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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豪夺 ...

  •   似早已预判她会拿剪子扎人,李湛反应迅速,敏捷地按住了她的手腕,把剪子扔得老远。

      余薇奋力挣扎,奈何女子体弱,被他钳制无法挣脱。

      李湛眸中染上愠色,薄唇轻启,说道:“我不会勉强你。”

      余薇压根就不信他的鬼话,因为他最擅长强取豪夺。她再次尝试挣扎,被绝对力量压制得死死的。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想起上辈子吃过的亏,余薇强-制冷静下来。不过在李湛再次欲与她亲近时,还是抗拒地别过脸去。

      他只想与她碰碰额头,可是被她嫌弃了。

      回想九年夫妻,尽管无数事实告诉他强扭的瓜不甜,却始终执迷不悟。

      他渴望与她亲近,贪恋女子馨香,好似中了蛊一般对她情难自禁。

      京中那么多贵女,唯独余三娘能拨动他的心弦。

      那种滋味很奇妙。

      无奈他费尽心机把她讨回家,却成为一对怨偶。

      怨偶就怨偶吧。

      强扭的瓜不甜,但是解渴。

      男人强势扳过她的脸,俯身吻上,灼热的气息将她笼罩,他的吻带着渴求的欲望,用占有的姿态与她唇舌交缠。

      令人窒息的热烈,好似狂风骤雨掠夺侵占,余薇只觉呼吸急促,面颊滚烫,仿佛被架到火堆上炙烤。

      男人如野兽一般沉迷在掠夺带来的快感里,余薇毫不留情咬他,李湛吃痛,尝到了铁锈的甜腥。

      她本以为他会有所收敛,哪晓得反而激起了他骨子里的邪性。带血的吻寸寸入侵,交织着爱与恨。

      想到上一世她与周闵秀私奔,嫉火中烧,明知她浑身是刺,仍旧飞蛾扑火,哪怕被扎得满身是血。

      余薇的抵死反抗换来的是激烈索取,意识到继续下去对方定会星火燎原把她强要了,她不敢再硬碰硬,态度软和下来。

      从抵触,到顺从承受,李湛的态度果真缓和了些,征服欲不再那么激烈,而是缠绵温柔。

      可是他的温柔她不懂,就如同木偶一般任由亲吻。

      李湛不满她的冷漠态度,凝视她道:“回应我。”

      余薇与他对视,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覆到他的唇上。与他的强势不同,是女子特有的轻触,如春风拂面,叫人沉沦。

      李湛招架不住,彻底迷失在亲吻带来的愉悦感官里,就算把他捅成蜂窝都受得住。

      喜帐里很快便弥漫着情欲的气息,李湛却硬生生克制住了。他沉迷地把头埋入她的颈项,轻嗅那缕幽香,是他熟悉的味道。

      耳畔灼热的吐息撩人心扉,余薇不敢动,怕他不老实。

      李湛努力平息想要她的冲动,尽管他很想很想要她,却仍旧努力做个君子,至少在新婚夜做个君子。

      “我知道你心里头不痛快,还惦记着周家二郎。”

      余薇目光平静,没有反驳。

      李湛支起身凝视她许久,才道:“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是上了皇室玉牒的人,若不想给周家添麻烦,还请三娘收起你曾经的心思。”

      这话带着警告的意味。

      如果是上辈子,余薇一定会跟他碰得头破血流,但现在不会了,九年的教训足以让人成长。

      “三娘虽入了王府,但殿下理亏在先,也请殿下-体恤三娘初为人妇的不易。”

      她看着他的眼睛,用“君子”体面逼他知趣。

      李湛迟疑了半晌,才坐起身。

      见他有妥协的意思,余薇趁热打铁,“殿下曾说过心悦三娘,这才求娶,想来殿下也是个知冷热的郎君。

      “今日大婚,我本该尽心侍奉夫君,可是心中到底忐忑,还请殿下给三娘时日适应如何去做一位贤良淑德的皇家妇。”

      这番冠冕堂皇令李湛不屑,“你的意思是,新婚夜,让我宿到耳房里?”

