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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王老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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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二位壮士——”
戚半山回头一看，领头的是一个衣着富丽的干瘦老大爷，后边还跟着十几个人，看样子应该是王老爷。
“留步留步！”那老大爷走近，身后跟着他们之前见过的富态大少爷，果不其然，这老大爷就是王老爷。
王老爷问过二人姓名，带着他们朝主宅走去，三人边走边聊，谈起了逃走的那个仙师。
“没想到那姓陈的家伙不仅没除去我孙儿身上的邪祟，反而还招来这等妖魔。”王老爷不禁叹气，“幸好有真正的仙师路过，不然那妖魔就到镇上杀人了。”
朱有财下意识看向戚半山，掩饰性地赔笑道：“那是那是，不然我的小命早就没了。这多谢了那路过的仙师啊！”
“你们可知那仙师是哪里来的？他长什么模样？”王老爷好奇地问。
“啊……这……”朱有财卡壳，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从哪里来的我们倒是不知道。”戚半山面不改色心不跳，张口就来，胡编乱造道：“我们都吓坏了，那顾得上问这些，再说我们也不敢问这问那，怕惊扰了仙师。”
“说的也是啊。”王老爷深有同感、他前几日为那陈仙师花钱如流水，还不敢表现出丝毫意见，客客气气，战战兢兢的，谁知最后竟然落了个这样的结果。
“那仙师长得什么模样？”王老爷又问道。
戚半山装模作样地想了想，道：“是个高高瘦瘦，白白净净的年轻男人，不爱说话，长得倒是唇红齿白、眉清目秀，而且人也仙气飘飘，对人爱答不理，一看就是个仙人。他穿了一身白衣服，衣襟上还绣着山，和那什么陈仙师衣服上的图案很像，不过比陈仙师的图案更精致。”
他不打腹稿随口瞎编，朱有财听得目瞪口呆，隐约觉得这胡编乱造出来的仙人形象有些莫名熟悉。
“哎呀！”王老爷一拍大腿，激愤道，“那陈仙师原来是个冒牌货！我就说哪有仙人长成他那磕碜样！”
王老爷慷慨激昂地叙述了对陈姓王八蛋冒充仙师骗吃骗喝的不满。
三人穿过园林，走到大堂。
桌上早已摆上各类精致糕点，茶水还冒着袅袅热气，侍女拱手立在一旁，等着吩咐。
“二位请坐。”
王老爷坐主位，又是夸赞又是赠礼，不知道想要做什么。
朱有财被这一番动作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白沾了戚半山的光，便想着回去把东西都给戚半山。
“那仙师是怎么驱魔的？”王老爷终于表露出自己的意图，“我了解了解，说不定以后就知道要找哪种仙师了？”
戚半山哭笑不得，原来绕一大圈就为了说这。他瞎扯道：“那怪物正要扑到我身上，然后‘咻’的一声，就见一道白光闪过，那怪物就被一把剑穿胸而过，定在地上。”
“然后呢？然后呢？”王老爷跟听人说书一样，着急催促道。
“然后就看见了仙师从天而降，缩地成寸，一下就闪到那妖怪身边，拔出剑，又把那怪物的头削了。”
戚半山举起茶杯润润嗓子，在王老爷期待的目光中继续瞎编：“那怪物没了头就不动了，瞬间变成一团雾。仙师看了一眼之前画在地上的阵法，问：‘你们在做什么。’我们就说了镇上发生的事，然后他说：‘姓陈的学艺不精，是个半桶水的骗子。这个怪物已除，镇上也会恢复安宁。’说完，他就把剑挂回腰间，又踏着云走了。”
“真正的仙人原来是这样的。”王老爷认真听着，总结了自己认为的仙师形象——有剑，会飞，好看。
一番交谈过后，二人告别王老爷，回到别院休息。
