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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社团招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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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陈念在迎新会结束时的祈祷并没有被命运之神听见。
仅仅几天后，在喧闹的社团招新广场上，他再次遇见了顾西辞。
招新广场人声鼎沸，各色社团的旗帜和海报在秋日的阳光下招摇。吉他社的旋律，街舞社的节奏，动漫社的Cosplay表演……交织成大学特有的活力乐章。
陈念穿梭其中，目标明确地走向艺术类社团区域。他没有经过系统美术训练，加入绘画类社团的初衷很简单——想靠近专业的人，感受那种氛围，或许能在耳濡目染中汲取一点点养分，也看看自己与真正热爱并擅长此道的人之间，究竟隔着多远的距离。
然而，他显然低估了绘画类社团——丹青社的受欢迎程度。
其他社团展台前，三五成群的学生在咨询，填表，气氛轻松。而绘画社团的摊位前，却蜿蜒着一条令人咋舌的长队。
队伍里大多是精心打扮，背着画夹或提着颜料箱的艺术生，眼神里带着跃跃欲试的自信或小心翼翼的紧张。
填完报名表后，还需进入旁边临时搭建的面试室，经过社长亲自面试，才算真正有机会加入。
陈念站在队伍末尾，仰头看着那幅挂在展台最醒目位置，署名“顾西辞”的精美招新海报——一幅极具冲击力的抽象油画，色彩浓烈，笔触奔放。
海报下的小字标注着顾西辞在国内外获得的重量级奖项。他瞬间明白了这长队的原因：与其说是社团的魅力，不如说是顾西辞这块金字招牌的号召力。
明州文理学院的艺术学院确实是王牌，但能吸引如此多目光的，无疑是这位特立独行的天才。
希望渺茫了。
陈念心里咯噔一下。作为一个普通人，一个毫无绘画基础的门外汉，他拿什么去和这些可能从小就在画室泡着的同学竞争？那点微弱的，想靠近专业的渴望，在现实面前显得如此单薄可笑。
他甚至能想象出面试官看到他申请表上“是否系统学习过绘画”后面那个刺眼的“无”字时，会是怎样一种表情。
“来都来了……”
他低声对自己说，像是在说服自己坚持到底。毕竟报名表已经填好递了上去，现在中途退出，反而显得更加怯懦和狼狈。
队伍缓慢地向前挪动。面试的速度并不慢，平均两三分钟就出来一个人。
但每一个从面试室走出来的人，脸上都难掩沮丧，失落，甚至有些眼圈泛红。
半小时过去了，陈念数了数，至少面试了二十个，竟然没有一个脸上带着被录取的喜悦。
这录取率……堪比顶尖公司的终面了。
陈念的心一点点沉到谷底，那点本就微弱的希望之火几乎熄灭。他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拿出手机，仿佛那是唯一能汲取安全感的港湾。
陈念：想加入丹青社的人好多，我应该与它无缘了（沮丧.jpg）
消息几乎是秒回。
姜序：念念，请相信自己的运气。你都能找到我这么好的老公，区区丹青社，还不是随便拿捏？（得意.jpg）
姜序的文字带着他特有的，仿佛能穿透屏幕的阳光和自信，像一剂强心针，让陈念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陈念：我要是你就好了。
姜序：那不行！你要是像我这么优秀，我可没把握独占你了。（可怜巴巴.jpg）
陈念：……我的意思是像你脸皮这么厚就好了。
姜序：那也不行！（严肃.jpg）
姜序：脸皮太厚就看不到你害羞脸红的样子了，多可惜啊。
（一个亲吻的可爱表情包发了过来）
姜序：想亲亲。
陈念的脸颊微微发热，指尖在屏幕上悬停片刻，才带着点羞赧回复。
陈念：行行行，下次过来，让你亲个够。
屏幕那头立刻发来一个撒欢奔跑的□□人表情包。
姜序：宝贝！再有半个月我这边就能闲下来了，到时候我就飞过来找你。记住你的承诺啊。（又一个亲吻表情包）
陈念的脸更红了，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弯起一点弧度。他飞快地敲下一个“好”字发送过去。
姜序的存在，是他对抗这陌生世界时最坚实的锚点。
“陈念！”一个响亮的声音从面试室门口传来。
陈念心头一紧，连忙回复。
陈念：轮到我面试了，不跟你聊了，有结果了马上告诉你，拜～
他迅速将手机塞回口袋，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奔赴的不是一次社团面试，而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役。
他推开那扇临时隔板门，走了进去。
小小的面试室里光线明亮，一张长桌后坐着三个人。
正中间是一位笑容温和，气质干练的女生——社长方晴，她左边是一位留着齐肩短发，戴着细框眼镜，神情专注的女生——副社长楚瑶。而坐在方晴右边的……正是顾西辞。
他依旧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指尖无意识地转着一支笔，眼神淡漠地落在桌面的报名表上，似乎对一切都兴致缺缺。
陈念的呼吸瞬间屏住。他怎么会在这里？！一股巨大的压力兜头罩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到房间中央指定的位置，头死死地低垂着，视线牢牢锁住自己洗得发白的帆布鞋鞋尖，不敢与任何一道目光接触。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他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在耳边放大。
“你是叫陈念吗？”是方晴的声音，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柔和。
陈念赶紧用力点头，喉咙发紧，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他听到纸张翻动的声音，是方晴在看他填的那份单薄的报名表。
“嗯……陈念同学，”方晴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你的申请表上显示你没有绘画经验。能说说，你为什么想要加入我们绘画社团吗？”
她刻意放慢了语速，像是在引导一个紧张的孩子。
陈念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努力集中精神：“因为……想跟专业的人待在一起……或许……能学到一点东西，看看差距……”
他的声音细弱蚊呐，带着明显的颤抖。
方晴点点头，表示理解这种靠近光源的心态。
她旁边的楚瑶推了推眼镜，开口问道，声音清晰而直接：“但是，陈念同学，作为一个非专业人士，你认为加入我们社团，你能为社团带来什么呢？或者说，你的价值在哪里？”
问题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瞬间剖开了陈念一直刻意回避的核心矛盾。
是啊，加入对他有好处，那他呢？他能为社团提供什么价值？他一个连画笔都拿不稳的人，能有什么价值？
巨大的空白和慌乱攥住了他。他卡壳了，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声音。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空气里弥漫着尴尬的沉默。
“我……”他终于艰难地挤出一点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意味，“只要是社团要求……不管什么，我……我都可以去做。”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承诺空洞得连他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像一张无法兑现的空头支票。
“这样吗……”方晴的声音里透出明显的失望，这无疑给陈念判了死刑。
果然不行，陈念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落回原处，只是落点带着点微涩的尘埃。
他刚想如释重负地鞠躬离开这个让他窒息的房间，一个清泠泠的，带着金属般质感和毫不掩饰的嘲弄的声音，从长桌右侧响起，像冰锥一样刺破沉默。
“你说，只要是社团要求，不管什么，你都可以去做，是吗？”
是顾西辞。
陈念的身体瞬间僵直，血液似乎都凝固了。他感觉到顾西辞的目光像实质的针，扎在他低垂的头顶上。
为什么？为什么他非要针对自己？巨大的屈辱感和无力感涌上来，但他只能硬着头皮，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微弱的：“是……是的。”
顾西辞发出一声极轻的，意味不明的哼笑，随即抛出一个炸弹：“那让你做社团的裸体模特，你也愿意？”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