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占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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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兰因一般醉酒之后，记忆都会断片。
但是这次出现了意外。
早上一睁眼，一段模糊的记忆就钻进了段兰因的脑海里。
在这块记忆碎片里，他走进了自己的家，对着李序说：“这不是我家。”
然后，他又对着李序说：“我不是段兰因。”
最后，他……
他好像哭了。
救命。
段教授痛苦地闭上了眼。
再一睁开，模糊的记忆非但没有消失，甚至还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段兰因：“……”
清晰得，李序当时惊愕又复杂的表情似乎都在眼前重现。
段兰因绝望地再次闭上了眼，丧失了出门的勇气。
万一待会他一出去，和李序碰上面，李序问他为什么哭，他该怎么回答？
好在他鼓起勇气出卧室门的时候，发现家里空无一人。
李序已经离开了，在岛台上留了早饭，还有一张便签。
【to哥哥：今天预答辩，早餐在桌上】
段兰因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李序已经提前走了。
*
李启明还在国外玩，李序已经连续好多天去帮忙守店了。
其实店里没什么好守的，李启明的酒吧很正经，性质也更偏向于清吧，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人和事，在这条街上，倒还真的算是个异类了。
李序有时候甚至还在吧台后面看书学习。
不过今天他是没心情学习了。
到了晚上，人开始多起来，李序坐在吧台的角落，沉思。
他还在想要怎么“旁敲侧击”地问段兰因，对他是个什么态度、什么感觉。
李序没想过段兰因能够接受自己，只是，哪怕是一点，如果能让段兰因在“恋爱”这件事上，态度有所松动的话，他也会高兴得不得了。
“老板？老板？”
调酒师连唤几声，“尝尝？”
李序心不在焉地接过调酒师递过来的杯子，顺势喝了一口。
“老板，”旁边的调酒师小心翼翼地问，“这杯酒，您觉得味道怎么样？”
“嗯？”
李序这才发现，自己手里拿着的是一杯鸡尾酒。
调酒师是新来的，还在学习阶段，问：“老板，你觉得怎么样？我师傅说，调好了给您尝尝。”
李序对酒没什么研究，也尝不出来个咸淡，但是他天生酒量好，不会喝醉。
“这叫什么名字？”
“尼格罗尼，度数在20%左右，有金酒、金巴利……”调酒师开始背配方。
李序却晃了晃酒杯。
突然间，他心里有了一个计划。
李序摸出手机，点开和段兰因的聊天框，低头打字。
【。：哥哥】
【。：我喝醉了，能不能来接我？】
【。：[分享地址]】
然后，他一口气喝掉了杯子里的酒，豪气地往调酒师面前一撂，“满上。”
调酒师：“？”
*
晚上九点，段兰因从学校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家里还没人。
李序今天白天的时候给他发了消息，说他不回来吃晚饭，他要去帮朋友一个忙。
朋友、朋友……
看到消息之后，段兰因微微分了分神。
哪个朋友？
突然，包里的手机传来震动。
是李序发来的消息，说他喝醉了。
还发来了一个地址。
段兰因垂眸，点开一看，是一个酒吧的地址。
……酒吧？
他眸光微微一凝，随后没有犹豫地出了家门，打了个车往酒吧赶去。
*
李序在店里等得灌了三杯酒。
新手调酒师在吧台里面看得嘴角直抽，他调的酒有这么好喝？
他转个身就对师傅说：“师傅！！我调的酒老板狂喝3杯，我是不是可以出师了！”
然后就被师傅赏了一拳头。
喝这么多酒，李序一点感觉都没有，就是有点想上厕所。
他看了看时间，段兰因说正在路上，还有几分钟。
于是他便起身，去了趟卫生间。
回来的时候，快走到吧台边，突然，一个喝醉的男生撞上了他。
“对不住对不住……”男生看上去是一个人来的，喝得神志不清，眼睛还有点红，像是遇到了什么事。
不过李序并不是什么好心的人，他并不关心眼前这个男生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状况，只是皱起眉头，看着自己的衣服。
男生手里还拿着一杯长岛冰茶，此刻因为撞上他的原因，有大半都泼在了他的衣服上。
李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男生抬头一看——这人长得这么凶，立马拿起一旁的纸巾，开始擦李序衣服上被弄脏的酒渍，一边急忙道歉：“大哥大哥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段兰因走进酒吧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昏暗暧昧的灯光下，一个男生正和李序拥抱着……
