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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   “身体出了问题为什么不请大夫?妄想让一个小孩子替你们赎罪,简直是荒谬!”周锦惜看着眼前哭哭啼啼的柳夫人,虽然可怜但也可恨。

      “难道她是个女儿就活该被用来以命换命吗?”聂卿也有些气愤,本来不该她开口的,但是还是忍不住出声道。

      柳夫人这边却毫不觉得,甚至咬着后槽牙道:“她出生的时候正是我们一家走投无路之际,这难道不是上天的指引吗?”

      周锦惜已经不想再与这讲不通道理的妇人扯皮,只是道:“柳老爷子的病,大夫怎么说?”

      柳夫人拿衣袖擦了擦眼泪,道:“哪有钱去城里请什么大夫,就是村里的赤脚大夫给看了看,听完了就说是受了诅咒,只有以死赎罪,还让我们把尸体搬去亦庄,千万不可入土否则玷污土地,到时候是会降罪的。”

      周锦惜紧蹙眉头听完这话,看向同为这个村子的宋莹书,宋莹书一顿,上前一步道:“确实如此,这些年因为当年那事死后的人都被搬到了村外的亦庄去了,咱们这里兴土葬,若不是无可奈何,不会让亲人那么暴尸荒野的。而且,这村子不比城里,没几个人能请得起大夫,只有那么一个赤脚医生,据说早些年去云游过,有些能力。”

      柳家与周锦惜思想不同,周锦惜没有着急对这些事下定义,怕再起争执,道:“你也是读过书的人,难不成你也信这些?”

      宋莹书未曾否认但也没有认同,周锦惜摇摇头想着,每个人生长环境不同,信仰也不同,只是如今此事太过骇人听闻罢了,原不该去质疑别人的,这是周锦惜的教养,虽然不理解但也尊重,最重要的是,柳裕的安危最是重要。

      “柳裕不能留在这,必须跟我们走,大公子的病我稍后派大夫来看,此等邪术切不可用!”周锦惜做惯了高高在上的决定,接着就盖棺定论,那柳夫人怎么肯,厉声道:“不行,我们养那丫头这么多年,你说带走就带走?你以为你是谁!你带那个死丫头走,我儿子的命怎么办?”

      聂卿看着这个老妖婆讲不通道理,着急道:“根本就没有一命换一命的说法,你还听不出来那个赤脚大夫诊不出来病,就在那胡说八道吗!你们这些人竟然还助纣为虐!”

      “不可能!那大夫救了不少人,难道就你们外乡几个养尊处优的小公子,就能下定论?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定是看那小丫头有点姿色,想带回去做童养媳,我从以前就听人家说,有钱人家都有这种癖好!”

      “啪--”

      柳夫人为了不让周锦惜带走柳裕,已经开始口不择言,情急之下,周锦惜上前一巴掌落在了柳夫人脸上,这一声清脆响亮,直接把屋子里的柳家大儿子小女儿一同惊动了。

      “你敢打我娘!”柳家大儿子从里屋冲出来就想往周锦惜身上扑,还好聂卿反应快,将周锦惜护在身后,先行制止住柳家大儿子,随后那边被打蒙的柳夫人也反应了过来,嘴里念叨着:“你敢打我...你敢打我...”也想上前动手。

      宋莹书则是上前一步将柳家夫人押住了,虽说他瘦弱,但好歹也是一个男人,力气小不到哪里去,柳裕哪见过这种场面,在一旁哇哇大哭,场面十分混乱,周锦惜脑子还是蒙的,她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就这么一巴掌上去了,脑子里只剩下嗡嗡的声音,这还是她第一次动手打人。

      “殿下,来之前我吩咐侍卫跟着,又怕您不乐意,就让他们在暗处,就怕会出意外,你拿我腰间的信号烟雾弹出去放了,叫他们进来。”聂卿虽然手上押着柳家大儿子,但是那大儿子孱弱怎么比得过在军营里多年的聂卿,如今只能被摁着不能动弹,反看聂卿就从容许多。

      “好...好...”周锦惜渐渐回神,也来不及多想,点着头去摸索聂卿腰间的信号弹,赶忙出门放了,一路跟着的暗卫这才敢上前,等暗卫进来了,聂卿将人交给暗卫,自己便能空出手来去看周锦惜身上,忙道:“殿下您没事吧。”

      “无事。”事出突然,周锦惜惊魂未定的摇摇头,看着被押着跪在地上的柳氏母子阴狠的看着她,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周锦惜并不打算回她这个问题,而是愤恨道:“那是你女儿!不是你仇人!无论如何都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你为何对她恶意如此大呢?就因为是女儿吗?当今储君也是女儿家,将来也有可能继位,你也是女人!你没有想过吗?”

      柳夫人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她也不明白,可是从小家里人就是这么告诉自己的,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开始认为女儿可以去换儿子的命的?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是...这个家里渐渐交不起赋税,男主人患病,儿子也有随时死亡的可能的....你让她一个女人家怎么办?

