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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顾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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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男孩跟爷爷从山上下来时，路过人工池塘。他听到池塘边上有吵闹的声音，那人工池塘周围都是烂泥，杂草又高，蚊虫极多，平常根本没有人会进去那里面玩。
男孩回头跟走在身后的爷爷说：“爷爷。”然后指了指河边。
爷爷说：“去吧，别下水啊。一会儿就回来吃饭。知道吗？”
男孩点点头。
爷爷先回房子做晚饭，男孩没去河边，而是走进一人多高的狼尾草里，蹲在草丛里往池塘里看。
是三个小男生在互相打闹，准确地说其实是其中两个合伙欺负另一个。被欺负的男生是背对自己，他背的蓝色书包男孩有些眼熟，也印着一头张开嘴巴的鲨鱼。男孩认出来这书包跟顾魏背的是一样的，但是背书包的男生比顾魏矮多了。
听不见他们在吵些什么，被欺负的男孩只是偶尔还手。男孩心想，真笨，要是我早把他俩推翻在地了。又看了一会儿，三个人还是只是互相推搡，男孩觉得没意思就走了。
翌日，男孩在小河边漫无目的地扔着投掷棒，这东西俗称飞去来。爷爷新给男孩削的，属于他自己的投掷棒。练了这么久，他已经很熟练地掌握这个投掷棒了。爷爷的手艺好，这投掷器扔出去如果没有击中目标，总能飞回他手里。男孩想着一会儿等顾魏来了，要给他显摆显摆。
顾魏从路边下到河边的时候，男孩已经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玩一个小时了。
“哇！好酷！这是什么？”
男孩刚才就听见顾魏下河边的声音，故意朝着他来的方向把飞起来扔过去，又飞回自己手里。
“你试试！”
“我可不会玩。”
“我教你，很简单！”
男孩告诉他怎么抓，怎么扔，怎么使劲。顾魏试了几次扔出去都回不来，还一次差点把投掷棒扔进河里。
顾魏把投掷棒还给男孩说：“不玩这个。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顾魏从书包里掏出来一把红红绿绿的小包装递给男孩，并且一个一个地解释道：“这几个是绿箭口香糖，这几个是大大泡泡糖，这两种只能嚼着吃，不能咽下去，记住了吗？嚼一嚼没有味道了就吐掉。这种是棒棒糖，这个可以咽。”
男孩高兴，点点头。拿了一个棒棒糖，塞到嘴里。
“你昨天也等我了吗？”顾魏问他。
“嗯。”
“那你有没有在对面池塘附近看见我弟弟？”
男孩并不知道他还有个弟弟，摇头。
顾魏解释说：“我弟弟昨天回家一身泥巴，说是在池塘边上摔了一跤。让妈妈一顿臭骂，让他以后不要来池塘玩。你昨天在池塘那边看见他了吗？”
“跟你背了一个一样的蓝色鲨鱼书包的？”男孩回忆着。
“对。他是不是又被番瓜头和竹竿欺负了？”
罗镇里只有一个罗镇中心小学，没有中学。中学在20公里外的林县。顾魏比顾肖大三岁，顾魏去年去林县上初中了。他早上六点半搭班车去学校，五点四十五放学，再搭六点半的班车回到镇子上。
顾魏还在小学的时候，番瓜头和竹竿还不敢太过分，只是偶尔扔一扔顾肖的课本和作业。但是自从顾魏去年上了中学，顾肖失去了保护伞。
昨天，男孩看见的池塘边的三个男生，正是顾肖和他的两个同班同学，番瓜头和竹竿。这两个男孩的父母都在省城和外地打工，每年只春节回来一次，他们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不知道是爷爷奶奶过于宠爱，还是疏于管理，两人在班里不但成绩垫底，纪律又差。平常不是欺负女生就是给班委找麻烦，也不怕老师。老师把他俩放第一排，他俩就跟左右说话，甚至回头跟第二排的同学说话，做小动作。老师把他俩放讲台两边，一边一个，他俩撕作业本叠纸飞机往后扔。老师收走他俩书本，他俩干脆直接上课睡觉，影响极差。
最终，老师失去了耐心，把他俩扔到最后一排，不闻不问。
今天下午第三节自习课，老师不在，番瓜头和竹竿把最后两排都搅和的不得安生。顾肖作为班长，自然又要跟班主任如实报告。
第四节自习，班主任就让番瓜头和竹竿去教室外面的楼道里罚站。他俩只站了5分钟，就跑没影了。
操场一角，番瓜头和竹竿在跳远用的沙坑里玩沙子。
番瓜头坐在沙坑旁边说：“那个顾肖又给咱俩打小报告。”
竹竿在沙坑里把沙子堆成一个一个的沙包，说道：“等会儿放学，看我怎么收拾他。”
番瓜头有点犹豫，这镇子极小。从学校走到单元楼用不了10分钟。即便老师看不见了，家长也很多。
竹竿不以为然地说：“怕什么，他哥不在，没人帮他。咱们还拽他去池塘，哪里没人。”
下午五点多，男孩听见河对岸的中心小学开始用大喇叭播放音乐，并且广播：“敬爱的同学们，一天紧张的学习过去了，愿你们带着愉快的心情离开学校，明天见！”
男孩知道这时候就是学校放学了。他从屋子出来往河边和池塘附近转悠。
今天果然又在池塘边看见他们三个，那两个男生似乎是想让顾肖做什么，但是顾肖不愿意。男孩听不太清楚，他从一人高的狼尾草里走出来，轻轻地靠近三个人。那两个男生背对着男孩，完全没有注意身后有人靠近。
其中一个胖一点的男生推搡顾肖，嘴里说着：“你学习好就了不起啊！还跟老师告状！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告状！”
另一个瘦地扯着顾肖的书包说：“把你的书包扔池塘里！快点！”
男孩慢慢走近，正从腰间把斧子抽出来。
顾肖看见了男孩，一脸惊恐地看着两个男生身后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