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Miss yo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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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应的竞赛训练晚课正式开始了，上课的地点改到了高二（10）班楼下一层的教室。每天晚上上完第一节晚自习，周应就要拿着资料去楼下一层的小教室上课，一节化学，一节生物，中间没有休息，连着上。
周应收好了书本站起了身，“放了学你先走吧，我上课要上到十一点，很晚了。”
“没事，等你。”张亦然转头抬眼看向周应，放下了手中正在修改稿纸的笔，“我最近想留下来多看一会稿子，我觉得在学校的效率高一点。”
张亦然在停顿了一会之后又立即补了一句：“你别想多了，不是刻意在等你的。”
周应不说话，只是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然后漫不经心地抬了一下自己的左边眉毛。
过了一会，两人安静地对视了片刻之后，周应才开口说：“我也没问呀。”
话音落下，周应朝张亦然笑了笑，小声地说了句再见，就拿着书下楼去了。周应的桌子上已经空了，没有一本书，书包也已经收好，一会下了课就能直接到教室最后一排的座位上拿起书包就回家。
前段日子换座位，几个人找到了秦宋老师，说不想调动座位，坐在最后两排挺好的，想申请一直坐在最后两排。担心秦宋不同意，李知予和杜子奕还准备了他们四个人的成绩单，打算用数据说话。
没想到秦宋当时就答应了下来，也没看他们精心准备的数据，“行啊，但是换座位的时候还是要在大组间轮换，不拆散你们。”
执礼附中小分队几人立即点了点头。
秦宋是一位通情达理的年轻教师，有自己管理班级的一套方法，早在开学的时候她就和班上的同学们说了，想要坐哪里、朋友之间想申请同桌，都能来找她说。
“要我说，这最后两排简直就是风水宝地！”杜子奕回头看向了正在修稿的张亦然竖起了大拇指。
张亦然没有抬起头，只是在一味地看着手中的稿件，“是，我也这么觉得。”
杜子奕：“……”
“大哥你好敷衍人。”
“嗯，大哥的确喜欢敷衍小弟。”
“还在修稿？”杜子奕凑上前去看了一眼，然后几个批红的文字框框就落入了他的双眼。
“月底前要交稿。”
“三月底交稿？”杜子奕掰了掰手指头数了下天数，“那时间很紧了，三月中旬了。”
“所以啊，得加快一点速度了。”
“话说，周应是怎么知道你是亦夏的？”杜子奕好奇地问。
坐在前面的李知予一直在思考一道数学题，这会子听到了这个标题，她立即转过头来看向了正在聊天的两人。
“对啊我也很好奇。我和杜子奕的嘴可严了，没漏一点。”
“她自己发现的。”
张亦然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面无表情，然后用一种看上去漫不经心的表情抬头看了一眼杜子奕和李知予。
但实际上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是装的。
心里正在疯狂压制激动和心动的思绪。
张亦然暗爽：啊！她好懂我，看得出我的风格呜呜呜！
越平静的睡眠，越没有波澜的睡眠，就越有问题，底下可能存在暗流涌动。李知予和杜子奕对这个说话深信不疑。所以他俩现在凑到了一起，正在说着悄悄话。
“这家伙，也不知道在暗爽什么。”
“就是啊，嘴角都压不住了。”
上课铃刚好在这个时候响起，杜子奕说：“不打扰你了兄弟，慢慢改稿吧，你这也太商务了。”
周应到楼下的时候还没什么人，她是第五位进教室的同学。由于经常排在物理方向的前十，她的名字在年级里也算是耳熟能详。所以她找座位的时候还有人小声地说了句“她就是周应”。
周应坐下就开始写竞赛题，她选了个靠窗边的座位，以便待会能够随时透气。
“同学我能坐你旁边吗？”
