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旖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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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序感觉自己回到了从前。
他的手、腿变得无力，他的灵魂被禁锢在大山里，被困在这具营养不良的身体里，在愤怒地呐喊，想要冲出这一切的禁锢。
可是事实是，他像条被抛弃的狗，被马家的人遗落在路边。
“读书？读个屁，”马家老汉啐了他一口，“我们家没钱给你读书！”
“还要去读？那你今晚别回来了。”
李序看到自己站在原地没有动。
马家老汉走了，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过了很久，太阳都下山了，幸好早春的风足够温柔，不像大山的冬天一样，太阳一消失就冷得让人浑身发抖。
这时，伴着春风，一阵轻柔的脚步传来，他抬头一看，对上无边的春光，段兰因那张脸映入他的眼里。
“你怎么在这？”
他听到段兰因这么问。
马一不想回答。
段兰因站在原地沉思了数秒，很快，他向马一伸出了手。
“要回家吗？”
马一看着那双手，目光阴沉狠戾。
“不回啊，好吧。”段兰因收回了手。
然而下一秒。马一看到自己做了一个大胆的动作——
他直接抱上了段兰因的腰。
段兰因脸上闪过惊愕，无措地举着手，低头看着他。
然后，李序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不是马一的声音，是成年后李序的声音。
“哥哥。”
他的手抚着段兰因白得晃眼的肩，抑制不住地朝那块地方吻去。
他听到身下的人传来些些喘息，等到他抬头，看到那张漂亮精致的脸上全是难耐神色，眼眸微微眯起，眉头皱着。
他的手攀着自己的脖颈，不知道是要推开他，还是要把他拉得更近。
“哥哥，不要皱眉。”
李序像条狗，放弃了对段兰因肩头的啃咬，转头向段兰因的额头吻去，留下湿热又温润的痕迹。
……
一场旖旎梦境。
醒来，李序只感受到了浓烈的罪恶感。
他匆匆起床去了卫生间，花费了接近一个小时解决掉自己的问题，已经错过了他平时的晨跑时间。
结束一切，他穿好衣服，心虚地散了好久的味。
再出来时，正好是早上八点，他赶忙先去看了一眼段兰因的恢复情况。
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李序直接开了门进去。
段兰因还躺在床上睡觉，眉头微微皱着。
似是察觉到有人进来了，段兰因揉了揉眼，“李序？”
“是我，哥哥。”李序轻声道，“先别睡，吃完早饭再继续睡，我马上去做。今天不用去学校吗？”
段兰因摇摇头，今天学校里也没课，他也想再好好休息一天。
毕竟段兰因是一个人，也没有亲人在身边，自己的身体也只能自己重视（喝药除外）。
“好。”李序也悄悄松了口气，道，“正好今天我也不打工，也不去学校，待会我把饭做好了，就来叫哥哥。”
段兰因吃过李序投喂的早饭之后，就窝回了床上看书。
午饭吃的是好消化的稀粥，下午的时候段兰因睡了个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他下床出了房间门，发现屋里没人，李序不在家。
桌上摆着晚饭，还有一张便签，告诉他如果饭菜冷了的话，可以再重新温一下。
段兰因也不知道为什么，内心突然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他打量着这间屋子，空间很大，多了一个人的时候感觉不明显，突然又回到了之前那样一个人的状态，孤寂和空旷感才显得如此的突兀。
大概是最近和李序一起待的时间多了。段兰因想。
可是……
究竟什么时候，李序已经开始进入了他的生活？
但是，李序本来也只是他的租户，他人生中的一个过客。
迟早会走的。
等到他以后上了研究生，再找了工作，再找了一个伴侣……
缘分总有尽的那一天。
他沉默地坐了下来，一个人吃了一顿半冷不热的晚饭。
*
夜幕降临。
C市的商圈一隅，酒吧一条街。
街上灯红酒绿，打扮得光鲜亮丽的人们行走穿梭在各式各样的酒吧之中，好不热闹。
不像街上的嘈杂，“春光”酒吧里，异常的安静。
大门一关上，更是和外面的喧嚣隔绝了。
程安就坐在角落，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酒。
他现在的样子着实有些滑稽可笑，整张脸上全是细碎的伤口，简直没有一处完好；只是穿着依旧高档，俨然是一副富公子做派。
