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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火中之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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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小半个月，天还是冷。周燃搬了把小凳，坐在壁炉边烤地瓜。
火光把他的脸照得发红，他腮帮子上鼓了一个小包，嘴里嚼着后厨阿姨给他的麦芽糖，烤地瓜的香味熏得人昏昏欲睡，生活美妙得像是在做梦。
贾德推门进来，带来了一阵冷风。
“哟，好香。”贾德被这种香味引到了炉火边，他伸胳膊暖手时不小心碰掉了火钳，“当啷”一声响，周燃从美梦中惊醒，他翻了翻炉里的地瓜，发现还没熟透。
“好久不见，你最近胖了好多。”贾德笑着摸周燃的腮帮子，柔软的皮肤下面像是藏了一个硬邦邦，圆溜溜的小圆球。
“不要捏我的脸，会过敏的。”周燃扭头躲开了，他最烦被人扯嘴角，更可况贾德身上带着丧尸的臭味。
“我不是胖，是壮了很多。”周燃为自己辩解，在冬天吹这种牛只要脸不红就不会被发现。
“是吗？我摸摸。”贾德像是在故意调戏，把手伸到了周燃的衣摆下。
“你不是吧？”周燃一脸惊恐，半途拦截了贾德作恶的手。
“什么？”贾德的眼睛是很深的绿色，他开玩笑似的收回了手，转而抓起地上的火钳去戳地瓜。
“你是不是喜欢我？我告诉你啊，我虽然偶尔也那啥，但我不喜欢男的。”不顾贾德惊愕的反应，周燃直言自己对同性没兴趣。
周燃硬着头皮对贾德推心置腹：“可能我说话有些直接，你以后还是悠着点吧，如果总是动不动对美少年动手动脚，会让给人留一个色色的印象。”
“那啥是啥？”贾德忍笑打趣他，“小周燃，你知道学霸在什么时候有可能爱上学渣吗？”
周燃摇头，他连学霸学渣的意思都不知道。
“那你知道老鹰什么时候会爱上兔子吗？”
周燃又摇头，这种超越物种的罗曼蒂克他理解不了。
“简单来说就是，我不可能喜欢你。”贾德彬彬有礼地问周燃：“我可以夹一个地瓜吗？”
周燃点点头，眼睁睁看贾德从炉子里夹走了最大的一个地瓜。
“对了，我很好奇，你跟你那个同村到底什么关系？”贾德把地瓜分了周燃一小半，周燃接过，差点没忍住说谢谢。
“你俩同床共枕这么久，真是纯粹兄弟情？听说李越在外面独得很，跟过命的搭档都是分睡袋睡的，隔了三米远。很怪不是？难道李越其实是个女的？”
“……”周燃傻眼。
就在这要命的一刻，林奇推开了酒吧大门，他身后跟着李越还有阮黎明。
“哟，真香。”林奇缩了缩鼻子，形态像极了卡德加。
卡德加正窝在毯子上呼呼大睡，它最近跟着周燃也变胖了很多。
“你们今天不用训练的吗？”大白天的，被花老板撞见店里来了这么多猎人肯定不是好事，周燃有点头大。
“拉杰最近老犯病，最近轮到巴德倒大霉，今天我们出来放个风。”林奇嬉皮笑脸地从炉子里掏出两个烤地瓜，一个给了自己，另一个递给了阮黎明。
“阿燃，你烤的地瓜真不错。”林奇夸他。
“哪里哪里，其实我也是看那堆都快烂掉了才烤的，不能浪费。”周燃谦虚道，林奇才咬了一口大的，听了周燃的话顿时有些难以下咽。
林奇把地瓜喂给了小胖狗，阮黎明还没来得及下嘴，捧在手里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给我吧。”李越让阮黎明把地瓜给自己，阮黎明很爽快就给了他。
周燃没留意这些细节，他只怕花老板突然过来，罚他的工钱。
“阿燃～”
“阿燃～”
林奇和李越同时张口，周燃下意识低头去看壁炉里的地瓜。
“你昨夜去猎人营地找我了吗？今天上午黎明告诉我的。”李越恢复自由后被拉杰狠狠地摧残了一波，美其名曰补上漏掉的训练，每天都让他超负荷吃苦。
“昨天夜里守卫不让我进去，我翻墙进去的。”刚一落地就被赶出来了，给李越带的好酒也用来贿赂了守卫，不然就得赎人。
“那么高的墙，这么厉害？”李越很自然地在周燃身边坐下，说话语气听起来像是被周燃的大好身手震惊到了。
“还好啦，更高的我也爬过的。”在梦里，周燃的确爬过更高的建筑，是北风城的黑色的大门。
“诶，我竟然有点嫉妒。”林奇看李越夸周燃心里怪酸的，作为一出生就被寄予厚望的二代，他从来没有从家里得到过像样的鼓励。
“照这样发展，再过一两年，我就能加入你们了。”周燃心不在焉地数了数日子，他以前庆幸自己不用当猎人，但他一个人留守在城里时，也会想起要跟李越一起满世界闯荡的初心。
“阿燃，做猎人很恶心的。要杀很多丧尸，可能要很多天不睡觉，还要吃泥巴，啃树皮，还有虫子。”李越告诉周燃。
