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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清晨,餐厅后巷。
      “季空?你小子什么情况?在这儿睡了一夜?还是让人给放倒了?”
      早班来开门的王磊推开沉重的铁门,一眼就看见季空蜷缩在冰冷潮湿的地板上,姿势别扭,脸色发青。开门声把季空从昏沉中惊醒,他揉着仿佛要炸开的太阳穴,艰难地撑着地面坐起来,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
      “妈的……”季空啐了一口,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恨意和后怕,“还不是昨天新来那个小子!他……他是个S级Alpha!昨晚直接用信息素压制我,我他妈……”他猛地打了个寒噤,仿佛那深入骨髓的剧痛还在持续,“……疼得我根本站不起来!他走了之后,我缓了好久,才勉强爬进来,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S级?!”王磊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瞪圆了,下意识地左右张望,仿佛怕那个传说中的存在就在附近,“我只在电视新闻和那些豪门八卦里听说过!这……这怎么可能出现在咱们这种小破店打工?”他声音都变了调,充满了难以置信。
      “谁知道那疯子脑子里装的什么!”季空扶着墙壁,龇牙咧嘴地站起来,每动一下都牵扯着酸疼的肌肉,“这该死的地板……睡一觉比被人揍了一顿还难受。不行,我得去找经理请个假。” 他心里门儿清,昨天是自己先找茬,对方反击虽然狠辣,却占着理。况且对方是S级,背后意味着什么,他不敢深想,这哑巴亏只能硬吞下去。
      同一时间,城市另一端的街道。
      雨刷在挡风玻璃前规律地摆动,刮开一片片淅沥的雨幕。车内很安静,只有引擎低沉的嗡鸣和雨点敲打车顶的细密声响。
      “加然,我二叔早上跟我爸打电话,说你在他那家小餐厅……打工?真的假的?你没发烧吧?还是我耳朵出问题了?” 电话那头,林意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困惑和一丝惊疑不定,显然是一大早被这消息炸懵了,“你别吓我,真是你本人?不是同名同姓的什么人?”
      “是我,”张加然一手扶着方向盘,目光透过雨帘看向前方模糊的街景,语气平淡无波,“而且,我现在正在去上班的路上。”
      姐姐张加羡效率惊人,昨晚不仅让人把他的车从J城的家里开了过来,还顺手用他的名义在附近置办了一套精装修的公寓,好歹让他不必再去住那散发着霉味的廉价旅馆。此刻,他正开着自己那辆线条流畅的黑色梅赛德斯奔驰,行驶在早高峰略显拥堵的雨中街道。“怎么,林大助理要来捧场?我亲自给你端茶倒水。”
      “别!可千万别!”林意在电话那头连连告饶,“让张家小少爷伺候我,我怕折寿。说正经的,你昨天让我查的资料,已经发你加密邮箱了。那对父子……易广和易选蓝,过去这一年确实颠沛流离,资料不全,易广胆子不小,有些证明丢了居然敢弄点假的糊弄,查起来费了不少周折,痕迹处理得还算干净。”
      “嗯,辛苦了。等你从国外回来再聚。” 张加然应道,目光在车载导航上扫过,距离餐厅还剩两个路口。
      车子刚拐进餐厅所在的商业区,他一眼就瞥见了公交站台旁那个熟悉又碍眼的身影——季空正耷拉着脑袋等车,看起来精神萎靡,脚步虚浮。
      张加然的食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了一下方向盘。雨刮器刮过,视野清晰了一瞬。他盯着那个身影,指尖在怀挡上微微一顿,心里掠过一丝冰冷的念头,随即又嗤笑一声,压了下去。
      算了。跟这种货色较劲,没意思。就当……给他家蓝蓝积点德。他熄了火,利落地推门下车,冰冷的雨丝夹杂着清晨的湿气瞬间扑在脸上。
      餐厅内,气氛微妙。
      张加然刚换上工作服没多久,还没开始干活,就被值班经理神色复杂地请进了店长办公室。一推开门,他就看到了坐在办公桌后、一脸局促不安的林二叔——林意的亲二叔,也是这家餐厅的实际投资人。
      张加然刚要开口打招呼,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他掏出来瞥了一眼屏幕,来电显示是“父亲”。几乎没有犹豫,他直接按下了静音,将手机屏幕朝下扣在了旁边的茶几上。
      “加然啊,”林二叔搓着手站起来,脸上堆着笑,却难掩尴尬,“昨天以为你就是年轻人说着玩玩,体验一下生活,没想到真来了。年轻人肯吃苦是好事,是好事……但是啊,这父母的心,总是牵挂着孩子的。你看,你父亲他……早上刚给我来过电话,特别关心你在这儿的情况……”
      话说到这个份上,张加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老头子动作真快,手也伸得够长。一股被监视、被操控的冰冷怒意从心底窜起,但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点了点头,语气平静:“林二叔,我明白了。那我先走了,不打扰您。”
