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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幻象迷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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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易繁拿着干粮和水壶过来找周燃串门，周燃抱着枕头坐在椅子上打盹儿，爱干净的李越正在洗澡，房里就他俩。
“昨天晚上你这边太平吗？”金易繁就着凉水啃干粮，有些食不知味。
“还行，就是李越有点怪。”周燃觉得李越身上有种怪异的违和感，脾气时好时坏，只要周燃多问两句，他就很不耐烦。
周燃没好意思说自己晚上总遭李越嫌弃，转而去问金易繁那边什么情况。
金易繁朝浴室门口看了看，门关着，水声很小。
见金易繁搞这么谨慎，周燃赶紧竖起耳朵，等他的情况。
“昨天夜里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你知道的，我不可能跟阮黎明睡一张床，他夜里睡对面。”
周燃点头表示他知道，这里有的房间会被窗帘隔成两间卧室和一个小会客厅。
“你跟李越睡一张床吗？”金易繁问周燃，周燃点头，催他说重点。金易繁喝了一口水，就从昨夜回房开始说起。
当晚回房后，阮黎明选了左手边的床位。金易繁洗了个热水澡才上床，那时已经到了午夜十二点，他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金易繁被一阵咀嚼食物的声音惊醒。起初他以为是在下雨，但是声音越来越大，血与肉发出粘哒哒的声音，接着是重物落地和拖拽物体的声音，从窗帘那头传来很重的血腥气。
隔了两层窗帘，金易繁怕得要命，他刚要起身去看时，那些动静却消失了。
阮黎明还在熟睡，一切都很正常，金易繁说那些不是做梦。
“如果不是做梦的话，为什么怪物们没对你下手呢？”周燃怀疑他们进了假的鸢尾花城，可他也没看出来哪里有问题。
房间很真实，楼下正在清理怪物尸体的林奇和阮黎明也很真实。
李越看着也不像假的。
到底哪里不对劲？
“或许这群怪物们有不得不留着咱们的原因？昨天夜里它想吃我又不能吃，于是无聊地只好自己吃自己？”金易繁犹犹豫豫地说了自己的猜测，话音刚落，李越洗完澡出来了。
他头发是湿的，水珠滑过高挺的鼻梁和锋利的眉眼，落到下巴上，打湿了他的衣领。
“他帅得好新鲜啊！”金易繁羡慕地看着李越的腹肌，下意识收腹，周燃也悄悄用枕头捂住自己的肚子。
“阿燃，不要在房间吃饼，碎屑掉到地毯上很脏。”李越看到桌角的碎饼渣，眉头又皱起来了。
大早上的，又挨训，周燃生无可恋，郁闷地低下了头，金易繁偷偷舔嘴角，生怕被李越看到自己嘴边的饼屑。
“李越，我怀疑队里的阮黎明是假的。”金易繁鼓足勇气，把他昨夜见到的又描述了一遍。
金易繁话刚说完，李越便打开窗户，瞄准了阮黎明的背影。
“砰！”
刚刚还跟林奇有说有笑的阮黎明倒在了血泊里，底下林奇一脸惊恐看上来，正好对上李越审视的脸。
“金易繁说，他是假黎明。”李越简单给林奇解释了一句，又随手关上了窗，淡定得像是刚开窗往楼下丢了片纸。
这一幕看得周燃和金易繁浑身发凉，李越刚才那一手凶得很，像个索命阎王。
“在这座怪城里，只要发现有问题的，宁可错杀也不要放过。”李越才给他们做了示范，像一位循循善诱的良师。周燃沉默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收拾好以后，李越带着他俩一起出门找线索。周燃慢吞吞地走，跟李越保持了很远的距离。李越大概也乐得清净，没过来拎他一起走。
刚出圆顶城堡时，迎面出现了好几个“金易繁”。
