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Early summ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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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结束之后，周应和张亦然于蓝调时刻回程。
回到家，周应继续复习，张亦然则在客厅里审稿。审完稿子，张亦然戴着耳机在iPad上看电影。为了氛围，客厅里只留下了落地灯的光。
电影看到一半的时候就被按下了暂停，刚好那时周应走出了房间，张亦然也正好从厨房了端了一盘西瓜出来。
“休息一下？吃点西瓜。”
周应接过一大碗西瓜，和张亦然一起坐到了沙发上。
“你在干吗呢？”周应叉起一块西瓜说着。
“看电影，吃零食，喝可乐，玩手机。”
看样子，说这话是要气“死”书房里正在看公式的人。
周应说：“我决定今晚不复习了！我要休息一下。”
张亦然看了看手表，现在才21:16。电视机里投屏的电影继续播放，盘子里还剩下最后一块西瓜。张亦然把他的一次性水果叉丢进了垃圾桶，对周应说让她别客气了。
小的时候，两人吃一碗西瓜时，没有人想吃最后一块。因为这意味着，吃了最后一块的人，要负责洗碗。虽然周应想到了小时候的事情，但她还是把那块西瓜吃掉了。刚准备起身去洗盘子，没有想到，张亦然竟然把她扯向了沙发。
周应坐在沙发上一脸蒙：“老规矩，吃了最后一块的去洗碗。”
张亦然拿过周应手中的盘子，笑了一下：“坐着，我去洗。”
看时间还早，张亦然问周应想不想下去散散步。反正待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事情，也不是很想看手机，周应便答应了。
整个小区的居民氛围很好，邻里关系是极佳的。初夏傍晚的九点，楼下依旧热闹非凡，散步的人一群又一群。
路灯下，张亦然和周应慢慢走着，他们的影子紧紧地靠在了一起。
张亦然拿出耳机，递了一只给周应。
周应接过耳机，发觉到又是左边的那一只，不禁发问：“为什么你总是给我递左耳朵的。”
“右耳朵我在用，左耳的那只是给你用的。”张亦然回答着，“一次都没给别人用过。”
看来是她在他那的专属耳机，周应笑了笑。
耳机里放着小鬼王琳凯的那首《别叫我达芬奇》，池塘里的青蛙一声声叫着，知了趴在树上此起彼伏地一声又一声，混合着人们轻声交谈的声音，组成了一支别样的夏日交响曲。
“叮咚”，周应手机收到了一条消息。是李知予发过来的。
荔枝：弱弱地问一句，你在干吗。
周应随手拍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她和张亦然在路灯下的影子，且他们俩的影子是靠在一起的。
图片刚发出，李知予就回了消息：我去！真配！
周应看到这句话，回了个“切”的表情。
张亦然：“看路。”
“李知予，她问我在干吗。”周应说，“然后我发了这张图片给她。”
周应说完就举起了手机，把照片放到了张亦然面前。张亦然看到那张照片的第一秒，眼睛里就闪过了如夏日星光一般的灿烂。内心里瞬间躁动起来，比夏日夜晚的空气还要燥热。
“发给我，我喜欢。”
“行。”周应在心里暗自说着，她也喜欢这张照片。
“得了，李知予再和杜子奕打电话。”周应说，“难怪刚刚发消息她不回。”
“这俩人现在啥情况啊？”张亦然问。
“唉，也就那样，不上不下。不过我每次中午吃饭，倒有种电灯泡的感觉。”
张亦然笑了笑：“他俩就僵着，等到明年高三一毕业，看看杜子奕脑子能不能灵活点。”
“嘶。”周应忽然停住了自己的脚步。
“怎么了？”张亦然从旁边绕到了周应的前面。
“好像眼睛里进灰了。”周应揉着眼睛说。
“我看看。”张亦然把手轻轻扶着周应的脸。
周应拿开了手，看到张亦然的双眼正盯着她的眼睛。
“我帮你吹吹。”
张亦然又靠近了周应一步。周应轻轻踮起。
“现在呢？好点了吗？”
“好……好点了。”
张亦然笑了笑：“我们回家吧。”
周应点了点头。
回到家里，周应就去了浴室。从浴室出来，已经是十一点半了。她擦了擦头发，走到客厅。张亦然正坐在沙发上喝牛奶。
周应用浴巾擦着头发，问：“你把新买的吹风机放哪了？”
“就在镜子下面的柜子里。”说完，张亦然站起了身，走到浴室，从柜子里拿出了吹风机。
