳每天都是新的。对年少且一无所有的他们而言，真相是累赘。
话虽如此，这件事依然在他们身上留下了看不见的痕迹，就像把一瓶无色的酒到在奔腾的河流里，无人知晓，但恰好游过的小鱼能察觉到。
周燃的身体暖烘烘的，周身洋溢着快乐和轻松，但他心里却又沉甸甸的，繁密的心事让他一进晚叶酒吧就感觉透不过气来。
他强打精神去房里换衣服，出来的时候，茶水间里几个熟人正在喝热饮聊天，一见周燃就问他哥哥的情况。
“你哥哥怎么样？是不是什么事都没有？”贾德笑吟吟地啜了一口热茶，他对这一切早有预料，就像那天清晨他给李越忠告时那样，他应该掌握了这件事背后的来龙去脉。
“李越要待在营地反思一个月。”周燃在贾德面前坐下，贾德给周燃倒了一杯花茶。
茶的热气袅袅升起，周燃望着杯底被泡发的干枯花叶，撑着下巴问贾德：
“你一直在研究所工作吗？”
“你要是想问我废区丧尸之类的就免了吧，你算聪明的，这件事真别再提了。”贾德放下手里的茶杯，翘着二郎腿看周燃。
周燃坐直了，朝他摆了摆手，意思是让贾德过来些。
“跟废区无关，我想问问你听没听过夏溟？”说到夏溟时，周燃的表情很不自然。
贾德不动声色看向他，看样子是想让周燃再多说两句。
“夏溟他，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说到这个人名时，周燃的声音微微发抖。
“我没见过，不太清楚，不过～”贾德一脸神秘地停顿了片刻，周燃小心翼翼地凑近了点。
“我听所里的前辈们说，他好像长得挺帅的。”
“哦，谢谢你。我去打工了。”见贾德在敷衍他，周燃很扫兴地走开了。
周燃心情郁闷，干活比之前还卖力，正巧花老板过来酒吧有点事，看到周燃吭哧吭哧擦桌子忙得满头汗，地板也异常干净，非常满意地奖励了他一盒额外的点心。
卡德加很喜欢花老板，一看到她进来，就非常欢快地冲她摇尾巴。花老板跟卡德加比跟周燃还要好，她一把拎着卡德加坐到了最近的凳子上。
“对了，你哥怎么样了，要关多久说了吗？”花老板一边撸狗，一边问周燃。她一直对猎人有很深的成见，但是对周燃的哥哥却没有了先前那种不明缘由的恶意。
“他没事，不过要在营地里反省。关一个月也挺好的，他这阵子总是很累，可以趁现在好好休息。”周燃把点心收好，打算下班后去营地找李越聊会儿天，或者把点心交给他。
“你还挺乐观的。”花老板无语地看着周燃，她放下手里的小狗，拍了拍裙摆，离开了酒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