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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三人坐一桌 ...

  •   这一吻炽热,像按捺不住欲望的野兽,试图把她拉下深渊沉沦。

      余薇想要逃开,后脑勺却被他禁锢,只能被迫迎合与他唇舌交缠。

      气息涌动间,她只觉呼吸急促,血液倒流,甚至连颈脖都染上了绯色。

      攻击性的吻,因着她的配合,由先前的侵犯转变成了缠绵。

      他克制着想把她吞入腹中的冲动,用温柔作诱饵,诱她步入欲望牢笼。

      余薇哪里会上当。

      但九年婚姻让她熟悉了他身上的一切,亲吻间,她鬼使神差想起了二人同房时的场景。

      一些是她的曲意逢迎,一些则是把他当男妓泄-欲的哄骗,五花八门,什么玩意儿都有。

      苏合香与脂粉交融到一起,各自身上都沾染了对方的气息。

      唇齿间的触碰,令李湛欲罢不能。他太渴望拥有她,不是九年,而是白头偕老那种。

      直到余薇有些喘了,李湛才恋恋不舍松开了她。

      女郎脸颊潮红,衣衫松散,身子软软的,娇憨惹人怜惜。

      李湛压下眼底欲色与她耳鬓厮磨,他远远没有餍足,却不敢继续,怕引起她的反感抵触。

      怀中女人柔软无骨,明明被他握于股掌,却只能克制。

      男人肌肤滚烫,心绪难平,通身都是对她的占有渴望。

      余薇动了坏心思,故意伸手去试探,却被他捉住,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闹。”

      李湛喉结滚动,余薇用余光偷偷瞥他,这才后知后觉发现喉头处艳红如血的小痣。

      有点小性感。

      为了试探他的底线,她像淘气的小猫去咬他的喉结,李湛避开了。

      想起前世他的强取豪夺,余薇不禁生出疑虑,以他那醋坛子的脾性,今日岂能被轻易打发?

      女子细腻的心思令她生出狐疑,眼前这个抱着她的男人究竟是二十岁还是二十九岁?

      余薇细细回顾重生后与李湛的总总。当时李湛并未察觉到她细微的揣测,只抵着她的颈窝吸取幽幽体香。

      颈侧的红痕是他故意落下的,只为宣示主权,这是他的女人,谁也不能觊觎。

      “七郎……”

      余薇忽然喊他。

      李湛并未应答。

      余薇小心翼翼试探问:“七郎……可还在生三娘的气?”

      李湛:“你猜。”

      余薇放低姿态,弱声道:“妾以后再也不敢了。”

      对于她的识趣,李湛是满意的,不过同时也生出些许怪异,他怀中的女人似乎要比前世识时务得多。

      相拥的男女鬼使神差的对对方起了狐疑,余薇怀疑他的君子忍让,李湛则怀疑她的装乖。

      似心有灵犀,二人缓缓分开,各自用窥探的眼神打量对方,但又心虚,视线相碰的瞬间便又别开了。

      余薇如此,李湛亦是。

      气氛顿时变得奇怪,最终是余薇先开的口,怕李湛对自己生疑,故意说道:“先前三娘在祖母跟前痛哭,作不得假。”

      李湛斜睨她,“可是因我拆了你与周闵秀?”

      余薇摇头,露出小媳妇的委屈,“阿娘心疼我,她说殿下是亲王,日后府中定要妻妾开枝散叶,而我却是个善妒的,多半会惹得殿下不快,闹得两看相厌。”

      李湛愣住。

      余薇继续道:“与其让殿下生厌,三娘还不如大方些,抬了府中侍妾,全了自己的体面。”

      李湛似笑非笑,“三娘当真这般大方?”

      余薇点头,冠冕堂皇说鬼话,“夫为妻纲,作妻子的自当为夫君考量。”

      听到这话,李湛不禁被气笑了,原本以为她乖顺,眼下看来死性不改,是阴阳怪气的一把好手。

      “你这话,我怎么听着有些酸?”

      余薇沉默。

      李湛指了指她,不客气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想利用其他女人来缠住我,好找机会接触你的旧情人,给我戴帽子。

      “余三娘,你死了这条心,没门儿!”