“戚老弟，我原来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扯淡？”朱有财促狭笑道：“每次我请你喝酒你都有理由推辞，是不是经常这样推脱？”
“那哪能啊？”戚半山一本正经：“那不是正好有事吗？”
“嘿嘿。”朱有财早就知道戚半山每次的拒绝有猫腻，“你嫂子就等着你来呢。每次你一来，她就有大展厨艺的机会。”
“我看嫂子还想顺便拉个媒吧？”戚半山无奈苦笑，“不是我还想着我那媳妇，而是我真觉着我配不上嫂子她侄女。”
“哪里配不上？”既然戚半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朱有财也就不再顾虑，直言道，“你又高又俊，钱赚的也多，脾气还好，而且居然还会这一手除魔本事——哪里配不上？我看镇上的姑娘寡妇都中意你，恨不得直接跑你屋里头去。我看你就是放不下你媳妇。我说你先瞅瞅，哪个看顺眼就直接上门提亲，谁家还不同意？”
“那哪成？我还是打光棍好，不祸害人家好姑娘了。”
“瞧你说的……”
别院里留了三个屠户，另外两个屠户直接逃离了知鱼镇。
见戚半山和朱有财安全回来，在院里等着的三人迎上前询问他们离开后发生的事。戚半山用哄骗王老爷的那份说辞搪塞那三个屠户。
“那个……被怪物杀害的那个人……”某个屠户问，“他的……还在山上吗？”
别院里顿时沉默下来，只有微风吹过梧桐树叶发出的微微沙声。
戚半山平静道：“我刚刚和王老爷讲了这件事，他说他会叫人处理的。你们有没有和他熟悉的？想去帮忙收拾的话就跟着收拾的人一起上山。”
言罢，一名屠户郑重地对戚半山拱手，然后便步履匆匆地离开了别院。
众人也没了交谈的心思，各自散开，戚半山单独回了房间。
他关窗关门，把靠窗的桌子挪到墙边，掏出放在衣裳里用布包好的黑色晶体，将其放在桌上。
夏末申时的光还不至于透过窗纸照亮屋子，戚半山坐在昏暗的室内，凝视着桌上婴儿拳头大小的灰黑色晶体。
他所杀的怪物被称天魔。低阶天魔没有具体的形态，变化各异，只会凭借杀人的本能行动，并通过吸收人死亡时散发出的精气进行修炼。
人修炼需要灵根沟通天地感受灵气，妖修炼则需要妖丹，而天魔类似妖修，修炼需要魔核感受魔气。所有具有生命的物体都拥有精气，神智和体魄越强，精气也就越充裕。无论是哪种生物，都可以吸收精气修炼。
当低阶天魔吸收了足够的精气，它就能够控制自己的形态，并产生清晰的自我思维。
而天魔有三种诞生渠道，一是由高阶天魔结合而生，二是某地有足够多的魔气汇集，经过多年的累积形成生成魔核，而第三种则是最方便的，通过向人或妖灌输魔气，天魔可以将他们转化为低阶天魔，而这天魔还维持着正常的形态，甚至还能维持思维和记忆。
戚半山从那低阶天魔体内取出的黑色晶体正是他的魔核。
失去了魔核，天魔就失去了调用魔气的能力，低阶的天魔会消散为魔气，而稍微厉害点的则能撑上十几天再消散，相当于让其逐渐感受失去神智，生命消亡的过程。
“咚咚咚……”
关着的门被人敲响，戚半山连忙收起魔核，起身去开门。
门口沾着一个低眉顺眼的丫鬟，她说明来意，原来戚半山在不知不觉中已发呆了许久，现在已至申末，是时候用晚膳了。
吃过晚饭，戚半山照旧在连接别院与主宅的园林处散步。
夏日昼长夜短，此时防止黄昏，太阳的余晖落在粼粼湖面上，温柔地模糊了凉亭边界。
他在湖上的八角凉亭从黄昏待到夜晚。繁星逐渐显露，月光潺潺流动，在这偏远的一隅，荷香四溢，虫鸣起伏。
戚半山昏昏欲睡，他什么也不想做，就躺在长椅上望星星看月亮。
——今夜无云，皎月极亮，朱雀七宿坐镇其中。
此时，一抹倩影正沿着通向八角凉亭的湖上长廊，婷婷袅袅而来。
那女子缓步走进凉亭，莲步轻移，走到戚半山身前，又忽然弯下腰，暧昧地贴着戚半山的脸颊，吐气如兰，柔声道：“官人，起来吧，这里凉。”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