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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可安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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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炎炎，可安城外站满了黑压压的丧尸，恶臭熏天。带头的是一个浑身戾气的猎人，他身上暗红粘稠的血块引来了不少苍蝇，嗡嗡的噪音传到了城楼上。
这座叫可安的小城是丧尸围猎的对象，城里都是些老弱病残，扎着辫子的小姑娘看到猎人后，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小伊是爷爷流浪时捡到的孩子，她跟爷爷一路风餐露宿，前不久被北风城的猎人们送到可安城，才有了自己的家。
“爷爷快看，丧尸堆里有一个猎人哥哥。”小伊害怕地拉住爷爷的衣袖，指着最前面的猎人，在她的认知里，猎人都是善良英俊的大哥哥，像之前带他们来可安城的李哥哥一样，可是眼前这个猎人却凶得很。
“小伊，他不是人，他是比丧尸还坏的家伙。”爷爷干瘪的脸被太阳烤得发紫，脸上不见一丝笑容。
“丧尸为什么不咬他？他要进城杀掉我们吗？”小伊把脸藏在爷爷身后，又偷偷伸出个小脑瓜往城楼下看。
“这些翡翠城的坏家伙，想捉咱们去给人拉磨当牲口呢。”爷爷生气的时候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的，像一头衰老的食草动物。
猎人用他豺狼般凶狠的眼神盯着楼上的爷孙，小伊勇敢地直视他的眼睛，气势汹汹地朝他丢了一块石砖。
“爷爷别怕，小伊来保护你。”
“砰！”
石砖落到城门下，爷爷倒在石地上。白日晃得人眼花，小伊哀恸的哭声充满了绝望。不远处尘烟漫天，来的是翡翠城的猎人同伙，不是可安城的援军。
明晃晃的太阳底下，可安城像一头才获新生又被判死刑的垂死山羊，雪亮屠刀落在它的动脉上，血溅一地。
消息过了两天才传到北风城，当时李越正在为周燃脖子上的娇艳大白花伤脑筋。
“是帕赛刺的，她让我把花带回去。”周燃揪着自己的衣领照镜子，上面的玫瑰跟帕赛身上的一模一样。
“我得去一趟玫瑰之城，李越，你要跟我一起去吗？”周燃问他。
“我们先去沿路的可安城和萨哈城好吗？过两天我们要去给他们送点粮食种子。”李越想沿着那条路线都转一圈，最后去玫瑰之城，周燃当然没意见。
林奇怒气冲冲地推开了晚叶酒吧的门，他身后的巴德阮黎明脸上都带着杀气。周燃以为这群人是来砸场子的，手忙脚乱去搬酒吧里的易碎品。
“李越，可安城被丧尸毁了！”阮黎明心痛地摊开地图，上面用笔画了三个叉。这三个都是最近两天被袭击的小城。诡异的是，它们被丧尸入侵后，除了地上墙上有血迹，城里一个丧尸和死人影子都没有，整个城空得像鬼城。
“这三座城周围并无丧尸出没，为什么会突然遭到丧尸攻击？”猎人队特意在荒漠地找废城安置流浪者，那里没有丧尸出没的痕迹。
“如果是单纯的丧尸攻击，城里应该都是被感染的变异者，可安城是空的。”这是有目的地针对城里的人和财物发动的攻击，像土匪山贼打家劫舍。
“是人做的，他们能控制丧尸，所以有人会以为这是丧尸的进攻。”地图上翡翠城在一个醒目的位置，这两年它的面积飞速扩张，大量人口涌入，实力快要比肩北风城了。
“三年前翡翠城带着丧尸跑到我们村，也是想抓人。他们用来控制丧尸的药是……是邪恶的夏溟藏在翡翠城里做出来的。”周燃的声音越来越小，除了李越，没人察觉。
“就是说，很有可能是翡翠城的人带着丧尸袭击了可安城？他们要这么多人做什么？装的下吗？”阮黎明依旧不解。
