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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欲加之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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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与23章-27章的内容有关）
赶上北风城每年例行的庆祝活动，酒吧生意冷上加冷，员工们都歇假后，只有周燃一个人留着看店。卡德加趴在他脚下，一副昏昏欲睡的懒模样。
周燃把玩着手里的通讯仪，一有空就按上面的按键，对着它“歪歪歪”，可这玩意儿从来没响过。
“是不是坏了？”周燃纳闷地自言自语，随手把它放到桌子上，发出“哐”的一声。
一抬头发现门口有个人影，周燃不用看也知道那个人是金易繁。
“周燃，我有要紧事告诉你！”金易繁急得在门口踱来踱去，他像是踩着烙铁，表情非常焦虑。
“干什么？我这回可不想爬墙了。”他现在胳膊还有点疼，疼可以忍，但是亏他是一点都不想再吃了，尤其是跟金易繁一起。
“周燃，我知道那个换尸体的是谁了！”金易繁挥了挥他手里的破旧相机，大概是拍到了什么东西。
“真厉害呀，我当时还以为你溜了呢。你累不累，要不要进来歇会儿？”周燃兴冲冲过去接金易繁的相机，但金易繁死活不进门，也不给他看相机里的东西。
“别别，周燃，我不能进这种污秽之门，这样是犯忌讳的。咱们找个安全的地方，慢慢聊。”金易繁神经兮兮的，像个神棍。
周燃向来就很能包容奇葩，听说金易繁查清了真相，果断把李越的叮嘱抛到脑后，再次跟着金易繁一起离开了晚叶酒吧。
关门的瞬间，桌子上传来了一阵电流的“呲啦”声。周燃忙着找钥匙锁门，没留意这点动静。等他拿了钥匙回来，发现金易繁站得离门三米远。
“刚才屋里有很恐怖的哭声，你听到了吗？”金易繁脸色煞白，像是被吓破胆了。
“哪有？吧里就我一个人，可能是卡德加睡觉打呼呢。”锁好门以后，周燃想了想，用笔在门上歪歪扭扭留了一行字：
有事外出，下午三点正常营业。
留完字，两个人重走老路，金易繁说的“安全的地方”是研究所的正门口。临近正午，阳光很耀眼。
“等等，这里是研究所。”周燃不明白金易繁为什么来这儿，在他们身边，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在门口进出，脚步匆匆，完全无视门口两个热得头顶冒汗的少年。
“花老板有鬼，贾德跟她是一伙儿的。”金易繁言简意赅地告诉了周燃自己那一夜的发现，却丝毫不提自己为什么要带周燃来研究所。
“没想到吧，这两个家伙假冒人类在城里生活这么多年，最后还是被我给逮到了，你看我拍的东西。”金易繁小心翼翼地点开相机显示屏，让周燃过来看。
“冒充人类？可是他们不像丧尸啊！”周燃接过金易繁的相机，心想如果既不是人又不是丧尸的话，还能是什么。
金易繁拍的视频很糊，画面是一条幽暗的走廊，借着走廊里暗红的警示灯，周燃看到了一个人影，他走得很悠闲，脚步声有条不紊，走路的姿势很像贾德。
在他开锁推门进去后，走廊变得极其安静，黑暗放肆蔓延，像一片深黑的海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周燃屏住呼吸凝视那块显示屏，里面什么都没有。
天亮以前门没有再开过，直到而第二天，他们发现停尸间多了两具腐尸。金易繁是换尸现场的唯一目击者，他把这件事告诉了疗养院和研究所的负责人，林所长当着所有人的面表扬了他。
“可是你并没有证据。”周燃谨慎地看着金易繁，听到金易繁强调自己被“表扬”，周燃不想刺激他。
“我当然有！”金易繁生气地抢回相机，把它塞进自己的包里。
“我祖上就是赶尸的，以前在翡翠城我也在干这活儿。你信我吗，那天晚上我一见花老板，就觉得她不像活人。”
周燃表示不信，金易繁热血冲头，就在他俩差点打起来的时候，林所长来了。
“小金，你俩来多久了？怎么不进去？”林向远在办公室等了好一阵，没想到这俩屁孩正在外面斗嘴。
“周燃，你好。”林向远很友善地跟他打招呼，他俩以前在巴兰监狱里碰过面，周燃记得这位林所长，他是丧尸所长赵乾坤的好友，林奇的父亲。
周燃很怕林向远这种笑面虎，但既然来了，也没退缩的道理。他和金易繁缩手缩脚跟在林向远身后，乘电梯到了林向远的办公室。
有人端过来三杯茶，白瓷的茶盏，里面盛着澄清的茶汤，香味很诱人。