      余薇:“……”

      说话真讨厌!

      李湛心中憋着气,不大痛快地起身离去。

      不一会儿周氏进屋来,见余薇坐在床榻上,担忧道:“娘子……”

      余薇怀着心事,说道:“他不容易忽悠。”

      周氏皱眉,忙走上前,“殿下可曾为难娘子?”

      余薇摇头。

      周氏不信,仔细打量她,只觉唇色艳丽。视线落到白皙的颈脖上,隐隐猜到了什么。

      “娘子的颈项上有红痕,可是被蚊虫叮咬的?”

      余薇后知后觉摸颈项,想起李湛惩罚性的吮吸,起身走到铜镜前,嫌弃道:“周妈妈拿脂粉来替我遮掩着些。”

      周氏应是。

      出去的李湛被余薇搅和,自然无心继续去跟周闵秀打擂台。

      这场危机暂且解除。

      正午时分的家宴所有人都在场,包括余老夫人。若是平时,余老夫人是没什么兴致出席这样的场景的,但怕生出事端,只得亲自盯着镇场子。

      余家夫妻坐在主位上,该朝以左为尊,故而李湛和余薇坐于他们的左侧。余老夫人则坐在对面,旁边是妾室柳雪眉。

      长子余佑臣夫妻挨着余薇,为了避免李湛能直接看到周闵秀不痛快,母子被错位排开。

      此举事先问过谭氏的意见,她并未不满,因为今日过来本就唐突。

      余远植生育了三子四女,余薇上头的两位姐姐均已嫁人,只剩一位年仅十岁的妹妹还在家中。

      二哥余佑良在太医院当值,今日不曾回来,三弟则才七岁。

      家宴上兄长嫂嫂们齐聚,那些年幼的侄儿侄女总忍不住偷偷打量他们的姑母。

      锦衣华贵,钿钗满头。

      曾经住在一个屋檐下的人忽然之间就变得高不可攀,连他们的祖父都唯唯诺诺,恭敬有加。

      那种阶级带来的冲击是极其震撼的,他们不懂余薇的挣扎,只觉她好厉害,能把亲王引回来做女婿。

      因着先前的小插曲,以至于家宴上所有大人们都很拘谨。余薇怕李湛找茬儿,亲自布菜,“七郎尝尝这道桂花鸭,是我们江宁厨子最拿手的。”

      李湛挑眉,浅尝了一口,鲜嫩咸香,确实很地道。

      “如何?”

      “甚好。”

      似想起了什么,李湛忽然看向余远植,问道:“听说周侍郎与岳丈也同为江宁人?”

      此话一出,余远植心头一跳,绷紧了皮,小心翼翼回答:“我与周侍郎确实是同乡。”

      李湛轻轻的“哦”了一声,随后视线往下看去,故意道:“来者是客,周二郎君怎么坐到角落里去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周闵秀身上,余薇意识到李湛的小心思,忍不住在桌下掐了他一把。

      李湛吃痛,用余光睇她。

      余薇用眼神提醒,李湛却视若无睹,道:“都说周二郎君才情了得,在京中颇有文士之姿,今日得见,自要好生叙上一番。”