写题没注意时间，一不小心就到了上课的点。周应听到男生的那句话的之后，抬头看了一眼全班的座位。只有她的旁边剩下一个空座位了。
于是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继续看向桌上的竞赛题去了。
“同学你好，我叫沈泽帆。你是周应对吧。”老师没进来，班上还有些许窸窸窣窣的聊天声，沈泽帆的这句话不大不小，周应刚好能够听见。
“早就听闻过你的名字，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见了你。真的比传闻中的还要好看。”
周应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只想尬笑。但突然在脸上尬笑，好像有点不太礼貌，周应只好面无表情地说了句礼貌话：“你好。”
“方便加个联系方式吗？以后我们可以一起讨论竞赛题。顺便交流交流学习经验，我们可以探讨一下怎么考到年级前十。我可想找你聊天交流来着，可惜之前去墙上都找不到你的联系方式。”
周应看着眼前的竞赛题，觉得他有点烦了，一直在不停地说东说西，所以她拒绝道：“不了，没带手机。”
沈泽帆穷追不舍，在试卷上写下了一串数字，把那部分给撕了下来：“那你加我□□，这是我的□□号。”
周应：“……”
好在这个时候高老师走了进来，全班安静。
周应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可算是等到上课了。
沈泽帆见周应没反应，便把那张写着自己□□号的纸放在了周应的桌角，“你记得拿走。”
很快就到了最后一节晚自习下课。
十点的铃声响起，整栋教学楼沸腾了起来，除了那间正在备考竞赛的小教室还是安安静静的。还有一个小时的限时训练，十一点一到，交了试卷就能走。
杜子奕边收拾书包边说：“哎呀，之前冬天的时候还能听张亦然和周应的广播，现在是节目结束了。”
李知予收完了书包接话：“那也不是天天都能听到啊。”
张亦然收起了正在修改的稿纸，抬头看向了两人说：“谢谢你们的好评哈，只要李知予站长愿意，杜子奕导播配合，我们就能再来一期。”
“好呀好呀。”杜子奕说。
“我那天还在想要不要做一个夏日特别栏目，这下有底气了，有主持人班底，明天我就去写申请报告交给广播站老师。”
“什么时候走？”杜子奕故意地、带着些许调侃的语气问了句。
李知予打趣说：“你在这明知故问什么？”
张亦然这次没压住嘴角，说：“等她一起下课。”
李知予和杜子奕异口同声：“咦——”
“快走快走！”
“留他自己一个人在这偷笑和莫名其妙的暗爽吧。”
杜子奕和李知予的声音越来越远，渐渐淡出了教室。
教室里的同学渐渐都回家了，现在只剩下了张亦然。
他写完了今天的作业，整理完了要修改的稿子，也完成了今天要刷的题。现在已经没有事情可以做了。
仔细整理了一下思绪，现在能做的，似乎是想她了。
张亦然无聊地翻开了自己的草稿本。
他看着自己草稿本上的字忽然就笑了。
“周应离开了10分钟，想她。”
“周应离开了30分钟，想她。”
“已经1个小时没有和周应说话了。”
“已经2个小时没听见她的声音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
嗯。
再过四十分钟就能接她下课啦！
那就自己再想她四十分钟吧。
为了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张亦然又拿出了自己刚刚精修完的稿子。他打算再看看，找找还有没有要修改的地方，让这篇稿子更加完善。
前不久编辑联系到了他，想把他的短篇小说出个合集，做中文简体出版。按照5%的版税和首印10000册来算，能拿到一笔于他而言还算可观的版权费。但他还没满十八岁，签署合同需要监护人的那一份。所以，张亦然在拿到出版方寄过来的合同之后，还去了趟母亲宋春柠公司的办公室。
宋春柠当时看完合同是这么和张亦然说的：“你想好了？出版一本书是一件不简单的事情，你要规划好自己的时间。”
张亦然当时点了点头，说了句好，他叮嘱宋春柠说先不要告诉张远声这件事。张远声想让他出国，要是知道了他现在在打算出版的事情，会说他不务正业。
