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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老熟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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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细沙宛若新盐，李越踩在上面，一步一个黑红脚印，他刚把关人的看守揍了一顿，身上既有丧尸的□□，也有人血。周燃在他身后，耐心十足地扒拉沙土帮李越埋好。
白沙变成了猫砂。
李越不小心踩到了一株红花，花杆断了，底下露出了一个骷髅脸。这里是骷髅地，埋的是先前白盐城的原住民。
不远处的民居依然干净完好，为了防风沙，每个房的窗户都修得很小，上面挡风的布帘被风吹得褪了色，依稀能看见花草纹样。现在里面住满了获救的人，人们惊喜地发现了水和粮食，赶忙煮粥烙饼来填饱肚子。
“好香！”周燃深呼吸，闻到了更多油炸淀粉的香味。
“饿了吗？”李越递给他一块干粮，周燃接过，“咔嚓咔嚓”啃了两口，还是觉得人家锅里的更香。
“这几个翡翠城的人说天黑会有同伙过来交接，他们预计今夜再做一批丧尸去打玫瑰新城。所以来的人会很多，我打算设个陷阱，把他们一网打尽。”李越想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灭了翡翠城的恶霸。
骷髅地尽头是一间粉红色的小屋，地上躺着一堆被绳子捆着的人，站着的是一个生面孔，周燃不认识。
门后面有一具骷髅，周燃跟在李越后面进来的，那具骷髅恰好倒在他怀里，像是在跟他开玩笑。
周燃跟骷髅架子四目相对，耳边是四里哗啦骨头掉落的声音。
“哈哈哈！”生面孔拍着大腿哈哈笑，李越赶紧过来帮周燃捡地上的骨头。周燃找了个木头箱子，打算把骷髅头放进去。
这时周燃肚子又“咕”了一声，生面孔赶忙去厨房端了一碟馕饼配熏肉，请周燃和李越吃。
“智勇，下次别开这种玩笑。”李越没吃馕饼，接了一盆凉水擦脸，没几下脸盆的水就变成了铁锈色。
周燃坐在智勇边上吃饼，智勇有些不好意思，没了之前的欢快劲儿。
“那个，对不起啊。”智勇推了推周燃的胳膊，饼蹭着周燃下巴过了一圈，在他脸上留下了一圈油光。李越把毛巾递给周燃擦脸，挨着他坐下。
“李越的意思是你们不能拿屋主人开玩笑，拿我开玩笑又没什么关系。”退一步讲，就算生气，但是对方都请吃饼和肉，还有什么是不能原谅的呢。
“唔唔，唔唔！”角落里几个壮汉被五花大绑，他们身上有翡翠城的蛇徽，其中有两个熟面孔，一个是猎人老姜的伙伴小吴，还有一个是周燃李越的老熟人，张超。
张超脸上鼻青脸肿，是被李越揍的。前不久他带人灭了可安城，小伊的爷爷也是他杀的。
挨了揍的张超满脸戾气，看人时眼里带冰碴子，周燃发现张超这两年变了很多，深眼窝和剃不干净的胡茬，有种歇斯底里的精神病气质。
小吴还在愤怒地挣扎扭动，张超自从见了李越后就不再挣扎，这是之前被李越打怕了。周燃冲他走过去的时候，张超忍不住朝他手里的肉饼翻了个白眼。
“喂，你没死呢？”周燃嘲笑张超，还往他身上找当年留下的枪眼。
张超像条病犬，趴在墙角一动不动。周燃把他翻来覆去拨弄，再次把他惹毛了。
“臭卖脸的，恶心。”张超极其排斥周燃对自己的肢体接触，周燃不知道张超对自己恶意的真实由来，他也不在乎。
周燃在他上衣兜里翻出了一盒针头，闪着暗蓝的光。
“这是什么？”周燃举着盒子问，张超不答。周燃从盒子里抽出来一根，打算往张超身上扎，李越把他拉回去了。
“阿燃，别玩他了。”李越把周燃抓到自己手里，智勇在一旁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他发现周燃的性格跟想象中的天差地别。想不到李越喜欢这种“兄弟”，口味还蛮独特的。
张超靠墙咳出了两口血沫，这是被周燃气的。一旁小吴见了很担心，生怕李越再下毒手，腆着脸过来说好话，生怕周燃把他队长玩死。
