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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第八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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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锦惜笑着摇摇头，沈淮书对自己一向迁就纵容，怎么可能会对自己不好。沈夫人也知晓周锦惜乖巧，自己儿子不可能亏待人家，于是也是笑着越看越满意这个儿媳妇。
沈大人早就命人一会直接上菜，这时候东西上来，周锦惜竟然奇迹般的饿了。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一家人做下来吃顿饭了，她依然分封出去，吃饭生活都不与父母在一处。
这会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霎时间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一般，只是自己的父母却是缺席了。
“沈老兄不厚道，自己开了席竟不叫我们。”君上雄浑有力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周锦惜等人皆是一惊。
来人竟然是君上与元后！
周锦惜惊讶的站起身行了礼，却听君上摆摆手道：“今日是家宴，我还带了好酒，怎么能丢下我们偷偷吃些好的？”
君上这语气全然不同于以往在宫中的模样，倒有几分从前在汝南的样子，元后也是笑的一脸恬静，时不时还嫌君上贫嘴一般用胳膊戳了戳君上。
那恩爱模样也算是羡煞旁人，二人少年夫妻到了如今仍能互敬互爱，实属不易。周锦惜这些都明白，心里早就对自己父亲没有那么介意了。
沈大人和沈夫人也没提前接到通知说这二位会来，神色皆是惊讶的，这二人什么身份？出一趟宫那是要经过层层环节的，哪是说出就出的？
“你不会是....偷跑出来的吧？”沈大人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怪异的问道。
君上神色一顿，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只这一次，我女儿喜事我怎么能缺席？”
元后似乎嫌他小孩气又是一巴掌上去，周锦惜早已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自己梦中的事情，没想到竟然能在现实里再次见到，她还以为这种事情距离自己甚是遥远，自己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命就没了的人，哪里敢奢望这些。有的时候真的羡慕江望舒。
他们三人一起长大，却是全然不同的命格。
沈淮书似乎是察觉到了她情绪的变动，不顾一切的从桌子底下偷偷勾她的手，又是让周锦惜一惊，这人有够大胆，竟然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他们虽然也有过亲密举动那再怎么说也是私底下，哪有当着双方父母就如此放肆的。
罢了，也就这一回，由着他去把。周锦惜用衣袖挡住了二人的牵手，第一次主动回应了沈淮书的触碰。
本来都做好被周锦惜甩开准备的沈淮书有些意外的将周锦惜手攥的更紧了些。
饭桌上两家人时隔多年说说笑笑，饭桌下一对新人互通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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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下了以后，没多久朝中便议论纷纷，周锦惜毕竟是储君，就算没几年好活也是储君。沈淮书又是少年将军，手里握着实打实的兵权，别说沈老大人还在朝中，可以说这两个人的珠联璧合势必会令周锦惜坐稳皇位。
再加上变法之后，大平上下除了顽固派，百姓对周锦惜的评价都在一天比一天的好，变法推行的成功，周锦惜也高兴。
这件事情对于大皇子一派而言便有些棘手了，圣旨没下几天那边就暗自有了动作。
周少昂自小便被当成周锦惜的替身抚养，大皇子一派说得好听是扶持自己上位，说的不好听就是借用自己正统的血脉达到一些利益目的罢了。
少年今年不过十一二，却是意外的清醒，他一手执着毛笔，一手背在身后还未张开的身量已经有了睥睨天下的气势。
“婕妤...”门口的太监看着良婕妤进来刚想行礼，良婕妤却摇了摇头接过太监手里的莲子羹示意对方不必声张，而后一个人走了进去。
她这个长子平时最是省心，可也最是脾气倔，有的时候她这个母亲也不能左右他的神智。
周少昂头也没抬感知到有人进了自己书房，并非显露出厌烦但语气依旧不好道：“出去。”
良婕妤将白瓷碗搁在桌子上，不急不慢道：“母妃也不能进来吗？”
周少昂闻声这才抬头发现来者正是自己母亲，他立刻低眉顺眼的行了礼叫了声母妃，只是那脊梁并非弯曲，眼角一点泪痣更显薄凉。