      柳夫人没有再说话,只是泣不成声开始嚎啕大哭,哪怕是被押着也低着头哭的直不起腰来,而那边的柳家儿子一看就是没什么主见的,骤然看见这么多官兵早就吓软了腿。

      周锦惜眼见着自己也问不出来什么了,便也没再问,聂卿扶着周锦惜道:“殿下,他们如何处置?”

      周锦惜轻咬着嘴唇,叹了口气道:“将柳裕带回王府,去请府医来给柳家公子看病,至于柳夫人...算了,她也不容易。”

      周锦惜一边下着命令一边拿过下人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手,对宋莹书道:“方才谢谢你了,你没事吧?”

      宋莹书看着周锦惜的动作,扯了一下嘴角摇了摇头。

      得到答案周锦惜也只是点点头,随后道:“派人去查那个赤脚大夫的底细,如果需要将他押回去审问,这种丧尽天良的大夫简直是罔顾人伦。”

      聂卿点点头记下了,周锦惜这才仿佛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认真看着聂卿道:“聂卿,刚才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命人跟着,单凭我们三个还不知道如何脱身。”

      聂卿笑着摇摇头道:“我还怕殿下降罪呢,我知晓您不喜欢下人跟着,我擅自安排本就是以下犯上。”

      周锦惜却是郑重的摇摇头道:“不,从前我以为自己是万能的,嫌幼白啰嗦,担心过头,将我保护的太好,所以很反感,但是事实上我没有了你们,就方才的情况而言,我根本束手无策。”

      “幼白也是为了殿下好,你俩一起长大,多年在一起,幼白比我了解殿下的多,再说了,我们又不会离开殿下,殿下不必想太多徒增烦恼。”聂卿总归是年长些,也比幼白这个关心则乱的会说话些,但是周锦惜还有自己的顾虑,也只能点点头没再言语。

      聂卿无意再说这件事,而是问道:“如今咱们是先回府还是?”

      周锦惜看着这里乱成一团,因为暗卫的动作,周围的人家都出来看,柳家周围早就被围的水榭不通,还好暗卫在外面围着,想过来的也进不来,倒是清净。“罢了,先回府吧。莹书也辛苦你了,先回去休息吧,等明日咱们去一趟亦庄。”周锦惜道。

      宋莹书应下以后行了一礼便离开了,他们来这一趟动静闹得太大,必须给一个解释,不然事情是会越传越大,聂卿便先送周锦惜上了轿子,然后自己回来安抚民心,随意找了个理由,将事情圆了过去。

      回去的路上,周锦惜看着刚刚哭完的柳裕,柳家本来还是不愿意放人的,他们没道理相信一个外乡人,直到聂卿搬出来了周锦惜的身份,母子二人才摔坐在地上,一脸不可置信,从前只听闻城里出去了几位贵人,哪想过是储君殿下,二人想着方才的动作一阵背脊发凉,生怕落了个砍头的重罪。

      随后便也不敢留柳裕了,这才让周锦惜带走柳裕。

      可是这轿子上的两位都没有带孩子的经验,面对着刚哭过的孩子,二人也束手无策,这时候周锦惜反而想念起来幼白,小时候自己不爱吃饭就是幼白哄着吃的,现下面对一个小孩应该也会有法子。

      周锦惜叹了口气,总觉得青龙村的事情没那么简单,从传言到事情,都太过凑巧,还有柳家的那个见闻,明明就是他们上次上山看见的景象,可是进了庙的只有她和幼白,她这不是好好的吗?到底有几分可信...

      聂卿也感受带了周锦惜的不安,轻轻握住周锦惜的手,周锦惜骤然从自己的思绪里抽离,她很讨厌这种情况不被自己掌握的感觉,但是聂卿的安慰总归是有些用的,她也有样学样握住了柳裕的手,柳裕从来没有被如此对待过,也顾不得哭了,抬头看着眼前两个人,愣愣的发呆,周锦惜看着她这个样子又是一阵心疼。

      她自己虽然也是女儿身,但是父母疼爱,从小不愁吃穿,相比之下,柳裕实在可怜。“细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挑苦命人。”聂卿轻轻安慰道,周锦惜又怎能不懂,只能点点头不再言语。

      马车一到汝南王府,老管家早早等在了门口神情焦急,周锦惜下了马车,柳裕跟着下了来,老管家还在疑惑不是去送孩子吗?怎么还带回来了...但是他也没多纠结这件事,急忙道:“幼白姑娘高烧不退,一直在说胡话,叫了府医来了府医说中了尸毒,这种情况不好治疗,看看能不能请御医或者请一些民间比较有名的大夫。”

      周锦惜暗叫不好,赶忙将柳裕托付给聂卿,快步跟着老管家离去,周锦惜走得急,都来不及脱斗篷,就进了幼白的房间,“幼白!”周锦惜用力推开幼白的房门,匆匆进来道。

      “殿下,殿下...”幼白虽然没有退烧,但是意识也清醒了一下,看着来人是周锦惜,无意识的喊着。

      “到底怎么回事,这时候请御医,就是日夜不停也要个七八天,这南阳距离汝南又不近,幼白怎么等的起?”周锦惜怒道,方才她便觉得不对,为什么她与幼白进了寺庙,却没有出现柳夫人所说的情况,她早该觉得不对的...

