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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伤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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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事情远比你想的简单呢？”
顾一回忆着谢佳惠跟自己说的话，一边翻看着手机里积攒的信息，一边陷入了思绪的深潭。女性的观察力实在不容小觑，顾一同谢佳惠才不过见过短短两面，对方就敏锐地发现了自己身上的困惑。
想太多，确实是自己想太多。可顾一又无法控制让自己不去多想。他没办法不去想喻时泽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自己的，也没办法不去想这样对于未来迷茫又没有坚定信念的自己能否配得上他的这份喜欢。喻时泽骂自己“懦弱”、“爱逃避”，顾一简直要气坏了。但除了生气，他根本无法反驳，因为喻时泽说得太对了。
五年不敢拿起画笔也好，一个人到国外留学也好，还是现在把自己关在爷爷的老宅没日没夜地画画都好，顾一始终都在逃避。指尖在微信界面下滑，顾一看到熟悉的金色银杏头像。喻时泽在半个月前给自己发来了几条消息：
2月20日 03:27
“顾一，我还是太着急，不当心说了重话，对不起。”
2月20日 12:08
“今天有空吗？我们谈谈。”
2月20日 20:25
“你生气了吗？”
2月21日 16:53
“怎么不接电话？”
2月24日 01:52
“你人在哪里，怎么一直关机？”
顾一的手指悬在聊天页面，他不知道时隔半个月自己该如何面对喻时泽，只觉得喻时泽的那句“对不起”太重了，真正该道歉的人应该是自己。2月24日之后，喻时泽再没发来信息，大概已经对自己失望透顶了。
突然手机震动了下，打断了顾一的思绪，是章行川的信息：
“顾一，关于这次合作的广告项目，《BIATER》杂志想邀请主创团队做个专栏。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呢？”
顾一理所当然地想拒绝掉，结果章行川迅速发来了第二条信息：
“不用急着拒绝，可以先考虑下。江逸和徐晖都已经答应参加了，而且这个专栏策划得很用心，是从艺术创作角度来讨论商业广告，我感觉挺适合你的。”
紧接着是第三条信息：
“稍后我问他们要一下策划资料，你可以先看看再决定。”
顾一盯着聊天界面看了许久，终于把原先输入的拒绝说辞删去，回复道：“好的，谢谢。”
***
“他可能会去，至少没拒绝。”章行川把手机递给身旁的喻时泽看，而后重新拿筷子夹起一块藕片。虽说喻时泽给他准了半年的婚嫁，但章行川还是休了一个月不到就来陪喻时泽加班了。毕竟要真这么休下去，公司要倒闭这种谣言马上就能传出来了。
喻时泽没看两人的聊天记录，把章行川的手机往茶几上一放，道：“去参加专栏对他没什么坏处，这点他应该要明白。”
“说不准，我感觉顾一不是很在乎这些。”章行川用筷子捞着麻辣烫里的粉丝，最后几根怎么都夹不起来。他盯着浮在汤上的辣油，问出了一句心里话：“你怎么不自己联系他？”
“我说了不该说的话，他还在生我气。”喻时泽揉了揉眉心，今天和章行川加班到晚上11点，却不及一个顾一让他感到心累。
“可我觉得他不是生气，”章行川仔细回忆那天站在充斥着画纸的房间，胸腔憋闷的感觉似乎回流至身体，他尽力去描述身体里模糊的印象，“他看起来很伤心。”
见喻时泽没什么反应，章行川遂大着胆子继续道：“喻总，不，喻时泽。我想我们这几年相处下来，也能称得上一句‘朋友’，所以我想以朋友的身份跟你说几句交心话。
“最开始我见到顾一的时候，我怎么都不觉得你会喜欢他，毕竟和你之前交往过的对象完全不是一个类型。但是逐渐相处下来，我才意识到顾一确实是不同的，你对他的感情也不像我以为的那样。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我认为人和人难得相遇，既然有机会，为什么不抓住呢？等到跑走了抓不住了，再去后悔吗？反正我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家境一般，好的大学、好的工作、好的爱人，都是靠我自己争取来的。所以……”
喻时泽突然从沙发起身，踱步至落地窗前。桐城的夜景如琉璃花火，盛大地铺陈在喻时泽眼前。他指尖点在玻璃上，很轻地说了句：“但是他也伤我心了。”
章行川望着落地窗前喻时泽的落寞背影，不再开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