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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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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等下午打电话了，”张加然提议道，“反正现在没事，不如直接去那家教育机构看看。先听听别的老师怎么上课，心里也有个底。”
升升想了想，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好。那我先问问卫年哥具体地址。”
张加然的眉头立刻蹙起：“为什么问他？”
“这是卫年哥兼职的地方，也是他帮忙介绍的。”升升一边解释，一边已经拨通了电话。
看着升升转身讲电话的背影，张加然不自觉地抿紧了唇。这两人的关系……未免也太紧密了些。趁着升升没注意，他快速点开手机邮箱，一目十行地浏览林意发来的资料——其中就有易选蓝与卫年相识、同住的始末。
“问好了，”升升挂断电话，“坐公交，转两趟车就能到。”他说完便很自然地朝公交站走去，完全没给张加然发表意见的时间。
张加然只能闷闷地跟上，心里那股说不清的烦闷像藤蔓般缠绕。
一到那家名为“启明”的教育机构楼下，远远就看见卫年等在门口。张加然越走近，脸色越沉，偏偏升升还远远地挥了下手，语气平静地喊：“卫年哥。”
卫年微笑着点头回应，随即目光略带疑惑地转向旁边那个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的Alpha：“加然？你怎么也来了？”
没等张加然开口，升升便替他答道：“我们都辞职了，一起过来看看有没有机会。”
升升这种自然而然的“维护”姿态，让张加然紧绷的脸色缓和了些。他扯出一个还算礼貌的笑容：“麻烦你了，卫年哥。”
卫年被这声“哥”叫得微怔，随即摆手：“举手之劳。上午正好有数学和英语试听课，升升你数学好，要不要试试数学？”
“我都行，不过数学确实更顺手些。”
卫年转向张加然：“加然你呢？想听哪门课？”
“英语。”张加然答得干脆，心里却盘算着：要是上课时有哪个学生不开眼，就用他们听不懂的英语怼回去。
“你们要应聘的是高一辅导老师，和学生年龄差不大。本来店长还担心招太年轻的镇不住场，”卫年解释道，“不过看了升升的渝临一高成绩单后，就同意让来试试了。”
升升被两人看着，有些不自在，顺手把张加然也拉出来：“他成绩比我好。”
“是吗？”卫年有些惊讶地看向张加然，“那一会儿我好好跟店长推荐你。”
“还好，和他差不多。”张加然含糊道。
升升却敏锐地捕捉到问题：“你知道我的成绩？我没告诉过你吧？”
张加然顿时语塞——总不能说他刚偷看过详细资料。他避开升升审视的目光，匆忙转移话题：“我猜的。卫年哥，先带我们去听课吧？”
卫年察觉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笑着打圆场：“我马上有课，就不陪你们上去了。数学教室在二楼左手第一间，英语在第二间，已经跟任课老师打过招呼了。”他看了眼手表，匆匆离开。
看着卫年消失在楼梯转角，升升才和张加然一起往二楼走。
“你听完课等我，”张加然不放心地又叮嘱一遍，“中午一起吃饭。”
升升打开背包，掏出笔记本和一支笔递给他：“认真听，做点笔记。下课记得还我。”
张加然这才露出一点安心的笑容：“好。”
两人在机构老师的安排下，分别坐在各自教室的最后一排。
张加然那边风平浪静——虽然他全程没什么表情，但那身生人勿近的冷淡气场，反而让前排几个想回头搭话的学生望而却步。
升升这边就没那么顺利了。尽管他刻意板着脸，抿着嘴藏起那对显得稚气的兔牙，想让自己看起来严肃些，但柔软的轮廓和温顺的眉眼，还是让他看起来很好说话。
果然，刚坐下不久，旁边的男生就凑了过来，压低声音：“同学，我叫靳行。你看着特别眼熟，咱们是不是一个学校的？”
升升还没来得及让他安静，一根粉笔“啪”地在两人中间的桌面上断成几截。任课老师瞪了靳行一眼，没多说，继续讲课。靳行讪讪地缩回去，偷瞄着升升的侧脸，安分了半节课。
就在升升专注记笔记时，旁边的玻璃窗突然被不轻不重地敲响。他下意识转头，差点撞上靳行不知何时凑近的脸。升升皱着眉向后仰，这才看见窗外张加然阴沉的脸——他正死死盯着几乎要贴到升升身上的靳行。
这间培训教室采用了大面积的玻璃隔断，走廊上的动静一览无余。全班都被这声响吓了一跳，齐刷刷望向窗外。对面班级的老师出来查看情况，示意靠窗的学生拉上窗帘。
升升班的老师走出教室，询问：“同学，你有什么事？”
张加然狠狠剜了靳行一眼，转向老师时已换上歉意的表情：“不好意思老师，刚才脚下滑了一下。”
老师没多计较，回了教室。
靳行被瞪得莫名其妙，按捺不住好奇，又凑近升升耳边，用气声问：“你身上没信息素味道，是Beta吧？”
溜出教室的张加然隔着玻璃寻找升升的身影，恰巧看见靳行越靠越近，几乎要贴上升升的后颈——他想也没想就敲响了玻璃。
