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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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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珠盈生日那天刚好是周日，朱静汶想带她出门玩，因此周六一整个白天都在家里备课，好不容易把工作都做完，晚上就直接回了家。
他们家向来是不过生日的，朱高凌和黄珠盈这两人都没什么仪式感，也不爱吃生日蛋糕，觉得那玩意既难吃，又不健康，还费钱，小小一个就要几十块钱，大一点的都要三位数，买蛋糕还不如买两三斤牛肉回来吃。
朱静汶还记得读初中的时候，有个同学喊自己去参加她的生日聚会，朱静汶才知道原来普通人的生日也能以隆重的方式度过，那不是只有电视剧才能上演的场景。然而那个时候朱静汶囊中羞涩，她没钱给同学买生日礼物，因此借口说自己家里有事拒绝了邀请，以此逃避给礼物的流程，现在想来，小时候的她是真的很自卑，朱静汶有时觉得工作也不差，靠双手赚来的工资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她过去的缺失，金钱拼起了她的自尊心，她做人做得有底气了。
回到家，朱静汶直接跟黄珠盈说了明天的安排：“妈妈，我们明天出去玩吧。”
黄珠盈神情一亮，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外面有什么好玩的？”
朱静汶说：“早上去看电影，中午在外面吃个饭，下午去古镇逛逛吧，你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还没去过那个古镇呢。”
她说的古镇是市里的4A级景区，黄珠盈确实没有去过，因为这个景区本地人进去也要半价，她觉得没什么好看的，没必要花这个钱。朱静汶想带黄珠盈去走走。
黄珠盈抿了抿嘴角：“看电影啊？好像很贵，要几十块钱一张票呢。”
“是，但是电影院的效果比电视好很多，最近上了一部不错的喜剧片，我看评价都还挺好的，我想去看。”
黄珠盈都活到五十多岁了，还没有去过电影院，朱静汶赚到钱了，也想填补妈妈过去的空白——因为不舍得而缺少的经历，妈妈把她养大了，她想把妈妈托起来，多看看这个精彩的世界。
“那电影真的好看吗？”黄珠盈还在迟疑。
朱静汶就差发誓保证了：“好看的，各个年龄段的人都说好看。”
黄珠盈终于答应：“那好吧，明天几点出门？”
“电影九点半开场，去商场要四十分钟，我们八点半出门吧。”
“那早餐还是在家里吃？”
“你想出去吃吗？”
“不了，就在家里吃吧，我明天起来煮两个面。”
“爸爸不回来吗？”
“他去照顾你爷爷了，现在每天下午才会回来坐一会。”
朱静汶知道，在奶奶去世之前，爷爷的身体就不太好了，大伯、姑姑和朱高凌这几个儿女之前一起凑了钱给爷爷请护工，但请护工的成本实在太高，朱高凌干脆直接退休，然后住到爷爷家照顾他了。
黄珠盈想到什么，又说：“对了，小峰说明天晚上回来，所以我们出去玩要早点回来，我要煲汤。”
朱静汶不是很高兴：“小峰回来就回来，要煲汤叫他煲好了，这样我们回来就能吃上饭。”
“他煲的汤哪里好喝？他掌握不好火候的。”
“那是因为你一直纵着他，他根本没进过几次厨房。”
“没事，以后他结婚成家了，根本不用特意教，这些东西慢慢就会了。”
朱静汶很想问“那我呢”，为什么她从小就会做这些事情了？但想到明天的日子和回家的目的，她就把话咽下去了，对，她回家不是为了跟黄珠盈吵架的。对，这些事她都经历那么多年了，没什么好吵的。
但提到朱敬峰，她就想起来朱敬峰欠她的钱还没还完，朱静汶回到房间给朱敬峰发消息：【还差两千块钱什么时候还？】
朱敬峰：【不是跟你说过了？我朋友急用钱，我要先把他的还了。】
朱静汶：【对，我已经允许你拖一个月了，我需要知道你还要拖到什么时候，给我一个你一定会还钱的最后期限。】
朱敬峰：【我会还钱的。】
朱静汶翻了个白眼，那不是废话吗？朱敬峰要是不还钱，她能把他的腿打断。
朱静汶：【你到底有没有认真看我的消息？我让你给我一个日期，而不是一句随口一说的保证。】
朱敬峰：【不就两千块钱吗？催催催跟催命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欠了你两百万。】
朱敬峰：【行了行了，下个月发工资一定还给你。】
朱静汶：【我截图了。】
