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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 66 章 主仆前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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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俩正说着话，肖得进来报：“经纪送婆子、丫头们来了，夫人请您二位过去。”
瑞芳昨晚与宗英说，她们在奉城已习惯了自己亲自动手，况且小玖也长大了，加之府里地方不大，打算只买两个丫头，等以后想添了再说，宗英对此没意见。
可瑞芳瞧着今天别府送礼的阵仗，府里人手不够还真不行。再说几日后还要赴宴，现在衣料是有了，要做成衣服那也得有人来做不是？
瑞芳改了主意，心下盘算着若送来的人不错就多挑几个，便叫来父女俩帮忙一起选。
肖得办事老道，早就找妥了两个靠谱的经纪，今天一并送来了大大小小的二三十个人，端正站成了几排，等待主人家挑选。
站前面几排的明显人看着机灵能干成色好，后面一排的则显得木讷瘦弱有充数之嫌。
肖得命她们逐个站出来回答夫人的问话，报出自己年龄、能干啥，经纪在一旁补充。
待全部人看过，瑞芳先挑了两个中年妇人，一个到伙房帮忙，一个负责针线。
接着挑中了五个丫头，都模样端正瞧着朴实本分。两个跟瑞芳，宝妮、庆琅、庆玖身边各一个。
选好了人，瑞芳问女儿可满意？宝妮却在走神，目光定定地停在远处。
瑞芳又问了一遍：“女儿可满意娘挑的人？”
宝妮回过神，道：“满意。娘，我还想再添一个，可以吗？”
作壁上观的宗英立即替瑞芳道：“可以，宝儿想添几个都成。”
“谢谢爹爹，就添一个。”宝妮站起身，点了点站在最后一排的一个面黄肌瘦的小丫头，“你，过来，你想跟着我吗？”
那丫头明显岁数比别人小，长相差强人意，一对八字眉，还长了一张大嘴。她没回答，反而紧张地揪着衣角，好一会才怯怯地道：“想……不想……”
经纪有小半年了没将小丫头卖出去，眼下总算有人肯接手了，连忙主动降价：“这丫头年纪是小点，但干活实诚，吃的也少，只要一半的价。”
见宝妮点头，经纪忙又补充道：“她还有个弟弟，两人不肯分开，您行行好一并要了去？那个小的不收钱。”
宝妮眸光闪了闪，道：“好，那就一并要了。”
经纪忙不迭地跑去街门外领进一个破衣烂衫、拖着鼻涕的脏小孩，只有四五岁的样子。
宗英和瑞芳不明女儿此举用意，但女儿做什么在他们眼里就从来没有错的。于是又多加两个，人就算挑完了。
肖得与经纪结钱，肖得家的则领新买的人去后罩房。
新买进来的人，都得在肖得家的眼皮底下，用特制的药水进行严格的洗涮消杀，换上新衣裳。脱下的旧衣服鞋袜全都拿去烧掉，怕给主家带进虱子跳蚤臭虫之类的。
……
一个时辰后，上下焕然一新的两丫头和一个小小子，被肖得家的领到宝妮的房里报到，请小姐赐名。
那对姐弟她给取名叫荷叶、小喜，前世他们在宫里的名字。另外那个年纪大点的丫头宝妮给取名叫清欢。
荷叶的长相太有特点了，以至于在人群中她一眼认了出来。荷叶和小喜这对姐弟的意外出现，令宝妮想起了前世她在宫中的岁月，她已经渐渐淡忘的前世。
她有多久未曾想起前世她的儿子？那个小皇帝？
自从重生后见到弟弟庆琅，她就很少想起，等后来有了庆玖 ，她就再也没想起过。
前世这对姐弟走头无路进宫做了最低等的宫女、太监，前世的她多亏了这对姐弟，才在宫里保住儿子，后来小喜更是为了护小皇帝而死……
肖得家的在名册上记下名字，又问宝妮如何给他们分派事项，小喜住后罩房还是住前院？
宝妮看看姐弟俩，又看看了清欢，清欢年十三训练有素，便道：“以后我屋里的事由清欢负责，工钱领一等，荷叶帮清欢打下手，工钱领二等，小喜年纪还小做不了事，就让他给二少爷做玩伴吧。”
肖得家的听了心中暗喜，他们夫妻有心将大公子庆琅学伴的位置留给自家儿子，结果小姐意外买进来个小子，还以为那位置不保了呢，却原来是买来给庆玖少爷做玩伴的，这下心安了。肖得家的建议道：“小喜毕竟是男的，让他去前院和我那小子一起住吧。”
……
宗眉无聊，过来宝妮屋里玩，见着荷叶，奇道：“大嫂咋给你买了个丑丫头！”
不想宝妮跟她翻脸了：“你骂谁丑？她比你长得好！”
宗眉被骂懵了，指指荷叶，再指指自己：“她？我？她比我好看？”顿时宗眉就炸了：“到底谁跟你是姐妹？你护着她？你让她跟我道歉！”
宝妮“哼”了声没理，自顾自地清理书籍。
宗眉气得跳脚，暴走几个来回，越想越气：“你，你，你就是看我不顺眼！你欺负我，你家我不待了……我要回家……！我告你爹娘去！”
宝妮又是“哼”了声。