他的眼里没有任何情绪，有的时候良婕妤也会在想，为何同是自己的孩子，周柔便更活泼些，少昂眼中却仿佛没有自己也有旁人。
她也不清楚这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当初自己父亲要让少昂继承大统的时候，自己也是年轻气盛，太过自信，倒是把孩子养成了这副凉薄的性子。
“行了，你我母子又有什么好行礼的，你若是眼里还有我这个母妃，就照顾好自己身体。”良婕妤出手将这个儿子扶起来，周少昂站起身却始终隔着良婕妤一个手掌的距离，没有真的让她触碰到自己。
他自小被养在左都御史府，也是半年前才被接回来的，尚未见过周锦惜，对自己这个母亲也不多亲近。
良婕妤感受到他的疏远，失落了一瞬，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自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于是又待了会儿便离开了。
这会子，东宫里格外热闹，因着周锦惜婚事这事，大家脸上都喜气洋洋的，宫里自从废了选秀以后好久没有什么大喜事了，这些年朝中内外一片死气沉沉，这回可是能借着订婚宴好好热闹一波。
幼白一大早上就开始指挥着宫里下人张灯结彩，愣是将订婚宴举行的像是过年似的。
“这花灯会不会太多了？”聂卿今日也算得了空特意来东宫坐坐，就看着幼白忙里忙外，二人在汝南的时候算是热络起来，这会子说话也没什么压力。
幼白故作深奥的摆了摆手指神秘兮兮道：“你不懂，储君平日里主张节俭，什么时候都过得冷清，就算是宫宴咱们宫里都没什么东西，这回可不一样，京中那么多人看着咱们东宫呢，怎么能再这么节俭？”
聂卿之前也只是对周锦惜有个大概印象，传闻中多是一些说她德不配位的，这也和她行事低调没有政绩有关。
只不过周锦惜自从从南越回来，这民众当中的呼声是与日俱增，很多之前对周锦惜不看好的军中人士，这会都是一副观望姿态，他们自始至终都不看好一个女人当家。
她只能装作听懂一般点了点头由着她去了，幼白在外面忙活，周锦惜在内间书房里平心静气的练字，只听门口一句通报的喊了句：“沈将军。”
周锦惜便知晓这是沈淮书来了，自从上次吃过那次饭，沈家和君上就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好像已经是一家人一般，对他们两个人格外宽容，什么订婚之前成婚之前不能见面，形同虚设。
只是长辈纵容不代表周锦惜就会得寸进尺，这会听着沈淮书的脚步声，笑着道：“月底就是订婚宴了，这时候过来不怕被人说闲话。”
沈淮书一点不意外周锦惜会说这话，毕竟她向来注重规矩，尤其这是还牵扯着两家人的名声，但还是回道：“距离月底还有小二十天的时间，你难不成一面都不想见到我？”
他们的订婚宴定在了五月底，气候不热，正是各方面都很舒服的时节，但唯一对沈淮书而言不能接受的就是日子太久了，他恨不得现在就成婚，否则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他等这一日，也已经很久了。
周锦惜怎么能不知晓他什么意思，平日里看这人冷心冷肺对什么事都没什么在意，但其实心里有着自己的盘算呢，于是她笑骂了一句：“顽劣。”
二人又说了会话，周锦惜便闭了嘴继续写东西，她人一浮躁就想做些平心静气的事磨练些心性，其实不光沈淮书觉得日子久，她同样觉得期待。
毕竟自己也没想过今生会有成婚的一日，怎么能让人不对这样从未想过的未来有所期待呢？只不过她心底总会有些小担心，比如自己是否能胜任沈夫人这个名头，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不过她身为储君，只有沈淮书被改称驸马的份儿，没有自己改称沈夫人的份儿。
日子是两个人掰着指头过的，但是时间其实过得很快，宫里来的婆子日日都在教导周锦惜一些成婚时的规矩，幼白就在旁边帮着周锦惜记着，生怕订婚宴当日出了什么岔子。
但是周锦惜就算有婚假，可是国家政务不等人，自己正是声名大噪的时候，很多事情都等着自己去处理，南边的灾后重建因为得了钱刚才好过一些，西边又起了瘟疫，这病不算小，周锦惜派了人去亲自守着看着，还让太医院拨了一部分下去，这才安心一些。
从古至今，能从瘟疫手底下活下来的都算不简单了，只不过听闻这次瘟疫不是很严重控制也比较好，但周锦惜还是放心不下。
再放心不下自己也不能说走就走，明日就是她的订婚宴了。
几件事情相加，周锦惜已经许久没有见过母亲了，虽然明日就是婚宴，元后是一定要到的，但周锦惜还是紧着规矩，前一日晚上进了宫。
“蓁蓁。”元后正是有些着急的时候，这会看着女儿觉着安心了许多。
周锦惜感受到母亲的不安，一下子扶住元后的胳膊问道：“怎么了？”
明日就是女儿订婚宴，这时候说这些会不会不太好？元后思虑再三，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告诉女儿，便道：“你父亲病了有几日了，你可知道？”
周锦惜想起来这事，上周早朝上君上就有些害了风寒，时常会有咳嗽的症状，但是御医看了说没有大碍，再加上上次自己去送奏折父亲还宽慰自己，问了几句与沈家的婚事，周锦惜便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也怪她这几日忙昏了头，于是问道：“知道些，可是病情加重了？”