如果这事放在以前，朱静汶肯定忍不住教育朱敬峰一番，要跟他讲很多很多的道理，直到朱敬峰“败下阵来”为止，但她现在每周都在教育学生，她将好多本质都是一样的道理揉碎了翻来覆去地讲，讲到嗓子都冒烟了也未必能在对方的脑中多停留一会，所以她累了，她不想跟朱敬峰说再多的什么了，她只想朱敬峰快点把她的钱还回来。
他凭什么看不起两千块钱？朱静汶现在银行卡里的每一分钱，都是靠她的血汗换回来的，她的两千不比有钱人的两百万轻贱，朱敬峰没再回复，朱静汶面无表情地退出跟他的聊天界面。
第二天，黄珠盈穿上了朱静汶前段时间给她买的羊绒外套，将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的，就跟着朱静汶出门了。
朱静汶本来是想打车去电影院的，但她知道黄珠盈绝对会阻拦，就算她劝服了黄珠盈，黄珠盈也会一直计较这点钱，所以她直接打消了这个念头，选择跟黄珠盈一起坐地铁。
黄珠盈有老花眼，在外面的时候一般都不玩手机，她的视线定在一处就开始发呆，朱静汶看她一眼，将耳机递过去问：“要不要听歌？”
黄珠盈接过无线耳机塞进耳朵里，只听了几秒就取出来，还给朱静汶：“不听，好吵。”
朱静汶不知道要怎么打发这段时间，她想跟黄珠盈聊点什么，可她绞尽脑汁想了片刻，却什么也想不出来，或许是因为太刻意了吧。她放弃了，她低着头自顾自开始玩手机。
到了电影院后，黄珠盈才问：“电影要看多久？”
朱静汶去网上看了眼：“一百一十多分钟，接近两小时吧。”
黄珠盈讶然：“这么久，那我看到一半要去上厕所。”
她一向尿频，朱静汶之前老怀疑黄珠盈的肾有问题，但后来带母亲去医院检查，什么都没查出来，只能暂时打消怀疑。
朱静汶说：“可以，看早上场的人比较少，我跟你换个位置，这里离门口近一点，你出去的时候比较方便。”
但电影到了尾声的时候，黄珠盈也没有去上厕所，电影一结束，黄珠盈便急匆匆地起身往门口走了。
朱静汶没问什么，她想她知道为什么，因为黄珠盈第一次来电影院，这里太黑了，她怕自己人生地不熟会在黑暗中闹出什么笑话，她也害怕打扰别人，她习惯将自己放在一个卑微的位置，所以很难将自己的需求摆在首位。
等黄珠盈出来后，她们在商场里边逛边看，每经过一家店，朱静汶都问黄珠盈要不要吃。黄珠盈一直摇头，直到她们来到商场的负一楼，这层的饭店看起来都没那么精致，而且面积都比较小，黄珠盈终于选了一家店：“就吃那家吧。”
朱静汶扫到了门口写的二十九元招牌套餐，她说：“好。”
两人简单地吃完了午饭，然后继续坐地铁前往古镇。
因为是4A级景区，加上是周日，所以景区内人还挺多的。古镇的巷子不宽，朱静汶和黄珠盈贴着别人的肩膀走，根本走不快，古镇两边的小店更加拥挤，朱静汶好几次想要跟黄珠盈进店逛逛，都被店里的人流量劝退了。
朱静汶有点懊恼，她没有做好攻略，这不是一次让人愉快的出游。
黄珠盈突然捂住肚子，一脸难受：“我想上厕所。”
“不舒服吗？”
“是，肚子痛。”
朱静汶眼尖地看见前面就有公共厕所的标志，连忙带着黄珠盈挤过去了。
她不想上厕所，就在门口等黄珠盈，等了十分钟，黄珠盈还没有出来，她觉得不太对劲，便进了厕所察看。女厕所排起了长队，她发现黄珠盈蹲在前排，看起来非常痛苦。朱静汶立刻走上前，蹲下身问：“妈妈，你没事吧？”
“我肚子很痛，想快点上厕所。”
朱静汶看到前面还排着两个人，便往前走了一步，将黄珠盈的情况简单说了，请求等厕所空出来之后，她们能让黄珠盈先上厕所。
那两人看了眼黄珠盈此刻的模样，都表示理解，让开身子答应了。这时厕所有人出来，朱静汶赶紧扶起黄珠盈，搀扶她进了厕所。
朱静汶放心不下黄珠盈，不敢离开，于是一直守在旁边，她等了十五分钟，黄珠盈还没出来。朱静汶敲了敲黄珠盈的门，轻声问：“妈妈，你还好吗？”
黄珠盈的声音像是憋出来的：“再等一会。”
朱静汶听见了呕吐声，她的心仿佛一块被丢进水里又强行拧干的破抹布，皱缩成一团。此刻她度秒如年，却无计可施。
黄珠盈出来的时候脸色苍白，她去洗手，朱静汶默默跟在她的后面，她们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厕所。
朱静汶担忧极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黄珠盈说：“我想回家。”
朱静汶当机立断：“我们现在就出去，然后打个车回家。”
黄珠盈掠她一眼，语带埋怨：“以后不要再带我出来玩了，我身体本来就不好，外面的饭不知道用什么做的，上厕所还要排那么久的队，弄得我很难受，我宁愿在家歇着。”
朱静汶像是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她克制住沉重的失落，接近无声地应了：“好。”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