      “哎,加然,等等——”林二叔年轻时腿受过伤,落下点毛病,走路微跛。见张加然转身就走,他着急地想追上来解释几句,步子迈急了,身形一晃,差点绊倒。“昨天……昨天辛苦一天,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拿着,千万别推辞!” 他赶紧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鼓鼓囊囊的红包,几乎是硬塞进了张加然手里,这才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松了口气。
      餐厅门外,雨只淅淅沥沥的下着。
      张加然捏着衣服口袋里那个手感厚重的红包,脚步未停,径直走出了餐厅。玻璃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室内暖黄的灯光和食物的香气。
      一接触到外面清冷潮湿的空气,他脸上那点维持着的平静面具瞬间碎裂。眼神骤然结冰,下颌线绷得死紧,咬肌微微鼓起,一股压不住的、混合着被羞辱和被干涉的暴怒直冲头顶。他几乎是用尽了自制力,才没有当场把那红包撕碎或者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他绷着全身的肌肉,快步朝停车区走去,每一步都踏得很重,仿佛要将满腔无处发泄的火气踩进地里。
      就在这时,一个清瘦的身影闯入了他的余光——易选蓝就站在不远处廊檐下的阴影里,正静静地看着他。然后,那个人影动了,径直朝他走了过来。
      雨后的地面湿漉漉的,映着天光。升升走到他面前停下,仰脸看着他。他的眼神很干净,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有一种近乎透明的、直接看透了事情本质的了然。
      “我听里面的人说,”升升的声音在潮湿的空气里显得清晰而平静,“你被开除了?是因为昨天帮我,被季空告状了吗?”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点罕见的、主动的坚持,“走,我陪你去找经理说清楚。昨天的事,起因在我。”
      张加然紧绷的下颌线不自觉地松了些。他看着升升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面映着灰蒙蒙的天和他自己有些狼狈的影子。他深吸了一口带着雨水泥土味的空气,将那股翻腾的怒火强行压下去一点,让语气听起来带着点无奈的疲惫,甚至有些刻意示弱:“算了。我……惹不起他们。” 这话半真半假,惹不起的是背后那只无形的手,和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
      升升安静地看了他几秒,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真假。然后,他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语气认真起来:“那至少,该把你的工资要回来。干了一天活,就有一天的工钱。” 他说着,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张加然的手腕——那动作有点急,力道却不重,“走,我跟你一起去。”
      手腕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张加然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低头,看着那只抓着自己的、因为常年干活而指节分明、掌心带着薄茧的手。
      随即,他用空着的那只手,轻轻覆在升升的手背上。掌心相贴,温度传递。
      升升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烫了一下,动作明显地顿住,然后,慢了半拍似的,迅速把手抽了回去,指尖蜷缩了一下。
      张加然心里“咯噔”一声,刚才因对方主动靠近而泛起的那一丝隐秘的喜悦,像被冷水浇熄的火苗,瞬间消散无踪,只留下一片湿冷的灰烬。只有嘴角,还勉强维持着一点浅淡的弧度。
      他随即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红包,对着升升,故意晃了晃手腕,让红包在两人之间显得格外醒目。“给了。” 他简短地说,语气听不出情绪。
      升升的目光落在那厚厚的红包上,停留了几秒。他似乎在思考该怎么安慰这个因为帮自己而“丢了工作”、此刻看起来有些落寞的“徒弟”。他抿了抿唇,最后开口道,语气带着一种拉近距离的平等:“我刚刚也辞职了。” 他顿了顿,抬起眼,看着张加然,清晰地说:“这下,我们一样了。”
      ——“我们一样了。”
      这句话,像一把生锈却依然锋利的钥匙,猝不及防地插进张加然记忆深处某个尘封已久的锁孔,猛地一拧。
      时光的碎片轰然倒流。
      ---
      十年前,南方小城,某小学简陋的排练室。
      “你怎么了?”