气得宗眉“哇”地哭了，转身“蹬蹬蹬”地跑下楼，要往正房去告状。没来得及跑出院门，她被从旁边房里冲出来的武心月一把抱住，好说歹说地哄回房去。
荷叶被吓得不知所措，她嘴笨不会说，想了想直通通地给宝妮跪下磕头。事情因她而起，她本就对自己长相很自卑，怕被宝妮退回去。
宝妮叹了口气，扶起她：“你不丑，我觉得你的长相很喜庆像未来佛，以后别动不动地跪，去把那几个画轴拿给我。”一幅轻描淡写完全不把气哭姑姑当回事的样子。
见小姐不嫌弃自己，荷叶稍安下心来，低着头乖巧地去取画轴。
荷叶小心翼翼将画轴递给宝妮，涨红了脸吞吞吐吐地道：“小姐，弟弟和我现在吃得饱穿得好住得也好，我不知怎么感谢为好……我可以为小姐你去死……”
宝妮状似未见荷叶眼里的泪花，取走画轴，顿了顿，轻声道：“我不要你为我死，……我要你和小喜好好地活，还要活得比好还要更好！”
“比好还要更好？”荷叶无法理解，眼中的泪不受控地滑落。自从她父母双亡后，她带着年幼的弟弟天天在饥饿困苦中挣扎，过得猪狗不如，再没有人对她姐弟二人如此之好。
荷叶又重重地跪下，朝宝妮磕了个头，不待宝妮拦着，起身抹着泪跑了出去。
……
荷叶哭着跑出去这一幕，被隔壁的银翘见着，忙说给宗眉听。
武心月也乘机劝道：“你瞧宝妮肯定是向着你的，那小丫头都被骂哭了。”
宗眉总算被劝住了。
宗眉没去告状，但她的哭声已经传到正房了，瑞芳派丫头来问，清欢如实回了。
瑞芳顾不上处理，因为家里又来了几波客人，有宗英的同窗、一起蹴鞠的鞠友、还有宗英现在的同事。
同事们来得最晚，他们下了职结伴而来，看得出宗英在翰林院的人缘不错。
宗英给同事朋友介绍了妻儿，来客送上礼，略聊了会，因府里没准备无法招待，宗英便带着庆琅等去外面酒馆，接待来客们吃顿晚饭。
送走客人，瑞芳这才有功夫坐下喝口茶。
这一天，真比她以往筹备过年还累！
肖得跟着宗英出去了，院子里宗军和宗成在帮着清理礼物报品名，宝妮在旁记账记录礼单。
瑞芳接过肖得家得递过的茶，一口闷下，又大口喝了一盏，道：“肖管家和你都费心了，提前准备的人和物都妥帖，备的被褥和衣裳也富裕，可是帮了我大忙。”
肖得家的不敢居功，连称都是老爷吩咐下的。
瑞芳又夸了她几句，吩咐道：“新买进的人，你多调教，关键是要教她们懂得讲规矩。我初来京城，有很多想不到的，你可要多上心。”
肖得家的连连应下。
等到了吃晚饭时，瑞芳瞧见一脸不高兴的宗眉，才想起下午那茬。宗眉上门作客，怎么都得多让着些，瑞芳便让宝妮给宗眉赔个不是。
宝妮不带停顿的，立即轻飘飘地对宗眉道：“小姑姑对不起，你长得好看，比我好看！”
宗眉更气了，她有和宝妮比吗？她气是宝妮说她不如丑丫头好看！她哪里受过这等气？
不等她发作，就听宝妮道：“明天娘要带我们去买首饰，到时让小姑姑先挑？”
“这还差不多！”宗眉消气了，嘟囔道。
……
第二日，宗眉一大早就起床了。
大嫂今儿要带她去买首饰，这可是她第一回正儿八经地逛京城！
宗眉兴奋得不得了，可不能让京城底人小瞧了她，她得拿出奉州府大都统外孙女的气势来。宗眉既有了想法，必是搅得心月和她一起折腾，两人光衣服就换好几身，仍是不满意。
瑞芳和宝妮等了老半天，一问宗眉人还没下楼！宝妮等得都不想去了。
这时文娇带着人意外上门了，送来成衣和珠宝首饰。
文娇亲昵地抱着瑞芳的胳膊，撒娇道：“我娘走不开，我自个请缨代她送过来，这些衣服首饰都是娘和我亲自挑的！芳姨，宝儿，我好想你们。我们两府离的好远，我坐了好久的马车才赶到这，真想咱们还和以前一样还住在一起！”
文娇今日里满头珠翠衣裳靓丽，和张府的简朴格格不入，这回她倒是一点没嫌弃这的寒酸，依旧和张家的人亲近。
这话瑞芳听得受用，抱着文娇好一阵亲香。
瑞芳知道没法拒绝，欣然收下，让文娇转达谢意，又问了胡夫人等近况。
文娇一一作答，发现没见宗眉，遂问：“怎么不见宗眉？”
瑞芳无奈摇头：“原打算今日带她们外出的，都快一个时辰了她还没收拾完。”
“娘，我带文娇去找小姑姑！”宝妮拉起文娇的手，朝她眨眨眼：“走，顺便也到我房里坐坐，我刚布置了我的书房，特意多安排了处罗汉床，可坐也可以躺……”
文娇闻言跳了起来：“好呀，好呀！芳姨，我和宝儿去去就回。”文娇话音未落，她人和宝妮就已经双双跑得不见人影。
瑞芳见状忍不住笑了，这情形仿佛又象是回到了在奉州省城时：日子苦归苦，孩子们天性不受拘束，没有学业没有功课，自由自在地肆意撒欢。
瑞芳感慨完，让丫头去前院通知宗军宗成卸车。干姐姐把她们要买的衣服珠宝首饰都送了来，真是瞌睡遇到枕头，她们娘几个今天用不着出门了，连买首饰的钱都省了！
下章：陈年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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