吹风机刚插上电，周应想顺手接过来。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下一秒，张亦然就直接给她吹起了头发。
站在镜子前，周应注意到张亦然比她高了整整一个头。给她吹头发，绰绰有余。
“吹完头发你赶紧去睡觉。房间空调我已经给你打开了，调成了睡眠模式。浴巾你给我，我去给你晒。明天早上，我叫你起床吃早饭。”张亦然边搓着周应的头发边说着。
周应说：“那你今晚也要早点睡。”
张亦然答：“我待会洗个澡就睡。”
“好啦。”张亦然关掉了手中的吹风机。
此刻，他们看着镜子里的对方。
张亦然笑着说：“好蠢。”
周应说：“张亦然是我最近对你太温柔了是不是？”
张亦然回答说：“不是。你最温柔了。”
周应回头看着张亦然，张亦然低头看着她。
眼神里忽然闪过了一丝慌乱。
“快去睡觉吧，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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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吃过早饭就去了考点。考场门口拉起了警戒线，阵仗不比高考的小。学校大门的前坪上，零零散散地聚着学生。
张亦然和周应走到一棵树下，两人坐在长椅上，像是在放空大脑。周应没想着现在继续看会书，她觉得自己考前应该要适当地放轻松。
“你现在是越来越会穿衣服了。”周应说。
“嗯——要是穿得太烂。我怕……和你出门配不上你。”张亦然看向了周应，言语间有些许迟疑。
“算你有自知之明。”周应顺水推舟接下了他的话。
周应用手扇了扇风，说了句好热。
见状，张亦然拿出了自己的书给她扇风。
他扇得很卖力，看起来有点不大聪明的样子。周应看着张亦然的头发笑出声来，嘴里还说着你看看自己的头发。他的头发今早又炸了毛，所以他每挥动一下手，头发就会蹦跶一下。
时间接近八点一刻，学校的广播响起了“请所有考生，排好队，凭准考证，通过安检，进入考场！”的声音。
周应站起来：“我先进去了。”
“你考完出来就可以看到我，我在外面等你。”
周应拿着文具袋，通过安检进入了考室，坐在座位上，望着窗外，等待着考试的开始。哨声响起，试卷下发，周应快速浏览了一遍整张试卷，在上面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和准考证号。
九点，考试正式开始。校外的张亦然坐在了学校对面小书店的窗前，拿出iPad准备整理一些知识点。
离考试结束还有十分钟的时候，周应完成了试卷的最后一遍检查。趁着还有时间，她把最后一道压轴的生化综合试题再推了一遍。这是她考前最担心的一个题目，内容综合了两科的知识，还有一大段材料需要分析，按照高海燕的话来说，这题考验的是学生综合素养，也是一道区分度题。
周应再推一遍后，确认了第二遍的答案和答题卡上填写的是一样的，便翻页到前面的选择题答题区域去了，她要一一对应一遍，自己有没有涂错卡。
也许是平日里的练习和模拟给她积攒了可以从容的基础，以及不懈地坚持和面对每一道难题都不放弃的执着力，为她埋下了伏笔。太阳的光芒洒在了她的试卷上，映衬着她的姓名，闪闪发光，十分耀眼。
考试结束铃响完，从教室里出来的时候，太阳藏了起来，似是要下雨。
初赛终于考完了，周应心里松了一口气。她决定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不去想竞赛的事情，静候成绩出来。
走出教学楼还没走出校门，周应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在那等着她，向她挥手。
她会心一笑。
然后毫不犹豫地朝着校门外飞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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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伞了没有？好像要下雨了。”
张亦然说：“带了。”
初夏的长宜开始步入雨季。
在雨季带伞算是张亦然的一个习惯，这习惯养成是在半年前。那次和周应出去玩，玩到一半，天空飘起了大雨。两人当时出门没有带伞，在找到避雨的商店前就被淋了个透湿。所以自那以后，张亦然出门前都会看一眼天气，精确到小时预报的那种。
