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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院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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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谁来当这初任院长,这倒是让人为难了,不如就让最为顽固的那个老头子去吧,一定会能够让他在安南发挥余热的。
在朝堂上提出要对安南发难一事,定会有朝臣反对,这一点赵稷早有准备。毕竟他们都是用老了的想法不能接收任何变革,赵稷都能理解。只是,今天的朝堂倒是分外的风平浪静这些六部重臣们个个一言不发。倒是御史大夫巩和泰率先跳了出来,不过,他向来如此,为人有些过于板正了,板正到让人不大想与他为伍。
巩和泰颇为自得地环顾周围一圈,蔑视同僚,只觉他们没有丝毫文人的骨气,“陛下,安南日日朝贡,对大燕并无逾距之处,我们贸然对他发兵实非大国作为,更何况,他们丢失供品,更因盗匪横行,陛下应该多加体恤才是。”
他一阵唾沫横飞,说着周围的同僚们心有戚戚焉。之前他们也是这样一副模样在陛下面前瞎讲话的吗?陛下之前没打算砍了他们,也真的算是陛下脾气好。
因为最近盐税大涨,大家又跟着从玻璃中赚了一笔,现在识时务的人都很知晓一个道理,现在的陛下可不是好糊弄的。之前存心想要欺瞒的,不过血都将荆水染红了吗?
赵稷有些不耐烦,自从在朝堂之中推行精简化办公,诸位大人禀报都是能用多少字就用多少字,一句废话不带多说的,他们许久没有听到这样的长篇大论了。
听着他甚至还要扯到开国皇帝身上去,有些大臣都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若是之前,此时他们已经回到各自地方开始今日当值了,何至于现在还在这里罚站啊。
“巩大人,你的意思是大燕不能攻打安南是吧。”赵稷彻底失去了耐心,直接说,“既然巩大人认为我们两国时代交好,可是,安南的民智迟迟不开,朕心中忧虑,不如巩大人就跟着安南使者一起回安南,建立大燕学院,让安南能够真正得到提升。”
见巩和泰还楞在原地一动不动,福乐催促到,“巩大人莫不是欢喜傻了,能成为安南国的大燕学院院长,快领旨谢恩吧。”
旁边一片道贺声,不容他拒绝,巩和泰即将启程前往安南一事已成定局。其余人无一不心有余悸,都说了,陛下说出口的事情不要赶着出来反对吧,若是谁反对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看吧,把自己弄到安南去了吧,这辈子能不能回来还说不定呢。
赵稷甚为满意,特意走下来,拍了拍巩和泰的肩膀,“巩大人,安南开化一事,朕就全权托付给你了。”
另外那些跟随一道前往的学子也很是容易选取,内卫总是从街上抓回来一群领头闹事的学子,在各个地方妄议朝政烦人得很,天天在街上路边振臂一挥,说着好像要为这世道开太平,其实都是满嘴跑火车,只是为了体现自己的英勇罢了。
看到内卫过来驱赶,也丝毫不惧怕,恨不得自己主动撞上去,当街妨碍公务,不抓你抓谁,抓了之后呢,又没有犯什么大事,又不能严刑拷打,关上几日又得放他们出去,更有甚者,把这当成了显示他们不畏强权的象征,是清名的代表,争着往内卫身上撞,内卫还不能伤人,真的是烦得很。
现在可都有了法子治他们。这些随意发表自己意见的书生可个个都是信誓旦旦为了大燕可是鞠躬尽瘁,既然这么说,为了大燕去教化一些百姓自然是不在话下。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朕去安南吧。
如此没两日,这京城里到处高谈阔论的书生都消失地一干二净,就算是在院内清谈都特地压低了两分声音,这京城倒是显得格外清净起来。
江旭与他们想的不同,他倒是十分向往安南,甚至想要去做这个书院院长,“若是能身体力行,让大燕的教化在安南的土地上开花结果,这也算是一种不世之功了。”
“若是他们人人都有旭之你这般的想法,也不至于人人在路边高谈阔论,以被内卫抓走为功了。”赵稷叹了口气,“本来这学识是为了照顾众人,却总有人学成只为了自己。他们鸣的可不是他人的不平,不过是自己所谓的怀才不遇罢了。”
不过,真的有才之人,又何须在这市井之间卖弄呢?
