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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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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逊眼神中带着轻蔑,却不是对徐煜璟的,这一刻,他也未再将徐煜璟视为一个稚童。
“圣上要我忍,我父要我退,友人要我先保全自身,可是石头,这世上有些事,有些东西是一步不能退的!”
“越州大旱三年,民不聊生,百姓走了三年,三年才走到京城!他们为了活命,为了公道,磨穿了一双脚,他们爬着,滚着来到了京州城门外,一双腿血肉模糊,可见白骨啊!”
郑逊仿佛想起了当初自己在京州看到的那些越州难民,他闭上眼,压下了蒸腾而起的水汽,片刻后,这才继续说:
“你道是什么原因?是因为那越州振安府知府乃是先帝走的那一年买官上任,待圣上继位他也获升迁,为四品知府。
在任期间,他知天灾而不报,甚至与越州巡抚勾结,镇压不堪天灾而暴起的百姓。
至三年后,越州百姓已经十不存一,朝廷严查之下,杀的越州官场人头滚滚,一片血海。
可是,有什么用?死去的百姓不会因为杀了贪官污吏便能复活,卖官鬻爵,让德不配位之人官居高位才是这场悲剧的源头!”
郑逊说起此事,牙齿咯嘣作响:
“可就是这样,圣上也不愿关上这个口子,朝中大臣也因此对我多加排挤,不就是因为那些人每每入京都会给他们府上送上重金吗?可那些,又何尝不是民脂民膏?!”
郑逊说完,深吸了一口气,他看向徐煜璟:
“石头,我这一辈子多是承祖上余荫,所有人都觉得我有一个好爹,就连我也是这么觉得。
可我觉得你不是,你现在就已经远胜于我,真不知将来,你会走到什么样的高度。”
郑逊看着徐煜璟,眼神柔和下来,满是希冀。
当初,他狼狈离京时,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重燃希望,小弟子是他为数不多的惊喜。
徐煜璟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老师背后的隐情,他微微垂眸,轻轻道:
“老师,黑暗总有褪去之日,光明终将重照大虞。您不成,以后还有我!
任他千般算计,我自巍然不动!这一次,咱们师徒要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郑逊也不由激动抚掌:
“好!”
“嗯!”
就在二人踌躇满志之时,郑逊冷不丁道:
“那石头,我能不去刻冬瓜盅了吗?”
徐煜璟愣了一下,斩钉截铁道:
“那不成!君子一诺,老师您要毁约吗?”
别说以前他说冬瓜盅就图一乐,这会儿听老师这么说,怎么着他也要尝尝咸淡!
“小没良心的!也不知道心疼心疼老师!”
“对了老师,我想起来今天的功课还有些没有完善,先告退了。”
徐煜璟直接一溜烟出了书房,郑逊气的胡子一翘:
“跑跑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臭小子就会给人出难题!”
徐煜璟出了书房,倒是心情很好,也并没有为郑逊描述的被众人排挤吓到。
毕竟,曾经被至亲不喜,被同学孤立等等心理上的折磨他已经尝过十数年。
他,有的是法子解决。
京州,严府。
严青衡如今已经年岁不小,平日在朝上是端肃非常,但在府里却是荤素不忌。
这会儿,明明还是春寒料峭之际,院子里的舞女却穿着轻薄的舞衣在翩翩起舞,迎着日光,身段曲线纤毫毕露,纤侬合度,很是动人。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鲜红的蔻丹下,本该玉笋似的手指却根根泛着青。
“可惜了,细步纤纤,柳腰婀娜,却偏偏一双手不争气,真是坏人兴致。”
严青衡用平淡的语气说着,下一刻,舞女便被拖了下去,她惊惶欲哭,却不敢出声。
等舞女离开后,一旁的户部侍郎这才露出了一个微微谄媚的笑:
“方才那舞,下官只觉得好极了,倒是不比大人您眼光毒辣,下官叹服。”
严青衡轻抚掌心的手炉,微抬眼帘:
“你若是看中了,带回去便是。”
“下官怎好让大人割爱?倒是下面人听闻大人有鉴美之能,特送上一对双生子,不知大人可有雅兴一赏?”
严青衡这才抬起了有些浑黄的眼,手炉上犹如腐朽松枝的手掌顿住:
“可是姊妹花?”
“回大人,是一对龙凤胎,模样都生得一样,就是男女不同,想来也更有些趣儿。”
户部侍郎这话一出,严青衡这才点了点头:
“嗯,有心了,送来吧。”
“是!”
户部侍郎听了这话,像是得到了圣旨一般高兴,严青衡歪了身子,似喃喃自语:
“自郑家那小子离京,这京里可久没有新鲜景致了。”
“您说郑县令啊……要不了多久,只怕郑县令就要焦头烂额喽!到时候您就有好戏看了!”
