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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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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升的双脚刚踏上J城的地面，手机就震动了一下。是张加然发来的消息：「到了吗？」他低头回复时，脸上不自觉地浮现笑意，完全不知道在他走出车站后，远处有个身影确认他安全上车后便悄然离去。
同时间，林意的邮件弹了出来——关于购买新实验室的申请。张加然靠在病床上，看着邮件里那栋楼的俯瞰图。上次会议最终决定启动的W研发项目，研究报告已发给张加羡的研发部门评估。他没想到的是，姐姐直接拍板拨款投资，力度之大远超预期。林意那边已经开始扩大工作室规模，注册公司，为下一步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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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升跟着乔森一行人在车站附近的饭馆简单吃了点东西，便以看望朋友为由提前离队。这是他第一次来J城，靠着手机导航，一路公交车坐到了医院。
站在张加然的病房门前，升升深深吸了口气，试图压下胸腔里狂跳不止的心脏，才缓缓按下门把手。
门开了，病房里却空无一人。
"易选蓝？"
一个干练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升升猛地转身，对上张加羡审视的目光。他保持礼貌，微微扯了扯嘴角："是我。"
张加羡一早就在等着这一刻。她打量着眼前的少年，比视频中还要生动些，身上带着一种蓬勃的、未被驯服的生命力。
"加然去做复健了，"张加羡语气平和，"我带你过去找他。"
这突如其来的自然对话让升升有些无所适从，只能低声道："谢谢。"
张加羡将他带到复健室外，却没有直接推门。她顿了顿，语气带上些许凝重："加然术后手指的精细动作恢复不太理想，他表面上不说，心里很在意。你......待会儿能不能多开导开导他？"
升升郑重点头："我会的。"
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张加羡眼底闪过一丝满意，这才替他推开了门。
复健室里的情况出乎升升的意料。张加然被一群白大褂的实习生围着，主任医生正指导着他们记录数据。张加然眉头紧锁，满脸写着不耐——他身体已无大碍，今早却被主任硬拉来做这多余的复健。
升升刚想退出去，身后的门却被张加羡轻轻关上了。响动引得张加然回头，紧皱的眉头在看清来人瞬间舒展开来，眼底像是骤然落入了星光。
主任医生见状，立刻心领神会地遣散了窃窃私语的实习生，目光转向升升，语气和蔼："是家属吧？正好，过来协助他完成几个手部精细动作的训练。"
张加然配合地伸出手，满眼亮晶晶地看着对方。
"怎么做？"升升在张加然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轻声问医生。
"握住他的手腕，引导他慢慢抬起来，注意动作的稳定性和控制力。"
升升听话地伸手，温热的手指轻轻圈住张加然的手腕。他凑近了些，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专心点，不许再看我了。"
张加然被耳边温热的气息撩拨得心脏狂跳，乖乖任由升升带着自己的手腕完成动作，但目光依旧固执地黏在近在咫尺的脸上。
升升抬眸，对上他专注的视线，无奈地笑了笑："你姐姐说你因为手恢复不好，很不开心。"
"现在很开心，"张加然才不管张加羡在升升面前编派了什么，"见到你，就特别开心。"
升升无法忽视主任还在不远处"监督"，只得岔开话题："你头发长出来一点了。"
张加然一下子反应过来，另一只手一把抓过旁边椅子上的冷帽戴上。黑色冷帽衬得他脸部线条更加清晰利落，那天在餐厅后门升升就注意到了，他骨相分明，不显凶反而透出一种干净的少年感，
"短头发也挺好看。"升升轻声说。
张加然脸上的笑意瞬间加深。
一套复健动作做完，升升下意识地想伸手扶他起身，却被张加然轻轻挡开。下一秒，张加然直接自然地握住了升升的手，借力站起，然后......就没有松开。
他牵着升升，冲他露出一个毫无阴霾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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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张加羡坐在沙发上处理邮件。她刚与父亲达成协议——她接受联姻，换取父亲不再强迫张加然。
病房门被推开，亲弟弟笑嘻嘻地牵着那个Beta少年走了进来。
张加羡不禁挑眉。
升升见到房间里还有别人，下意识地想把手指从张加然的掌心抽出来。张加然立刻委屈地看向他，手指收紧，不肯放。升升无视他控诉的眼神，走到床边拿起自己的书包："我去找同学汇合，先走了。"
张加然立刻挡在他面前，语气带着埋怨："你不是专程来看我的吗？"
"......晚点再说。"升升感觉身后张加羡的目光落在他背上。他转身，冲着张加羡的方向微微欠身，然后抬脚往外走。
张加然还想伸手拦，却被姐姐出声制止："加然，爸的邮件，你看一下。"
听闻是父亲的邮件，张加然心头一紧，只好不情不愿地拉拉升升的衣袖："晚上要回来，我等你。"
升升点了点头，离开了病房。
看着弟弟在易选蓝面前种种近乎幼稚的依赖表现，张加羡有些感慨。
"他又下达了什么指令？"张加然走到沙发边，脸色沉了下来。
"你自己看。"
张加然阴沉着脸坐下，点开邮件。里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取消你的联姻安排。」
他看完，难以置信地抬头："怎么回事？"
"他有了新的布局。"
"他会这么轻易放过我？"张加然嗤笑。
"现在最要紧的，是把你自己的事业做起来。"张加羡避重就轻。