升升专注地记着笔记，只敷衍地点了下头，自然没听见靳行后来的嘀咕：“长成这样……我还以为是Omega呢。”
张加然强压着火气，重重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这时卫年提前下课找了过来，看见他紧锁的眉头，快步走近：“怎么提前出来了？”
“内容太简单，没什么可听的。”张加然语气冰冷。
卫年看出来他心思不在此处，便在他身旁坐下，轻声说：“其实，你这样……是追不到他的。”
张加然冷冷瞥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别误会，”卫年好脾气地解释，“他对谁都客气礼貌，但很少有人能真正走进他心里。他习惯和人保持距离，你逼得太紧，反而会把他推得更远。”
“他知道你在背后这样评价他吗？”张加然反问。
卫年怔了怔，站起身：“是我多嘴了。家里还有事，麻烦你跟他说一声，我先走了。”见张加然不理睬，他低声补充完，转身离开。
望着窗帘上透出的那道模糊身影，张加然陷入沉思。玻璃映出他晦明不定的神色，那双总是盛满桀骜的眼睛里，第一次染上了些许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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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面试很顺利。升升注意到张加然似乎心事重重，整个过程中电话震动不断，出来后还在低头回信息。终于看他收起手机，升升忍不住问：“是有什么急事吗？”
“小事，已经处理了。”张加然轻描淡写地带过，随即问，“我送你回去？”
升升不解：“为什么要送？”
张加然神色认真：“我不想再发生昨晚那样的事。”
“不会再发生了，”升升宽慰他，“季空应该不敢了。你也不用特意送我。”
“不行。”张加然斩钉截铁地拒绝，并将自己的手机塞进升升手里，“你先去公交站等我，我马上就来。”说完，转身又走进了机构大楼。
升升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低头看了看手中冰凉的最新款手机，没再多问，转身朝公交站走去。
此时正值机构放学高峰，学生如潮水般涌出。张加然逆着人流，目光锐利地搜寻着某个身影。终于，他锁定了目标——靳行正低头打着游戏，随着人潮往外走。
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突然拽住靳行的胳膊，将他硬生生拉到楼梯后的僻静处。
“我靠！你谁啊？”靳行惊慌失措。
“闭嘴！”张加然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慑人的威压。
“那你倒是说你是谁啊？”
张加然冷笑：“你也配问？不想给你大伯靳远辛惹麻烦，就给我听好了。”
靳行顿时噤声，特别是听到对方竟搬出他那位在教育局任职的大伯，下意识地关掉了游戏屏幕。
“记住，离易选蓝远点，一步都不准靠近。”
靳行想起下午听到的新老师消息，不由嗤笑：“易老师？那可不行，我有不会的题还得请教呢，这一来一回，可不止一步了。”
张加然眼神一沉，猛地揪住他的衣领就往里拖。靳行一路踉跄挣扎：“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张加然一把推开走廊尽头保洁工具间的门，将靳行甩了进去，随手关上门。
“告诉你大伯，让他直接来找我。”张加然攥紧拳头，骨节泛白。然而，就在拳头将要落下时，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一个熟悉而焦急的声音：
“加然！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再不开门，我立刻给你父亲打电话！”
林意下午收到张加然发来的“靳行”查询信息时，就觉得这个姓氏格外耳熟。一查关联，心下顿时了然。电话里苦口婆心劝了半天无果，张加然甚至直接关了机。幸好他因公司事务昨晚就已回国，否则根本来不及赶到现场阻止。
门缓缓打开。林意顾不上责备张加然，急忙挤进狭窄的工具间查看。靳行毕竟只是个普通高中生，在张加然刻意释放的、极具压迫性的S级Alpha信息素下，已经面色苍白地昏厥过去。
张加然站在门口，看着林意熟练地检查靳行状况、联系私人医生、并着手处理后续痕迹，心里五味杂陈。从初中起，类似这样因他冲动行事而留下的“烂摊子”，林意就已经不知替他收拾过多少回。
走廊尽头窗外，夕阳的余晖斜射进来，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那身影挺拔，却透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沉重的疲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