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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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非常模棱两可的回答。降谷零想北百川一不会满意的。
他可以说很多虚情假意的话，可以有很多办法哄好密斯卡岱，但是这个时候他不知道为什么却是说了真话。
他没有从北百川一的眼睛里看见不满。北百川一眨眨眼，伸出手拍了下他的脑袋：“不知道就不想了。”
北百川一似乎已经把自己哄好了，他像是对降谷零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只要知道zero喜欢我就好了。”
降谷零心想他刚才说的不是这个。北百川一的想法一如既往跳跃。不过这样也不是没有好处，比如现在，北百川一的心情忽然就莫名其妙地变好了。他犹豫了一下，说了点会让北百川一高兴的话：“我早就猜到你是密斯卡岱，所以才会答应你。”
北百川一挑眉：“所以说，两个我你都喜欢。”
……其实只是因为他想接近密斯卡岱，所以才会答应北百川一的表白，无关喜欢，全是利益。降谷零心想，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破坏气氛。
至于喜欢。就连降谷零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总是下意识避开讨论这个。
但是北百川一很喜欢说这个。他认真地看着降谷零说：“我很喜欢zero，所以不想看到zero为难。虽然很讨厌苏格兰，但我会帮你的。”
北百川一总是在说喜欢，喜欢zero，喜欢透，喜欢波本，喜欢安室先生。降谷零从来没有在意过。他认为这不过是北百川一的一时兴起，或许过一段时间，密斯卡岱对自己不感兴趣了，就不喜欢了。
于是降谷零没回话，他找了个空位坐下，看着时间，等待着再一次进入循环。他尽量不让自己去想，他在这里等待的时候，在这短暂的沉寂中，hiro雪地里无声无息地离开。
北百川一或许是被哄好了，大概是知道降谷零在这个时候没兴致再说那么多，他总算在这个时候有了一点人性——但也不多。他哼着歌从一排排的薯片货架离开了，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两瓶酒，还抱着两个冰杯。
月色如水一般透过商场的玻璃窗涌入，他在降谷零身边坐下，月光倒映下来让他成了降谷零身边的一团阴影，他说出他早就想好的计划。
“首先，我找个机会去给琴酒一枪。”
“等等。”降谷零忍不住打断他，“你确定你这么做不是发泄情绪？组织不会因为这样怀疑你吗？”
“当然不是。”北百川一否认，“我今天问过了，如果琴酒受伤，在他没有办法进行狙击的时候，就会让莱伊去。莱伊来做这件事的话，就可以让苏格兰尝试假死。”
降谷零捕捉到组织成员的代号，敏锐地问：“莱伊？他有什么特别的吗？他虽然拿到代号的时间不长，但组织里很多人认为他会是下一个琴酒。”
“哦，因为他是FBI的卧底，就算发现苏格兰假死，也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能。”北百川一说。不过那样的话就要做好被莱伊以此要挟的可能。
这不算一个非常稳妥的方案，但他没有说出更好的计划。因为出于私心，他还是想让苏格兰离开组织。
两人一点一点把计划补充完整，降谷零发现，可能是因为时间能够循环，所以北百川一制定计划全靠莽，计划中有很多漏洞和不合理的地方。他一点一点地把漏洞补上，尽量让方案更加完善，但在最后，他紧紧皱眉，认为他们想要成功还是很看运气。
运气不好的话会出很多问题，其中一个就是，可能hiro救下来了，他的身份却暴露了。
他指出了这点。
“没关系，如果你的身份暴露了，主线被破坏，时间也会循环的。”北百川一早就想到了这点。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和降谷零说过主线和漫画的事，于是顺便一起交代了，还告诉他萩原还活着。
降谷零在听完之后沉默了好一会儿。知道自己所处的世界实际上是一本漫画，这种事情不管是谁听了都会有所震惊。
“谢谢。”降谷零忽然说。
北百川一反应慢了半拍，想到他应该是在说萩原的事。
他耸肩：“不用谢，不救他的话我自己也会被困在循环中，我也没有用心去救人，所以他只能被迫假死。如果系统绑定的是你，你一定会有更好的办法。”
北百川一托着脑袋看着降谷零，心想如果系统没有绑错人，他还能够和zero在一起吗？
可能还是会的。北百川一想。可能他们没有那么早见面，可能见面的时候降谷零就已经是波本了，那他也会对波本一见钟情。
“波本。”北百川一突然说。
降谷零偏头看过去，看见北百川一把酒瓶往他那边推了推。
他过于焦虑，所以一口都没喝，看都没有看是什么酒。
月色正好，酒瓶被推到月光照得到的地方，露出上面的英文字母，是一瓶波本威士忌。
“我最喜欢的酒。”北百川一说，“会一直喜欢。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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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醒了。可能是因为他已经适应了，这一次他不是被惊醒的，但睁开眼的时候梦中苍白的雪和血依旧交织缠绕，像被刻在视网膜前一般久久不散。
他很快地抛去杂乱的情绪，收拾好出门的时候，看见北百川一还是来了。
“不是说直接在苏格兰家见吗？”降谷零问。他们在上一个循环最后的时间里已经把所有事情商讨好了，按照计划北百川一没有必要来他家一趟。