      小小的张加然不认识眼前这个男孩,只知道他们都是从一年级各个班里被老师挑出来,要一起排练一个儿童节舞蹈的“好看小朋友”。这个舞蹈,是为了凑人数和场面。
      小加然吸了吸鼻子,眼圈已经红了,声音带着浓浓的委屈和快要溢出来的眼泪:“老师说我……动作总跳错,跟不上大家……让我……让我去演一棵树。” 他越说越难过,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就我一个人……演树……他们都在跳舞……” 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补充:张加然幼年时曾随工作调动的父亲和姐姐在南方某小城——也就是升升的家乡——短暂生活过几年,在那里读小学。后来因父亲工作再次调动,才举家迁往现在的J城。)
      同样被拉来凑数、本来就对这幼稚舞蹈毫无兴趣的小升升,看着眼前这个快要哭出来的、长得过分漂亮却显得孤零零的小男孩,心里那点不耐烦忽然被一种更简单的情绪取代——同病相怜?或许谈不上,但“一个人被单独挑出来”的感觉,他懂。
      他本来就不想跳,现在正好找到了一个完美的、理直气壮的理由。
      小升升果断地跑去找那个忙得焦头烂额的排练老师。老师正被一群叽叽喳喳的孩子吵得心烦,又见一个绷着小脸过来“提要求”的,低头看了眼这个每次排练都臭着脸、极不配合的小男孩,再瞥一眼角落里那个眼泪汪汪、可怜兮兮的小家伙,心烦意乱地挥挥手:“行吧行吧!都去!你们两个,一起去苗老师那儿领两套树的服装!当树就好好当,不许乱动!”
      于是,两个穿着用绿色皱纹纸和硬纸板糊成的、滑稽可笑的“树”道具服的小男孩,并排站在了排练室的角落。道具服很大,几乎把他们整个罩住,只露出一张小小的脸。
      小加然透过“树叶”的缝隙,偷偷看向身边同样变成“树”的小升升。小升升扭过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睛很亮,没什么表情,但声音很清晰,带着一种小大人般的镇定:
      “别哭了。”
      “我们一样了。”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没有安慰的套话,没有同龄人可能有的嘲笑或漠视。只是平静地陈述了一个事实——现在,他们是一样的了。不是被孤立的那个,而是“我们”。
      这句话,像有魔力一般,瞬间安抚了小加然心里那巨大的委屈和不安。汹涌的泪意奇异地退了下去,他吸了吸鼻子,重重地点了点头。
      (后来,那个儿童节节目因为种种原因并没有真的上演。张加然的另一位父亲在他出生时便因难产离世,姐弟俩从小跟着事业忙碌、情感疏离的父亲辗转多地,那段短暂的小城时光和那个穿树道具服的男孩,成了模糊童年里一个几乎被遗忘的浅淡印记。)
      ---
      “想什么呢?”升升见张加然拿着红包,眼神却明显飘远了,怔怔地望着虚空,便伸手,用手指关节轻轻戳了一下他的手背。
      温热的触感将张加然从遥远的回忆里猛地拉回现实。雨后的街道湿漉漉的,空气清冷,眼前是易选蓝带着些许疑惑的、清晰的面容。两张脸——幼年的模糊与现在的清晰——在脑海中短暂重叠,又迅速分开。
      张加然冲他笑了笑,那笑容里多了点真实的东西,随即又适时地蹙起眉头,露出一副为难又失落的样子:“没什么。就是……工作没了,开学后的生活费就没着落了。我找了很久……才找到这家愿意收未成年暑期工、审核又不那么严的店。” 他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沮丧,半真半假。
      升升听他这么说,心里那点因牵连他而起的愧疚感又加深了些。“抱歉。” 他低声道。
      张加然立刻“强打精神”,摆了摆手,说话都带上了一丝故作轻松的委屈:“没事,我自愿的。跟你没关系。” 他以退为进。
      升升安静地看了他几秒,似乎在快速思考。然后,他的目光忽然变得坚定起来,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张加然,”他问,“你成绩怎么样?”
      张加然心里一动,面上却露出疑惑:“还好吧。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下午要去一个教育机构面试,应聘兼职辅导老师,”升升解释道,语气认真,“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吧?那边好像也在招人。你既然是S级Alpha,脑子肯定好使,试试看?”
