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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Blues momen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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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
周五下午放学前，召开了一次短暂的年级会。
“下周我们年级将要去梅子湖露营。请大家做好准备！”
消息一出，全年级沸腾，整个走廊里回荡起了欢呼声和呐喊声。离竞赛大约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竞赛班的训练决定停五天，让大家好好休息一下。
执礼附中向来以学生为本，重视学生的全方面发展，该学习的时候就学习，该玩，那就尽情的去玩。
步入四月中旬的天气还算不错，温度适宜，天气晴朗，最适合去郊游露营。执礼附中正是抓住了这一点，直接在春游里安排了这个活动。露营的地点还在长宜的区域范围内，是一个专门负责露营活动的地方，执礼附中直接包场了。
每次春秋游，第一件好玩的事情，就是去目的地的车上。不管车程有多长，总能够保持一副新鲜劲。
周应和李知予带着张亦然和杜子奕一起找了位置，周应和张亦然都坐在窗边，张亦然在周应的后面位置。杜子奕坐在张亦然旁边，李知予坐在周应的旁边。
高二（10）班的人不多，只有三十人，秦宋老师上车查完到之后，很快就发车了。
几人开始分发零食，不只是在他们几个之间交换，还有周围的同学一起，大家换着吃，聊聊天，很是自在。
看着窗边闪过的景色，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块芒果干——是张亦然从后面递过来的。
周应眼睛一亮，回头看了一眼，对张亦然说了一句谢谢，然后吃着芒果干，继续看向窗外去了。写竞赛题写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好好休息啦！想到这，周应原先微微锁住的眉头舒展了一点，她看向身旁的李知予。这会子，李知予还在做外交大使，回头找别人换零食呢。杜子奕是她的使臣，正在和她一起与别人换零食。
那两人压根没空理她和张亦然。
芒果干吃完的时候，车停在了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绿灯。不知道要做什么，周应打算从包里抽出那个小本子，随便写点什么，或者是看看摘抄。反正现在也不太想玩手机，不如做点别的。
只是刚把小本子拿出来，一旁的窗户雨椅子的夹缝中忽然递过来了一只耳机。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拿过耳机，张亦然的声音就从她头顶传来了：“听歌吗？”
“哎哎哎！那位站起来的同学坐下！”司机通过后视镜看见了张亦然。
张亦然立即坐下，趴到了窗户与椅子夹缝的中间。周应接过了他的耳机，对着他的手所在的地方回复：“听，你随便放吧。”
耳机“叮咚——”一声，连接成功，下一秒，音乐缓缓传来。
是孙燕姿的《雨天》。
“站在十字路的交点……”
怎么偏偏是这首？
周应当时正好在自己的本子上写下了那句“大雨落下的瞬间”。
好巧哦。
就像那晚在操场上忽然遇见了他一样。
那晚的后来，两人一直在屋檐下等那场春雨停止。他们在心里祈祷，雨快点停，或者是变小一点都可以。然而祈祷似乎没发生作用，反倒还朝反方向走了，雨越下越大，甚至还飘了些许雨滴进来，往两人的衣服上拍打。
张亦然当时下意识地拿着自己的外套帮周应挡雨。伸手用外套帮她遮住迎面而来的雨时，他们之间的距离又靠近了一点点。
如果说，对视这件事有什么神奇之处的话，那大概就是忽然就将周围静了音。雨声顿时消失不见，只能够感受到他和她的目光。动作也变得慢了些许，好像连着时间也放慢了……
周应回想着那晚的一切，直到现在，她依旧能听见那晚她那时的心跳。对视是在张亦然先笑了之后结束的，两人当时很害羞地看向了前面，然后继续不说话。