“周燃，我让金易繁找你。是为了以前废区丧尸的事，你还有印象吗？”林向远之前特意跑到巴兰监狱，言之凿凿地威胁李越隐瞒废区养着丧尸的事实，周燃当然记得。
“你在废区105对面住的那段时间，肯定有发现异常，对不对？”林向远十拿九稳的神态看上去很刺眼，以前是他坚持要李越隐瞒真相，现在又是他让周燃作证废区里有过丧尸。
周燃不清楚他这么做的目的，自然不会答应。
“我们已经控制了赵吾樟所长，他是赵乾坤的亲儿子，也是废区养丧尸的最大嫌疑人。”林向远确实很不简单，他忍了这么久，到现在才暴露想要扳倒赵吾樟的意图。
“废区有丧尸吗？我没看到。”周燃不想配合林向远，他察觉到了一丝阴谋的影子。
“现在没了。”林向远笑呵呵地看着周燃，“丧尸被李越打死了。”
周燃啜了一口茶，假装没听到。
林向远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它被人撕碎过，又被很用心地粘回了原样。这是他从巴兰监狱403囚室的盥洗台底部发现的，周燃写给李越的纸条。
“我有新照片。”林向远一个字一个字地念了出来，念完还推给周燃看。
“你这字有够丑的。”
新照片是周燃在废区偷偷拍下来的赵乾坤，用的是邻居大哥家的相机。被点明后，周燃这才答应把关于赵乾坤的新照片交出来。
出了研究所，周燃站在台阶上闷声不吭，金易繁见他这样，也没好意思离开。
“你要让我见他直接说就好，还说什么找个安全地方，这哪安全了？干啥都先找个借口，像钓鱼似的。”周燃不去反省自己小猫一样一逗就上钩的毛病，把气全出到了金易繁身上。
“我没办法，那天在疗养院的时候，林所长让我想法把你手里的照片骗到手。我做不到，只好让他亲自跟你说了。”金易繁这次冒险抓了贾德在疗养院换尸的现行，但是无人在意，他现在也很难过。
难怪要先找自己说什么花老板贾德，原来是找不到其他听众。周燃愤愤地踢了一脚研究所门口的石狮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金易繁捏着自己的小背包站在原地，跟也不是走也不是，看上去很可怜。
下午三点晚叶酒吧开始营业，客人渐渐多了起来。
酒吧里的人都在讨论研究所的赵吾樟，这个年轻有为的天才竟然在废区用活人投喂自己的丧尸父亲，简直匪夷所思。渐渐的话题又回到了赵乾坤身上，为了追求所谓永生把自己活生生变成了丧尸，也是个丧心病狂的狠角色。
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赵家成了众矢之的，废区丧尸之谜迎来了它迟来的真相大白，却没有多大意义。
周燃摆弄着手里板砖一样的通讯仪，心情有种说不上来的沉闷。
“阿燃，能听到吗？”通讯仪那头突然传来李越的声音。
“我听得到！”周燃激动地举着通讯仪大吼，欣喜得像是旱了三年的老农迎来了甘霖。
“你现在安全吗？”周燃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想跟李越好好说两句。
“呲——呲——”又听不见声音了，周燃下意识拍了拍。
“歪歪～”周燃对着它喊话，这下连“呲呲”的声音都消失了。
“搞什么呀！”周燃皱着眉头，心情很郁闷，他把通讯仪插裤兜里正要走，裤兜里又传来了动静。
“阿燃，能听到吗？”还是李越的声音。
“我听得到你怎么啦你安全吗你吃饭了吗？！”周燃举着通讯仪，生怕下一秒它又挂了。
“我现在很安全，这里信号很差。”李越笑着跟周燃解释，他那边静悄悄的，一点打斗的动静都没有，看样子是安全的。
“鸢尾花城是什么样的？”周燃好奇地问李越，地图上早就没有这座城了，它现在应该只是一片废土。
“是一座空心的城堡，这里有点奇怪，除了我们，里面什么都没有。”李越身边还有其他人，周燃听到了阮黎明和巴德的声音，似乎在讨论接下来去哪里。
“什么都没有？没有丧尸？没有丧尸的话你们赶紧回来呀。”周燃觉得李越的描述很奇怪，具体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
“阿燃，我……呲呲…回不来。”李越的声音变得很奇怪，在这些杂音中，周燃还听到了一阵少女的笑声，很空灵，听得人头皮发麻。
“为什么回不来？”周燃对着板砖喊话，他竭力分辨这些杂音中李越的声音，原本欢快的笑声又变成了男人的嚎啕大哭。
“李越，你别哭，乖啊，我来接你好吗？”周燃头一次听到李越哭，声音难听到刺耳，周燃消受不住，只一个劲儿安慰李越。
“呲呲……好的……呲呲……”那边没声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