      张加然本来还想再“委屈失落”一会儿,好让升升再多点愧疚和关心,没想到对方行动力这么强,转眼就找到了看似可行的解决方案。他心里暗道:好吧,虽然要给小屁孩辅导功课想想就头疼……但反正还能有机会名正言顺地跟易选蓝待在一起。嘴上却迟疑着说:“成绩……是还过得去。但我从来没辅导过别人,怕讲不好,误人子弟。”
      “‘还好’、‘过得去’太模糊了,”升升追问,带着一种属于优等生的务实,“上学期期末,或者最近一次大考,平均分大概多少?你在哪个学校读书?” 他需要评估张加然是否真的有能力胜任。
      张加然的目光显得有些“为难”。他因为高二时独立完成的一个科研项目拿了国家级大奖,已经被顶尖学府提前锁定了录取资格。暑假前的最后两个月,他基本就没怎么在学校露面,下半年除了开学必须的报到和少量手续,时间基本自由。他快速回想了一下自己在渝临一高(本市乃至全国都排得上号的重点中学)时的成绩,具体分数确实记不太清了,那段时间心思全在实验和报告上,只依稀记得几次比较稳定的统考分数。
      他斟酌了一下,报出一个既不会太夸张(免得引起怀疑)又能体现水平的数字:“700分左右吧。” 这在他那个高手云集的学校里,相当靠前的排名了。
      升升闻言,眼底掠过一丝清晰的讶异,不由地重新打量了张加然一眼。渝临一高,700分平均水平……这已经是顶级学霸的范畴了。他自己拼尽全力,最好的一次模拟考也才堪堪摸到700分的边。S级Alpha的天赋,果然不仅体现在生理上。
      “那肯定没问题了,”升升的语气笃定了一些,“那边主要招初中和高中低年级的辅导老师,你的水平足够。”
      “小易哥哥,”张加然从善如流,立刻换上带着感激和依赖的语气,“那就谢谢你啦,帮我留意机会。” 心里想的却是:小孩子什么的,最麻烦了。但为了易选蓝,忍了。
      升升实在忍不了这个称呼了,尤其是在谈正事的时候。“张加然,”他打断他,语气有点无奈,“你能不能……换个正常点的称呼叫我?”
      张加然挑眉,眼底闪过戏谑的光,故意拉长了调子:“叫你‘蓝蓝’?”
      奇怪。明明别人也这样叫过,怎么从这个家伙嘴里、用这种语调喊出来,就像变了味?升升感觉耳根像是被极细的电流麻了一下,有点不自在。他立刻否决:“那更奇怪。咱俩……不用叫得那么……亲密。叫名字就行,易选蓝。”
      “你觉得叫‘蓝蓝’亲密?”张加然逗他简直得心应手,故意歪曲他的意思,“我还以为你无所谓呢。” 他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好吧,听你的。” 他甚至脑补了更过分的“蓝蓝公主”,自己差点没绷住笑出来。
      升升已经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他纠缠了,这人显然以捉弄他为乐。“嗯,”他放弃抵抗般地说,转身作势要走,“你这么叫就行。”
      张加然立刻跟上,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气息拂过他耳廓,“蓝蓝。”
      升升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没应声,脚步却加快了。
      “哎,蓝蓝,你来停车区这边干什么?”张加然忽然状似无意地问,目光扫过不远处停着的那辆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黑色奔驰,“你……开车来的?” 他故意问。
      升升脚步一顿,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那辆车。他愣了一下,随即摇头:“我怎么会有车。我走路来的。” 他疑惑地看向张加然,“倒是你,你来停车区干什么?”
      张加然大脑飞速运转,面不改色,语气自然地带着点懊恼:“刚才从店里出来,心里有点乱,没看路,走着走着就到这儿了。走错了。” 他摊手,一副“我很无辜”的样子。
      升升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那辆奔驰,没再深究。或许是有钱客人停在这里的。他掏出那个爸爸淘汰下来给他的、屏幕有划痕的旧手机,按亮屏幕:“留个你的联系方式吧。下午我去面试的时候,通知你具体时间和地点。”
      张加然低头看了看他手里那部老旧的手机,屏幕上的划痕像蛛网。他接过来,指尖在磨损严重的按键上熟练地输入了一串号码,然后直接拨了出去。听到自己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他才挂断,将手机递还给升升,顺口道:“存好了。”
      他抬头,看着升升低垂的睫毛和专注操作手机的侧脸,心里那点因为被迫离职和父亲干涉而生的阴郁,忽然被另一种更鲜活、更迫切的情緒取代。他还想再跟他说点什么,再靠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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