雨声回到了耳边，但周应依旧能够清晰明确的感受到自己加速的心跳。
这段心跳加速不用忽然来形容，是因为周应知道其中的原因。
并且她也确定，只要她看见他的双眼，自己的这段心跳是必然会出现的。
然而她并不知道的是，身边的张亦然也同样是如此。他甚至更夸张——只要她在他的身边，他的心跳就会止不住地狂跳加速。
“你能体谅我有雨天……”
他能够体谅她的雨天，换做是她，她也能够体谅他的雨天。
周应觉得现在听到的这句歌词和自己脑海中的画面简直不要太契合，虽然《雨天》这首歌有些歌词是在讲情人分手，但谁说不能截取一段歌词给它赋予新的含义与意义呢？
想到这，周应又偷偷地笑了。
正好进入到一个隧道，整个车内都变得昏暗了起来。周应趁着这个机会悄悄回头看向了夹缝那，透过玻璃的反光，周应看见张亦然睡着了。他戴着口罩，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
看上去很乖的样子，像一只打瞌睡的小狗一样。
周应庆幸现在是在隧道里，即使他没睡着，她的偷偷回头都足够静悄悄，不容易被发现。周应没忍住，悄悄地给他拍了张照。一次就拍好了，她看着手机里刚拍好的照片，笑着转回了身子。
“看什么呢？”刚坐回来，李知予就凑了上来，一脸八卦样地看着周应。
周应慌张了一下，像是什么小秘密被发现了一般，“没什么。”
“你在偷看张亦然！”
“没有……”周应心虚地想到了手机里张亦然“小狗睡颜照”，立马改口，“好吧我有。”
李知予指了指周应，坏笑了一下，然后一副“自家闺密”我了解的表情：“我猜你在想那天晚上，对不对。”
装不了一点，李知予这人还真的适合做情绪情感军师。
周应老实交代：“是的。”
她晃了晃李知予：“荔枝啊，你怎么什么都看得穿呀。”
“第六感。”李知予说，“我看你表情里都是甜甜的感觉，我猜你是想起来那天。再说了，你不是觉得那天晚自习快结束雨小的时候，和他一起撑校服回教室很romantic嘛……”
周应紧急捂住了李知予的嘴，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围，“嘘——”
李知予回想了一下自己方才的音量，还好不大，只能够他们俩听见，她做了个嘴部拉链的动作。
她趁着间隙回头看向了后面的杜子奕，杜子奕也睡了，车里的同学已经睡了一大片，闹腾的劲过去了。
李知予被闭着眼的杜子奕哈欠传染了，她生起了困意，也打了个哈欠。她靠在好姐妹周应的肩膀上，挽着周应的手：“困了，睡一下。”
周应继续听着歌看向了车窗外，脑海中一直回荡着那句“大雨落下的瞬间”……
一个小时后，车到达了目的地梅子湖，这是一个自然空气特别特别好的地方。一下车，学生们就能看见一大片的草地。抬头就是蓝天和洁白的云朵，周围的树木正在迎风微微挥手，像是在欢迎着他们的到来一样。
集合完毕后，大家领到了帐篷和物资，很快就到了中午。
中午自己做饭，可以是烧烤，也可以是家常菜。领到木炭与火柴盒的张亦然和杜子奕正在小灶台前生着火，李知予端和周应端着菜走了过来。看到李知予来了之后，杜子奕便把生活的大任交给了张亦然，他走到桌子前帮李知予择菜去了。
周应择完菜，走到正在卖力生火的张亦然身边蹲下，她看向他说：“哈哈哈！张亦然，你看看你自己的脸！”
火苗渐起，“好了。”张亦然拍了拍手上的灰，“大功告成。”
张亦然转头看向周应。周应忍不住地笑了起来，“张亦然，你今天不是炸毛小狗了。”
“那是什么？”
“是只猫”
“幼稚鬼。”
“不信？”周应把手机拿了出来打开了相机，她将手机靠近了张亦然，示意让他自己好好看看。
没想到这人居然在镜头前整理了一下自己头发，然后用着一副欠欠的语气说了句：“帅不帅？”
周应：“……”
炭火小狗之前没见过，新皮肤，还行。
不过这句话周应只是在心里偷偷地想。
见状，她凑到了镜头前，和张亦然同时出现在了取景框中，两人凑的很近很近。
张亦然偷看了她一眼，然后对着镜头伸出手比了个“耶”。咔嚓，时间定格在那一秒，留下了一段永不消逝的影像。趁着周应看照片时的不注意，张亦然把手伸到周应脸前，用手轻轻地点了一下。
这下，周应也不是小兔子了，或者说，变成了炭火小兔。
周应：“张亦然！”
张亦然：“现在你也是小猫了。”
“我真的……”周应刚举起自己的手，准备给他重重一击。
但她刚准备落下“重击”他，张亦然就抓住了她准备拍下来的手。
他站起身来，拉着周应离开了小灶台，“走啦，洗手去！”