      余薇连忙道:“不敢让殿下委屈。”

      她心甘情愿去耳房,只要不同床,干什么都行。

      不料李湛把她拦下了,淡淡道:“睡里头去,我不碰你。”

      余薇欲言又止,但见他言语果决,不敢硬碰硬,只得识趣缩了回去。

      室内有水,李湛盥洗后,便脱衣上榻躺下。

      余薇缩在最里侧,背对着他,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些许微风从窗外涌入,余薇紧绷着身子,随时留意身后男人的动静。

      过了许久,耳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她稍稍放下心来,以为李湛已经睡熟。不料一只手冷不防搭到她的腰腹上,把她捞进怀中。

      背脊抵到温热的胸膛上,余薇忙去掰他的手。那臂弯坚实有力,轻易将她禁锢在怀里,无法挣脱。

      身后的男人无耻道:“我怕冷。”

      出尔反尔,余薇想掐死他的心都有!

      李湛厚颜无耻把头埋进她的发中,贪恋嗅她身上的馨香。

      这是他的妻,鲜活的,灵动的,充满着生命力,而不是那个缠绵病榻,毫无生气的枯败存在。

      他一点都不愿去回想过往,只想看眼前。然而他心中亦明白,这样鲜活的人儿仅仅只能存活九年。

      想到这里,李湛心底不由得滋生出些许阴霾。

      臂弯加重力道,把她收拢得更紧,仿佛这样就能留住她。

      余薇犹如待宰羔羊般挣扎,她迫不得已放软态度,试图唤醒他的良知,“殿下……”

      耳边传来男人心绪难平的声音,“唤我七郎。”

      余薇不明白他的复杂心思,只得硬着头皮道:“七郎。”

      李湛得寸进尺,“唤我夫君。”

      余薇:“……”

      锦被下的手被他十指紧扣,耳畔传来温热的吐息,男人亲昵诱哄,“唤我夫君。”

      余薇心中怪异,不禁对李湛生出几分怀疑,难道他也重生了?

      见她久久不吭声,李湛不痛快道:“三娘还在惦记着周二郎吗?”

      余薇回过神儿,别扭道:“夫、夫君。”

      李湛彻底舒坦了,在她身后轻声呢喃:“七郎心悦三娘,天地可鉴,日月为证,此生不渝。”

      那时他说话的语气低沉,嗓音带着蛊惑人心的缱绻。如果不是经历过九年婚姻,她差点就信了。

      他说爱她,他爱的不过是他的征服欲,毕竟像他那般高高在上的权贵,哪能容许女人对他漠视呢?

      喜帐里的男女虽亲昵相拥,却同床异梦。

      起初余薇紧绷着心弦,怕他强取,后来见他遵守承诺,便困乏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是遭遇的经历太过奇诡还是其他,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死了等着鬼差前来勾魂,结果左等右等,等来李湛拿着铁链问她往哪里跑……

      “啊”的一声,余薇被噩梦惊醒。

      睁开双眼,天色已经亮开,龙凤烛也燃到了尾声,身边的男人不知去向,喜帐里只有她一人。

      余薇浑浑噩噩坐起身,周边的一切陌生又熟悉,似真似幻,似梦非梦。

      昨日发生的一切简直匪夷所思,她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疼!

      拿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她又疲惫地躺下,想到上午还要进宫谢恩,心底不禁生出些许厌烦。

      “娘子?”

      门口传来周氏的声音,余薇无精打采回应。房门开启,一众丫鬟婆子前来伺候她洗漱。

      周氏担心了一夜,生怕余薇想不开闹出岔子,但见她没有异常,才稍稍放心。

      “娘子该起了,等会儿还要进宫谢恩,恐误了时辰。”

      余薇不想动。

      周氏看向仆妇们,做了个手势打发,一行人陆续退了出去。

      “娘子……昨夜可曾受委屈?”

