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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小恶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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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田正在药房看书，平时这里没什么人。小田就从图书室找本中医药的书打发时间。正好抬头活动活动脖子就从窗口看到卫生院门口的老何，抱着自己孙子急匆匆进来。
小田忙从药房里出来，看见孩子的手，拉着手腕看了看说：“孩子烫着了？！快，上楼要医生看一下。”
爷爷一脸的愧疚。“嗯，孩子调皮，没看住，把手伸到炉子里了。我给他抹了獾油。”
医生拿压舌板轻轻把獾油从男孩手上刮下来，又清理了男孩手掌已经烧焦的表皮，手背水泡没有破。厚厚的抹上一层红色的药膏，用纱布把每根手指上轻轻裹了一层纱布说：“烫伤不能包扎，用纱布隔一下，别让他手指中间粘连。现在上的药有消炎的作用，要是过三天没发炎，就接着抹獾油就行。明天来了看情况，能不包就不包了。”
爷爷点头。
医生包好十个手指头，跟爷爷说：“今天回去注意他晚上发不发烧，明天一早来换药。”
爷爷仍是点头：“好，好。”
小田送爷爷出去的时候说：“孩子烫成这样，你也脱不开手干活了吧？我这几天让老顾下了班去你房子帮帮忙。”
小田的丈夫就是顾青云，他是林场检查站的护林员，跟爷爷以前是同事。
爷爷说：“哎，没事的，没事，不好意思，太麻烦你们了。”
小田说：“不麻烦，没事的。”
男孩这时已经哭累了，只是吸着鼻涕。小田拿了纸给男孩擦了眼泪和鼻涕。
爷爷忙不迭地点头说：“嗯，真是谢谢啦。炉子里我闷着雉鸡，今天新打的，一会儿给你拿下来。”
小田说：“哎呦，何叔，千万不要这么客气啊，要不我倒不好意思了。”
男孩生命力旺盛，晚上没发烧。
第二天纱布拆开，也没有发炎，手背的水泡也瘪了下去。爷爷抱着男孩来药房换药。三天后，医生说自己在家给他擦獾油就行了。
小田和顾青云每天下班都交替来看看爷孙俩，帮忙干点活。
男孩在这林子里跑惯了，手上才不用换药就有些待不住。
爷爷要给男孩找点事情干。
爷爷想着自己在男孩这个岁数的时候有了一条属于自己的大黄狗，一人一狗整天在村子里到处惹祸。
万站长家的母狗妞妞现在正怀孕，预计下个月中旬生产，等满月断了奶才能拿过来。算起来，至少还要一个多月。
爷爷想起前几天在山坡一处树洞里发现有一窝新下了崽的白鼬。虽然不适合家养，但是如果有小鼬崽抓一只回来给男孩解闷也好。
这天，爷爷早上上山之前跟男孩说：“今天跟我上山吧。我前些天发现一窝鼬，白鼬，很少见。小崽子应该长毛睁眼了，爷爷给你抓一只来陪你玩好不好？”
男孩高兴点头。
下午的时候爷爷拿着一把尖嘴锄头，带着男孩上山了。白鼬不擅长挖地洞，一般住在树洞里。
爷爷发现的这窝白鼬就在树洞里生了4、5只小鼬崽。
山里太阳西斜时，大鼬外出捕食。爷爷靠近树洞，用尖嘴锄头砍了几下树洞口，砍到能看到里面的小鼬崽子。窝里铺满了干草，四五只灰白色的小鼬挤在一起睡觉。
男孩凑上来想抓，爷爷拦开男孩说：“别乱抓。”
爷爷往树洞里探头看了看，轻轻拎了体型最大的一只出来。已经可以睁开眼睛了，爷爷把拎出来的小幼崽放到皮口袋里，下了山。
男孩喜欢，时不时地就打开口袋看一看。
“爷爷，它吃什么？”
“吃肉。喜欢吗？咱们给它起个名字吧？”
“好。”
“叫什么好呢？”
“小白！”
“跟山下的狗一个名字，不好，没有杀气！叫小恶魔，怎么样？”
“好！”
“现在他还小，过两年就养不住了。”
“才不会！”
下了山，爷爷用竹条给小恶魔编了一个笼子，教给男孩怎么撕鸡肉，塞到竹笼里喂小恶魔，有时也喂一些鸡蛋和鸡杂。
男孩白天都把小恶魔放出来让它自由活动。小东西十分黏人，喜欢在男孩衣服里面钻来钻去。
两个多月，男孩手背皮肤恢复得很好，几乎看不出来。只是手掌因为摸了烧红的泥巴，烫的比较严重，新肉长好以后看不出来指纹和掌纹了。
爷爷看着男孩的手掌说：“这样也好，你的命以后便由着你自己走了，老天爷给你写得不作数啦。”
男孩手好了以后，仍旧每天都跟爷爷上山。
上山时男孩会帮爷爷背着水壶，爷爷沿途会给男孩讲各种小动物留下的痕迹，观察周遭情况，判断下陷阱的位置。
下山时帮爷爷背着野物和柴禾，爷爷让男孩参与生活里所有的劳作。
爷爷用的镰刀很长，几乎到男孩的腰那么高。院子里有一把大斧子，男孩几乎拿不动。除了这些日常用具，爷爷还有偷偷藏了一把□□。比男孩高一倍。这猎枪，爷爷极少用。主要还是靠下陷阱和绳套抓一些兔子，山鸡。最近一次把猎枪拿出来还是去年。但是，好像并没有打到什么。爷爷只是仔仔细细把枪拆开用油擦了一遍，又用油布裹上。
昨天，爷爷在林子里看见了黑野猪，带着还是棕色的三只小野猪仔。爷爷就在它们经过的地方下了两个陷阱。
晚上，爷爷从箱底翻出猎枪，里外擦拭了一遍。
第二天早上，爷爷背着猎枪带着男孩在林子里走了大半日也没见到野猪的踪迹。
爷爷不太高兴似的：“昨日还见着，今日就不来了？”
下山时，爷爷用猎枪打死了两只野山鸡，回来烫了毛。
爷爷说：“哎，浪费子弹。这用猎枪打的山鸡不好吃。过来。”爷爷把男孩叫过来，递给他一个镊子说，“把子弹夹出来。”
男孩用尖头的镊子翻找着嵌在鸡肉里的黑色颗粒，整整弄了两个多小时，天都快黑子才弄完。晚上爷爷用野山鸡煮了一锅汤，却没有吃肉。那些山鸡肉后来在房檐下晾干，之后都成了小恶魔每天的晚餐。
小恶魔对这些山鸡肉倒是很感兴趣，吃得很开心，还弓着背，嘴里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