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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搬新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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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翡翠城像一个膨胀的棺材，不断向周边散发死亡的气息。
李越率先带人进城，他们计划让一波人到内城搞出动静，吸引火力，另一波人趁机救人。早前那扇恶臭肮脏的后门已经被彻底堵死了，好在巴德认识路，带着他们轻车熟路地拐到了原先关押许绍林（夏溟）的屠宰场。
屠宰场传来惨叫和求饶声，灯光将屠夫们的暴行照到了窗户上。
声东击西的计划开始，匆忙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向内城，火光大亮，枪炮齐响，内城被搅成一锅粥。
李越三两下解决了看门人，准备进屠宰场救人。
“阿燃，你跟小吴小陈在外面守着，不要放任何人出来。”李越话没说完就跑没影了。
“你放心！”周燃紧张地盯着门，不放过任何可疑的黑影。别说一个人，就是一根手指头，一颗眼珠子也别想从他眼里溜出去。
屠夫的暴喝被遏制，血花无声爆裂，喷到窗台和墙壁上。李越沉着脸打开了一扇又一扇关紧的门。没多久，院子里便密密麻麻站满了可安城的老弱病残，扎羊角辫的小伊被老婆婆护在怀里。
“猎人哥哥，他们把爷爷打死了。”小伊胆怯地抓着李越的衣角，她还记得李越。
“你们先跟猎人哥哥出城去，要活着才能报仇。”李越把武器放到背后，蹲下身安抚小伊。他身上沾满了刽子手的血，是既杀人又杀鬼的猎人。
李越让巴德带人先出城，他们要去丧尸饲养场救人，那里活人多，情形也更复杂，说不定还有变异的丧尸。
“我也去，我不怕被咬。”周燃踊跃报名，李越知道他是真不怕，决定带他一起。
“那行，巴德带人先走，阿燃跟我来。”
李越带着周燃一行七人去丧尸养殖场，它修得比之前还大，看上去像巴兰监狱，原本被火烧过的边边角角还有漆黑的印记，那是以前李越干的。
靠大门站着个神情呆滞的守卫，见到周燃后不喊不叫，双目泛红。
周燃犹犹豫豫举起枪正要动手，被李越一刀解决了。
“这人被感染了，走吧。”李越拉着周燃的手朝灯火更黑的前方走，周燃心跳得很快。
“紧张吗？”李越勾了勾周燃的小指头，发现周燃的手心在冒汗。
“你刚才那下好帅。”周燃被刚才李越电光石火石的一招惊艳到了，是诚心在夸。李越被周燃这么夸也有点开心，握手的力气又大了几分。
一进饲养场就有很浓的丧尸臭味。四周漆黑，脚底下的地软塌塌的，像是踩在人的皮肤上。
“不对，太静了。”李越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挥手止住了身后其他人。
“会不会是已经变异完了？没救了？”猎人赵玉森很紧张，他怀疑那些人已经遇害了。
“如果是这样，应该会有其他声音。”
李越砸开了其中的一扇门，门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其他房间也是空的，所谓的养殖场成了一个空壳。
“他们没关在这儿，先撤吧！”
李越揪着周燃的背包带子，飞快撤退，周燃一枪未发，跟着跑了个空。
城外猎人们陆续归队，巴德正在吃力地朝可安城的老弱病残比划，让他们跟着自己走。
小伊怯生生躲在人群里，看着比手画脚的猎人哥哥，她天真的大眼睛里装满了恐惧和不安。
“我们走不动了啊。”人群里一个破衣烂衫的老人无奈地杵着拐，他能活着走到这里都是奇迹。