      周氏委婉询问。

      余薇坐起身,淡淡道:“不曾。”

      周氏轻言细语道:“娘子心里头的苦奴婢都明白,只是事已成定局,总得往前看。”

      余薇没有答话。

      周氏继续道:“娘子在王府若有个不是,伤心的只会是老夫人她们。平日里老夫人对娘子爱重有加,想来你也不忍她老人家伤心难过。”

      提及祖母,余薇心中不是滋味,敷衍道:“我心中有数,不会让阿娘和祖母她们担忧。”

      说罢下床洗漱。

      怕她不惯外人伺候,近身细活都是丁香和周氏服侍。

      成了婚便要梳妇人发髻,时下时兴戴绢花,余薇挑了一支浅粉芍药,圆髻上两支玉簪,脑后反插一把玉梳栉。

      桃花妆青春俏丽,石榴裙衬得体态婀娜,一举一动娉婷婉约,自成风流。

      周氏满意道:“娘子这身好看,端方不失淑雅。”

      余薇打量衣冠镜中的自己,问:“会不会太过艳丽?”

      周氏:“新妇喜庆些也无妨。”

      余薇不再多言。

      用过早食,汪嬷嬷差人前来请新妇出门。

      一众人行至月洞门前,李湛已经在廊下候着了。

      那时他一袭宝相纹圆领紫袍衫,高冠束发,玉带缠腰,正背着手与仆从低声说话。

      听到这边的动静,李湛侧头回眸,半张脸被阳光勾勒,平添出几分雍容肃穆。

      余薇行至李湛跟前,戴上温顺的面具行礼,唤了一声殿下。

      李湛居高临下纠正她,“唤我七郎。”

      余薇木然改口:“七郎。”

      李湛这才满意了。

      暮春朝阳和煦,夫妻并肩而行,些许阳光映照到两人身上,光影浮动,谁都没有说话,各自沉默着向前。

      二人行至转角处时,李湛用余光瞥她,余薇表情平静,谁也窥不透内心。

      李湛犹豫了许久,才试探地伸出手臂去揽她的细腰。

      当胳膊触碰到腰身时,背脊明显紧绷起来,余薇想推开他的手,但身后跟着汪嬷嬷等人,不想闹出是非。

      原本只用手腕触碰腰身的男人得寸进尺,一点点把手掌搭到了腰肢上,骨节分明的手占有欲十足。

      余薇颦眉睇了一眼,李湛抿直的唇线起了少许弧度。但下一瞬,余薇故意踩了他一脚。

      本以为李湛会恼,哪晓得他非但不恼,甚至还垂首问:“三娘小心脚下,可有硌着?”

      说罢,揽住腰身的手微微加重力道,温热透过春衫传到肌肤上,带着独占的意味。

      余薇掰他的手,李湛捉住道:“三娘淘气。”

      她想挣脱,却被臂弯收拢,男人轻声诱哄:“别闹。”

      余薇又狠狠地踩了他一脚,李湛看着她笑,眼底的怜爱化作春日暖阳,把她困囿笼罩。

      身后的仆人偷偷窥探,觉得夫妻是在打情骂俏。

      也有婢女心生艳羡,八十六抬聘礼,三媒六聘求娶进门的正妻,且房里没有姬妾,还不用服侍公婆,郎君还生得俊。

      这泼天的荣华富贵,谁人不羡?

      宽敞的马车早已在府门口等候,见到主人出来,马夫放好杌凳。

      李湛体贴搀扶余薇上马车,一举一动无不彰显出疼宠做派。

      待二人坐稳后,马车往皇城驶去。李湛心情甚好,亲昵地拉过她的手,放到掌心摩挲。

      男人手掌宽厚,指骨修长,掌心有少许薄茧,是练武所致。

      握着的柔荑白腻如缎,指如削葱根,尽管它曾拿刀子扎过他的心窝,也曾挠过他的皮肉留下血痕。

      可是那又怎样呢?

      他爱极了与她亲近,渴望那双手爱抚肌肤,喜欢与她亲吻,腻腻歪歪贴近,哪怕知道她口是心非,也甘愿沉沦。

      见他迷恋的样子,余薇不禁想起等会儿在宫里头见到的人——徐宛琴。

      文昌伯府的徐二娘,姜太后的甥女,李湛的表妹,原本是他内定的妻。

      余薇勾了勾唇,萌生出一个让李湛背锅的念头来,心情无端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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