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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洞房花烛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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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怀慎大步走入雨中,“好,我让人去准备。”
陆怀慎去赫连翊打井的地方找人。
既然已经下雨了,就没有再打井的必要。
一伙子当兵的把铁锨一扔,围在井边上撒欢。
都是一群糙人,浑身都是泥点子却没人在意这个。
闹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注意到陆怀慎来了。
“老大,你来啦。”
赫连翊看见陆怀慎就开始傻笑,“哈哈哈哈哥哈哈哈哈下雨了哈哈哈不用挖了,你昨天说的。”
陆怀慎有点后悔,他好像做了一件蠢事,先来找这个傻小子。
“我今天成婚,你让人去准备。”
赫连翊的笑容僵在脸上:???
怎么感觉哥刚才好像说了吐蕃话,没听懂他讲了什么。
赫连翊抹了把脑门上的水,“我没听错吧,你说你今天成婚?”
他激动的声音,周围人隔着雨幕也听到了,停下彼此打闹的动作。
“不是你跟谁成婚啊,郡主吗?”
赫连翊要疯了,“哥,你是不是太着急了,现在还下着雨呢,而且现在临时准备,都得置办。成婚是大事,你不能拍脑门就决定了。”
“下雨不好吗?”
下雨没有不好,是下雨的时候成婚不好。
大汉们听说陆怀慎要成婚,激动得跟什么似的,堪称大型返祖现场。
“将军,我们能去看你结婚吗!”
“对啊,我们想去看。”
别起哄啊喂。
“你跟伯母说一声,这事就麻烦她了。”
赫连翊的娘是汉人女子,是凉州城内少见的全乎人,她的丈夫孩子都还活着,婚后夫妻和睦。
前些年就有人请她去当喜娘,这是个好事,是外人对她的一种认可。
她很喜欢做喜娘,并且渐渐地把这事从爱好变成了事业在发展。
“不会让伯母做白工。”
赫连翊甩甩手,准备大干一场,带上一起挖井的兄弟们,“别来那一套,我得赶紧回去告诉我娘。”
他骂骂咧咧地离开了,还不知道回去以后要被老娘怎么埋怨呢。
看着陆怀慎的身影步入雨幕,这下轮到春俏傻眼了,她还没有做好立即成婚的准备。
她求助群玉,“姑姑,怎么办啊。”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群玉反问她,“不是你想要早一点成亲?这可是你们俩一起商量好的日期。”
“咱们得快点回去了,现在准备婚礼时间很紧凑。”
珍珠和莺歌用力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每人出门带伞,三人义无反顾地走入雨幕,春俏蔫头耷脑地跟在三人身后。
一路上没有全是兴奋的百姓,热闹得像是过年。
群玉不忘回头看一眼春俏有没有跟上,她安慰春俏,“今天确实是个好日子,再也没有比今天更好的日子了。”久旱逢甘霖,洞房花烛夜。
回到客栈后,几人迅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甚至来不及洗个热水澡,只匆匆擦干身上的雨水。
群玉去找夏观辰,告知他今天春俏和陆行慎成婚,让他带着兵卒做好准备。
夏观辰是这一群人中,最盼着春俏能早点成婚的人。
但在听说他俩今晚就要结婚,他还是被吓到了。
怎么就跳过六礼,直接亲迎。
夏观辰下意识劝,“劳烦姑姑同郡主说说,婚姻大事怎可如此儿戏。”
群玉觉得他磨叽,就算是严格按照三茶六礼又能如何,注定婚后幸福的人,不会因为成婚的时间不是吉时,就变得不幸福。同理,难道所有严格按照三茶六礼的夫妻,都在婚后过得恩爱幸福吗。
她怼回去,“已经定下来了,陆行慎早已经着人去准备,你快着点,别等到结亲的马车上门,这边的红绸子还没挂上。”
“就在驿馆中出嫁吗?”
群玉有十二分的不耐烦,时间紧急,他还在这里拖拖拉拉,“不然呢,凉州难道有福寿郡主府?”