张加然追问："那你呢？"
张加羡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我可没收到这样的好消息......后天我去山区做公益，就不送你出院了。"
张加然紧紧皱起眉头，语气格外笃定：
"一年时间，足够了。"他声音低沉，却带着决绝。
"嗯，"张加羡笑了笑，"等你来救我。"
张加然脸色依旧难看，只低声嘱咐："去山区，注意安全。"
"知道。那里的村民很淳朴，尤其是我借住的那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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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升来看张加然是真，但刚才在病房里那种被无形压力包裹的感觉也是真。他索性找到乔森他们，跟着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转转。
找到乔森时，他们正计划去看电影。乔森兴奋地解释，这家影院拥有全国唯一的沉浸式设备。
不知是不是巧合，取票后，升升和位于的座位挨在一起。乔森还在感叹两人运气好，随机都能有个好座位，升升却直接把票递到他面前。
"和你换。"
乔森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上次我不是帮你拒绝了吗？结果他想了一晚，觉得自己还有机会。这事，我看还得你自己跟他说清楚。"
升升沉默了一会儿。
影院里，电影还没开场，位于等着升升打完电话，可是他电话讲了许久。
"嗯，知道了。你自己一个人待着？你姐姐呢？哦......看完电影我就过去......"升升对着电话那头低声说着，语气是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位于把手中的爆米花递过去："你尝尝，很甜。"
升升讲着电话，注意力被分散，下意识地接过塞进嘴里。电话那头的张加然听见位于的声音，语气带着笑意："在吃什么？"
"爆米花，"升升咽下嘴里甜腻的颗粒，"很甜。你也想吃？好吧，我给你带一份......"
挂断电话，升升直接起身走出放映厅。位于一脸懵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没过多久，升升拿着一个新买的爆米花桶回来。
"怎么又买一份？"位于忍不住问。
"我对象想吃，给他带的。"
"你什么时候有......？"
"迟早的事。"升升打断他，语气平静却笃定。
整场电影，位于都没再和升升说话。直到电影快结束时，他似乎下定了决心，悄悄往升升那边靠了靠，轻声唤道："阿选。"
升升扭头看他。因为两人距离过近，他下意识地往后拉开一点。
位于没有被他的动作影响："我喜欢你。"
升升有些错愕："你不是和那个全校第一......"
"不是的，"位于急忙解释，"只是我们父母走得比较近，就被传成了乱七八糟的关系。"
"不好意思。"
"没事，"位于笑了笑，"好歹是把心意说出来了。"
"嗯。"
"阿选......"位于顿了顿，"要是......你俩以后分了，首先要考虑我啊。"
电影结束，大家都在起身离场，升升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沉默。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亮起，是张加然发来的消息：「出来。」
蓦地，升升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拿起那桶专门买的爆米花："我先走了，帮我跟乔森说一声，后面几天不和大家一起活动了。"
位于看着他瞬间鲜活起来的神情，怔了怔，随即点了点头。
走出影院，升升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阶梯下的张加然。他手里捧着一大束花，引得周围路人频频侧目。升升心头一紧，快步走下阶梯，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将人从人群中带离。
位于追出来时只看到两个男生快步走出人群，他看到升升旁边的男生手里捧着花束，看不到脸，只看到一个黑色帽子，个子也比升升高，由于自己是S级Omega对信息素很是敏感，那个男生的信息素好熟悉
升升不敢拉着他跑，担心他术后发生问题，两人走到人少的角落，张加然眼神亮得惊人，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
"你闻不到我的信息素味道"张加然的声音带着笑意，将手中的花束递到他面前，"现在，我把它的味道送给你。"
他接过那束四季桂，馥郁的甜香瞬间萦绕在鼻尖。就在这一刹那，一个清晰的认知击中了他——在ABO社会的潜规则里，主动接受对方信息素的具象化赠礼，无异于一种默许的仪式。他方才这个下意识的轻嗅动作，在张加然眼中，恐怕已等同于点头。
他抬眼望向对方，张加然深邃的眼底果然翻涌着克制的狂喜。作为Beta，他虽无法像Alpha或Omega那样直接感知信息素，但这束以张加然信息素为蓝本培育的四季桂，此刻在他手中仿佛有了温度。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接过的不仅是一束花，更是一份无声的契约。
空气中弥漫的桂花甜香仿佛有了重量，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呼吸间。他看见张加然喉结滚动，那双总是盛满桀骜的眼睛里，此刻清晰地倒映着他的身影，带着某种近乎虔诚的期待。他指节微微收紧，花瓣的柔软触感透过包装纸传来，像是在回应他骤然加速的心跳。
在这个以信息素为纽带的世界里，他作为一个Beta，正用一种最独特的方式，完成了一场只有他们两人明白的交付。他没有避开张加然灼热的视线，只是轻轻将花束拥得更紧了些，任由那宣告着占有与守护的香气，将自己温柔地包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