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6、变丧尸 ...
-
翡翠城早就沦为了反人类野心家，屠夫和活死人的巢穴。丧尸饲养场和火药库填平了原先的生活区，那些可怜的人都变成了丧尸和丧尸的食物。
李越带人连夜解决了城里的恶霸，砍瓜切菜一般，城里遍地是黑红的血，他们身后是冲天的大火，翡翠城的武器库，研究所和猎人营被点燃了，火光中只能看到一点轮廓。
“越哥，该配合的我们几个都配合了，我可以走了吗？”张超脸色发白，他不敢去看那片焦黑废墟下的残肢。
李越居高临下地审视张超的脸，他冰冷的视线像锋利的刀，冷漠地从张超身上划过，张超惨白着脸，浑身发抖。他在李越身上看到了浓黑的杀意，从昨日到今日，从繁花的翡翠城，陈旧的荆麦村落到他的太阳穴上。
“砰！”
枪响，张超应声倒地，仅剩的半张脸上挂着一副死不瞑目的表情。满地都是红的，白的，像是被摔碎的西瓜。
火势蔓延到他们身边，张超的外套起火，随即整个人被火舌吞噬。
李越的脸被火焰点亮，冰寒俊美，像是刚从地狱爬上来的魔鬼。
智勇头一次见李越“杀熟”，犹豫要不要说两句玩笑话。
“太阳快出来了。”阮黎明淡淡地望着天，抢先一步。时间到，该回去了。
就在一行人准备离开时，他们眼前出现了令人心理不适的一幕。
一群燃烧着的丧尸向他们冲了过来，它们僵直的身体被火势冲得摇摇欲坠，皮肉烧焦的恶臭熏得人睁不开眼。
张超的尸体抽搐了两三下，似乎也想挣扎着起身，但整个身体架子都快被烧没了，实在爬不起来。
一时间杀意支配了所有人的理智，他们没有精力去想这场突然而来的攻击是怎么回事。智勇被丧尸咬住了脖子，火燎光了他的头发，头皮灼痛，连带着脖子都像是被烤糊了。他绝望地闭眼，希望自己能在异变前被火烧成骷髅架子。
“砰！”身后那团火球倒地，智勇的脖子保住了。
“谢谢李哥。”智勇哭着一把抱住李越，就在这时，阮黎明抱着枪被四五只丧尸逼到了火墙边。
李越三两步跑上前增援，智勇捂着脖子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可能只是一秒，三秒的迟疑，却催生了怯懦和挫败的萌芽。智勇痛苦地捂住脸，不敢往阮黎明和李越的方向看。
阮黎明半只脚已经踩到了火上，很快被李越提着衣领拉了回来。阮黎明的样子很狼狈，他全身上下都是烧伤，衣服也被烧烂了，痛得直拧眉。
“谢谢。”他轻声跟李越道谢，心头发热，脸也烫，只得低下头掩饰。身后似乎有动静，就在他打算回头的时候，突然被李越一把往后拽，情急之中鞋子还被抛到了火里。
“我的鞋——”
等他站稳回神，发现李越表情很奇怪，还捂着左臂。李越刚用手掀翻了一只丧尸，在他的左臂上挂着几道漆黑的抓痕。
这是被丧尸挠了。
智勇和阮黎明惊恐地看着李越受伤的左臂，下意识往后退，他们不敢靠近即将变异的李越，下不了手，也打不过。
李越浑然不觉这些微小的动静，他表情平静地从裤兜里掏出一捆绷带，往胳膊上猛力地缠了数十下。
至少要坚持到白盐城，见到阿燃以后再变异。
希望不要丑到他，要真吓到，那也顾不上了。
他短暂地感到一阵茫然。他不恨这个充满危机和死亡的世界，但是在主动被动卷入各种杀戮之中时，他也会想这种种行为背后的意义。意义就是跟阿燃一起好好活着，活着就是可以跟阿燃一起，去任何他们想去的地方。
很简单的。
视线变得暗黑，继而爆发出可怕的暗红的光。李越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灼热，鼻腔里不断涌出鲜血，又很快凝固，变黑。他的思维变得迟滞，大脑充满了黏湿的雾气。
他是谁？
他是孤儿，虫子，逃亡的乞丐。
阿燃呢？
阿燃是耀眼，强大的太阳。是燃尽他生命中所有孤独，不安和渴望的熊熊烈火。是一只漂亮得过分的动物，狐狸，小猫或者小狗。
此时视野变得一片漆黑，火还在烧，假如他还能看见的话，现在应该天亮了。天亮是跟阿燃约定好的时间，他还要回去打扫屋子，给大黄狗卡德加洗澡顺毛的。
李越捂着胳膊，抱着手里的枪，麻木地往白盐城的方向移动。
“砰！”
太阳缓慢从地平线露头，周燃抱着被子呼呼大睡，旧得磨出毛边的背心往上卷，露出白皙的背。帕塞留下的纯白玫瑰在他脖子上绽放，安静而热烈。
小屋的门窗紧闭，风从屋檐底下的缝隙往里钻，吹动了周燃落在枕边的碎发。
“笃笃笃～”门外有声音，周燃一个挺身，直接从床上蹦到了门口。
“你回来了！”周燃激动地打开门，倒是把门外的人吓了一跳。
“阿燃……”林奇哽咽着，欲言又止地看着周燃。智勇和阮黎明脏兮兮泪汪汪地站在林奇身后，很可怜的样子。
“李越呢？”周燃紧张地问，林奇摆摆头，说人没了。
人没了，变丧尸了。林奇讷讷补充，周燃礼貌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丧尸也有很多优点的，丧尸会动，不会生病，丑是丑了点，但我又不是颜控。就算变丧尸，李越也是丧尸届的颜值扛把子，也许还会有那么一点可爱。
爱吃人也没关系，就把我送给李越当口粮好了，反正老子也不想活了。
好想杀人啊！王八蛋！周燃眼神开始冒火星，整个人都燃起来了。
“我要去翡翠城找他。”周燃眼睛红红，看着遥远的翡翠城方向。
“别去，那里都烧光了。再说，李越他不一定在城里。”林奇试图留住周燃，现在去找李越，跟自杀没有区别。
“周燃，他可能已经不认识你了。”阮黎明难过地拦住周燃，不让他出去。
“不会不认识的，我们认识这么久，看石头、泥巴、蒜粒都能是对方的样子。现在他一个人孤零零的，一定在等我。”周燃呼吸不稳，硬生生把眼泪憋回去了。不要哭，哭泣会显得意志不坚定。他是不会被说服的，就算是死，他也要找到李越。
当初是李越带着他离开的山村，又一路颠沛流离，才走到这里。哪怕是追到丧尸窝，他也要把李越抢回来。
等找到李越后，他还要去一趟帕赛的玫瑰花城，带着她的玫瑰刺青去城里。等做完这件事，如果李越不听话，还嗷嗷叫的话，他就找一片有花有草的地方，挖一个深深的坑，然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