户部侍郎有些幸灾乐祸,见严青衡面无异色,这才继续道:
“大人许是不知,这次寒州送了一批白叠种子回京,说是什么比绸缎价廉,比葛麻舒坦,郑县令不知怎么想的,上书求了好些这种子。
下官想着郑县令此前的多番照顾,自是不能让郑县令的满腔期许落了空,正好这种子支的人少,下官便把剩下的全给郑县令送去了。
算算时间,郑县令现在也收到了吧?待日后郑县令还京,怕是还要好好感谢下官才是。”
严青衡瞥了一眼户部侍郎,声音未凉:
“圣上到底是护着他的,若是圣上知道……”
“大人放心,下官都已经安排好了,正好那管库房的小官不是咱们的人,倒时候用他来给圣上回话,也不妨什么。
郑县令当初看到几个灾民就发了疯似的跟圣上闹着要裁撤承恩司,这回若是回云县的百姓因为他郑县令闹了饥荒……那可就有趣儿了!”
户部侍郎说着,有些讨好的看着严青衡:
“下官听大人无趣,心中大痛,愿以此为戏,搏大人一乐。”
严青衡这时面上才露出几分轻松:
“给他个教训便是,免得他那一身刺扎的人不舒坦。”
“是,是是。”
郑逊自是不知道户部侍郎对自己的算计,自那日和徐煜璟说过话后,郑逊就再没闲下来过。
徐煜璟说的只是一个大概,实施起来也有一定的难度,首先就是白叠布的质量难以保证。
对于回云县来说,白叠是全新的一种东西,百姓首次种植真的能与寒州长了许多年的白叠不相上下吗?
商户们对此有些存疑,而这一点,郑逊也在提前准备好,由王仓在寒州派人过来,集各村村长在县衙进行种植指导。
对于白叠生长过程需要的农作行为进行预判处理。
除此之外,郑逊还告诉商户,此次白叠布的商税可以减少一半,将最大的利润让给农户和商户,但同时,白叠布的收购定价由官府指定。
大多商户们对这个要求并无异议,毕竟谁也不知道白叠布的前景如何,能减少成本还有的赚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但也有一部分商户因为胆小,不敢接手这么大的摊子,所以提前退出了。
徐煜璟是一直知道老师最近在忙这个,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能在县衙看到三叔。
“三叔,你怎么来了?嗯这是……”
徐听文嘿嘿一笑:
“石头,这白叠可是我头一个见的,这挣钱的好机会我才不会错过!
之前家里盖房子,加上你的银子,拢共用了五十两,你爷说这五十两让我来试试。”
徐煜璟倒是没想到三叔会有这个打算,但随后他心中一动:
“既然如此,那三叔这五十两怕也只是毛毛雨。”
“我听县令大人说了,这白叠布今年都是由官府定价,我手脚倒腾快一些,也不妨事儿。”
徐煜璟却摇了摇头:
“三叔错了,只有第一口吃螃蟹的人才能吃到最大的利润。”
“啥?螃蟹?倒是听说青州螃蟹有名,石头想吃了?”
徐听文傻乎乎的问了一句,徐煜璟不由笑了:
“我就是个打个比方,现在青州的螃蟹可称一两螃蟹一两金,三叔不妨想想,这第一个吃了螃蟹的人,若是做生意,可是要赚个盆满钵满?”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可是石头,咱家就这么银子,咱有多少银子办多大的事儿呗!”
“我能说,自然是我手里还有一笔银子,就看三叔你敢不敢干了。”
徐煜璟从没有想过自己一枝独秀,一个家庭里,如果只靠自己一个人撑着,那绝非一件好事。
正巧三叔对于生意有些想法,徐煜璟不吝合作一二。
“真的,石头?”
徐听文高兴的声音都一下子高了起来,徐煜璟想了想,随后去找郑逊告了假,他在县衙的日子已经够久了,也该回家瞧瞧了。
郑逊也知道小弟子这段时间出了大力,甚至还容徐煜璟在家多歇两天。
等回了村,徐煜璟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到家里,而是带着徐听文往林子里走去。
“石头,你还在把银子藏林子里了?这要是记不住那不就完蛋了?你还不如跟我一样,放袜子篓,你奶都嫌臭不会去翻!”
徐煜璟:“……”
徐煜璟不由得认真回忆起三叔带回来的银子自己有没有摸过了。
“统儿,干活啦!”
“有事儿好统儿,没事儿就不理人,宿主你还记得你有一个系统啊?”
徐煜璟随手摘了一根枸棘芽儿,嗯,挺嫩,一会儿回去摘些凉拌了吃。
听说这批枸棘也让姐姐们赚了一两钱银子呢!