“这是否过于简单了。”
群玉直接推着他往外走,“你现在赶紧找两个当地的喜婆布置婚房。”
她现在有点后悔没有多带几个丫鬟来,现在就觉得手忙脚乱。
春俏的房间内,珍珠和莺歌一个帮着春俏穿礼衣,另一个往她头上插细钿。
“莺歌,你待会去节度使府检查一遍婚房,若是没准备好,就让人来馆驿把咱们带来的匀一部分搬过去。”
她絮絮叨叨交代了很长时间,才放莺歌离开。
莺歌把嫁妆箱子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通,然后去隔壁喊上个人,陪他去节度使府布置新房。
她到的时候,节度使府已经布置好了。
只是红缎子在大雨中
群玉没成过婚,不过她看着大长公主成婚,看着大长公主的三个儿子娶妻成家,还算是了解成婚的流程。
外面的雨一直没停,稀里哗啦地下。
请来给春俏上妆的喜婆裤腿都湿透了,她半是抱怨地说道,“还是第一次遇见快上花轿临时找喜婆的新人。”
她本不想接这活儿,但是他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跟谁过不去都不能跟钱过不去啊。
看见烛光下穿着喜服的新娘子,她没忍住哎哟了一声,乖乖嘞,这也太好看了。
后面的抱怨被她憋了回去。
春俏是觉得没有必要找喜婆,她可以自己上妆,简单敷粉然后涂点胭脂就行了。
群玉却非常坚持,“不行的,都得有。”
春俏头上的细钿被喜婆全都拆了下来,“哪位是新娘子的长辈,出嫁前为女儿梳最后一次发。”
喜婆看向群玉,她是屋内人中年龄最大的,旁边那个小丫头看着就不能是长辈。
群玉一直在张罗事情,喜房内外被她指挥得团团转。
也是喜婆没想到,还会有父母在嫁女儿的时候不出现。
她把群玉当作是春俏的长辈。
春俏顺着喜婆的目光看过去,便道,“那就麻烦姑姑给我梳发。”
“我不行的。”她这一生堪称残缺,少年失恃,青年失权失自由。年少全家获罪入狱在掖廷做下人,后来凭借家传武艺被皇长女,后来她爱的人们都死了,她被困于后宅,蹉跎大半辈子。群玉不希望春俏的人生如她一般。
“父母不在身边,姑姑便如同我的长辈。”
珍珠把群玉拉到春俏身后,把青玉梳往她手里塞。
平日里群玉能任由她们胡闹,到了大事上,她坚决不肯妥协。
最后还是春俏自己梳了两下。
临时准备,相当仓促,还好人手充裕。
也是巧了,下了小半天的雨,在陆行慎来馆驿结亲后,竟然停了,天边隐隐出现了一道虹桥。
新郎身后的赫连翊眼珠子差点惊出来,“霍,老天爷也太给面子了。”
盛岑是男方的傧相,他拿出手帕擦了擦头上的雨水,“别发牢骚,趁现在雨停了,赶紧把新娘子接回府。”
赫连翊嘟嘟囔囔地说,“太阳出来了,应该不会再下雨了。”
“万一呢,还是快点,别淋到新娘子了。”
新娘子进花轿前,脚不能着地。
通常情况下,应该由新娘的兄弟将她背到轿子里,若是没有亲兄弟,隔房的堂兄弟也可以。这是在告诉新郎,新娘子有娘家人能够依靠,让新郎在婚后不敢随意欺负新娘。
春俏不论是亲兄弟还是堂兄弟都是没有的。
介绍到这个流程的时候,喜婆有点抓瞎,她强行解释道,“其实并非不能沾地,郡主地位不同,跟陆大人并行走上喜轿也不是不可。”
“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还是要听一下的。”
喜婆还是抓头发了,不然她把公主背到轿子里也行,她从前听老人讲过喜婆背新娘子出嫁。
就听春俏又说,“ 让新郎把我抱到轿子里,您觉得怎么样。”
其他人:......
