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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夜色温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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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人队忙着解救被丧尸侵扰的难民，把他们送到北风城安家。等北风城装不下后，就把难民们往别的城送。不到一年，北风城成了地图上最大的城。
随着前来投奔的流浪者们越来越多，其他各城腾不出地，人们开始把目光放到那些废城上。那些荒城也有了人气，只剩了几个最怪异的城（比如鸢尾花城，玫瑰城和白盐城），钉子似的钉在地图上边。
周燃终于雕好了一只仿真木头鸡，他举着小鸡，怎么看怎么满意。李越最近不在城里，他俩刚搞上李越就出去了，互相碰不着面，周燃只好独自欣赏自己的手艺。
金易繁今天过来找他，神神秘秘的，约在隔壁新叶饭馆。金易繁点了一桌好菜，周燃牵着卡德加，坐在请客的主位上，卡德加把狗头趴在桌子上，大眼睛看桌上的油炸土豆。
“你最近见着李越了吗？”金易繁费力地撕扯烤熟的鸡肉，掩着嘴问周燃。
“他带人去了玫瑰城，说是要先把废城里的脏东西弄干净再让流浪的人住进去。”周燃眉头纠结，他还记得玫瑰之城是帕赛的故乡，帕赛曾经告诉他，丧尸入侵玫瑰城以后，她的亲人们都死在了城里，只有她和父亲活了下来。
不知道帕赛跟着猎人们去“屠城”时，是什么心情。
“昨天李越回城了，他们那帮人搞得跟幽灵似的，偷摸进的城。我看了，只有六七个伤员，没死人。”金易繁昨天就想过来跟周燃说这事，但那时新叶饭馆已经关门了，来了也蹭不到吃的。
“我才知道，谢谢你过来告诉我。”周燃倒是没多想，只当李越太忙。不过今天是李越生日，他挺想李越的。
“你还不知道李越在哪吧？”金易繁嚼着土豆，又去剥茶叶鹌鹑蛋，周燃赶紧给他递了一串油炸大蝎子。
“我猜他在疗养院里，不然你不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吃完饭带我去呗。”周燃推了推金易繁，金易繁表示吃饱才能行动。
这顿饭差不多吃到了下午两三点，他俩打着饱嗝儿去了疗养院。一到院墙外，周燃把卡德加绑背上就去翻墙，被金易繁拦住了。
“这次不用翻，走正门就行。”金易繁搂着肚子大大咧咧从正门进了疗养院。
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气氛很阴森。背后吹过来的风都凉飕飕的，让人不寒而栗。两侧的房间门窗紧闭，但挡不住从里传出来疯子的呓语。
“这里都住着病人吗？”周燃抱着卡德加，小声问金易繁。
“嘘～别出声～”金易繁拉着周燃快步走，到二楼转角上楼梯的时候，他才开口。
“以前是有一些病人，但是都死了，现在里面住的是巴兰监狱里装不下的囚犯。”
周燃心里一惊，以为李越又被关进去了。
“别慌，李越不是被关着的那一方，他是负责审讯的。”金易繁让周燃别担心，他手朝“13”指了指，李越现在应该在顶楼。顶楼关押的是前研究所所长，赵吾樟。明面上他的罪名是利用废区圈养丧尸，但真相远不止如此。
赵吾樟私底下也在研究永生之谜，圈养丧尸赵乾坤，并非是为了尽孝，而是有其他目的。
1307号门窗封得很严，金易繁在墙上摸索了好一会儿，按开了一个眼球大小的洞，从洞里能看见里面的情形。
不大的房间站了很多人，安静地有些过分。赵吾樟坐在椅子上翻书做笔记，对问讯的人视若无睹，他脸上挂了彩，嘴角和下巴有淤青，是被人打的。
李越沉默地坐在床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在看一出无聊的闹剧。
“二十年前北风城就废止了研究丧尸永生的项目，你却还执迷不悟，甚至将平民作为牺牲品，去坚持这个疯狂的实验，你对得起那些信赖过你的人吗？孩子，天赋不是用来这么滥用的！”林所长是看着赵吾樟长大的长辈，他痛心疾首地看着赵吾樟，赵吾樟头都没抬。
“我是不会交代永生实验的具体研究成果和细节的，你们别想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毁灭我的研究心血。”赵吾樟长得跟他父亲很像，这种偏执也遗传自赵乾坤。
