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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准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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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不忘加上一句,“公子贵气逼人,这东西穿上公子身上自然远远不止三两银子。只是我们开门迎客须得有个实价,这生意才能长久不是。”
这些话任谁听了都是通体舒泰,那位公子不再犹豫,索性换上了这一身出去。一出门,立马感受到了这衣裳的好处来,不过是薄薄一层,这风吹来却不见丝毫寒意,还真是有几分妙处。
今个儿他也凑一回风雅,路边捡了一把扇子摇上几摇,外面宽袍大袖一摆,倒是飘然欲仙,端的是十分的风流。
再出门走上几步,倒是更显的俊逸非凡,更重要的是,这衣裳穿在身上可是暖和得紧,再也不要在那寒风中强撑着了,这不比什么都强上百倍?
见他只穿着一件衣服就能在外潇洒,旁观的哪个心里没有痒痒,这些个公子向来都是一点苦都受不了的,现在能够这样穿着,这羊毛线肯定相当暖和。
这毛线也不贵,若是好好地打好,可是比一件棉衣还好划算一些。毕竟,要是一件大衣裳可要絮上不少棉花,可打一件毛线看着可是比这些花费少上许多。
更何况店家还推出了打毛线换毛线的活动,只要她们勤快些,勤快地做上半旬,也能给自己家攒个一件短款的毛线出来。这些只要耗些力气的事情就是最容易做的。
一时间大大小小的妇人娘子把店里里头挤得水泄不通,恨不得今日就能学会打毛线,给自己家里人挣些毛线回去。现在虽然天气突然转凉,可要是勤快些,完全能够赶在入冬之前给全家人都攒出一身来。
人穷的时候,除了时间什么都没有。
不过几日功夫,整个京城就开始风靡起了打毛线,常常看见许多妇人坐在家中,路边随后就拿出毛线打上几针,一天的功夫,若是手脚快些的,甚至能够打出两件毛线衣来,而且这线比一般丝线粗得多,倒是比以前不伤眼多了。
一时间毛线店的生意就红火起来,他们既收成品的毛衣,也往外卖毛线,两头赚钱,再划算没有了。
赵稷也穿上了自己的专属毛衣,不得不说,还是毛衣穿在里面舒服,这上好的绸缎虽然光滑透气,可是贴在皮肤上,总觉得有些太过于冰凉了,容易让人感觉不适。里面加上一件薄薄的毛衣这感觉就好多了。
特别是他让人给椅子上放了厚垫子,每日上朝,坐着批改奏折就好受许多。他还特意吩咐人给那些老大臣们也配上这些个东西。毛茸茸的线外面一绕,人往上一靠,这日子不比以前舒坦多了。
几位阁老们都满意得紧,这人上了年纪,难免开始畏寒,这里那里不舒服,别说这垫子小小一个,可不都是陛下体恤,心中记挂着他们,不然这些个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他们的这儿。
点点滴滴,他们心里都是有把子称在里面算计着。荀栎往后一趟,这靠枕不大不小,倒是和椅子塞得刚刚好,他现在已经觉出一些东西来,如今这陛下,可是不需要他们这些老头子在他面前念叨,只需要帮着他做事就行。
可是,这大燕多少年出了这样一位励精图治的陛下,有些小爱好就睁一眼闭一眼算了,他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还能管得了陛下多少,只要陛下志在开疆拓土,不去霍霍那些青年才俊们,不惹得民怨沸腾,他又需要谏言些什么呢?
风风雨雨在朝堂之上这几十年,他只看清了一件事情,这大燕的天下就是赵家人的,若是你想要在赵家人头顶蹦跶,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好惹的。
他一个老头子,还是莫要讨人嫌了。
就在此时,崔邈从外面匆匆进来,脸上满是惊愕,“阁老,你知道了吗,陛下竟然要把谢远调往边关,他们谢家想要做什么?”
荀栎双眼一闭,往后一靠,满脸都是疲惫,“我这幅身子是真的不行了,不过一点子事情,就累得慌,管不了了,管不了了。”
“阁老,这件事情只有您劝,陛下才会勉强听一听,我们这些人在这里又算是什么排面呢?这谢家手握重兵,若是突然反了,这大燕危矣,陛下怎么能够让谢远重返边关?”