忽然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水汽的味道，一粒雨点就从上空砸了下来。张亦然撑开了手中的雨伞，举向了周应那边。一旁没有带伞的学生们纷纷举起手挡雨，跑向校门口，打算躲雨。
雨越下越大，倾盆落下，洗刷着灰蒙蒙的天空。
张亦然手握着伞柄的上面，周应扶着握手的下面，两人紧挨在一起，在大雨中艰难地往前走着。看这势头，这场雨在短时间内估计没有要停的意思。树叶被打落在地上，周遭充满着淅淅沥沥的声音。
张亦然的右手边衣袖已经湿得差不多了，但他还在把伞往周应那边靠。
出了校门，街上的行人零零散散地跑着，地上的水花点点溅起。这场猝不及防到来的大雨，让没有准备的人们变得着急忙慌。
“走快点，去便利店躲雨。”周应说，“这雨太大了。”
张亦然说了一句好。
过了马路就是便利店，十字路口的中间，交警正在指挥车辆。
刚到门口，在嘈杂的雨声中，就听见了“欢迎光临舟至川便利店，早餐六元起”的声音。走到屋檐下，张亦然收起了伞。
周应看见了张亦然被雨水打湿的衣袖，似乎想到了什么。她从包里拿出了纸，递了过去。
张亦然接过纸巾，擦着水。他回头看了一眼，便利店里面的人没多少，于是便和周应说先进去坐一会。在门口给伞沥了沥水，用一次性伞袋把伞装好。
张亦然买了两瓶三得利的乌龙茶，拿了一杯冰块。
买完东西，两人坐在了便利店靠窗面对马路的位置上。
周应还挺喜欢这种时刻的，什么事情都不想，就这样静静地坐在窗边看窗外落下的雨。
早已适应长宜入夏后一定会到来的雨季，周应还挺期待这段短暂的雨季的，意味着今年的夏天就要来啦。
窗外的车辆渐渐堆积，闪烁着红色，时不时有鸣笛声掠过耳旁，天在渐渐变黑，暴雨似乎就要来到极点。
张亦然打开乌龙茶，给周应递了过去。
周应喝了一口乌龙茶：“话说，你上次的事情谈的怎么样了？”
张亦然回答说：“在走流程。”
就在不久前，张亦然收到了一个电影剧组的邀请，想邀请他出演一个角色。
这个消息来得很突然，一开始收到邮件的时候，张亦然还以为是骗子。后来进一步和母亲宋春柠了解了一下这个剧组，张亦然才确定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为什么会选他呢？周应心想大概是因为他长相的出众吧。前段时间在网络上突然爆火，被人注意到，也是正常的。张亦然接到的角色是高中生，年龄合适，那种青涩感也正好。
拍摄时间定在了暑假，张亦然算了算日期，和之前决定好要参加的作文比赛不冲突。
所以，他没有犹豫多久就找剧组拿了合同。宋春柠找法务过目了一下之后，就签下了这份监护人合同。宋春柠觉得既然时间不冲突，有的时候就是要抓住一些机会。
张亦然也是这么想的。对于接下这个角色来说，攒积蓄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觉得自己应该多尝试。毕竟人生这条旷野，奔跑的道路有无数条，不要局限在一条路上，给自己设限。
便利店里的学生们越来越多了，都是来避雨的。微弱的闪电划过，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几秒后，雷声顿起，巨大的一声“轰隆隆！”让人群里不禁发出了一声惊呼。
“我天。”周应说，“这雷声这么大。”
紧接着就听到了毫无预兆的一声“滴——”。
也许是受到刚刚那阵雷的影响，便利店停电了。外面的天因为乌云的覆盖，不算太亮，店里可以说是漆黑一片。为了看清视线，张亦然和周应打开了手机的闪光灯，他们的目光正好在灯光亮起的那一秒不经意碰上。
“张亦然。”
“嗯？”
周应瞥了一眼张亦然的右边衣袖：“你衣服湿了，怎么不告诉我。”其实周应方才有注意到，张亦然一直在把伞往她这边靠拢。
“这有什么好说的。”
“你要是感冒了，我还得照顾你。”
“真的？这么关心我。”
“废话，当然了。”故意带有情绪的话正在掩藏着忽然出现的离别思绪，这段离别思绪，是在周应知道张亦然暑假要离开长宜之后出现的。
张亦然装作一副看上去很漫不经心的样子：“哦。”
初夏停电的便利店里，没有人注意到他止不住的偷笑。
也没有人察觉到她偷偷看他的视线。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Early summ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