      众人暗叫不好,周闵秀退无可退,于是苗氏只得硬着头皮差人来给母子调换座位,坐到了余老夫人旁边。

      余薇紧绷心弦,不敢抬头看对面,周闵秀亦是如此。

      二人的拘谨叫李湛看在眼里,心生嘲弄。明明他才是横插一杠的第三者,却厚颜不痛快。

      气氛顿时降到冰点,连余老夫人都紧绷了不少。

      余佑臣打圆场说奉承话,李湛没心思听,只给余薇布菜。

      余薇胃口全无,只想掐死这个狗男人。浓妆艳抹难掩心中紧张,李湛视若无睹,问周闵秀可是在太学入读。

      太学是当朝最高学府,能进去的学子皆是五品以上的官家子弟。周闵秀才学俱佳,又有父辈操持,自然是其中一员,未来可以说前程似锦。

      李湛问一句,他便答一句,态度虽不卑不亢,但比起先前要收敛许多,因为怕余薇受累。

      旁边的谭氏替儿子捏了把冷汗,她无比后悔在余薇回门日过来,上赶着找不痛快。但见自家儿子隐忍又克制的神情,让他死了这条心也好。

      那时心心念念的人就坐在对面,却不敢看她,只能压抑情绪避开。

      余薇亦是如此。

      目光一点儿都不敢乱瞟,只默默垂首用碗中饭食,心下把李湛的祖宗十八代都慰问了一遍。

      这场家宴着实度日如年,最后是余远植提起江宁的风俗人情,李湛才转移了注意力。

      对面的周闵秀终是沉默着瞥了一眼余薇,她实在太过耀眼,又坐在眼皮子底下,没法选择无视。

      余薇也没法忽视他,明知这是李湛对她的敲打,还是会瞄一眼曾经的未婚夫。

      年幼时她唤他二哥,他唤她三妹,成长过程中也曾相互赠予过信物,定下情谊。

      然而年少时累积的朦胧情愫在此刻相顾无言。

      谭氏生怕周闵秀失态,在桌下碰他的腿,提醒他收敛情绪,勿要露骨。

      周闵秀多少有几分落寞,平静地咽下苦涩,多饮了两杯。似想让自己知晓疼痛的滋味,甚至主动敬酒,祝夫妻百年好合。

      余佑臣怕他受不住,连忙举杯打圆场,大家一块儿敬酒,祝夫妻恩爱到白头。

      余薇在热闹中饮下那杯祝福酒,哪怕是甜津津的米酒,仍觉不是滋味。

      她的别扭被李湛看在眼里,又漫不经心扫了一眼周闵秀。二人的郁闷令他腹诽,还真是郎情妾意啊。

      热闹过后的气氛稍稍和谐了些,两位嫂嫂的话也多了起来。余薇不想过分关注周闵秀,同她们唠起家常,有时候提起侄儿侄女的趣事,会心一笑。

      李湛则被余老夫人缠住,说自家孙女打小便没甚规矩,且年纪小任性,还望他多担待着些。

      李湛故意握上余薇的手,和颜悦色哄老人家。余薇本想抽开,却被死死抓握,只能微笑着附和。

      那抹笑刺痛了周闵秀,视线落到二人相握的手上,看了许久。

      余薇察觉到他的目光,垂眸不语。

      男人的掌心将她彻底包裹,占有欲十足。她自然知晓李湛宣示主权的心机,就是要在周闵秀跟前示恩爱。

      简直幼稚。

      无法挣脱李湛的掌控,余薇只能挠他的掌心,有些酥痒。李湛回眸,用纵容的语气道:“淘气。”

      说罢松开了她。

      余薇并未回话,自然而然低头用碗中汤食,李湛就看着她回避。

      那时他看她的眼神无疑是爱护的,颈侧的红痕被脂粉遮盖,李湛抿嘴笑。

      对面的周闵秀安安静静,尽量让自己不显突兀,只不过有时候视线会突破矜持飘向曾经熟悉的人儿。

      她对他是有吸引力的,毕竟整个青春都有她的一席之地。他们甚至在她及笄时许诺,日后相伴一生,忠贞不二。

      她继承衣钵砥砺前行,他考取功名给她挣诰命,夫妻一体,同舟共济。遗憾的是,现在她已经不需要他去挣诰命了,皇家妇便是最好的前程。

      她更不需要再走女医的路,因为亲王的妻子不至于沦落到替他人看诊。

      年少时的相约,抵不过权势欺压。那份遗憾被周闵秀藏在眼底,情不自禁落向垂首的余薇。

      余薇不敢抬头。

      二人之间的暗潮汹涌令李湛嗤之以鼻,冷冷与周闵秀对视。

      不承想这次周闵秀并未回避,而是看向对方的眼睛。视线交错的瞬间,李湛又鬼使神差想起那个疯狂的雨夜。

      默默收回视线,转移到余薇头上,带着压迫性的审视。

      周闵秀也看向余薇,带着不甘心的幽怨。

      头顶两道怨男视线,余薇心里头彻底怂了,甚至连手都有些抖。

      别看我!

      别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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