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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幻象迷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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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八点多，周燃打着哈欠去敲洗手间的门。
“金易繁，你醒了吗？”周燃隔了门喊金易繁的名字，金易繁没有说话。
周燃趴下来，从底下的缝往里瞧，冷不丁碰上几根发灰的手指，指甲漆黑而锋利。
他心里的那点侥幸消失了，昨天夜里不是做梦，金易繁真的变丧尸了。可他们自打进城以来就没见过丧尸，金易繁是从哪里被感染的呢？
丧尸金易繁察觉到门外有人，开始慢吞吞挠门。周燃赶紧往后退，他左右看了看，拿枕头堵住了门底的缝。
接下来该怎么做？叫李越过来打丧尸？
金易繁的小破包还搁在床头，里面只装了干粮水壶和几个稀奇古怪的“法器”。周燃查遍了房里的角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但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哐！哐！哐！”
洗手间里传来疯狂砸门的动静，金易繁变得狂躁，不断发出瘆人的嚎叫。周燃头疼得看着那扇门，生怕金易繁从门里跑出来。就在这时，他那个破通讯仪亮了，绿灯闪烁，里面传来李越的声音。
“阿燃，你现在是一个人吗？”李越像是在跑楼，他喘得很厉害。
“李越？”周燃充满怀疑地看着手里的通讯仪，为什么李越不直接过来呢？
“阿燃，你是最勇敢的，对不对？”李越是在一个极幽深的地方跟周燃说话，他的声音模糊还带回声，声线却很平稳，像在哄小孩。
“还好啦。”被夸了，有点害羞。周燃不好意思地接过李越递过来的高帽，给自己戴好。
“进到鸢尾花城后，你看到的东西很多都是假的。阿燃，你要想办法藏起来，找机会离开这里。”
“不要把这些话告诉其他人，哪怕那个人是我。”
“都是假的？可是……可是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呢？”周燃整个人都混乱了，他为什么要怀疑李越？
就在这时，周燃听到了武器开火声，这是有人在攻击李越。
“李越，你干什么打我？”通讯仪里传来周燃自己的声音，周燃惊讶地把耳朵凑过去，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好痛，你现在一点都不喜欢我了。”那头的“周燃”捂着伤处控诉李越对自己的无情，“砰”的一声，那边没有消停，反而打得更厉害。
周燃被自己肉麻的声音恶心得半晌没回过神，他清了清嗓子，犹犹豫豫地对着通讯仪喊了一声：
“喂？”
“那就谁都别信，阿燃，你要好好活着。”李越匆忙叮嘱周燃，通讯仪又没了信号，再度变成板砖。
“歪歪？”周燃对着通讯仪喊了两声，小绿灯黑了就没再亮起来过，刚才的一切像是怪物的恶作剧。
周燃紧紧地攥着通讯仪，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像一头被困在陷阱里的熊，在坑底急得团团转，却找不到那根拉他出坑的绳子。他身后的洗手间犹自发出“哐哐”的砸门声，像砸在他的心上。
“阿燃，你醒了吗？”外面李越也在敲门，情急之下周燃打开窗户，天呐好高。
“李越～”周燃作睡眼朦胧状，跟门外的李越打招呼。
“收拾好了吗，我们要继续去找出城的线索。”李越才洗过澡，发梢还是湿的。
“我今天有点累，可以不出门吗？”周燃疲惫地打了个哈欠，假装自己很困。
