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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梁队认真了 ...

  •   原本,俞之音听得心都已经悬到了嗓子眼,已然在盘算着,一会儿梁乐意发现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一定怒不可遏,他要怎么安抚。

      可梁乐意冷不防冒出这一句,还一脸惊喜得像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大秘密,把老岳和俞之音都弄懵了。

      还是俞之音先反应过来,祭出装傻大招,佯装困惑问:“绝对音感是什么?”

      “一两句解释不明白。”梁乐意有点小嫉妒,“有这么难得的音乐天赋居然不自知,窝在这小破村里当咸鱼,真是浪费。”

      他看了眼黑板上经过“解码”的简谱,叹了口气说:“看在你帮我解决了大难题的份上,你要是也想走音乐道路,等我找到了俞之音,我向他推荐你。”

      “今晚先这样,我去睡了。”梁乐意默默上了楼,也许是极度激动后情绪陷入空白,那背影莫名有些落寞。

      俞之音一颗心又落回了肚子里,一面叹服梁乐意的迟钝,一面猜到了那落寞背影下的不甘。

      俞之音从小对音乐天赋异禀,长大后音乐道路一帆风顺,他很难真的理解梁乐意的失落。

      老岳的讲述兴许掺了夸张,但梁乐意当初应该也是有天赋的,也凭着天赋风光过,可天赋朝夕之间消失了,那么小的孩子,应该很难接受。

      饶是如此,梁乐意还是一直坚持,那么认真又执拗,做了许多让人唏嘘又心疼的努力,却一无所获。

      而梁乐意眼中的阿昱,是一个躲在小渔村里逃避社会压力、看着胸无大志的平凡青年,却拥有天赐的绝对音感。

      梁乐意是藏住了这份心理落差,还慷慨说愿意把阿昱介绍给俞之音,单这坦荡大方,就已经十分珍贵。

      俞之音于心不忍,连夜把整首歌的谱子都给转译了。忙到夜深,正准备睡,他听见楼顶传来吉他声,是梁乐意在练琴。

      跑调问题有了解法,梁乐意忽然有点期待老岳擅自做主帮他争取来的这个小舞台,还生出些想借这个机会证明自己的胜负欲。

      第二天,没等老岳催,梁乐意早早就起了,一脸兴奋走进院里,迫不及待说:“我昨晚想好咱们怎么配合了。”

      梁乐意昨天练琴到深夜,练完忽然有了灵感,就编排了三人的舞台配合,想把表演改得更有层次感,不知不觉就熬到了后半夜。

      俞之音见他眼下青黑,关心问:“你熬夜了?脸色也有点差,不会吹风着凉了吧?”

      “你才着凉了……我哪有那么菜。”梁乐意满不在意,一心只想着一会儿怎么排练。

      俞之音递去一沓稿纸,说:“我把整首歌都译了,和原谱差异很大,也没规律,记起来有点困难,不过你识谱厉害,应该没问题。”

      “有什么困难的,一天我就能背熟。”梁乐意一头劲,又转向老岳,“老岳,你把你那口琴找出来,咱把口琴加进去!”

      花奶奶一听见熬夜就皱眉,又见梁乐意丝毫没打算动早饭,立刻着急了,劝道:“小意,熬夜对身体不好,不吃早饭更不好,你不能仗着年轻就挥霍自己的健康。”

      劝说的话左耳进右耳出,梁乐意随手夹了只烧麦,整个塞进嘴里,没嚼几口就吞了。

      俞之音怕他噎住,赶紧给倒了杯牛奶,换来梁乐意一道感激的目光。

      懒散了一周的梁队,今天比谁都积极,说:“光合唱太没新意。老岳,你不是会吹口琴么?我们弄个口琴吉他合奏。”

      梁乐意拿起吉他,又转向花奶奶,说:“昨晚我还写了点和声,奶奶,您就唱和声的部分。一会儿我教您。”

      老岳自然配合,翻箱倒柜地找出了好几年没用的口琴,稍加擦拭后一吹,音准竟然还不错。

      老岳是在部队里跟着他当年的班长学的口琴,吹得不错,逢年过节文艺活动时,他没少上台表演。早前,老岳还会吹各种儿歌逗小梁乐意。

      “我弹完这两句前奏。”梁乐意弹了两节前奏,一听就是昨晚已经练得滚瓜烂熟了,“就是这里,口琴就进来。”

      老岳很快找回了年轻时上台表演的感觉,才和梁乐意配合着练习了两三回,就能吹奏整首曲子了。

      梁乐意挺满意,把翻译好的谱子在桌上一字排开,说:“再来一次,我把唱词加进来。”

