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地球之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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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厅坐会儿吧。”云清说。
郁晚点点头，熟门熟路地右转向客厅，在云清经常睡着的沙发上坐下来。
以前当章鱼的时候，他可没机会在坐在这儿，她会嫌弃自己弄湿沙发的布料。
云清去厨房为他倒水。她并不清楚，郁晚能人模人样地出现在这里，背后究竟经历了多少曲折。
他应聘住家保姆的工作很不顺利，吃了十几次闭门羹，自始至终没被人邀请进入过家门。
后来，他发现了工地上的招工信息，于是跑去干了几天，过程也还算顺利，他的力量是人类的十几倍，一个人能干十个人的活。
但好景不长，那份工作本就是短时工，尤其他加入后工期大大缩短。
郁晚只工作了不到一周，领了份不错的薪酬，就又失业了。
好在机遇总是在他绝望的时候出现。
一伙奇奇怪怪的人在路上看见他，莫名其妙地丢给他一张名片，叫他有机会去面试一下平面模特。
郁晚去了。
于是现在他身上的这身衣服，就是从这份工作里混来的。免费。
云清倒水回来，也没烧热，直接递给了郁晚。
敷衍地招待完郁晚，她随手取下墙壁上挂着的长刀，坐下来，点了下刀柄处的十字形护手中心。
那里正是通讯器所在的位置。
淡蓝色屏幕随着她指腹的触碰出现，半透明的虚拟屏投映在空中。
画面按照从云清大脑发出的指令不断切换，最后停在通讯页面“岑珂”的名字上，拨通。
无论她做什么，都惊不起郁晚心中半点波澜。
云清的任何行为，他都已经看习惯了。
他端起桌上云清刚接的自来水，一口气喝完。
水总是能带给他一种安全感。这大概是从章鱼变成人类的后遗症。
“过来一下。”
“喂喂喂，你以为我是你养的那只章鱼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郁晚的目光陡然犀利起来。
他才没有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家里一尘不染，这倒是常态。云清的地室里头有个智能的清洁机器人，她时常会把它放出来擦擦家里的各个角落。
异乎寻常的是，墙壁上的感应屏盖上了一层防尘布，他脚边也放着一大块相同的布料，显然是用来盖沙发的。
郁晚脱口而出：“你要去哪？”
“什么？”
“你似乎在收拾东西。”郁晚保持着笑容，“是准备出远门吗？”
“远门……算是吧。”
“是去哪？”郁晚追问道。
云清莫名其妙地瞥了他一眼，随手捏了个谎话：“工作出差。”
工作……出差？她？
郁晚眼神怀疑。
噢，她肯定又在说瞎话了。
他在这儿住了三个月，可从来没见她出门工作过。
那个叫伏霄的人跟她顶多是短暂的雇佣关系。
云清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谎话从说出口的那一刻就被拆穿了。
他们说几句话的功夫，云清已经拨通了通讯录中的另一个号码。
郁晚余光扫见了上面的名字，伏霄。
对面刚一接通，云清立刻开口：“我晚一天到。”
“晚——”对面的声音噎了下，被她突如其来的话打得措手不及，“你在开玩笑吗？”
“不是。”
她不说理由，伏霄也只好不问了。
他信得过云清，如果不是没有要紧事，她不会在这种关头上拖时间的。
他叹口气，“好吧，你尽快处理。封荣驭那边我会解释的。”
他们对话时，郁晚一直小心瞥着她。
原本只是在看她的虚拟屏幕，结果视线偶然触及到她的白色衬衫，忽地顿住了。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她衬衫上系好的四颗扣子所吸引。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还是世界末日要到来了？
他的前饲主竟然规规矩矩穿衣服了。
那可是四枚扣子，见所未见的四枚扣子！