“他们有屠宰场和养殖场，年轻体力好的人被炮制成丧尸，体力差的，年纪大的，就用来做丧尸的食物。”当初李越和周燃从屠宰场救了许绍林，又从养殖场救出了巴德。
“欺负人，我要杀了他们。”巴德曾经?饱受那帮人的折磨，谈到翡翠城的这群混蛋时，他眼睛都在冒火。
“收拾东西，去翡翠城救人。”李越吩咐队员尽快回去作准备。周燃锁好门后，也背着包出来了。
“阿燃，你怎么也来了？”林奇看着李越身边的周燃，没整明白他这是要做什么。
“我要跟你们一起去揍翡翠城的王八蛋。”周燃让林奇看他脖子，意思是自己也有刺青，勉强算半个猎人。
“不是啊，你这刺青，怎么是朵花儿？”林奇没见过往自己脖子上绣花的猎人，他大着嗓门招来了一堆看花的人。大伙儿纷纷表示这花绣得不错，精致，配周燃这脖子刚刚好。
周燃摸着下巴，不明白自己这脖子怎么就精致了，他们不会在说反话吧。
在即将踏出城时，带头的李越被拦了。城里所有能说得上话的人都在，乌央乌央的，站最前面的是林向远。
“爸，你们在这儿做什么？”林奇过去跟他爸打招呼，林向远窝了满肚子火，没搭理林奇，径自走到了李越面前。
“先别忙着出城，我们可以跟翡翠城的人谈谈。让他们把人放了。”林向远对救人不抱任何希望，他这么说只是想拦着猎人队。
“如果他们不放人呢？”李越看穿了他的意图，冷冰冰地问林向远。
“他们手底下有守城的兵团，猎人团，还有一大批听话的丧尸。你们怎么救？你考虑过偷袭翡翠城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麻烦吗？为了那么几个废物流浪汉，万一得罪了人对咱们北风城有什么好处？”
林向远说话的语气跟上次在疗养院痛斥赵吾樟一样，理直气壮，冠冕堂皇。
但李越不是赵吾樟，他不狂热，不固执，站在那里远比林向远可靠。几个守城士兵不住往他们这边看，对着林向远指指点点。
“不是几个流浪汉，是三个城的活人。”李越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听见了。林向远留意到后，深悔自己当初没找个僻静的角落。
“爸，这事您别管了，我们会小心行事的。这一趟我们只救人，不干别的。”林奇过来打圆场，怪尴尬的。
“够了！知道了！”林向远看不惯儿子这副德行，厉声呵斥他。早两天前林向远听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想办法瞒了下来，没想到今天被自己亲儿子给捅破了。
“那就别带北风城，以你李越个人的名义去救人吧，祝你们好运。”林向远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
周燃觉得这话说得有些不怀好意，他勾了勾李越的手指，告诉李越自己的感觉不太妙。
“紧张了？”李越问他。
“一点点。”周燃把背挺得笔直，表示自己目前还好。
“我有点想带卡德加过来。”周燃觉得他和卡德加加起来才算得上一个完整的战斗力。
“翡翠城是它出生的地方。”巴德在他们身后艰难地吐字，他现在会说很多大家听得懂的话了。
“我明白的，我们去过你家呢，你家收拾的很干净，就是门坏了。”周燃倒着走，回忆巴德的小屋，门口还喂过几只小鸡。
“门是撞的，被他们，鸡被抢了，小狗藏在外面。”巴德对周燃控诉翡翠城那些人的恶行，听得周燃也捏紧了拳头。
“他们再也抢不走咱们的卡德加了。”周燃安慰巴德，拍了拍他的肩膀。
巴德笑了，嘴里又冒出咕噜咕噜的话，周燃听懵了，为了不让巴德失落，他假装自己听得懂，嘴里也不时学巴德冒出一两个语气词。
“阿燃，别倒着走，仔细脚下。”李越捏着他的脖子，像按旋转发条，周燃配合地转头。
李越扛着枪，周燃也扛着枪，他们的影子被太阳拉得很长。
车启动后跑得飞快，前方是他们曾经走过的路。黄沙尽头是白沙，再往前，就是目的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