      “殿下,你冷静些,我听府医说了,是尸毒,恐怕当年那些进了庙的人,也是这个症状,当务之急应该请府医为您诊疗一下,早些预防也好。”聂卿安置完柳裕,便也过了来,眼见着周锦惜着急,安抚道。

      如今也就她一个还算理智的人,沈将军毕竟是男人,也不适合进出幼白的屋子。周锦惜吼过之后才平静下来,道:“宣府医。”

      府医得了召见才敢进来,周锦惜一边着急于幼白的情况,一边看着府医为自己把脉,道:“你说她中了尸毒,很难治愈吗?这十里八乡可有什么妙手回春之人?”

      府医为周锦惜把过脉后回话道:“殿下身体并无大碍,依老夫看,殿□□内不止一种毒素,这尸毒在原本身体的毒素调解下,以毒攻毒,反而没有大碍,可是幼白姑娘身体内本就清明,如今尸毒入体,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但是还好,幼白姑娘体内毒素并不是很多,于性命而言不会致死,只是还是应该想个法子先退烧才是。老夫才疏学浅,尚没有可以医治的法子,但是老夫是宫里从前派遣过来的,曾经在宫里读过一本书,症状极其相似,只是年代久远实在想不起来,若是有御医定能有法子。”

      周锦惜听到说没有性命之忧,才松了口气,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等府医下去,周锦惜对聂卿道:“你也别在这了,尸毒容易入体,我尚且受得住,你就不一定了,去将刘婆子请过来,明日咱们去一趟亦庄,恐怕这个青龙山,咱们是不得不上了....”

      “是。”聂卿领了命下去,周锦惜担忧的看着幼白,想着她这些天的音容笑貌,瞬间觉得有些怀念,周锦惜无比后悔为什么要将幼白牵扯进来,明明是自己任性,要不然幼白还在东宫好好的,也不会跑到这里来受这份苦。

      周锦惜握住幼白的手,也不知道是幼白有意识还是无意识也回握住周锦惜,周锦惜第一次庆幸自己身体里的毒素,虽然早年让自己生不如死,可是如今却是保命的关键了。

      刘婆子就住在汝南城不远的地方,听说了召见来的很快,周锦惜就在会客厅召见了她,刘婆子还是如往日一般精神,周锦惜来不及客套,开门见山道:“我知你们这一行也懂些医术,你在汝南住的时间久,你可知这附近有无懂尸毒的大夫?”

      刘婆子也不问为什么,显然是懂分寸的,思虑片刻回道:“汝南医馆不少,可是尸毒...并不常见,汝南实行土葬和火葬,尸毒这个东西并不常见,所以擅长解尸毒的...几乎没有。这若是往南一些,湘西南诏南越都有些懂此法的,民妇曾经游历时见到过。”

      这下子基本是进了死胡同,汝南当地没有懂尸毒的,这南阳又天高皇帝远,恐怕之前那些人也有请得起大夫的,但却无处医治,当然大多是没钱请大夫,然后被误诊成诅咒的,周锦惜想着这些只觉得头大,毫无头绪。

      刘婆子看周锦惜焦急不堪,才开口道:“敢问殿下,是否是出什么事了,是谁中了尸毒?”

      周锦惜经过与刘婆子几次接触,也比较相信她,此事便也没有瞒她,直言了来龙去脉,包括当年那批人的事情。刘婆子听后沉思道:“殿下,尸毒方才老身也说了,那是需要养出来的,不是每具尸体都有尸毒,而且经过时间的催化,如果长时间不入土才会养出来尸毒,那庙里若是什么都没有,为何会有尸毒?”

      周锦惜何尝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他们谁都没有亲眼见过,尚不敢下什么评判。“婆婆见多识广,敢问可否听过城外的亦庄?”

      刘婆子自然知晓,那就是汝南的一个乱葬岗,无人值守,若是有死去的无人认领的尸体都会运到那里,亦庄多的是尸体。刘婆子一五一十的说了,周锦惜道:“明日婆婆可有时间与我们一同去一趟亦庄?”

      刘婆子爽快答应下来,周锦惜这才安心一些,现如今的情况已经超出她的判断,此事稍有不慎就会牵扯人命,不可当做儿戏。

      “殿下。”聂卿被派出去处理青龙村的事情,现如今事情仿佛有了结果,前来回话,但是看着刘婆子也在不知该不该开口,周锦惜现如今没心情管这些,摆摆手道:“直接说吧。”

      聂卿领了命才敢开口道:“我方才让人带府医去看了柳家大儿子,果不其然,柳家公子体内也有尸毒,虽然量不大,但是已经入体多年,致使人体弱多病,现如今根深蒂固也不好去除,还是需要寻找方法。另外,我们的人去将青龙村的赤脚大夫押去了汝南城主府,借大牢一用,城主听闻是殿下要用,爽快答应。赤脚大夫哪见过这种场面,当时就吓尿了,把一切都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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