喜娘这天的工作,不光包括给新娘子上妆,带着新娘子走婚礼的流程,夸新娘子也在她们的工作范围内。
不然她们凭什么一天赚那么多银子。
喜婆磕巴地说,“也,不是不可以。”
群玉实在没眼看,她躲到了房间外。
春俏偷偷给喜婆塞了一块银角子,喜婆当即眉开眼笑地表示,“郡主放心,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应该是新郎把新娘子抱进轿子里。”
赫连翊的娘做了多年喜婆,他从小家学渊源,听到喜婆让他谨哥把新娘子抱到喜轿里,他当立刻反驳说不对。
怎奈喜婆早有准备,“是长安那头的规矩,新娘子要跟着家里的规矩走。”
这下门外没人再嚷嚷了。
门口观礼的夏观辰刚想开口,他参加过的婚礼不少,没见过谁家的新娘子被新郎抱出门啊。
一旁珍珠见他要开口,重重一脚踩在他的鞋面上,这一脚妥妥带上了私恨。
他疼得龇牙咧嘴,也就忘记了要说什么,转头跟罪魁祸首理论。
燃烧的喜烛光亮微弱,新娘子头上盖着一层薄纱,透过欲盖弥彰的薄纱隐约可见春俏的轮廓。
春俏的骨相生得极好,额头饱满,山根高,鼻头翘而小巧,老人都说这是有福气的长相。
喜娘不停地催着新郎把新娘抱起来,盛岑怕路上下雨,也在催陆怀慎赶紧点别磨叽。
然后春俏就被抱了起来
春俏只觉眼前一黑,周围观礼的人发出齐齐的惊讶声来。
她没有被抱起来,不过她确实是被抱起来了,但跟她想象的不一样,陆怀慎像是抱小孩一样,单手将她揽起,她坐在了陆怀慎的肩膀上。
“抱错了啊!”
陆怀慎却好像没有听见,喜娘赶紧将堵在门口的人群拨开,为小两口清除出一条路来。
小小的驿站挤满了不少来闻讯而来看热闹的百姓,见到此情景也不免张大了嘴巴,“不愧是陆将军,成婚都跟别人不一样。”
坐在高处的感觉很好,能看到周围的一切,包括围观者惊讶的表情。只是在走动间,会担心摔下去,她咬紧后槽牙用仅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慢点走,快要摔下去了。”
在吵闹的背景音下,她听到了很小的轻笑声。
春俏磨了磨牙,他是故意的!
不过下一瞬,陆怀慎的右臂紧紧圈住了春俏的小腿,有了个着力点,就不用担心会被摔下去。
这个下楼的姿势,让春俏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想起听群玉说过,驿馆离节度使府只隔了两条街。
“咱直接走回新家呗!”多威风啊。
说是咱,需要走的只有陆怀慎。
陆怀慎低头看脚下的楼梯,没有看她,“阁下,不要得寸进尺啊。”
春俏的足尖在他胯骨上点了点,“一辈子只成这一次婚啊,好不好嘛?”
她半晌没等到回答,陆怀慎已经跨过馆驿的门槛,大门外放着轿子,春俏都以为没戏了。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陆怀慎直接扛着人越过花轿。
她的小脸上瞬间多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陆怀慎眼角余光注意到,嗯比在房间里笑得真诚多了。
下一瞬,他的额角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蹭过,伴随着围观人起哄的声音,陆怀慎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是坐在他肩头的春俏隔着面纱亲了他,在大庭广众,还有很多人围观的情况下。
“陆将军,你可真好。”
人群中的盛岑急急忙忙地冲上来。
“不是。”他急得有些口不择言,出发前已经说过几遍的流程,难道还会记不住?“让新娘子进花轿啊。”到底在搞什么啊!
盛岑求救地看向身后人群,希望能有个人劝一劝。
结果不仅没有人上前劝谏,赫连翊反而“哇塞”了一声,“刺激!”