一应章程定下,第二日就召了安南使者上前觐见,照理的行礼之后,宣读旨意,只是等了好半晌,都未见到以往的珍贵回礼。李光平向来是个混不吝的,竟然在朝堂之上直接发出质疑,“陛下,此前对我们安南素来都是厚待,怎么这次与之前相比大不相同,是否……”
这话可是大不敬,阮德胜立刻上前描补了一二,“我们并非是对大燕有所不敬,只是先前国主心心念念大燕,只怕我们带回去的这些,怕让国主觉得,大燕对安南有何不满,心中日夜不安,还望陛下见谅。”说完拉着使团众人齐齐跪拜。
这姿态摆到位了,自然是让人舒服得多,也难怪之前从未将安南放在眼中,他们一向把自己的位置放的如此之低,可却浑然不知,别人只把大燕随意糊弄一番罢了,这虚无的面子不要也罢。
赵稷哈哈一笑,“安南国主何须担忧,朕一向只盼望着两国亲如一家才好,怎么会如此对待安南呢?此次虽无金银玉器,朕却给安南准备了比金银玉器珍贵千万倍的东西,那就是大燕的有识之士,他们会随着你们一道回到安南,教化安南百姓,这可是不世之功啊。”
阮德胜只觉得喉咙发苦,什么都说不出来,这不是明目张胆在他们安南安插进许多钉子吗?这样一来他们之前拼命想要隐瞒的安南十分贫困的事实也快要瞒不住了,可他竟然不知道如何拒绝。
知识确实是这世道最为珍贵的不错,看大燕陛下意思,还是特意挑选了许多人,他就是想要拒绝也是无法。可让他如何开口,他们不想要先生,只想要到大燕骗点钱回去。
若是真的这样说了,他们怕不是会直接横死当场吧。
既如此,阮德胜只得装出一副开心的模样领旨谢恩,“下臣代安南谢过陛下大恩。”
无论心中有着多少机锋,面子上,安南使者是开开心心谢恩了,他们也只能高兴谢恩。
似是看见他们心悦臣服的态度,赵稷大为高兴,一挥手直接说,“这些个学子学富五车,总不能到了安南也如你们一般住在如此破落的地方,朕素来是体恤的,就让他们带着工匠和材料一道出发,等修建好了学院再回来。”
这倒是实实在在的好处了,他们何尝不羡慕大燕的房屋呢?个个都是高大美观,比他们那的破草房好上不少。可笑他们为了所谓的尊卑,他们就得一辈子待在那所谓的草房子里。看着那群所谓的上等人拿着他们赚回来的钱天天活得好不快活。
若他没见过外面的好,也能勉强安心待着,可他见过大燕的繁华,回到安南只有满心的愤懑不平。
今日既然已经面见,不日他们就将要返回安南,此次他们身上也无多少银钱,唯一剩下的还是之前阮德胜藏在自己裤腰上的一百两。这也是他们这次进京没有大肆挥霍的原因,什么钱都没有,还挥霍个什么?
一个个此时都是满腹怨气,本想着来这里把钱财翻上一番,没成想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骂骂咧咧地往外走。就在这时,这几日尽心尽力地伺候了他们几日的小二拦住了他们,脸上还是堆满了笑容,“几位,还有账没结清,请留步。”
李光华愣了一下,立刻骂开了,“你当这时什么地方,一应花费不都是朝廷负责,从没听过什么住在这里还要交房钱的道理。”
“当然如此,在此住宿和一日三餐都是供应的。只是诸位在房中损坏了不少东西,总是需要赔偿的吧,有那上好的松荣锦被,浴桶,还有诸位在房内不慎打碎的东西。诸位可是安南使者,总不会是想要赖账吧。”小二一脸惊诧地看着他们。
他们只觉得面前这张脸上满是嘲讽,阮德胜再是不甘,也只得拿出他的银钱前来付账,“小二,你看这些够不够。”
那味儿,直冲脑门,小二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拿了托盘接过,“一共九十八两银子,您可看好了哩。需要小的把每一笔报予您听听吗?对对小的有没有算错?”
如此境况之下,让人怎么可能留下来,阮德胜随意地将小二找回的二两银子放到怀中,“不用了,我们这就启程,不耽误启程时间了。”
唉,他们真该听听的,不听怎么知道他们被拢共最多值十两银子的东西骗了整整九十八两呢?
为啥不能是一百两?若是刚刚算好了他身上所有银钱,那就太刻意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