“以前，我很饿的时候，也偷偷吃过树皮的。”周燃睁大眼睛看李越，满满都是打算一起吃苦的诚意。
贾德听得直皱眉，周燃卖惨的段位低得他没眼看，他偷偷离开了这令人窒息的一角，打算去喝点热的酒。
“以后再说吧。”李越摸了摸周燃脸上鼓起来的那个小包，糖化掉了一大半，腮帮子透出甜味，传达到李越的指尖。
“周燃，你有什么特殊的本事吗？”阮黎明突然问周燃，他现在的脸色臭臭的，小虎牙都藏起来了。
“如果你很想进，我可以帮你。”阮黎明没在开玩笑，他很认真在说这件事。也是想试探周燃是真的在考虑这件事，还是在假惺惺撒娇。
“我有很特殊的本事。”周燃略带自豪地坦白自己的一项特殊本事。
“我对丧尸病毒免疫。”周燃伸出两根手指，“我被咬了两次，都好好的。”
阮黎明这下是真的被震惊到了，他怀疑周燃是个疯子。
“阿燃呀，你说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林奇憋不住问周燃，阮黎明也觉得周燃在骗人。
“是真的，李越可以作证。”周燃扭头去看李越，李越不说话，他把训练时戴的手套夹在腋窝里，神色自若地吃地瓜。
“一次是在山上的坟地，还有一次是在陈医生的诊所里。第一次是被坟地里的白头发丧尸挠了腿，第二次是被冯乐咬的。”周燃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后脖颈，上面什么都没有。
林奇对周燃的经历很感兴趣，他也跟着去看周燃的后脖颈和小腿肚。
“阿燃，撒谎会被喂丧尸的。”李越拦住了周燃想要进一步自证的行为，他抓周燃时在周燃衣袖上留下了黑乎乎的手印，这是他刚吃的烤地瓜留下的。
李越不耐烦地拍了几下，结果越拍越脏。周燃穿着臃肿的棉衣，肚子饱饱，像个枕头一样被李越拍得很蓬松。
阮黎明敏锐地察觉到了李越的怒气，以为李越是在气自己不该承诺帮周燃进队，他很识时务地闭了嘴。林奇也在皱着眉头消化周燃说的话，被丧尸又咬又挠还活蹦乱跳，神话也不敢这么瞎编的。
“嗐，我开玩笑的。不好意思嘛，看你们都好牛，我也想吹个。”周燃故作轻松地笑笑，阮黎明一改刚才的忐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林奇倒是有点没心没肺，乐呵呵地说我就知道。
吃完地瓜，周燃被花老板叫去酒窖搬酒，这一次她没过来陪坐，周燃一去酒窖，李越也跟着离开了酒吧。
卡德加热情地甩尾巴把他们送到了大门口，李越蹲下来摸了它好一会儿。
夜里，周燃泡脚的时候听到了敲门声。李越站在门外，他的发型依旧很衰，全靠那张脸撑着，勉强算大帅哥。
“阿燃，我过来看看你。”李越站在门口，风呼呼地刮，周燃赶紧把他请进来。
“你今天为什么拦着不让我说完，是不想让我跟你一起冒险吗？”周燃歪头趴在桌子上，热水把他的脚泡的发红。
“阿燃，不管是熟人或者是陌生人，他们要是真信了你的能对丧尸病毒免疫，你要进的也不会是猎人团，而是研究所的实验室。”李越顺手帮周燃擦脚，美丽的灯光下，李越的发型都没那么丑了。
“因为你跟他们关系很好，我才会相信他们。”周燃穿好鞋，去倒水。
“阿燃，不要相信这里每一个人的意思是谁都不可以信，必要时候连我也不要信。”李越板着脸，他的瞳孔里全都是周燃的影子。
“好啦，我不会这么冒失了。”周燃无奈地挨着李越坐下，他心里有很多话，但是不知道该从哪一件说起。
“当时你们好像都看不起我，我也想让大家大吃一惊，给自己长点面子。”周燃如实奉告自己的私心。
“没人看不起你。”李越违心地安慰周燃，“他们都知道你十项全能，十分厉害。”
“李越。”周燃欲言又止地喊了一声李越的名字。
见周燃吞吞吐吐，李越凑得更近，以为周燃有什么难言之隐。
受白天贾德的影响，周燃工作之余琢磨着喜欢的滋味，把它细分成很多种。他自己对李越的喜欢很复杂，从小到大，青梅竹马的交情，经过日积月累，这种真挚又深刻的感情被层层糖衣包裹住，只有甜。
周燃想问李越对自己的喜欢是哪种，但这番话实在太绕，而且在面对李越时莫名难以说出口。
可李越还在等着，一脸关心的样子。
“有人怀疑你是女扮男装。”周燃忘记了自己想说的话，慌不择言抛出贾德的戏谑之言。
“什么？”李越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锋利的眉眼在灯下显出一种凛冽的俊美，他没明白周燃的意思。
“可能是因为你的头发太长了吧，我来帮你剪掉。”周燃按住了李越，他怕李越想要起身脱裤证明自己的性别，慌忙从柜子里摸出一把剪刀。
李越：……
灯光下，周燃挥舞着剪刀，把李越黑亮的短发剪得更短了些，细碎的头发落到地上，卡德加以为是好吃的，跑过去用鼻子嗅。
李越赶紧把卡德加捞到了自己怀里，一家三口特别温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