张亦然现在正在攒一笔积蓄。自从宋春柠和张远声离婚了之后他就想清楚了，他要开始不靠家里，给自己攒生活费。
靠自己。
这是他从小就想到的并现在开始践行的人生理念。
教室外的风透过窗户缝隙吹了进来，这两天有点降温，像是倒春寒，风中夹杂着些许冷气。张亦然起身走向了窗边，把窗户给关上了。
回到座位上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手表。
改稿的时间过的就是比较快，离十一点只有五分钟了。张亦然的嘴角在看到时间之后扯出了一抹笑，终于可以见到周应啦！
耶！
想到这，张亦然心里的那只小狗不禁蹦跶了起来。他赶紧收好了自己的书包，然后背着周应的书包和自己的书包给教室关了灯，飞速下了楼。
张亦然到竞赛训练教室的时候，教室里还没下课，他站在后门口，透过窗户口，立即看到了周应的身影。她的手上没有拿着笔，正在看着试卷，应该是在检查。
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看到周应，张亦然就想笑。好像在她面前，他的嘴角总是会不自主的上扬起来。
她是出现在他世界里的星星，无论是在首尔的初雪夜，还是在独自一人的从前，他都会想到她。好像只要是想到她的时候，自己也就不再继续孤单寂寞了。
张亦然认认真真地数了最后的180秒，在最后一秒落下的时候，响起了下课铃，讲台上的高老师正在组织着大家交卷。教室里传来了放学的喧闹声，即使是十一点的夜晚，这声音也没有缺席。
张亦然从后门口的窗户边撤离，走到了一旁，正好是现在这条走廊的尽头。他在等她从教室里面出来。
她会觉得意外吗？
张亦然不知道，只是在心里设想。他说会等她，但没说会来到楼下的教室后门。怕因为周应没看见他而错过，张亦然时刻关注着人群。如果她没看见他的话，但他却看见了他，他就能立即追上去。
但设想最后仅仅停留在了脑海。
幸运的是，周应从教室后门口走出来的时候，正好就看见了他。她呼唤了一遍他的名字。
“你怎么在这？”
周应说完之后就已经走到了张亦然的面前。
“明知故问。”张亦然用着那副独属于周应才有的温柔语气说，“等你下课呀。”
“噢——”周应接着用了一种感到很意外的语气说，“还帮我背了书包。”
她伸手准备拿过张亦然肩膀上的书包。
但他却躲开了她的手。
“算了。我帮你背吧。两节课太幸苦了，好好给肩膀休息一下。”
谈话的时候，教室里的同学已经走的差不多了。还没等周应回话，周应的身后忽然传来了沈泽帆的声音：“周应同学，我的联系方式你忘记拿了。”
沈泽帆边说便把周应桌角的那张纸拿了过来。
周应眼下只剩下了一种无语和尴尬混杂的感觉，他看向了张亦然。
见状，张亦然伸手接过了沈泽帆递过来的纸条。
“麻烦你了。”
沈泽帆脸色立即就变得僵硬起来。
“沈泽帆！”忽然从教室的前门口传来了化学高海燕老师的声音，“你不是还有两道题要问我吗？快来！”
沈泽帆朝高海燕点了点头，说了句谢谢老师。
“周同学，明天见。”沈泽帆说完就跑了。
走廊尽头的灯忽然暗了下来。
周应松了口气。
她看向张亦然，就这样直截了当的、像是有预兆又像是无意之中的那样，看见了张亦然那清澈的双眼。
她总觉得自己现在该说些什么，好让走廊尽头的灯亮起来。
周应留意了一眼走廊外的夜空，今夜的月色很好，星星也不少，衬得眼前的张亦然更加的温柔了。
或许。
他本就比夜色温柔一万倍。
“怎么不说话？”过了有一会，周应缓缓开口，声音出现的那一秒，走廊尽头的灯重新亮起。
“因为我在看你。”张亦然说，“我已经整整有3个小时没有看见你了。想你，很想很想的那种。”
周应忽然只觉得脸上有些许泛红，她随便扯了句：“你不说话，我还以为你吃醋了。”
“当然。”张亦然说，“我吃醋了。”
“但我觉得，‘我想你’更多一点。”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Miss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