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毕业快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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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前两天，学校特意给高三的放了两天假。
夏逾按照安排把去年的高考试卷全都写了一遍熟悉手感。
其实早在高二的时候学校已经安排夏逾他们那几个班参加过一次高考，算是提前适应。积累经验。
今年正式以毕业生身份参加高考，对比起来，心境又不一样了。
早上天刚亮起来，夏逾就爬起来复习古诗词。他把有些诗词里易错的字都反复写了几遍，等闹钟响了才走出卧室。
砰的一声，零星的彩带飘动，乌拉拉的落了一地。
宋琉烟扔掉手里的礼炮，笑咪咪的拍掉粘在他肩膀上的彩带，然后变魔术一般变出一个红包塞进夏逾手里，“小逾，考试加油，祝你凯旋。”
“放心吧妈，我会好好考的。”
夏逾话音刚落，宋琉烟又问：“你准考证身份证都带了吗？不要紧张，你就把他当月考。”
夏逾莞尔，看来他妈比他还要紧张些，连话都开始糊涂。
他安抚地搭上宋琉烟的肩，“不紧张，该带的都带了。”
宋琉烟松了口气，还是不放心：“要不要我和爸爸送你?”
“谢谢妈的好意，我就不用送了，几步路而已，放松点。”夏逾轻轻地推着他妈妈的肩膀，边说边带着宋琉烟下楼。
夏洲摆好碗筷，看到宋琉烟愁苦的表情，没忍住上前安慰，他瞥了眼夏逾，“我们就不操心这臭小子了，他不要我们送我们就不送，他能考成什么样，你还是知道的，我们不担心了啊。”
“行行行，说的我脑子疼，你们爷俩一条心。”她给夏逾盛了碗粥，“小逾，多吃点，待会儿考试放轻松，别饿着啦。”
兜里的手机连着响了好几下，夏逾放下勺子，迫不及待打开微信。
仅有的一个微信置顶发来的。
【学长，考试加油，不要紧张，相信自己】
【你放心，你一定可以的。】
【祝你得偿所愿】
对方显然有很多话，敲敲打打，聊天页面的备注时不时切换至对方正在输入中。
夏逾放下勺子，快速回了个谢谢。
他屏幕也没锁，直接放在餐桌上等着对面的回复，嘴角在抑制不住地上扬，连他自己也没察觉。
“谁发消息啊，这么开心？”宋琉烟眨巴着眼睛，目光投向对面的的手机上。
夏逾没打算瞒着，直接坦白，“喜欢的人。”
“哎呦，你不行啊，喜欢都不去追的。”宋琉烟对夏逾略显嫌弃地啧啧了两声。
夏逾知道父母能接受自己谈恋爱，但也没想到他妈会是这么个反应。
“不着急，等她明年考完再说。”夏逾喝完粥，也没有等来手机那头的回复。
“她比你小？”
宋琉烟的注意力全然已经转移。
“小一届。”夏逾点点头，毫无畏惧地直面父亲审视的目光，“你们不用操心，我心里有数。”
“那你考完可以教教她，拉近拉近距离，到时候要是能考同一个学校也不错啊。”宋琉烟摸着脑袋给他出主意。
夏洲靠在椅子上看向起身的夏逾，“你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支撑她的一生，做什么你都要考虑好，这些先放着，考完再想。”
“嗯，我知道。”
高考之后有会考，花寻即便有假期，也只是换了个地方写作业。连着写了两天的复习卷，总算大功完成。
下午，丝丝缕缕的阳光洒在干花相框上，暖黄的花瓣浮着金光，花寻坐在书桌前发呆。
其实自从那次天台分别后，两人就没再碰过面，虽然只有短暂的两天。
这两天都是通过微信聊，还都是早午晚安，以及吃了什么，这个题怎么做。
他这两天帮了自己这么多，理论上应该感谢一番，就是不知道行动上是什么。
要不要去接考……
去的话要不要买一束花。
万一没接到，抱着束花站在校门口，这多尴尬啊。
她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眼神空洞，脑里的想法不顾她意念的反对全冒了出来。
忽然想起来，今天还没下楼，花寻又踩着鞋急匆匆跑下去。
奇怪，今天的单车篮子里没有花。
花寻皱着眉头，在想是今天没送还是别人拿了的可能性哪个大。
日子久了，好像每天可以从这收到一束花演变成习惯。
起初，她怀疑过是不是谁送错了，而卡片里明明白白写着花寻收，这点毋庸置疑，并且每天都能收到一束雏菊，时间持续了两年。
可能那个人终于发现自己送错了。
花寻故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顶着要落不落的太阳踩着单车去花店。
最近花店的订单爆满，尤其是今天。
花店老板电话一个接一个，手上的笔也没停住。
花寻弓着腰，视线在各种花上流连。
她没什么买花的经验，每次买都是洋桔梗。
等老板娘挂了电话，笑盈盈地开口：“阿姨，可以帮我包束花吗？”
老板娘忙着裁纸，听见人叫，一边顾着手里的活，一边喊道：“等下啊小姑娘，我今天有点忙，你自己先挑挑，然后写在那个本子上，顺便留个电话，晚点过来拿就可以。”
“阿姨，要等多久啊？”
“最快也要一个小时，我这后面还有很多单。”