“受伤的，年迈的上车，其他能走的走，不能走的互相扶着，我们去白盐城。”李越过来把小伊和另一个小男孩送上车，老人们听到李越发话后，也跟着颤巍巍上了车。
“李越，我们真要去那里吗？”周燃想起了近三年前白盐城活尸满地，城门洞开的场景。
不如原地解散，各寻生路。
“阿燃，周围只有黑水河，荒地和丧尸。白盐城里有房住，还有囤积的粮食和武器，而且白盐城里的丧尸早被我们打跑了，里面很安全。”李越牵着他的手，大拇指摩挲他指甲上的月牙。
“我怕我们前脚进去，后脚翡翠城的人就追上来。”周燃嘴里咕哝，这破脸是一点也不想要了。
李越假装没听见，过来搂他腰拖着走，周燃这两年发育得腰细腿长，被拖行的时候像一条大蛇。
“阿燃腿好长。”李越夸他，周燃头一次仔细看自己的腿，发现挺长挺结实，很适合走路。
前面阮黎明看不惯这俩黏糊，哼了一声。
“阿燃，鞋子掉了。”李越停下来，摇了摇他的脑袋。周燃单脚回跳去捡鞋，扑腾起很大一阵沙尘，他捂着口鼻往回走，李越跟着也呛了一脸灰。
望不到头的队伍疲敝不堪，前后是百十位猎人，最前面是猎人的车队，正浩浩荡荡地开向黎明的白盐城。
此时天光大亮，天地茫茫像下雪天，白盐城城门紧闭，城楼不见守卫，看上去很奇怪。
“怎么进去啊？”周燃指望李越掏把钥匙出来，谁知李越带人从沙地里刨出了一架梯子。长长的，高得让人眼晕的梯子。
周燃挡着眼，站在底下朝梯子上看，天好蓝，周燃抬头只能看见林奇的屁股。
“算了，不看了。”周燃跑到城门口，站着等开门。等了十来分钟，城里毫无动静，周燃想起了当初满城活死人的情形，担心城里不安全。
正是耐心被反复搓磨的时候，城门缓缓开了，盐巴似的雪白建筑被太阳照得晃眼，周燃眯着眼看到李越和林奇他们从门里走出来。
“丧尸饲养场的活人，被转移到白盐城里了。”李越刚才一下地就听到了很小的哭声，他循声找到关押活人的片区时，这些苦命的流浪者正在黑暗里不甘地等待着被炮制成丧尸的命运。
“他们把人藏在这里，是想攒一城的丧尸出来吗？”周燃想到了当初猎人老姜带着“丧尸狗”横扫山林的凶邪劲儿，如果这回他们得逞，将来肯定有更多无辜的人遭殃。
“是的，所以我们得拦住他们，我们还要趁机灭了那些野心家。”李越这是铁了心要与翡翠城斗到底。
猎人们的脸色都变了。
“要不，咱们还是赶快带人回北风城吧。”林奇讪笑着搓手臂，他只杀过丧尸，没跟整座城对抗过，他认为得先跟北风城的人通个气，再不济也得求些援兵过来。
“这些难民到了北风城也会被驱逐，他们早就被放弃了。”关键时候副队长阮黎明也很清醒。
“我留下，你们呢？”阮黎明回头问他身后的猎人弟兄。
“我听队长的，留下来跟他们斗到底！”
“当初就是翡翠城这帮家伙把我全家从醋栗城赶出来的，早就想收拾他们了。我也留下。”
“他们……杀了我……全家。”巴德抱着枪，手里牵着小伊，结结巴巴表态。
“大坏蛋杀了我爷爷，还打阿婆。”就连小伊也在三天前跟他们结下了血海深仇，翡翠城着实愧对这么个贵名。
周燃很苦恼，要是真留下来，说不定会死在这里，晚叶酒吧怎么办？卡德加怎么办？我自己怎么办？
好不容易才活到十八岁，这就要去死了吗？
“阿燃，留下来陪我好吗？”李越过来找他亲嘴，还摸他的后脑勺和脖子，温温柔柔地给他顺毛。
“我当然留下来陪你，其实不陪你我也会留的，我也很有正义感呐。”周燃被李越亲得很舒服，一得劲就更想表现自己，就加了虚假的后半句。
“我知道，阿燃是好人。”李越笑着搂周燃进了城，城门缓缓合上，像是天黑。
“其实我有点担心咱们打不过。”周燃决定在别的地方坦诚一点。
“打不过也没关系，我陪你一起被打成泥巴。”甜言蜜语免费，周燃张口就来。
走出城楼阴影，天又亮了。李越和周燃的身影被光压成了两个小黑球。
“阿燃，我们打得过，不要变泥巴。”李越贴脸给周燃鼓劲，嘴又给他堵上了。
亲完嘴，周燃再没说过变泥巴的诅咒，很积极地去放人。李越带猎人去了白盐城的内城，那里面有他们先前藏好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