“您几位高抬贵手，我们已经把能交代的都说了，张队长只负责听指挥，攻打可安城也是听上面的安排。”
是队长的话，那么利用起来就更方便了。
下午日头西斜，白盐城回归静寂。烟火食物的香气藏进了民居的小窗里，李越站在暗处，等待翡翠城的人进城。
五点，城门开了。
几十个全副武装的翡翠城猎人带着一大批活死人进城，一直走到关押俘虏的片区。狂风扬起风沙，落日黄昏把白色的世界染红。第一声枪炮响，火光绽开如焰火。
“阿燃，你在这看好张超，别让他跑了。”门一开，狂风夹着沙拍得脸疼，李越换上张超的外套，拉起面罩，带人冲出去了。
周燃把门栓拉紧，手里抱着杆枪，靠窗坐着。张超那伙人穿着短袖短裤，张超的眼睛在阴影里发光，他死死盯着周燃手里的枪，像鬣狗盯着新鲜的肉骨头。
周燃想了想，又从柜子里掏出一捆绳子，又给他们捆了一圈。
“你在怕我？怕我等下解开绳子把你杀了？”张超手脚被捆，狼狈至极，还有精神搞别人心态。
周燃没搭理他，往炉火上放了几个小地瓜，微红的光从灰堆里露出头来，像雪地里的花。没多久，地瓜就散发出微微的香气。从窗口传来硝烟火药味和尸臭，衬得屋内平静地有些怪异。
“李越穿着你的队服，在收拾你的人，他还会处理掉你们手里那堆满世界杀人的丧尸。过了今夜，翡翠城的猎人和丧尸士兵都会从这个世界消失。”周燃把地瓜从灰堆里刨出来，把皮剥掉后，塞到了他们的嘴里。
“真卑鄙，你们这么做会遭报应的。”小吴吐掉地瓜，他依稀记得当年就是他俩坑死队长和老姜的，没想到时隔三年，他们又跑来跟翡翠城杠上，还要再坑他们一把。
“真有报应的话，你们当初毁掉山村，后来毁掉萨哈和可安城，你们拿平民喂丧尸，把大好活人改造成丧尸军团，这些血仇怎么算？”周燃气他还有脸说这话，心一横把地瓜捡起来往他嘴里一捅，烫得小吴“呜呜”叫。
下午六点多，冲突结束了。翡翠城的猎人死得七七八八，那堆丧尸也被李越一把火全烧光了。火光和黑烟被风高高扬起，往西吹，白沙漫天飞，带走了城里的恶臭。
小伊跟在婆婆身后，看堆积如山的尸体在大火中熊熊燃烧，她捂着脸，不让那些肮脏的黑烟有机会窜到她眼里。从今天起，这堆获救的流浪者打算在白盐城定居了。
周燃还在房里看人，张超那伙人已经消停了，被周燃喂地瓜喂的。
李越一进门就捂鼻子，周燃靠窗坐着，也被张超他们熏得难受。
“阿燃，半生不熟的地瓜对肠胃不好。”李越把门窗都打开了，好让风把臭屁刮走。
“不是我吃的，是他们。”周燃赶紧把自己撇干净，他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会放屁呢。
“还是阿燃心善，愿意为他们浪费粮食。”李越立马改口。
李越身上还穿着张超的猎人外套，凶狠的蛇纹正对着周燃的左手，周燃默不作声把手揣回了兜里，又被李越拿出来，拿手帕给他擦灰。
“阿燃，过会儿我要带张超他们去一趟翡翠城。城里还有几个恶霸没除，有一个害了我们整个村，你恨不恨他？”
“我呢？”
“你留下来，跟着林奇和巴德看好城里的人。”周燃秒懂李越的意图，瞬间不开心了。
李越动手拨周燃前额的刘海儿，告诉他自己会在天亮前回来。
“最晚最晚，也会是日出的时候。”
“还不如带着我一起呢，我还能替你挡挡丧尸。”周燃恨李越不识货，正郁闷着李越亲上来了，还亲上加亲。
气得张超又放了一个臭屁。
旖旎的氛围消失了，李越瞬间变回了那个冷面队长。他给张超和其他人解开了锁链，李越解开他们后又给补了一顿揍，打得他们哭爹喊娘。
周燃觉得李越这是多此一举，留着这几个“咣咣”放臭屁的家伙，还不如全都咔嚓掉。
他冷漠地看着受伤的张超，手指在扳机上反复摩挲。他们是李越引蛇出洞的饵，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价值。
张超神情很不自然地后退了两步，躲在了小吴背后。
“阿燃，别让垃圾弄脏你睡觉的地方。”李越知道该怎么处理张超，他温柔地按住了周燃蠢蠢欲动的手。
“那好吧，到时候你可千万别手下留情。”周燃怏怏地收手，目送李越带着五个垃圾离开了小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