      前奏响起,而后口琴加入,梁乐意也跟着开口。他识谱能力确实很强,头一回唱这乱码一般毫无规则的谱子,竟然流畅得没有出错。

      梁乐意刚唱到“我的爱也真”,一连串“叮咚叮咚”的消息提示音打断了祖孙二人月色皎皎的温柔情歌。

      花奶奶正陶醉地听表演,“叮咚”响了许久,她才恍然察觉是自己的手机在拼命弹出消息提示。

      “不好意思哦,聊天群里每天好多消息,我也不会关,吵得头痛!”花奶奶忙乱戳着手机,捣鼓了半天,提示音还是没停。

      梁乐意才是心急到头痛,也怪他自己此前蹉跎了一周,可海选在即,编曲才刚有灵感,还需要大量练习与磨合。

      急也没辙,梁乐意搁下吉他,蹲在花奶奶跟前说:“我替您关。下次您别随便加群,尤其是这种推销群。”

      “我也看不懂……我想起来了,这个怎么关,你帮我看看。”花奶奶苦恼凑到手机前,“每天晚上都跳出来,吓我一跳。”

      梁乐意又气又笑道:“这是闹钟,设在每天晚上两点十五分,您是不是不小心按到了。”

      “那肯定是按错了……还有这个,它老提醒我清理内存。”

      老伴过世后,花奶奶一直在海源村独住。做教授的女儿鲜有时间回村陪她,为了方便联系给她买了智能手机,可老太太不会用,拿在手里比砖头还不如。

      以前她偶尔找阿昱帮着解决手机问题,可阿昱太木讷,这会儿逮着个嘴甜的梁乐意,她自然要可劲儿问。

      花奶奶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饶是梁乐意心里被火烤着一般焦急,他还是耐着性子帮着把手机问题彻底解决了。

      点点弄弄许久,等一切搞定,梁乐意一看时间傻了眼,竟然折腾了一个多小时!

      手机消停了,梁乐意才刚教花奶奶识完谱,老人家眼镜一收,说:“哎哟,十一点了,要赶紧回去做饭了。小意,中午去我们家吃?”

      花奶奶笑得舒展,梁乐意也不好意思说他原定的习计划还没完成,只能焦苦恼地目送花奶奶回去了。

      “老岳,要不我俩……”梁乐意转头,见老岳也丢下口琴钻进了厨房,只觉得头更痛了。

      梁乐意又望向坐在角落里负责录像的阿昱,问:“要不,你听我唱唱翻译的谱子?”

      “昱啊,你来帮我炒菜。我腰又痛了,翻不动锅。”

      俞之音闻声,抱歉地耸耸肩,一溜小跑钻进了厨房。

      ……

      和老人们一起生活就是如此,总是有很多要额外注意的事情,有许多要特别迁就的需求,有不得不包容的无奈。

      梁乐意是个孝顺孩子,对老人总是乐乐呵呵的,不太会真发脾气,每次都把着急憋在肚子里,转化成对自己加倍的严格要求。

      他想得也周到,考虑到了老人家记忆力不如年轻人,每天训练一开始,都会从头到尾梳理一遍表演的要点。

      他也不贪心,每天上午和下午各着力攻克一个主要问题,格外有耐心。老人们听力不济,他也不嫌烦,大声一遍遍讲解,每每讲得自己口干舌燥。

      踏实排练三天了,总算比头一次配合有了很大进步,可离梁乐意的心理预期还相差甚远。

      老岳的口琴倒是练得很不错了,声情并茂的,虽然偶尔还是会吹错一两个音,或者记错切入的时间点。

      花奶奶的和声仍然唱得勉强,总是磕磕绊绊,常常还会把梁乐意也带跑偏了。

      所以,今天上午的重点任务是帮花奶奶攻克和声难题。可梁乐意刚带着花奶奶唱了两遍,练习就又被打断了。

      一句超大声的“我像只鱼儿在你的荷塘”突兀乱入,直等唱到“等你宛在水中央”时,花奶奶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手机在唱歌。[1]

      她匆忙接通,播音腔从听筒传出来:“傅女士您好,这里是XX通信,为了回馈老用户……”

      梁乐意没忍住,从花奶奶手里拿了手机,不客气说:“不用回馈,我奶奶压根不用XX通信。骗人前麻烦先做个背调好吗?”