花寻瞥了眼时间，离考试结束只剩一个半小时。
“可以尽快吗？”
此时她无比后悔自己在家徒留的发呆时间。
人果然不能多犹豫。
下一秒，老板娘的话荡平了她的多想，洪亮的声线落在耳边，满满的安全感，“考试结束之前我肯定做出来，这点你放心，待会儿我那老头子也会过来帮忙，应该可以，你先挑挑花。”
花寻暗自庆幸，立马蹲在花前认认真真地挑选，装向日葵的桶很大，但里面的花却没多少了，大部分人都送向日葵，确实是有一举夺魁的含义。
她不想和别人撞上，送一些太大众的款，只能避开向日葵这个选项。
正为难之际，店里走出一个大叔，憨笑道：“小姑娘，想买些什么花啊？”
“有什么花送高考生合适，除了向日葵。”花寻低着头，手紧抓着牛仔裤，橙红色的阳光斜斜得打在她脸上，遮盖住了她害羞泛起的红晕。
“除了向日葵啊。”大叔摸了摸稀疏的头发，指着那一簇绣球：“这个吧，锦绣前程，这个寓意也不错。”
“这个绣球是叫无尽夏吗？”
记忆里，有一款绣球叫无尽夏，生长在盛夏时节。
“对的，你要吗，我帮你挑一枝。”老板娘探出半个头，手里的动作不带停，“前段时间因为什么很火，我特意订的货，今天刚到，早上都还没醒好，现在花瓣都舒展了，好看得紧。”
“帮我配上搭配点白玫瑰之类的。”花寻掏出手机找了下参考图，问了嘴，“这个款式能做吗？”
大叔领着她进去，老板娘看了眼，“可以可以，相信阿姨的能力。”
她把手里包装简单通俗的花塞到大叔手里，“你去包花，这边我来。”
“我这里包花的材料可齐全了，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包的好好的。”老板娘给她挑了两朵长势喜人的绣球让她选。
“是送高考生，是你男朋友吗？”老板娘搭好花放在工作桌上，又去挑材料纸。
花寻正想点头，听到后面一个词觉得不对劲，慌忙解释，音色都有些颤抖，嗯，不是男朋友，就是朋友。”她急急转了话题，“这个花多少钱？”
“算你128，这数字吉利。”
花寻正准备扫码付款，又转过去问：“可以在单独包一束雏菊吗？简单包一下就可以。”
“雏菊……”老板娘眯着眼想了好一会儿，总感觉这女孩子面熟，但是又实在想不起来。
“我等会儿给你包，那个快。”
“好的，谢谢。”
老板娘利落地跳了根白丝带剪断，认认真真打了个好看的蝴蝶结，“一起160，扫这里，下次再来啊。”
老板娘帮她把雏菊放进自行车车筐里，“学校那边放不了车，你可以先把车放在这，反正也不远。”
车筐里的雏菊错落有致地排布，旧报纸包裹住它的根茎，露出它洁白的花瓣。
睫毛忽地颤动，花寻觉得自己好像摸到一点线头的影子。
那束雏菊也许不是意外。
冷香顺着鼻腔刺进来，她转头看了看从云层里射出来的阳光，绣球好像会发光，拼命地吸引她的目光。
花寻趁着还有点时间先回了趟家放车还有车上的雏菊。
走到校门口，考试结束十五分钟铃刚好响。
周围乌压压的全是人，捧着花又举着相机，发水发礼品，络绎不绝。
花寻被挤到人群开外，凭着不高的身高和人群的动荡判断大门是否打开了。
明明不是她考试，可她的手心还是不自觉地出汗，连腿也在颤抖。
她深呼吸平复自己紧张的情绪，没什么用，一想到明年自己也要经历高考，还是避免不了心慌意乱。
“铃铃铃，考试时间到，请考生停止答题，全体起立，依次从前门离开考室。”
夏逾放下笔，跟着前面的人依次离开考场，考试结束，比起激动先一步抵达的是迷惘。
他们还出不去，索性先回教室收拾东西。
校门口陆陆续续为了一大群考生，聚在一块儿聊考试题。
朱专名正巧要找夏逾，两人在楼梯口碰到，他想也没想把人叫去办公室。
他送走了一届又一届的学生，年年都要经历高考，即便如此，还是紧张。
“你这几天考下来，大概怎么样？”
夏逾一脸平静，此时缓过劲，露出几分笑意，“还成，应该没什么问题。”
朱专名拍了拍胸脯，吐掉嘴里的茶叶，“那就行那就行。”
他起身，一激动差点没站稳，“我等你的好消息。”
校门还没开，熙熙攘攘的交谈声，连空气都轻松下来了。
夜色未至，夕阳透过霞雾，一缕缕都有了形状。
花寻端正地站着，高高的马尾耷拉下来，
视线不敢移开一瞬，直勾勾的看着大门口。
她担心夏逾看不到自己，担心这束花送不出去。
校门拉开到声音一响，一群人纷纷冲了出来，脸上洋溢着欢笑，嘴里嚷着终于解放了之类的话。
聚集的人群一点点散掉，门口围着的人一点点离开。
花寻始终不见夏逾的身影。
会不会是没看见自己，她不敢想。眉头不受控制地皱成一团，她垂眸，抱紧了花。
她想，再等五分钟，五分钟一到就回去。
“花寻。”
是夏逾的声音。
他穿着简单的白T，宽松的黑裤脚被风灌进去，然后吹出一道道皱褶，“等很久了？”
“不好意思，刚刚和老朱聊了两句，耽误了会儿，我没想到你会来。”他迫切地解释，眉眼染上浓烈的笑，“不过谢谢你能来。”
“没事，我还以为你没看见我先走了，还好你出现了。”
花寻低着头不敢直视夏逾，慌里慌张捧着花递给对方，她伸手把夹在耳边的头发拨下来，遮住出卖自己的耳朵。
“毕业快乐！”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毕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