云清偏头，望向郁晚。
他连忙别开视线，假装自己刚刚并没有偷看她的虚拟屏。
没过多久，岑珂从诊室赶过来。
云清去开的门。
郁晚在客厅里就听见岑珂碎碎叨叨的抱怨声：“下次有事情请走预约通道。我也不是很闲。”
脚步声渐近，她踏进客厅。
郁晚抬头，对浑身带风的岑珂打了声招呼：“你好。”
岑珂的抱怨声骤止。
云清静静站在她身后，安静不语。
一时间，客厅无一人开口说话。
静到了极点。
郁晚脸上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
人类原来是这么没礼貌的生物吗？他刚可是打了招呼，怎么也不回一句“嗨”？
“闻遇……”
岑珂呢喃了句。
她声音太低，郁晚没听清。
“我叫郁晚。”他只好主动自我介绍，打破这诡异的宁静。
岑珂被这一声唤回了神。
“这没道理……”她喃喃自语。
郁晚给出评价：神神叨叨的。
岑珂猛然转头看向云清。
“我还以为自己得了臆想症，看见亡灵回来了。”云清摊手，“所以叫你来确认一下。”
郁晚怔住。
亡灵……有什么人死了吗？
岑珂颤声道：“我宁愿跟你一起得臆想症。”
“也好过面对现在的状况。”
郁晚指节攥紧，心里莫名地涌上一股不安。
她们究竟在打什么哑谜？
他坐立不安。
可云清已经来到他面前。
他并不害怕岑珂，但在面对云清时却难免觉得紧张。她的目光从来都是漠然的、冷静的，他猜不透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就像她不动声色地叫来岑珂，而他却根本意识不到她的行为跟自己有关！
她总是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就兀自搞定了一切。
客厅的气氛实在诡异。郁晚站起来，微笑着说：“我好像该回去了。”
“不急，吃过饭再走。”云清笑眯眯抬手，把他按了回去。
“……”
“你常看国际新闻栏目吗？”她问。
“还好。”郁晚警惕起来。
国际新闻，就是他这张脸的来源。
那个人类男性的影像偶尔会出现在上面。但频率非常低，他以为云清不会记得的。
“上面有一个人跟你长得很像。”云清接着说，“他叫闻遇。”
“已经死了。”岑珂补充道。
郁晚沉默了。
死了……所以那个叫闻遇的人类男性才只以录像的方式出现在屏幕上。他居然拟态成了一个死人！
“也许我们只是长得相似——”
岑珂打断他：“那也未免也太相似了，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除非你们是双胞胎。”
郁晚吞吞吐吐：“没准是呢。”
岑珂眯起眼。
越来越可疑了。
不仅是样貌，就连声音都一模一样。
但是，他的神态、说话的语气和咬字，又跟闻遇有所不同。
“莫非是封荣驭派你来的？”云清忽然出声，“银河系内有可以进行外表拟态的外星生物，他派你来试探我？”
郁晚立即否认：“不是。”
他不是封荣驭派来的，也不是什么外星人（他倒希望自己是）。他只是一只成精了的章鱼。
“可以取你一点头发和血液吗？”岑珂试探地说，“做基因检测。”
“什么？不行！”
基因检测，郁晚经常在狗血电视剧里看到过——那些人总是弄丢自己的孩子。
可他怎么知道自己是真的变成了人类，还是只是多了一层人皮？
万一基因检测的结果显示他实际是一只章鱼，他没准会被当成怪物。
虽然他的确是怪物。
岑珂安静了两秒，忽然小声地念道：“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郁晚不明所以地看着她自我催眠般自言自语。
下一秒，他面前衣着得体的人类猛地冲过来，一把抓住他的头发，用力一拽。
郁晚压根没反应过来要躲开，只感觉头皮一痛。
岑珂的手心里攥着他十几根头发，却还不打算放过他。
她动作迅捷地从衣兜里取出一支注射器，拔掉针冒，对云清道：“拉住他！”
这番操作连云清都看得呆住了。
为什么会有人随身带着注射器！？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地球之眼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