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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   “沈公子,我们瓦岗寨与黑崖山寨结怨已深,那日幸亏有沈公子带人转移黑崖山寨的注意力,我们才能偷袭成功,沈公子也算我们一大功臣。”刀疤男看上去心情很好的爽朗道。

      周锦惜嘴角微抽搐,也不知道这话怎么接,眼前的人究竟在说笑还是真的,为什么会传出一种荒谬感,但周锦惜迟疑片刻,就脸色如常的接道:“不敢当不敢当,一切都是缘分,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多掺和,就此告辞。”

      周锦惜示意聂卿过来,还没等聂卿拖着腿向前,谁知刀疤男眼珠道:“既然沈公子已经帮了我们山寨一把,不如送佛送到西,再帮我们一把,事成之后我们必定把沈公子和这位姑娘送回去。”

      周锦惜拳头微微捏紧,她就知道一定不会那么简单,敢情在这等着她呢,周锦惜深吸一口气道:“不知大当家的有什么事情还需要沈某人办,沈某人不过一介商户,要钱倒是可以,其他的也帮不上忙。”

      既然对面不知道自己身份,那就别怪周锦惜胡说八道了,暗自一想,自己这个胡说八道的本领是越来越熟练了。

      刀疤男沉默了,看上去真的在思考,片刻后道:“此话差异,我们也不需要沈公子怎么样,但我们山寨毕竟和他黑崖山积怨已久,如今就是与之一战的好机会,那日看沈公子也与黑崖山有些恩怨,想必最是合适不过。”

      周锦惜知道,自己就在对方手里,看来这一趟浑水是不得不趟了。

      “那不知,需要在下做什么?”周锦惜装作处变不惊的样子问道。

      刀疤男思考片刻道:“不难,只要沈公子带人叫门深入,我们的人随后就到,沈公子放心,我们的人定会护你周全。”

      这无异于虎口拔牙,更别说万一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弃了周锦惜这颗弃子,周锦惜都没地方伸冤去。

      “这!”还不等周锦惜说话,聂卿就惊呼出声,“这万万不可,主...沈弟自小体弱多病,怎么能....”

      聂卿着急的否定,周锦惜是什么身份,让她去做诱饵,万一出了岔子,更别说周锦惜的身体是皇宫里人人都知的孱弱。

      “好。”为了自己和聂卿,当务之急是出去才对,若是不答应万一眼前这人性情大变,她们羊入虎口是不听也得听。

      “沈弟!”聂卿拖着一身伤向着周锦惜迈步而去,却被寨主用刀拦下,周锦惜眼见着刀刃在聂卿脖颈处晃悠,示意她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既然咱们合作愉快,就请二位早些休息,三日后出发。”寨主明显没想让两人汇合,不得不说这让周锦惜高看他一眼,很明显能够猜到,若是两人汇合寻找个机会就会逃走。

      可若是两人不见面,人人自身难保,便也逃不出去。

      周锦惜怎么会不紧张,但她身为储君,理应临危不乱,纵使心里慌得要死,还是对着聂卿点点头,这时候的聂卿也没了主意,愤恨自己怎么如此不小心落入敌手,否则她们二人也不必经历这些,说到底是自己连累了周锦惜。

      二人很快被各自带走,寨主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这间屋子虽然大,但也不是一无遮挡,反而在两侧各有屏风阻挡,一身影自屏风处走出,在这郊外林间依旧衣冠楚楚,衣衫一丝不苟的贴合身上,竟是与周锦惜一同的水蓝色。

      “小哥,我装的像吧?”站起来的寨主哪还有方才的野蛮样子,就连声线都年轻了好多,只见他动手将脸上的伤疤揭开,露出姣好的面容,看起来比沈淮书还要小上几分。

      沈淮书自屏风后走出,缓缓落座主座,并未开口,一旁的“刀疤男”倒是迫不及待开口:“这个沈喜,是你家里人吗?为什么咱们要救他,而且用他做诱饵真的有用吗?”

      周右贤叽叽喳喳,问题多的数不胜数,沈淮书却像是已经习惯一样,拿起身边一盏茶,没有着急的道:“你...尚且把她看做我弟弟。”

      既然周锦惜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沈淮书当然不会去说明她的身份,更何况周右贤在他们边疆出了名的大嘴巴,没必要让他知道。

      “弟弟?哥,你有几个弟弟啊。”周右贤比沈淮书小个几岁,从小在边疆长大,虽然长相清秀,但从小习武,身姿魁梧。几年前被沈淮书认做义弟,后来跟随沈淮书一同进京,如今跟在沈淮书身边像手下又像朋友。

      周右贤用这副外表争宠,让沈淮书一阵恶寒,道:“外亲罢了,他身份特殊,务必吩咐人保护好他。”