这会儿,系统的抱怨让徐煜璟不由挑了挑眉:
“统儿,你好像有些人性化了。”
“因为宿主这段时间完成过读书、习礼、骑马等多种打卡,目前怒气值已经累计过万,系统已经进行过升级。”
说起这事儿,系统就觉得委屈,谁家宿主能不知道自己系统升级的?
偏偏他家宿主只有实在自己办不到才会找自己!
“啧,原来如此啊!不过统儿你刚说的话就有点儿问题,你看咱们两个是不是平时都是我找你?你想要别人主动,那你也要主动嘛!”
系统安静了一会儿,觉得徐煜璟说的有些道理,但又觉得有些别扭:
“那,系统也可以找宿主说话吗?”
“当然,你们系统的法律也没有规定不行吧?”
随着一声“哔——”后,系统有些欢快的声音响起:
“对!没有哦!那以后可以经常和宿主说话了!”
徐煜璟只觉得系统升级后有些活泼过头了,不过这种随时陪伴的感觉倒也不赖。
“好了,统儿,现在用我的福气值标记林子里价值最高的东西,就直径十公里吧。”
徐煜璟选的这个距离正好是猎户都轻易不会涉足的地方,否则林子边的好东西怕是早就被人挖走了。
系统立刻应了一声,很快徐煜璟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红点,系统也立刻道:
“宿主,有一株五百年的灵芝在前方八公里的地方,是目前价值最高的东西,还需要继续检测吗?”
“不用了。”
五百年的灵芝,已经够用了。
随后,徐煜璟又让系统给他套了一个气息屏蔽的buff,反正系统一问三不知,什么都得自己试。
等系统确定扣了福气值后,徐煜璟这才引着徐听文继续走进去。
“石,石头,咋还没到?你跑这么远,家里都没人管你吗?”
徐听文不由得在心里谴责家里人的不上心,要是自己在家,绝对不会让石头进林子这么深!
“管,管的可严了!我要是和四姐在地上坐着玩儿一会儿,大姐就要过来抓人了。”
“那你咋进的林子?”
徐听文还有些疑惑,而徐煜璟这会儿却已经有些累了,看着三叔喋喋不休的样子,徐煜璟直接张开手,理直气壮:
“三叔,抱会儿,走不动了!”
徐听文任劳任怨的抱起徐煜璟,还想说什么,但又很快闭上了嘴巴。
石头不说肯定是有原因,自己问这个干啥?
再说,神童么,肯定有不一样的!
徐听文很快把自己哄好了,再加上徐听文年轻力壮,抱着徐煜璟也是大气不喘的走了半个多时辰。
而这时,他们已经走的很深了,耳边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就连鸟鸣都已经变得稀少起来。
“石头,咱,咱还没到吗?这,这里也太安静了——”
徐听文说着话,回音就已经响了起来,他连忙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招来了什么野兽。
徐煜璟看着三叔这幅模样有些好笑:
“三叔你这么胆小的,一个人怎么在外面赚了那么多银子?”
徐听文似是想起了什么,面上笑意微淡,但很快又笑了起来:
“胆小怎么了?当初进寒州的时候,我两宿都没敢合眼,车夫不认识,生怕人家杀人越货,所以后来我赶紧学了骑马。
等后来出寒州的时候,就我一个人骑着马,也怕被寒州的强人拦了,能出来也是运气好。
不过,石头你不知道,跑一趟寒州是真的赚银子!把青州的瓷器用稻草裹着运一批进去,寒州的富贵人家一个个恨不得抢起来!
我听你说的故事里,一个独一无二的果子一定能卖出高价,所以我只带了三套瓷器,每个花纹都不一样,足足给我赚了三百多两!除过行路买马,净剩一百两!这一百两,在家里种一辈子地都没有啊!”
说到了自己熟悉的事儿,徐听文忘记了害怕,还有些感慨的说着。
徐煜璟听后,却觉得有些心疼,三叔离家两年,这一路辗转阳州、青州、寒州,若算算时间,他进寒州的时候,也不过是个未及冠的少年罢了。
害怕,恐惧,彷徨,他将这些都藏在心底,只将曾经的那些过往轻飘飘带过。
徐听文却没有看到徐煜璟的心疼,一双眼眸却亮的惊人:
“不过,石头,我不后悔!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一件事儿,就是出去跑了两年。
虽然吃了些亏,可要是没有出去跑这两年,我这辈子都不知道有些人的银子可以那么好赚,日子也能那么过!
所以石头,这次白叠布的生意我想掺一手,做买卖,其实还是在自己乡里舒坦。”
“三叔这么想也是一件好事儿,白叠布的质量和价格你最清楚,它的前景你也心里有数,你尽管放手去做。”
徐听文忍不住看向徐煜璟,飞快将眼中的热意眨下去:
“那肯定了!石头你要是不支持我,跟我跑这老林子干啥?咱家里,也就你最知道我的心思!咱叔侄谁跟谁?”