“你们想要维持城里的平庸岁月，一想到家门外的丧尸便惶惶不可终日，夏前辈和我父亲却在这末世当中看到了世界的混乱和漏洞，他们想要替人类找到另一种生存状态，摆脱这种在恐惧之中苟延残喘的生活。他们没有错，我也没有。”
“你以为永生是什么？人类的永生是什么？！做一具行尸走肉？啃噬弱小的同类？这样的永生有意义吗？”林向远气得用力敲赵吾樟的书桌，一摞纸被他砸散了。
“弱肉强食，本来就是天经地义。”赵吾樟冷淡地抬眼看了看他面前黑压压的猎人，李越首当其冲，被赵吾樟盯得着，手里还在有一页没一页地翻看赵吾樟的笔记。
赵吾樟收回了视线，他似乎很懊恼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要是真信了弱肉强食的生存逻辑，这个世界最后的胜者只会是李越这样的人。
李越放下笔记，起身时看到墙上有个小洞，走近一看，对面是周燃八卦兮兮的脸。
“干啥呢你们？”周燃隔着洞问李越，李越不动声色摇了摇头，对他做了个口型。
周燃拉着金易繁转身就走，来不及解释，金易繁跟着他火速下楼，一口气跑到大门外。
“刚才李越跟你说什么了？”金易繁好奇地问周燃。
“让咱们赶紧撤，他们要出来了。”周燃还在消化刚才听到的对话，原来赵吾樟在废区养丧尸也是为了做实验，这群人太可怕了。
金易繁他下午在疗养院有活儿，两人随口寒暄两句后，周燃一个人牵着狗回了晚叶酒吧。没过多久，李越回来了。
“李越！你回来竟然不告诉我！”周燃指着自己做的挂历，让李越自己数日子。整整三十六天，那天他俩才互诉衷肠，搂着睡完，李越就跑了。
“阿燃，我昨天夜里路过晚叶酒吧的时候，有在心里跟你说晚安。”李越把挂历挂回床上，表扬周燃画得不错。
“你就仗着我喜欢你，这么糊弄我。”周燃抱着大狗，坐在彩虹色的小马扎上，板着个脸。
“亲一个吧，好长时间没见了。”李越蹲下来，向周燃提议道。
漫长的亲吻结束，周燃发现自己骑到了李越的腰上。
“唉，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来的。”周燃搂着李越的脖子，很是害羞。
“没事儿，你又不是特别重。”李越扶着周燃的屁股，还往上搂了搂。得亏他臂力惊人，抱这么久，胳膊也不酸。
“生日快乐。”周燃说完又偷亲了一口，李越笑着从他裤兜里掏出了一只小公鸡。写实的风格，还上了颜色，很逼真。
“阿燃，你的鸡～”李越话说一半被周燃捂住了嘴，周燃怕李越说出更没羞没臊的话。
“厉害吧，我刻了好长时间呢，还好你今天回来了。”周燃又亲了一口，小心把木鸡塞到了李越的上衣口袋，系上扣子以后，又拍了拍。
周燃从柜里拿出今天买的玫瑰酥喂李越，问李越甜不甜。卡德加趴在垫子上懒洋洋地看着他俩，也让周燃喂了块饼。
“李越，玫瑰城里面有玫瑰吗？”
“阿燃，里面都是红色的岩石，没有玫瑰。”
“哦。”周燃纠结地看着李越，心里有好多问题，但是今天李越过生，气氛这么浪漫，问这么多不太好。
“阿燃，你心里有事别憋着。”李越怂恿周燃畅所欲言，别跟自己见外。
“你是不是在为林所长卖命？我觉得他们都不像好人。”周燃纠结地把李越的衣摆撩开又合上，他想列出原因一二三条，但手边有效信息太少，只能凭直觉扮神棍。
“阿燃，我没有在为他卖命，我只是在做我认为对的事。”李越捧着周燃的脸，很认真地看着周燃的眼睛。
夏溟也好，赵乾坤赵吾樟父子也好，他们没有勇气面对人类的悲惨处境，绝望之下提出所谓“永生”的概念，不过是想办法把自己变成保留人类意识的丧尸，妄图既能免受丧尸的攻击，还能具有不老不病的能力。
他们都失败了。
哪怕这个世界变得再疯狂，再不科学，它对人类却是一以贯之的残酷。
“我没出生就是夏溟的实验品，我还对丧尸病毒免疫。”周燃觉得自己像个异类，他头一次正视这件事，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答应我，别把你对丧尸病毒免疫的事儿告诉其他人。”李越郑重其事地让周燃对着玫瑰酥，卡德加和自己发誓。
“那必然不会说出去，我又不傻。”周燃火速发了个誓，拉着李越钻被窝。
“阿燃，要先洗澡。”李越这话一出，周燃就打了个哆嗦，鸢尾花城的贾德·李越给他留下了很大阴影。
“你是李越吧？”周燃小心翼翼地问。
明月照进了窗子，李越英挺的眉眼露出了丝丝迷惘。
“阿燃，如果不是我的话，你现在就不能再往下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