盛岑简直要疯掉了。
这辈子就只当过一次傧相,本来以为是件荣耀的事情,能给上司做傧相,这便是对自己工作和人品的认可。
盛岑生怕做不好这份工作,或是工作时有所疏漏,做了很多的准备。
结果他准备的内容全都没有用上,这两口子不按套路出牌!
春俏松开抓住陆怀慎肩膀的手,从她的另一只袖子中掏准备好的钱袋子。
“别乱动,摔下去我可不负责。”
虽然陆怀慎的手臂十分结实有力,他对于春俏而言只是个见过三次的陌生人,她不能完全地信任他。
当听见陆怀慎的“提醒”后,她果然很担心,不敢乱动了,停下动作,继续抓住他的肩膀。
金线缝的绣鞋踩在陆怀慎的喜袍上,这本是不安的表现,她却说,“我相信你,不会把我摔下去的。”
意识到箍住春俏小腿的胳膊更用力了两分,春俏才空出手来,继续刚才的动作。
陆怀慎努力控制自己不去看她,然而春俏就在他肩头上,他想看不到春俏的动作都难。
原来她在向路边撒钱。
雨停下后,周围百姓听说陆怀慎今日成亲,便自发站在道路两旁。
本是来凑热闹的,谁能想到还有银子拿。
更何况是婚礼时新娘子给发的钱,是有喜气儿的。
一时间周围的百姓们乱成一团,却较之刚才更热闹了。
这女人太闹腾了,也太能惹事了。
可百姓们都很开心。
成亲时一路走一路撒钱的行径,别说是在凉州了,就是翻遍史书恐怕也没有这么干的。
节度使府门口站了一大群人,等着结亲队伍回来。
陆怀慎的父母都已经去世,父族都在战场上死光了,家里只有个老姑奶奶,那是他祖父的姐姐,生下孩子后被婆母丈夫折磨,陆怀慎的祖父便将姐姐接回府里照顾。
陆怀慎还有一弟一妹,去年久不联系的祖母一家接他妹妹去玩,前段时间陆怀慎的部下要去庆州祭祖,他弟弟跟着一块去,顺便把妹妹给接回来。
陆怀慎的弟妹都不在家,陆家的老姑奶奶上了年纪行动不便。
在府里等待张罗的人中,没有一个人与陆怀慎有血缘关系,都是从小看他长大的邻居,还有部下的长辈亲眷。
赫连翊的母亲兰娘就是其中的一员,将府里从新房到正堂都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错漏后,她带着其他人等在门口。
不久后,她看到了令她此生难忘的场景。
新娘子不是坐在花轿里,是坐在新郎的肩头上,若是那买不起花轿也雇不起花轿的人家也就算了,郡主娘家陪嫁了一顶朱金的百子轿,轿夫抬着一顶空轿子跟在两人的身后。
我的个老天爷嘞。
兰娘下意识在小两口身后的人群中寻找自己的儿子的身影。
赫连翊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接收到了来自亲娘的死亡凝视。
“哎哟喂,你这孩子,快把郡主放下来。”
看在陆怀慎今天成婚的份上,兰娘忍住了打他两下的冲动。
不愧是喜娘,吉利话跟不要钱似的,一箩筐一箩筐地往外搬。
在周围人的哄闹声中,春俏被陆怀慎放下,两人并肩走向贴上巨大喜字的正堂。
群玉曾经跟春俏说过,陆怀慎的父母以及祖父母都已经不在,所以在看见前面摆了几个牌位时,她倒也不是很吃惊。
陆怀慎看向一旁坐着的银发老者,“姑奶奶,您是我的长辈,您应该坐在上面。”
陆家老姑奶奶却不愿意,“你父母都在看着呢,我不合适。”
“老太太,咱们谨哥儿就剩你一个长辈了,您就别推辞了。”兰娘说着把人架到上首位置。
大家都在善意地注视着这一幕。
就算有人靠近新郎和新娘子没有人多想,也没有人注意到他。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啊有刺客!”