徐煜璟被徐听文哄的不由笑了:
“好了,三叔,再走两步就有银子了!”
徐听文也连忙正了面色,不多时,远远的,他便看到一个暗红色的东西正在山巅被微风吹的一颤一颤。
“这是……灵芝!”
徐听文也是见过这些名贵药材的,只是他见过的灵芝远不如眼前的灵芝大,而那株灵芝就卖了整整二百两,眼前的灵芝……
“发财了!发财了!”
徐听文欣喜的看着远处的灵芝,抱着徐煜璟狠狠亲了一口:
“石头!你可真是福星啊!”
徐煜璟面无表情的抹去了脸上的口水,推了推徐听文:
“三叔,放我下来!”
徐听文这才放下徐煜璟,走过去在树桩旁研究怎么采下灵芝:
“这么大的灵芝……石头你等等,我去编个背篓背着,不然万一压坏了后悔都来不及!”
徐煜璟应了一声,随后找了一个树根坐着,徐听文一边找合适的藤条,一边顺手给他塞了一把三月泡。
三月泡也叫山莓,口感酸甜,平日里山脚下的要靠抢,倒是深山里在树上挤挤挨挨,压的枝头都低了下来。
徐煜璟也没讲究要洗,他这会儿也有些渴了,在衣服上蹭了蹭就丢进嘴里,这才随意道:
“三叔,这灵芝卖了应该也有几百两了,你还想做白叠生意吗?”
“石头你这是啥意思?你不是说钱生钱才是硬道理吗?”
徐听文不由得动作一顿,皱眉看着徐煜璟:
“石头,我不知道你怎么知道这儿有灵芝,可是咱两走了这么久才遇到这么一个大的,以后不可能都有这样的运气,投机取巧不可取!
我虽然不想跟你爷一样在地里刨食儿,但是咱赚银子还是得脚踏实地,这银子咱花着腰杆子也硬。”
徐煜璟没想到能从徐听文嘴里听到这样的大道理,他不由笑着道:
“三叔说的是,看来钟兄这段时间也费心了。”
“那倒是,钟举人教的很好,以后出去我不怕看不懂契书了。”
徐听文见徐煜璟没有再反对,这才继续编起背篓来,徐煜璟时不时的将一粒三月泡丢进嘴里,春风轻拂,倒是难得生出几分惬意。
“宿主刚才询问三叔是为了考验他吗?”
系统忍不住询问着,徐煜璟有些讶异系统的听劝,没想到它真主动了。
“算是吧。统儿,你要知道,穷人乍富后往往难守住家财,三叔这样就很好。”
徐煜璟顿了顿,又补充道:
“那是我三叔,你跟着叫什么?”
“不能叫吗?那我应该怎么称呼?”
系统真诚发问,徐煜璟一下子噎住了:
“算了,随你吧。”
不多时,徐听文编好了背篓,这才小心翼翼的将灵芝放了进去,随后弯腰抱起徐煜璟:
“石头,咱快回家!等太阳下去了,这山路可不好走!”
徐煜璟这会儿已经觉得有些饿了,也点了点头。
二人又用了半个多时辰菜单了山下,徐听文都忍不住嘀咕:
“今个山里的野兽都睡觉了不成,这一路真是太顺利了!”
“证明这灵芝就该是咱家的!”
徐听文连忙捂住徐煜璟的嘴巴:
“石头,财不露白!”
徐煜璟眨了眨眼,示意自己知道了,徐听文这才松开了手。
等二人回去的时候,路过那片枸棘,那上面的枸棘芽儿已经被掐了不少,徐煜璟一时有些失望。
“出来晚了,都没了。”
徐听文这会儿正高兴,听到徐煜璟嘴巴动弹,忙巴耳朵凑过去:
“石头,你刚才说啥了?”
“没啥,三叔,我饿了,肚子都咕咕叫了!”
徐听文不由一拍脑门,抱着徐煜璟往家里走去:
“早知道走这么远,就该带些干粮!”
二人刚一到家,这会儿厨房里已经传来阵阵饭菜香味儿,徐煜璟看着中间的凉拌枸棘芽儿,不由眼睛一亮:
“大姐,枸棘芽儿是你们采的?你们咋知道我回来了?!”
春花揉了揉徐煜璟的脑袋:
“凝夜紫早就过来了,你和三叔去哪儿玩了?”
徐煜璟万万没想到自己被凝夜紫泄露了行踪,但等吃到嫩生生的枸棘芽儿时,他不由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等吃过饭,徐听文这才小心翼翼的拿出了灵芝:
“石头,你说这东西要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