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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竹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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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顾魏两只手也都紧紧攥住书包带，爷爷一下子顾不了两个孩子，先揽住顾魏。顾魏也紧紧抓住爷爷一只胳膊。爷爷被拉得往下沉。
“孩子，别拉我，放松。爷爷抓着你呢，放心，放心。”爷爷说。
顾魏放松了一点点胳膊上力气。爷爷让顾魏背对自己，从孩子腋下搂住他。
幸好爷爷自小在江边长大水性极好，这一时间靠突然飙升的肾上腺素顶着，一只手从环住顾魏胸前，两个人往岸边游去。到了浅水，爷爷推着顾魏的屁股，把他送上岸，自己坐下来回头再找男孩，哪里还有男孩的踪影。
爷爷坐在浅水里，大口喘着气，跟顾魏说：“孩子，你还有力气吗？”
顾魏吓傻了眼，惊恐地点点头，书包还挂在顾魏两个胳膊上。
爷爷说：“刚才咱们下水的地方，我带来的竹筐里，有两捆麻绳，给爷爷拿来。好不好？”
“好。”顾魏转身要跑。
爷爷叫住他：“等一下，把书包摘了，湿衣服脱了，跑得快。快去！”
顾魏扔了书包，脱了上衣，他都没注意，自己的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他光着脚往回跑，虽然脚下很扎，但是现在也顾不上了。
爷爷焦急的顺着岸边往下游找，刚拐弯就看见男孩上半身趴在竹筏上，双手紧紧攥着竹筏尾端的麻绳，竹筏另一头卡在两块凸出水面的岩石中间。
这里水流很快，男孩脚下踩不到东西，爬不上去。
爷爷喊：“还抓得住吗？”
男孩点点头，溪水从他下巴上刷过。
“一定要抓牢，爷爷去拿绳子拉你上岸。听见了吗？一定要抓牢！”
爷爷转回身去找顾魏，顾魏扛着两捆麻绳从矮灌木里钻了出来。
爷爷把两根麻绳的一端都拴到岸边树上，其中一根拴在自己腰里，拿着另一根往河水中心走去。
男孩会游泳，脚下一直奋力踩水。爷爷觉得男孩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幸好卡在这里，并且男孩还抓住了竹筏上的绳子。
有惊无险，爷爷拉住了男孩的胳膊，把他拽上了岩石。把手里的麻绳死死的绑到男孩腰上。
爷爷放心地长出一口气，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用完了，绑好之后爷爷就躺倒在巨石上。
许久，男孩气也喘匀了。爷爷拉了拉男孩腰里的绳子，问道：“你能自己拽着绳子到岸边吗？”
男孩冲爷爷笑笑，说道：“小意思。”说着站起来就从岩石上要往水里滑。
爷爷拉住男孩的一只胳膊，嘱咐道：“慢点，慢点。背靠石头，先站稳，蹲低一点，这里水不深。”
男孩站住，拽着绳子往岸边游去。
爷爷一直看着男孩上了岸，终于放下心来。
男孩上了岸，解腰里的绳子，顾魏也过来帮忙，爷爷结的绳扣很紧两个人弄了半天也解不开。
“爷爷。”男孩冲着水中石头上的爷爷喊着，又指了指腰里的绳子，“快回来啊。解不开。”
顾魏还在试图解开绳子，问：“很紧吗？”
男孩点点头：“勒死我了。”
爷爷又躺了一分钟，才起身，拉着绳子走了回来。
三个人都脱力地躺在岸边，太阳明晃晃地照着他们。悄无声息，只有河水奔流的声音。
惊恐和肾上腺素逐渐退去，爷爷觉得又困又累，想起刚才惊恐的一幕，心里有些内疚。扭头看看身边的两个孩子，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已经开始玩地上的草了。
爷爷突然笑了起来，看着没穿鞋的六只脚。“咱仨的鞋呢？”
顾魏和男孩也看了看自己脚上，男孩也跟着爷爷笑了起来。爷爷庆幸他们两个没事，他自己这条老命哪里够赔给顾家。
爷爷用笑声掩饰着内疚的眼泪，模糊地看着小哥俩的身影，擦擦泪水。
顾魏最先止住笑，有些忧虑地看着没了鞋的双脚。“怎么办？鞋子没了，我妈会骂我的。”
爷爷说：“没事，走，往回走，咱们落水的地方应该有你的鞋。”
男孩说：“你们都傻了呀？咱们上竹筏的时候不是把鞋子都脱在岸边了吗？”
顾魏说：“我刚才没脱。”
男孩幸灾乐祸地说：“鞋子丢喽，魏哥哥鞋子丢啦。”
爷孙三个又是一阵互相嘲笑。躺的躺，坐得坐，在石头上面晒着太阳。
爷爷卷好绳子，带着俩孩子回到上竹筏的地方。爷爷和男孩的两双鞋，在岸边安安静静地等待着主人回来。爷爷往下找去，溪水清澈，在离落水不远的地方，水下黑色的岩石上，一只白色的旅游鞋在水下怡然自得。
顾魏把捞上来的一只，和书包一起放到太阳下面晒着。“可是，还有一只呢？”
爷爷说：“别急。能找到。”说着，便往下游走去，给顾魏找鞋子。
男孩跟顾魏把他们的湿衣服弄湿裤子放到太阳能照到的岩石上面。
男孩说：“我饿了。”
顾魏说：“也不知道我书包里的吃的还能不能吃了？”
“走，咱俩去看看。”
两个人找回刚才被扔在岸边的书包和上衣。
鸡腿面包进了水，不能吃了。一袋洗好的小番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挤成番茄酱。两袋没开封的零食，三根洗净的黄瓜，还有几根香肠都完好无损。
男孩看着鸡腿面包，惋惜着：“哎呀，这么好吃的面包。这是我最喜欢吃的面包了。”
顾魏说：“这有什么，我家还有好几个呢。一会儿我上楼去给你拿两个。”
过了好一会儿，爷爷拎着顾魏的另一只鞋子回来了。
男孩递给爷爷一根香肠。“爷爷。给你留的。”
爷爷吃了香肠，其他的食物都被小哥俩瓜分了，吃得渣都不剩。
爷爷想着远处还卡在岩石和岸边之间的竹筏，两个小孩子吃东西的时候。爷爷走过去，用麻绳把竹筏拖上了岸边。
“顾魏啊，回去可不要跟别人讲今天的事哦。”
顾魏问：“为什么？多好玩啊？三个人都翻到水里了，可笑死了。”
男孩也说：“就是，就是，可笑死了。爷爷今天好笨呀！”
爷爷苦笑一下：“你看那边岸边是不是钉着一块牌子写的是：禁止下水，禁止游泳。我也算林场半个职工，让其他大人知道我带着你们违反林场规定，是不是很丢人啊？所以，今天的事是咱们三个人的小秘密。好不好？”
顾魏明白了似的，点点头。“爷爷，我谁都不告诉。”
男孩也在一旁附和。“好，小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