一旁的李知予：“想喝饮料！”
杜子奕接话：“我也是！”
不经意间拉着手的两人，同时对李知予和杜子奕比了个“OK”的手势。
下午的活动是爬山。搭完帐篷，爬山活动也就开始了。这山不太高，可以被称为是小土坡，没过一会就登了顶。站在山顶往下看，能看见整个梅子湖。心旷神怡，春和景明。山顶的平台上都是附中的学生，大家在拿着相机和拍立得邀请好友和老师们拍着照。
小分队的几人正在平台边抬头看着天空，天空的浅蓝，让人感觉到心里平静。
李知予指了指天空：“听说这里最好的景色就是日落时分。”
周应回答说：“好在今天是一个晴天。”
张亦然接话：“春天里的自然而然的晴天。”
杜子奕学着李知予的动作也指了指天空：“那我们就等待日落的来临！”
周应问：“现在几点了？”
张亦然看了一眼手表：“五点二十分。”
离落日还有一会，还能够继续聊聊天。他们打算一会在落日时分的时候乘坐缆车下去，坐在缆车里看日落，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我弟弟要回来了。”李知予凑在周应的耳边说，“这两天听我爸妈说，他回来读书，转到省队了。”
“就是你那个练羽毛球的弟弟？”周应略有印象，她听李知予说过那个名叫做李知洵的弟弟。
李知予点了点头：“我感觉我们家又要鸡飞狗跳了。”
周应笑了笑：“弟弟挺好的。张亦然就是个好例子。”
李知予一语戳破：“但凡是有血缘关系的，见面就要掐！我弟小时候总是喜欢和我开玩笑，都快烦死他了！这几年，我爸妈把他放到外地训练，我倒是清静了不少。”
周应继续笑：“好好好。”
“再说了。”李知予看向了周应，“张亦然那是一般的弟弟吗？”
听到这句话之后，周应低下了头，她正在思考李知予方才说的问题。
他确实不是一般的弟弟。
心里正在慢慢琢磨着，有如感觉一些柠檬涌入了自己的心脏，酸酸涩涩，又像是在春天里感受到了一阵不知道从哪吹来的风。
正准备去寻找张亦然的身影，眼前却忽然出现了一颗被放在手心的柠檬味棒棒糖。周应顺着方向看了过去，是她方才在找的人。拿过他手心里的柠檬味棒棒糖，她跟着他笑了。
在即将到来的晚风中打开棒棒糖的包装，将甜甜的糖含在了嘴里，继续看向落日会出现的方向。周应将自己的耳机给他递了过去。他接过了耳机后，里面方才戛然而止的音乐开始继续。
到了四月中旬，离二〇二三年的高考就剩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他们也即将在这不久后成为新高三生。时间从来不会等待与停留，一直在往前走。
李知予看着眼前的天空询问说：“你们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吗？”
杜子奕立即接话：“我虽然暂时还不清楚自己以后要做什么，但我已经想好了以后想考的大学啦！”
李知予试探：“是哪？”
“有机会的话，我想去沪城市的大学！你们呢？”杜子奕说完就能看向了张亦然和周应。
“我的话，很喜欢长宜，我会考虑长宜的学校。”周应看向了张亦然，示意让他接话。
张亦然笑了笑，毫不犹豫地说：“一样。”
“沪城市我也很喜欢！那我们就在接下来的一年里一起加油，高考完就去到我们最想去的地方！”李知予指了指远处正在泛上浅粉色的天空，“现在日落了！我们去坐缆车吧！”
往缆车那走，排了一会队就到了他们。方才站在队伍中的时候，张亦然故意对周应试探了句：“如果说，我不想把耳机还给你，怎么办？”
周应笑了笑接话：“那我们就一起坐缆车咯。你跑不掉啦，李知予她想和杜子奕一起，你就只能和我一起啦！”
张亦然用着一副看上去毫不在意漫不经心的语气，偷笑着回答说：“正合我意。”
坐在缆车上的时候，落日即将接近尾声。那时耳机里的歌还在继续，没有停下来，是RADWIMPS的那首《愛にできることはまだあるかい（爱能做到的还有什么）》。
窗户外的天空中慢慢消失了渐变的粉色，日落的时刻走到了尾声，一种独属于这几十分钟的蓝调时刻正在出现。世界陷入平静，好似只能够感知到心跳。
或许我会在蓝调时刻到来前就确认我的心意，然后带着思绪，陷入进晚风不会停止的夜晚。每一天都会不同，但在蓝调时刻出现的所有思绪，是我确切不会改变的。
心跳加速时，周遭安静。
而我，正在看向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