但是走进之后，段兰因很快就意识到是自己看错了。
不是拥抱，男生只是在拿纸擦李序衣服，看上去是衣服被弄脏了。
酒吧人不算少，但也不算多，只是在段兰因出现的时候，所有声音都停了一瞬。
段兰因像是误入了此地一样，和整个酒吧的气氛格格不入。清瘦欣长的身形，清冷的气质，脊背挺直，一下子就抓住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而李序就像是一只摇着尾巴的小狗，立马就收起了刚才还狠戾不耐的表情，瞬间变得温顺乖巧，巴巴地朝段兰因看去。
还在给李序擦衣服、以为自己惹到刺头了的男生：“？”
大哥你谁？
段兰因还没走几步，李序就直接推开了男生自己走了过来，“哥哥，你来了。”
活像只主动把绳子递给主人的小狗。
段兰因“嗯”了一声，看着李序身上被弄脏的上衣，眼神带着疑问。
李序忙道：“没事，刚才有人把酒泼我身上了，回去洗一下就行。”
“哥哥，我们走吧？”李序催道。
他还等着路上二人世界、哦不，两人相处的时候，旁敲侧击段兰因对“恋爱”的态度呢。
段兰因问：“你说你喝醉了？你还能自己走吗？”
差点还忘了自己“喝醉”了的这个设定。
李序急忙打补丁：“头……头是有点晕……但是我能自己走，麻烦哥哥了。”
他可不会做出让段兰因扶着自己回家这种事儿。
不过……
李序低声道，“哥哥，能牵一下我吗？我怕我待会摔倒。”
摔倒？
确实有这个可能，段兰因直接抓住他的胳膊，“行，那走吧。”
不争气的期待着肢体接触的李序：“……”
没事，也算是肢体接触了。
李序：:D
他们打了个车回去。
李序都已经想好自己要怎么恃醉发疯。
“哥哥，你之前说‘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是什么意思？”
“你对其他人都直接拒绝，说的自己‘没有’恋爱的打算，为什么偏偏对我加了‘暂时’两个字？”
“我没有抠字眼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这句话你是对其他人都说过，还是只对我一个人说过？”
“……”
李序独自一人在脑海里脑部了无数场回合，结果一路上，李序都没找到机会问出自己想问的问题。
他甚至不敢轻易出声，因为他发现段兰因有点不对劲。
情绪上有点不对。
段兰因格外沉默。
付钱下车之后，走进小区，段兰因在前面，李序跟在身后，像只沉默的守护犬。
段兰因的沉默倒不是因为别的。
只是，就在刚刚，他发现了一件事。
刚才在酒吧里因为没看清，他误以为李序在和其他人……
拥抱。
哪怕后来很快，他意识到了是个误会，但是……
就在误会的那一瞬间，他……
对李序产生了一种近似于“占有欲”的情绪。
这样的情绪来得莫名其妙，但又似乎水到渠成、情理之中。
并且，还是段兰因三十多年的人生里，第一次体会到的情绪。
很新奇，很奇妙。
跟在后面的李序看着段兰因的背影，春风一吹，不知道是把他沾了酒精的大脑吹得更加清醒，还是更加糊涂。
电光石火之间，李序想到了什么。
到了楼下，突然，李序叫住了段兰因。
“哥哥。”
段兰因回头，“什么？”
还没反应过来，他便感受到了一阵轻微的晕眩，整个人眼前的景色陡然变换，他被李序托着后脑勺，整个人被逼到了楼下门口的角落。
“你不高兴。”李序问道，酒精混合着李序身上的清新皂角香气强势野蛮地扑洒进他的世界，此刻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过近、姿势太过暧昧，段兰因甚至感觉自己都要被沾染上李序身上的气息。
李序问：“为什么？哥哥。”
段兰因睁着眼睛：“……什么为什么？”
“哥哥，别装傻。”李序趁着自己“喝醉”，步步紧逼，“你……”
段兰因自己都还没理清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眼下干脆心一横，直接耍赖：“我突然想起我还有文件没有处理完还有消息没有回复完还有文献没有看完我先走了！”
一口气说完不带喘的，段兰因直接溜走。
逃避可耻但有用。
李序看着跑得比兔子还快的段教授：“……”
李序：怎么办，好可爱。
……
在这之后，两人似乎陷入了一种很奇特的状态。
所幸这个奇怪的状态没有延续太久。
应该说，没有机会延续太久。
时间已经到了五月下旬，段教授冷静果断地改了行程，把原本就要进行的田野调查提前了几天，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已经逃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占有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