      周右贤心想,不过是诱饵谁去不行?为何一定要这个人去。

      “对了,小哥,沈老将军不是也来了吗?咱们不露面真的好吗?”周右贤自顾自的坐在了沈淮书脚下的台阶上。

      “这些年咱们私底下做的事,无人知晓。若是被君上知晓咱们在边疆有一支自己的军队,父亲必定会被扣上一个谋逆的罪名。”别看沈淮书面上云淡风轻,实际上也心有疑虑。

      “禀文哥的死,太过蹊跷,必定和那些老贼有关。然而我们手里没有证据,沈伯父这些年也不知道你在追寻的事情,咱们谁都不能说,但是...哎...”周右贤是他们这里最小的,很多事情他都想不明白,但是沈淮书不会害他,沈淮书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上个月,咱们的人收到情报,左都御史的人来过曹州城,恐怕这里有那些人不想公之于众的东西。”沈淮书道。

      “不想公之于众?当年禀文哥一家何其无辜,禀文哥的姐姐惨死,后面禀文哥一家一夜之间惨遭灭门...”

      当年,沈淮书跟随父亲初来边疆,便认识了副将的儿子孙禀文,以及也在军营里长大的周右贤,三人经过一段时间相处,同吃同住,情同手足。

      周右贤的父母战死沙场,在军营里吃百家饭长大,也是他们三个里年纪最小的,孙禀文和沈淮书平日里就对他多有照顾,三个小孩一腔热血,一时兴起之时竟然结拜为兄弟,孙禀文最为年长,理应为大哥。

      可没过多久孙家一家便被灭门,一夜之间孙府无一活口。

      “就是左都御史这老贼,当年他弟弟看上了大哥的姐姐,大哥的姐姐宁死不从,没过多久孙家就被灭门,不是左都御史的弟弟干的我都不信。”周右贤恨恨道。

      “自那以后,左都御史的弟弟已经许多年没有露过面,我们找不到他,也拿不到证据,既然左都御史前不久派人来过,这曹州城距离都城近,而又不发达,最适合藏人。”沈淮书分析道。

      “小哥,我还是不明白,那和土匪有什么关系?咱们犯得着淌这趟浑水吗?”周右贤挠头道。

      “右贤,我问你,让禀文哥死的是什么?”沈淮书看着远处,但却对周右贤说道。

      “左都御史府啊!若是没有左都御史府的帮助,我不信那个草包弟弟有这么大本事能让孙家灭门,还把事情处理的干干净净。”周右贤像是又想起了当年的惨状,大叫道。

      谁知沈淮书摇摇头,道:“是世道。若是谁人都知法,以礼法约束自己,倘若触犯必定被严查,而后严惩,敢问谁还会以身试法?然,自当今君上继位以来,民不聊生,战乱四起,你我兄弟如今天高皇帝远,我尚且问你一句,君上真的适合当君上吗?”

      周右贤不懂政治,但还是迷茫的摇摇头。

      沈淮书轻笑道:“我自小在汝南长大,可在君上继位后,被迫前往边疆。那不是我父亲主动请缨的,纵使是年幼的我也懂,君上优柔寡断,难当大任,自身尚且难保,又怎么能护得住我们一家,而朝中没有人会放过与君上一家来往密切的沈家,所以父亲主动带领家眷前往边疆,如今君上位置算是稳当一些,我们一家也有了能保护自己的能力,才得以回到都城。”

      沈淮书似乎想起了另外一件事,竟然陷入了沉默。

      周右贤虽然不懂事,但还是能感受到沈淮书的不开心,安慰道:“可是如今小哥是大将军了,是人人尊敬的沈将军,沈伯父也受人尊敬,你们都能保护好家人了!”

      沈淮书点点头,深呼一口气道:“你放心吧,大哥的死,我会给孙家亡灵一个交代,这吃人的世道,我们都会尽自己的努力去改变的,如今的储君...是位明君,只是太过稚嫩,未曾真正看过人间疾苦,假以时日必定能从根本上解决孙家这种事情的发生。”

      周右贤也听不懂,但是还是一同郑重的点点头。

      沈淮书看着不久前周锦惜被带走的方向,心里默默道:锦惜,你想看人间疾苦,想历练能担得起储君的位子,那便我来帮你、护你周全。

      这边周锦惜又被带回那间昏暗的屋子,刚一坐下,周锦惜便在想,如今的权衡之计,就是三天内能够联系上沈老将军,而后带着聂卿逃出去。可是如今这里水榭不通,来了这么久她都不知道这里有多大多少人,很显然第一条路走不通。

      还有第二条路,那便是认命,按照方才刀疤脸的说法,自己当好这个诱饵,将自己的命交给对方手里,信任这群土匪能护她周全,事成后自会放她离开。可那是土匪啊,就算将她从之前那伙人手里将她救了下来,而后又治好了聂卿的伤,但真的值得信任吗?