他一边说着,一边满是愤愤不平,谢家军一向是极其厉害的,他苦心孤诣耗费十余年,才将谢远在军中的势力削弱一二,现如今怎么能够让谢远如此轻而易举地重返军中。
“陛下需要谢远在哪里,他就在哪里。”荀栎往摇椅上一坐,完全是一副午休的架势,“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我们不过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罢了。谢将军也是如此,不过是陛下需要。”
“可是,谢远的宝贝女儿……”崔邈下意识反驳,立刻知道自己失言,马上闭口不言,可心里这个疙瘩却始终停在那里,下不去。他自己也是知道的,当初让谢远女儿去和亲的那些个流言,他也掺和了一脚,可他也是为人父母的,如何忍心让自己的孩子去那种地方呢?
荀栎叹了口气,他们还是看不透,这些个同僚一起风风雨雨这么些年,若是这种时候折进去,他也是于心不忍,“陛下曾经和谢将军有过密谈,之后,陛下就将兵权放手给了谢将军。崔大人,既然陛下信任,那我们也需得加倍信任谢将军才是。”
“阁老……”崔邈如何听不懂阁老的意思,只是他老人家风光霁月,两袖清风,一心为国,他身后却有着整个崔家,如何让他不急呢?
阁老的意思他也明白,他们是万万不能和陛下对着干的。
只是,他难免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他坑了谢远的女儿一把,心中总有一丝心虚,事到如今,也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了,“就依阁老的意思,我不在朝会的时候出言反对。但其他人要如何,在下就爱莫能助了。”
第二日朝会时,赵稷刚起了个头,想要让谢远重回边关,朝堂之上果然是一片反对之声,个个振振有词,好似全心全意为着江山社稷考虑。
看他们这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好似谢远一到边关就会立刻造反一般。真是一群为国为民的好大人们。
赵稷冷眼看着台阶下一人人的嘴脸,怎么看都只看出了一副算计,至于什么理想信念,那是半点没有。
直看得他忍不住冷笑出声,“呵……”这一声实在突然,好似在滚汤里投下一瓢冷水,刚刚还嘈杂不休的朝堂登时安静了下来。
“诸位大人怎么不继续了。”赵稷换了一个姿势盯着他们,“朕听的正是兴头上,没想到大燕会因为一个人动摇社稷,倒真是让朕大开眼界。”
这话无人敢应,诸位大臣只能跪了一地以表自己的忠心,“陛下,臣惶恐——”
看这面前千人千面,却都是同一张脸孔,都是为了自己在算计。赵稷盯着他们,忽然笑了,“诸位何必如此紧张。朕知道诸位在担心什么,不过是操心谢将军拥兵自重。只是朕与诸位想的有一些不同罢了。”
赵稷一边说一边起身,竟是把为首跪下请罪的大臣亲自扶了起来,“前个儿诸位不是为了谁家女子和亲蛮族一事争论不休,谢爱卿很好,主动为朕分忧,只是谢家小姐毕竟是谢将军家的独女,朕不好不顾虑一二。所以,朕想着,让谢将军离谢小姐近些,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这其中透露的信息让人心惊肉跳,被扶着的大臣只觉陛下此时的这只手烫得惊人,这句话陛下说得,他却不敢深思。
“若是爱卿如此不满,不如换爱卿家的小姐前去和亲,那朕也定会体恤你,让你离自己家孩子近些。爱卿以为如何?”
赵稷脸上满是笑容,可却让人更加不敢直视,他们仿佛此时才后知后觉,面前这位可不是什么和善人,而是坚定启用内卫,生杀夺与的一国之君。他只觉得喉头发紧,竟然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朝堂之上静地可怕,连呼吸仿佛都停滞了。
“诸位爱卿,若是诚心为国分忧,朕定然扫榻相迎。可要是一边想着躲在他人身后,一边还想要对朕的决定有疑义,那便请亲自往那边境去看一看,诸位在这边高谈阔论,相比在边关也定能大杀四方。”
赵稷的目光扫过面前的每个人,直看得人心中发紧,对于这些老是喜欢唧唧歪歪的酸儒,他早就心中有了些想法,总是在这朝廷里面占着位置算什么回事。等到谢远与谢莹里应外合弄下蛮族的土地,这些人一些基本的文书工作总能做吧,不如扔去那边废物利用。
想到这,他的心情又好上了不少,“既然诸位不放心,就不如随谢将军前往边关吧,亲眼看着谢将军会不会起事。朕定然会给你们随时奏报的特权,谢将军若有什么不妥,直接报予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