“想见你。”北百川一说，他还有一个非常充分的理由，“苏格兰也不喜欢我，如果被他发现我蹲守在他家门口，感觉会发生一些无用的对抗。”
诸伏景光同样一见面就让好感值那一栏变成了巨大的负字。北百川一虽然已经放弃了挽回他们的好感值，但总觉得这个好感继续往下掉的话不会是什么好事。
还是和zero一起行动比较好。北百川一想。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在敲门的时候，北百川一还是站在前面，然后在诸伏景光警惕地打开门的时候，非常坏心眼地带上了属于密斯卡岱的组织气息，叫出了苏格兰的名字：“诸伏景光，你的名字是这么念的对吧？”
诸伏景光以极快的速度拔枪，但更快的速度是降谷零踢了北百川一的小腿一脚，拽着他的后领把他扯开。
“hiro，等一等。”降谷零的出现让诸伏景光的动作一滞，他脸上出现了迷茫和困惑的神情，但还是坚定地举起了枪。
北百川一猜他肯定是在想降谷零是不是贝尔摩德伪装的，他越过诸伏景光，就这么往屋子里走，一边好心地说：“不是贝尔摩德，她现在人在美国。”
不需要他提醒，景光也能确认面前的就是他的幼驯染，他同样认出了密斯卡岱。但两个人一同出现在他家的场景太过离奇，以至于他虽然把两人让进了屋，关上了门，枪却还是稳稳对准着密斯卡岱。
北百川一打量着苏格兰的屋子，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地听着降谷零和诸伏景光解释情况。他没有一点做客人的自觉，闲逛着闲逛着就拐进了房间。
降谷零的视线跟着他走，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
景光从幼驯染不易察觉的反应里窥见几分被藏得很好的情感，像被冰川覆盖的火山，没有动静只是因为地底的岩浆还在缓慢流动，厚厚的冰层封压，一切还没到临界值。
“zero，你的上级知道密斯卡岱吗？”景光压低声音问。
降谷零认为自己只是在看北百川一要去哪里，他收回视线，回答：“知道。”身为卧底，不管是以道德的角度还是安全的角度，他都绝不会和一个与任务毫无关系的人谈那么久，上级也不会允许。
他知道幼驯染真正问的是什么，于是补充道：“他确实是组织成员。”
景光沉默，半响叹了口气，说：“你要小心。”
“我会的。”降谷零回答。
“我听见了！”北百川一忽然从景光的卧室里探出脑袋，他的听力比别的人要好很多，非常在某些时候听小话。
“从hiro的房间里出来。”降谷零皱眉。他忽然忘记了北百川一为什么要跟着过来。好像是为了向景光说明情况？
“hiro。”北百川一阴阳怪气地说，不过老实走了出来，他看见了厨房，继续阴阳，“hiro，借个厨房。”
他嘴上说着借，实际上说的时候已经走了进去，抽风机的声音响起，嗡嗡的有些吵，掩盖了客厅的声音。
景光露出些许一言难尽的神色，他说话的声音更低了：“密斯卡岱多大了？”
“和我们差不多。”降谷零说，他难得会有丢脸的情绪，他飞快地把话题带过，“计划大概都交代清楚了，有一点风险，如果失败了的话……我们下一次循环见。”
景光看出了幼驯染想要转移话题的心思，脸上闪过笑意，他有几分感慨：“时间循环这件事听起来真是不可思议。”
“确实。”如果不是自己经历过，降谷零也不会相信，所以他也有些惊讶hiro居然这么快的就相信了他的话。
景光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他低下头，摸了一下自己的心脏，缓缓说：“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所说的循环，但我总觉得……在有几个梦里我确实死了。”
夜半醒来，他似乎能感受到身上不存在的伤口在流血，幻痛不受控制地袭击大脑，他仿佛置身于冰冷的雪地，躺在自己的血泊中，看见密斯卡岱的围巾被风吹开，露出属于zero男朋友的脸。
在知道波本就是zero后，他也有和安室透的身份进行过交流，知道安室透有一个关系似乎还可以的男朋友，还见过照片。
所以在那个循环里，他最后可能是在担心zero。景光想。他犹豫着，声音很轻很轻地说：“我刚才的意思不是让你小心密斯卡岱。”他看着降谷零，湛蓝色的眼里露出担忧的神色，“你要……小心你自己。”
降谷零的神色分毫未变，他凝视着厨房，透过半透明的间隔门看了北百川一很久，才笑了下，他说：“可能已经迟了。”
如果不看密斯卡岱的身份，那北百川一会是一个很好的男朋友。
如果加上密斯卡岱的身份……
“那你……”景光还想问点什么，但这个时候北百川一从厨房走了出来。
他不知从哪里翻出了围裙，这让他显得很像顾家的家庭主夫，他把做好的饭菜往桌面上一送，为降谷零摆好碗筷，眼睛充满期待：“zero试试好不好吃！”
他还有意看了景光一眼，抱怨：“这里食材太少了，我都没法好好发挥。”
“……”景光还在想这人居然跟他们一样大吗？这人真的是组织代号成员吗？他平时见到的那个阴险狡猾的密斯卡岱去哪里了？
说起来密斯卡岱是不是只做了zero的那一份？
算了，就算做了他的那份他也不敢吃。
景光默默地站起身，拉开冰箱门拿出昨天做好的三明治。
烤箱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表示时间到了，景光的思绪从今天的计划中抽离而出，走到降谷零面前的时候发现密斯卡岱又不知道去哪里了。
“我有分寸。”降谷零在这个时候回答。
有些时候他也不一定非要在黑和白中选一个，不是吗。
这也不一定是选择题。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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