      他利落挂了电话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果然,花奶奶听了“骗人”二字,脸上的笑凝滞了,老岳也狠狠瞪过来。

      油腔滑调如梁乐意,这下也不知怎么开口才好。一上午艰难又尴尬的练习后,花奶奶说头疼,早早回去午休了。

      吃罢午饭,趁午间阳光正好,排练也还没开始,老岳把家里的被褥都拿了出来,在院里晾晒。

      也不知是因为心急,还是午饭吃得太咸,梁乐意觉得嗓子干燥,边拼命喝水,边又拿着翻译的谱子默背。

      过了两点一刻,花奶奶还没回来练习。

      梁乐意更焦虑了,忍不住对老岳吐槽:“您也真是,非拉着花奶奶一块儿,她又不会唱,又不会乐器,不是添乱么?”

      “不会,学就是了。活到老学到老。”老岳不以为然,一边拿着竹掸子“哐哐”地拍打被褥。

      见院里没外人,梁乐意继续吐苦水:“学是能学,可咱们这是比赛啊,时间有限……她一会儿要泡茶,一会儿又摆弄手机,多耽误事儿?”

      “现在报名表交上去了也没法改,这不是给您亲外孙挖坑么?您说实话,是您又给花奶奶吹牛皮了,还是她非要凑热闹?”

      “什么凑热闹?你小子瞎说什么呢?”老岳忽地拼命朝梁乐意挤眉弄眼,可惜迟了。

      “小意,不好意思哦,奶奶年纪大了,跟不上趟儿了。你去跟组委会说说看,就说老人家身体不好没法参加了。你看行不行?”

      梁乐意心道不妙,扭头发现,花奶奶不知什么时候立在了院子门口,方才的对话恐怕也都被她听去了。

      “奶奶别的也不会,真是给你添乱了……我煮了点罗汉果茶,你记得喝,对嗓子好。”花奶奶说完,把小保温壶搁在院门口,转身就走。

      “妹子!”

      老岳追出去,冲到院门口想起手里还攥着竹掸子,又退回来,见梁乐意还在原地傻愣着,愈发生气。

      “愣着干嘛!还不追去道歉!”

      “我……我也不知道她在门口嘛。”梁乐意也怪委屈的,他要知道花奶奶在听着自然不会这么说,“您看见了也不早提醒我。”

      老岳一时气急,扬手一竹掸子打在梁乐意后腰上,怒道:“就是你这张破嘴!”

      ……

      【朝晖乐队的建队日记 - 第1集】
      (朝暾初露,海岛小村某处民居的屋顶,远处有深绿色海岛的一角和灰色的无垠大海)

      旁白:朋友们,现在是早上七点四十五分。今天是朝晖乐队正式排练的第三天,距离‘汇声绘色’海选还有五天。

      (镜头切到老岳,老岳见状坐得笔挺)
      旁白:这是老岳,今年74岁了,是乐队的口琴手,也是乐队创始人。老岳,我有个问题,为什么要叫“朝晖”乐队?
      老岳:现在一提起老人就是什么“最美不过夕阳红”。怎么就夕阳了?我偏要叫“朝晖”。
      (拍摄者在镜头前比了个大拇指)

      (镜头切到花奶奶)
      旁白:这是花奶奶,今年71岁了,是咱们乐队的后勤部长。
      花奶奶:阿昱,在拍啦?
      旁白:在拍呢。
      花奶奶:(冲镜头挥了挥手)大家好~你别拍我了,拍小意呀,小意上镜。

      (镜头摇晃一下,梁乐意走入画面)
      旁白:这是咱们乐队队长,梁小意,吉他手兼主唱。
      花奶奶:是我们海源村最帅的小伙儿,身高一米八,稍微瘦了点,单身哦!
      梁乐意:排练了~你们在嘀咕什么呢?
      旁白:没什么,你们练习吧……朋友们,梁队虽然单身,但现在一心搞音乐,没空搞对象。

      (梁乐意端着吉他坐下)
      花奶奶:噢哟,小意,你嘴巴怎么回事?
      梁乐意:没事,有点上火了。(兀自给吉他校音)
      花奶奶:声音也不对了嘛,嗓子好像有点哑……我去给你泡金银花茶。(走出镜头)
      梁乐意:不用啦,我真没事……好吧。(面露无奈)

      (梁乐意看向花奶奶离开的背影眉头一皱,而后直勾勾瞪着镜头)
      梁乐意:啥也没练,你录什么呢?我看就你最闲。
      旁白:没录没录……我去泡茶,你别上火。(压低声音)梁队有小脾气了,朋友们,今天先记录到这里,拜拜。
      (镜头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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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友A:哈哈哈,仿佛看见了我亲奶奶,突然有点想她,朝晖乐队加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梁队认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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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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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