尽管事实上，他已经被公司辞退；早些年他舅舅的公司确实发展不错，他也确实跟着吃到点肉，但是最近，舅舅公司里出了大问题，生意也早已不如以前。
只不过为了今天见一个人，他还是拿出了自己压箱轴的名牌衣服套在身上。
毕竟他要见的人，可是李家的小公子，可不是什么普通的人。
“李总。”程安躺在真皮沙发上，晃了晃酒杯，“您突然约我出来，是因为……？”
坐在他身边的人年纪看上去不大，闻言忙道：“可别李总李总的叫了。”
他还在读大学呢，可受不起这个称呼。
李启明喝了一口水，道：“这不是你一直在找，你的那些床|照是怎么流传出去的吗？”
程安一口酒上不去出不来，卡喉咙里，他咳咳了几声，心道这个二世祖说话真够直接。
“是谁？”他问。
李启明：“你别急，他马上就……”
话音未落，门被推开了。
只见一个人高马大的身影在门口出现，背对着光影，一身黑，上身是短T，露出线条漂亮的手臂肌肉。
只站在那里，便感觉来者不善。
程安还在昏暗的灯光中辨认着他的模样，来人已经失去了耐心，直接大步走到程安面前，下一秒——
“砰——”的一声。
是令人牙酸的骨头和坚硬的桌子相接碰的声音，李序力道很大，直接掐住程安的后脑勺将他的头摁在了坚硬的桌面上。
程安顿时被砸得头晕眼花，却因为这熟悉的力道让他瞬间就知道了来人是谁。
——李序。
或者应该叫他，马一。
程安脸上的伤口还没好，此时更是痛得他直接叫了出来。
几声杀猪般的叫喊之后，程安突然笑了。
笑声有几分痛苦。
李序慢慢在他身前蹲下，和他四目相对，程安那张脸很是狼狈，但是却在此刻挂上了几分怜悯的笑容。
李序微微眯眼，闪着危险的光。
“让我来听听，你在笑什么。”
砰！
李序抓住他的头发，往桌子上又是一砸。
“咳、咳咳……”程安笑得讽刺：“我当然是在笑你了。”
话音刚落，又是一声，砰！
李启明在一旁看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啧，真疼，这程安之后也别去医院了，直接进整容科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接近段兰因是安的什么心？”
程安咬牙切齿：“你原名叫马一，因为你是马家村那家人的第一个孩子，村子里的人都叫你蚂蚁，说你命贱，怎么折腾都死不了。”
“你现在用这个身份接近段兰因，是为了什么？怎么……”程安笑道，“你也觉得‘马一’拿不出手吗？”
“你给你自己改名，又是为了什么？”
“你有本事，用你的真正模样和身份、姓名去见段兰因啊？！你怎么不去呢，你是不敢吗？！——”
“对。”出乎意料地，李序回答道。
他一直安静地听着，那双眼里至始至终没有因为程安的话掀起任何波澜。
在他看来，段兰因就是天上的月，山崖上开出的花。
他就是自卑，这没什么好说的。
他和段兰因的初次见面并不美好，马一也是他一直想要舍弃的记忆和身份。
这次和段兰因重新见面，他想以一个新的身份去接近他。
再和他，展开一段新的开始。
“不敢？”程安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哈哈哈……果然，你不敢。”
“你甚至不敢在他面前展露出你真正的样子，”程安恶狠狠道，“真实的你，暴力、冷漠，就是个疯子。”
“马家村关于你的传闻可不少，说你从小就是个养不熟的牲畜，逮到人就到处咬。”
“段兰因有个家暴的爹，从小就打他。你说，如果段兰因知道你在外是这个样子，他会怎么想？”
“他是会继续任由你接近他，还是逃开你？”
“你敢。”
那一瞬间，李序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直接把程安踹倒在地。
李序就站在他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程安。
时光又仿佛倒回到了七年前，那个山沟里的野狗，现在竟然也能衣冠楚楚地站在他面前。
程安被这一下踹得差点吐血，心里恶毒地想，段兰因可真是做了件大好事。
但是他还是那副诡异的笑容，像条吐着蛇信子的毒蛇。
“李序，呵呵，真是个好名字。”他道，“你为你自己改名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呢？”
“‘李序’，‘序’，真是恶心的名字。”程安呸了一口，“‘兰因絮果’，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攀上段兰因这朵高岭之花吧？”
他的声音大得在整个空间里回响。
而李序眼皮抬了抬，眉头不耐烦地皱起，像是已经不愿再和程安过多纠缠。
“先担心你自己吧。”眼看李序心情不妙，李启明怕他发疯，在一旁审时度势，提醒道，“程安，你别忘了你今天为什么来这里。”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