几个圆脸胖乎乎的金易繁龇牙冲着他们过来，周燃吓了一跳，伸手按倒了离他最近的“金易繁”，他举着小刀，对着“金易繁”细皮嫩肉的脖子下不了手。
“我感觉这样很不礼貌，要不你自己来吧。”周燃想让金易繁自己动手。
“不不，这跟我没关系，想做啥你就做吧。”金易繁不想看自己龇牙咧嘴的丑样，这么多个金易繁对着他本人龇牙，太鬼畜了。
互相推让几个来回后，前方又出现了一个顶着周燃脸的新怪物，他沉着脸，看起来格外不好惹。
“好啦周燃，这里交给我，你去搞定那一个吧。”金易繁火急火燎挤走了周燃，周燃拿着把削苹果的小刀，对着自己的脸左瞧右瞧，横竖下不了手。
“砰！”
假周燃被打飞了，溅了真周燃一身血。周燃看着倒地的自己，脑子里闪过一点灵光，极细微的灵感，但他没抓住。
“阿燃，过来。”李越手里的枪还没放下，让周燃过去。
“唉，别看了，走走走，这里太危险了，咱们接下来黏在李越屁股后边好了。”金易繁拉着周燃去抱李越大腿，低头时周燃看到沾血的地面缓慢长出了黑色的鸢尾花。
不管了，还是先抱大腿吧。周燃这样想着，很快就跟上了李越。
鸢尾花城比想象中的还要大，他们走到天黑都没走完半个城。李越轻车熟路地带着他们在里面绕来绕去，完美避过了那些可能会出现怪物的地方。
夜里回房之前金易繁提出要跟周燃一起住，昨夜的经历太刺激了，他现在一想到那间房就腿软。
“我怕夜里又出现那种东西，哪怕只是做梦我都受不了。”金易繁豁出去向周燃坦诚自己其实是个胆小鬼。
周燃刚要答应他，却被李越拒绝了。
“不行，你们在一起太吵了。”李越铁青着脸，不让金易繁进他的屋。
金易繁失望地离开了，周燃知道李越在怪自己夜里烦人，也垂头丧气地跟着金易繁走了。
“你跟着我干啥？”
“你俩是那啥吧？这样他不会吃醋吗？”金易繁不解地问周燃。
周燃苦闷地摇了摇头，说不是的。
“大概是嫌我配不上他了吧，毕竟我除了长得帅，别的本事一点都没有。”
“不能这么说，你肯定有别的长处的。”金易繁随口敷衍他，又冷场了，走廊里只剩“登登登”的脚步声。
周燃睡的是假阮黎明睡过的床，临睡前金易繁特意过来看周燃有没有变怪物。
“干嘛？”周燃心大，已经迷迷糊糊要睡了。见周燃还是一副正常人类的样子，金易繁这才放心去睡觉。
黑了灯，房里很安静，能听见风吹树梢的声音。没了李越后，周燃睡得很香。
凌晨两三点，金易繁突然睁眼，他脸上的皮肤胀红，眼珠里爆满了血丝，像是刚被放到锅里蒸过，整个人都在发烫。
周燃还在呼呼大睡，他悠长的呼吸把枕头上的小蝴蝶吹得一振一振的。
又过了一会儿，金易繁从被窝里钻了出来，他毫无意识地下床，在一片漆黑中直直地看着周燃的方向，一步步朝熟睡的周燃走过去。
“金易繁？”
“大晚上不睡觉跑我这里做什么？这样很吓人的。”周燃揉了揉眼睛，没发觉金易繁脸上的异常。
金易繁站在床头一动不动，像根木头。
“金易繁，你是醒着的吗？”周燃试着跟他说话。
金易繁没回应，只是沉默地盯着周燃。周燃顺手按开墙上的灯。入眼就是金易繁红红的肚皮。金易繁正死盯着周燃看，像卡德加盯着院子里的老鼠。
周燃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他下意识掐了掐自己的脚趾头，很痛。
周燃佯装镇静，对着金易繁挥了挥手，金易繁的视线也跟着他的胳膊晃来晃去。发现这样有用以后，周燃开始小步朝卫生间走，金易繁也跟着他慢慢朝卫生间挪。
“很好，好极了。”周燃像哄卡德加那样把金易繁哄进了卫生间。
金易繁呆呆地坐在浴室的地上，像是结束了梦游。周燃不放心，蹲门口观察了好一阵，直到金易繁发出呼呼的鼾声。
周燃这才起身，打算去叫醒他。
这时洗手间地上的花色变了，白色的地上出现了暗红的纹路，地板变得黏哒哒的。
对面金易繁停止了打呼，他在睡梦中不安地用手抓地板，他脸上的五官迅速腐化，从眼眶里往外渗出血一样粘稠的黑红液体。
“金易繁？”周燃试着喊金易繁的名字。
丧尸金易繁抬起头，冲他露出了一个狰狞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