春俏刚弯下腰,下一秒眼前一黑,她的鼻子重重撞上了陆怀慎的胸膛,很硬也很疼,生理泪水挂在眼角。
原来是有刺客,刀剑出鞘的声音随之响起。
春俏知道陆怀慎的身边应该安全,她像是树袋熊一样,紧紧搂住陆怀慎的腰。
原本安静的喜堂瞬间乱作一团,但没有向着门外逃跑的宾客,而是齐齐拔刀要杀刺客。
一群宾客磨刀霍霍向刺客,可惜刺客只有一个人,不够杀也不够分。
“等一下!”
“留、活、口!”
盛岑喊得晚了,歹徒下一瞬被戳成筛子。
他不甘心看向胸口的白刃,似乎不理解,怎么会有人带着兵器参加婚礼,而且还不只是一个人。
兰娘做了这么多年喜娘,今天遇到的情况,远超她过去十几年从业经历。
第一次没有坐轿子的新娘,第一次遇见婚礼当天行凶,第一次遇见婚礼当天死人的。
干完这一单,她要好好休息几天,平复一下心情。
她有些嫌恶了看了眼躺在地上凉凉的刺客,真是讨厌,刺杀偏挑人家成亲的时候,真是不长眼色。
兰娘看向自己儿子,“赶紧把这尸体扔出去,别耽误了拜堂。”真是晦气。
盛岑指挥两名士兵将尸体抬出去。
这人也是够缺心眼的,在陆怀慎大婚的时候刺杀,跟混进军营里刺杀他有什么区别。
大概也是有区别的,今天府里上上下下都是当兵的。
营中还会赶上士兵沐休放假或者出去执行任务,没这么多的士兵在左右。
“郡主被吓到了吧,别害怕,有慎哥在,不会让你受伤的。”
兰娘怜惜地哄道,“知道你们小两口感情好,先拜堂好不好?”
陆怀慎无奈低头,对紧紧贴在他胸膛上的人说,“可以松开我了吗。”
春俏退后两步,乖巧说道,“抱歉,我有点害怕,下次不会了。”
是害怕所以才一直抱着他吗,陆怀慎不信。
他明显感受到,刚才在最混乱的时候,有一只小爪子在他腰上捏了两下。
“感谢刺客为这对新人挡去灾厄,往后余生两人定能顺顺利利,白头偕老!”
“夫妻对拜~”
凉州有闹洞房的习俗,兰娘心疼春俏不久前才被刺客吓到,将围在新房门口想要闹洞房的汉子们都赶了出去。
“滚滚滚!”
“别杵在这碍眼,耽误人家洞房,赶紧混蛋。”
嬉嬉闹闹,新房外围观的人们一哄而散。
喝下合卺酒,才算是正式的礼成。
兰娘收走喝空的酒杯,她离开前顺便将新房的下人带走了。
龙凤喜烛上火苗随风摆动。
没有了面纱的遮挡,她的眼神更加炽热。
陆怀慎避开她的目光,“我去审刺客查主谋。”
春俏无语,“刺客已经死了,还能怎么审?”
她歪头看他,眨了眨眼,“不如你审审我?”
被春俏捏过的腰侧隐隐发烫,陆怀慎偏开视线,不去看她。
春俏坐在梳妆镜前,把头上的钗环都卸了下来,青丝乖巧地垂在脑后,桂花发油的香气随着她走动间,霸占整个寝室。
“你就不想知道,我在离开长安之前,皇帝有没有交给我其他的任务?”
桂花香仿佛带了温度,熏得他脑袋发烫。
陆怀慎向后退了两步,“不重要,我先出去了,你早点睡。”
呸,不解风情的死呆子。
这意思明显就是今晚就不回来了,让春俏自己睡。
春俏气得狠狠运气,在陆怀慎将要跨出门槛时,春俏叫住他,“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早点回来,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