元后摇摇头但还会忧心忡忡道：“承明殿那边差人送了信，倒是也没说什么，但我这心里就是有些慌。”
父亲身体好，极少害病，再加上年岁大了，母亲担心也是常事。周锦惜也只能宽慰道：“父亲与天齐寿，身子定没什么问题的。”
元后也只能这么说服自己，听着就点了点头，明日女儿还有大事，不可耽搁，二人没说几句便分别了。
从宣室殿出来，周锦惜往外走的路上擦肩而过了一个人，但因为天黑她也尚未看清，总觉得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自己还有婚服没有试于是加快了脚步回了东宫。
那边周少昂走出去几步了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从未谋面的那位长姐，于是驻足停留了片刻，沉默不语。
跟着的小太监以为他怎么了，出声问道：“大皇子殿下？可是哪里不对劲？”
周少昂看着周锦惜的背影出神，隔了许久才回过身什么都没有的样子继续向前道：“无事。”
这位小殿下性情让人摸不准，小太监跟着这些天也有些知道这件事，于是没有在意继续往里走。
君上诏的急，他们也不敢耽搁。
第二日，周锦惜被幼白拉了个大早，虽说周锦惜也已经习惯了早起上朝，但这么早还是头一回，她迷迷糊糊的被人从床上拽起来，幼白一群人一哄而上，这个给她梳头那个给她擦粉，她眼睛尚未睁开就已经被捯饬了大半。
等婚服真正上身的时候，她才有几分自己真的要成婚的错觉。
订婚服不及成婚的那套大气，但是也不输一般人家，这会子在屋子里红的人眼眶疼。
不知怎么的，幼白竟然有点想哭的冲动，明明成婚后也是沈将军搬进东宫，可怎么就让她有些嫁女儿的感觉呢？聂卿默不作声的笑活她，周锦惜也有些无奈。
媒婆进来催道：“储君殿下，轿子在外面等了，可以了就起轿吧，吉时耽误不得。”
周锦惜点了点头，订婚宴不用盖盖头，只需要女子抬着轿子去夫家一同请亲朋好友见证一番，一同吃个饭，就算是礼成了，周锦惜前脚踏进轿子，后边沈淮书身边的婢女便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轿子旁。
邓乐康那事出了以后，沈淮书不是很放心周锦惜单独出门，就算是在京城也不行。
周锦惜看着自己大红色的衣袖，思绪越飘越远，今日这光景靳禾和乐康是永远看不上了，她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这是周锦惜第二次进将军府，第一次的时候两家人的欢声笑语还在眼前挥之不去，她也受了喜庆环境的影响，在唢呐声里勾起了嘴角。
“元后到。”元后在众人搀扶之下缓缓坐上主座。
本来应该男方父母上座，但是君上元后身份尊贵岂能屈与人下，对此众人都没有异议，只是令人感到奇怪的便是君上和元后这对模范夫妻，竟然不是一起来的。
周锦惜顿时也觉得不对劲，过去扶母亲的时候压低声音问道：“父亲身体可有好些？”
元后正是在担忧这事，龙体抱恙非必要自然不能让旁人知晓，所以鲜少有人知道此事，但是二人的关心却是实打实的。
元后摇摇头道：“我也不知，从前日开始承明殿就戒严了，说是你父亲下令谁都不能靠近，就连我都不行。”
周锦惜惊讶的看了眼元后，父亲在她们面前没有秘密，就算不让旁人进，也不会不让母亲进，此事有蹊跷。
京城的天，要变了。
今日来的左右是朝中六品以上官员极其家眷，周锦惜和沈淮书没什么朋友，顶多就是江望舒一家和周右贤。
席间分了男女双席，周锦惜被人簇拥着入了座，一时间恭维声不绝于耳，不是官员夸她的政绩就是夫人们的一些祝愿，这若是一年前周锦惜只觉得受宠若惊，可是现在她一一应下不动声色。
沈淮书也是一大早便开门迎客，这会已经不知道陪多少人喝了几轮酒了，毕竟是大喜的日子，他也愿意给旁人这个脸面，那些官员又怎么会放过和大平的少年将军，又是储君驸马的人建交的好机会。
席间推杯换盏，时间已过大半，原本热闹的局面因为君上的迟迟未到有些僵硬，周锦惜频频往外看，只希望是自己的错觉，可是父亲的身影终是不在。
沈淮书听闻这事从男席走了过来，径直牵起周锦惜手，安慰的意思很是明显，周锦惜摇了摇头示意自己还好，就是眼皮一直在跳。
众人明面上不说，但是实际上却心里有了其他考量，这周锦惜身为储君订婚宴君上都不来，能因为什么？他们都是人精，一个比一个门清。
沈老将军也有些不解的看向自己夫人，江望舒挺着大肚子也有些不安的看着自己丈夫。
君上没等来，来的却是大皇子殿下。
周少昂捏着一纸圣旨，被两列士兵围着上前站到了最前面。
阵势之大，令所有人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全都静默的看向周少昂。
这也是他们第一次见这位大皇子殿下。
来的多是一些和周锦惜交好的官员，席间也没有大皇子一派，气氛几近凝滞。
还是沈淮书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回朝前见过大皇子画像，虽然长相略微有些变动，但是依稀能认出来，率先拱手道：“大皇子殿下可是君上有什么意思代为传达？”
此话一出席间哗然。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