      周锦惜根本出不去,来送饭的人还是不搭理她,她也不知道聂卿的情况,聂卿一身的伤,也指望不了她什么,当下似乎也只能相信这些人,有时候午夜惊醒,周锦惜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似乎那些早起批奏折,在大臣和嫔妃之间周旋的事情已经很远了,想必沈老将军也没有将自己的事情说与父亲听,这一次生死攸关之下,周锦惜还想起来了沈淮书,庆幸当时与他断交是多么明智。

      夜已经很深了,明日就是周锦惜要去做诱饵的日子,周锦惜靠在床榻上,迟迟睡不着觉,屋子里没有窗户,周锦惜却是第一次觉得闷得慌,她下床穿好鞋袜,慢慢走到门口,借着门缝,看到一缕月光,那么明亮,周锦惜就着这缕月光席地而坐,一时间什么都不想,觉得心情好了许多,没有了平日的压抑,也没有了明日之事的紧张。

      与此同时,沈淮书坐在这个他们一伙人临时搭建的山寨的一间厢房里,屋子里东西很少,细看之下还没有周锦惜屋子里东西全,但是沈淮书浑不在意,只是坐在圆桌前,一杯接一杯的喝茶,正面对的就是窗户,窗户外头月亮很圆,很亮,直直的照向沈淮书心底。

      第二日白天,周锦惜又被请到了那间大屋子里,刀疤男依旧坐在主位上玩世不恭,唯独没有聂卿的身影,周锦惜多次试探之下,面前这人就是滴水不漏,没有提起聂卿的情况。

      周锦惜只好认命,刀疤男交代好一切,又命人带着周锦惜回去,直到夜里,周锦惜才被放出来,一出来就被蒙上了头套,眼前一片漆黑,周锦惜也不敢轻举妄动,但总觉得身后跟的人很令人心安,竟然生不出什么烦躁的情绪。

      就这么被带着到了荒郊野岭,周锦惜才被摘掉了头套,虽然是夜里,但火把的光属实有些刺眼,周锦惜猛地一睁眼,被晃的闭了闭眼,随后她习惯性的看向身后,却发现周围的人全都平平无奇,没有了来的路上的那股子心安,周锦惜晃晃脑袋,觉得自己可能是魔怔了。

      眼前还是那个刀疤男,周锦惜周围围了七八个人,一会都是要一起进去的,刀疤男没空搭理他,几人躲在土堆里看着不远处的山寨,入眼的就是极其气派的大门,说是气派,其实是高大,看得出这些人的用心,也能看得出来这是个已经在这里安营扎寨很久的山寨。

      周锦惜不禁暗自想,这些山寨如此猖狂,人数又多,父亲究竟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你,你,你,还有你,去。”刀疤男回过头来,认真挑选了几个人,周锦惜一阵心慌,就这么几个人,究竟能不能护她周全。

      虽然心里疑惑,但面上不显,还是跟着过去了,为了方便她的行踪,并没有绑她,周锦惜带着几人来到大门,门口却空无一人。

      “小生沈喜,前来拜见。”周锦惜压低喉咙,大喊道。

      第一遍,并没有人响应,直到第二遍,里面才传出来动静。

      “谁啊!”几个吊儿郎当的声音从大门里传出来,接着那扇门便被打开了,周锦惜看着眼前人,好声好气的鞠了一躬,但是心里想着就是这群人在驿站罔顾人伦,随后又将聂姐姐打的半死不活,心底好好翻了个白眼。

      “呦,这么清秀的小郎君来我们这里作甚?”几人嘴里污言秽语,酒气熏天,周锦惜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一步,但这门还是要进。

      “几位哥哥,在下有要事要说,还请各位哥哥行个方便,跟寨主禀报一声,放我们进去。”周锦惜说完就按照计划,对着身后人示意,身后人将银元对着眼前几位分发了几下。

      这些人看着银子,酒醒了大半,几人面面相觑,有机灵的道:“哎呦,您且等一下吧,这寨子也不是谁想进便能进的,我们先去禀报一声。”

      周锦惜脸上还是挂着笑容,不急不躁,等着人回话,不久就有人来对着那群人耳语一番,方才那位机灵的才道:“这,我们寨主说了,想进当然可以,只是劳烦公子一个人进。”

      周锦惜瞳孔微缩道:“这位哥哥说笑,我们这几位都不会武功,想必您也能看得出来,我一个文弱书生,若是让我独自进来,这些下人也没法与我家里人交代。”

      周锦惜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不谙世事被保护很好的小少爷,面前的人却油盐不进,“我们当家的说了,既然公子也不是诚心想见,那便罢了,我们当家的只喜欢有缘人。”

      周锦惜心底翻了个白眼,还有缘人呢...真会装。

      这时,从周锦惜身后站出一人,此人比周锦惜高出半个头,但面容普通,最不起眼,道:“前不久,听说你们当家的抓了一位姑娘,后来在交赎金的过程中起了冲突,致使你们山寨的人惨死,是也不是?”

      面前几个土匪面色惊疑不定道:“你是谁?又是如何知晓?”

      “我不过是我家公子的一个下人,但是你们知道我家公子是什么人吗,知道这个姑娘是什么人吗?得罪了我们,你们这些喽啰担罪的起吗?”

      也许是这个人说的太过义正言辞,让面前几人都愣住了,周锦惜看双方僵持不下,轻咳两声道:“我们也不让这几位兄弟为难,我只带他一人进,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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