李越看破了周燃装困偷懒的小算计，他没答应周燃的请求，趁周燃不注意的时候推门进房，径自走到洗手间门口。
“阿燃，你在里面藏了什么？”李越手指着正在摇晃的门。
“是金易繁，他生病了，不想见人。”周燃畏惧地看着眼前的李越，徒劳地挡在他面前。
李越冷笑着推开周燃，他抽刀砍断了门把上那条可笑的绳子，又拿开塞在门缝里的枕头。
一股恶臭飘出门外。
“他生的什么病？难道不是变异了吗？”李越笑着问周燃，漫不经心地拧开了门锁。
洗手间的地上全是黑红的血肉痕迹，是金易繁在痛苦中抓出来的。丧尸金易繁靠墙坐着，他的脸孔漆黑，浑身散发着恶臭。
李越是身经百战的丧尸猎人，面对金易繁这种弱鸡丧尸，他甚至不需要用武器。金易繁感知到了来自眼前的巨大威胁，胆怯地从旁溜开，还没跑出三两步远，又被李越单手制住，李越还有余力腾出一支手来关洗手间的门。
“李越，你别杀它，肯定有误会！”周燃伸腿挡门，被夹住了，疼得直飙泪。金易繁也在李越膝盖下连连哀嚎，李越被吵得头都要炸，黑着脸让周燃出去。
“阿燃，它不是金易繁，它是一只丧尸。不忍心的话，你就别看。”李越把它制得死死的，像捏一只蚂蚁。
金易繁在地上挣扎，它眼眶爆红，口鼻处流出深黑的血，沾湿了李越的衣服。
“不是的，这里有地方不对劲。”周燃喃喃自语，直到他看到李越掏手帕擦了擦眼角的脏血，顺手把它放回上衣兜。一连串的疑点同时得到了解答，他明白这几天不对劲的原因了。
“李越？”周燃含着眼泪，缓缓走到李越背后。
“咔哒～”
李越后腰被一个冰冷的东西抵住了。
“砰！”一声响，周燃紧张得打偏了。
“阿燃？”李越没回头，他的声音带着笑，很温和，更温热的血从伤处汩汩往外流。
“没想到你竟然为了一个丧尸对我动手，阿燃好仗义啊。”李越捂着伤处，享受地看着他面前痛苦的丧尸和愤怒的周燃。
“我说，放开他。”周燃没放手，他鼓足勇气抵住了李越的后脑勺，直到他放手松开金易繁。得救的金易繁畏缩着藏进淋浴间，把它狰狞的脑袋藏在胸口，不敢再露出头来。
周燃站在李越身后，紧张得手心直冒汗。别怂，千万别怂。他暗自给自己鼓了好几把劲。他不敢看李越身上的伤，怕因此而动摇自己的判断。
“你以为的李越，温柔，善良，为人为善，真正的李越，心机深沉，对非同类的生物狠辣，无情。阿燃，你能接受这么残忍的我吗？”李越蹲在地上，笑着问周燃。
周燃沉默地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
“所有人都把丧尸当作生存之敌，连同这世界上的其他异类一起，见一个杀一个，见一群杀一群，甚至还要跑上百里千里之外，端着枪炮去灭掉那些与人类毫无干系的物种，巴不得它们全都死绝。现在金易繁变成了丧尸你却想让我手下留情，阿燃，你知道什么叫双标吗？”
周燃摇了摇头，小声跟他说对不起。
“阿燃，北风城，所有城里的猎人，平民都糟透了。你却要还要在我面前装滥好人，真可耻啊！”
“对不起，你别说了，我猜到你是谁了。”周燃已经猜出了面前李越的真实身份。
“你是贾德，这里发生的怪事都是你在捣鬼。”周燃红着眼扣动板机，结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真聪明，小周燃，你应该拿另一支的，这支只剩一颗子弹了。”贾德变回了他原本的脸，他笑着转身，一把掐住了周燃的脖子，把他顶到了门上。
“仔细看，其实你长得也不算特别吸引人，特别是当你装出这么一副伪善的模样时，我可以一连杀十个。”贾德目不转睛地看着周燃濒临窒息的脸，绿色的眼睛里流露出汹涌的杀机。
“可惜了，你现在还有点用。等过几天我再给你个痛快吧，好不好？”
好个屁。周燃垂头，不去看他面前得意洋洋的脸。
是答应过李越要好好藏起来，要活着，可是实力不允许，李越会理解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