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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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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想过，骄傲如斯的殷郊，也会暗藏着不与人道的秘密。我也不曾信过，殷郊所说的竟是真的。
那片麦田留住了两个少年，从此，我们再也不曾谈论过那个夜晚。
又一日，大王命我和鄂顺打扫藏书阁。殷郊知道后便强硬地顶替鄂顺，同我一起打开了藏书阁的门。
许是那一晚的无意之言，殷郊对我似乎越发谨慎了。他不但时常花费时间与精力盯着我，有时甚至会与我粘在一起，防止我与外人接触。
我明白他只是心虚，怕我向外人调侃起他的弱点。但让我生气的是，他，竟然没有一分信任我。
因而打扫藏书阁时，我主动提出要同他兵分两路，大门以左由他打扫，大门以右由我打扫。
离开了他，我总算可以喘口气。
在这漆黑的藏书阁里，纵横交错的游廊悬挂在头顶。年份久远，加之大王他不喜文书，藏书阁荒废已久。布绢四散垂落，卷着尘土，在烛火的映衬下能看到斑驳的细小尘埃。
藏书阁再次启用，是因为大王纳了妾。
冀州苏护之女苏妲己，据说她喜欢钻研古书。
我不知道这位新夫人到底有多妩媚动人，只知陛下领她回来时，但凡瞥了她一眼的人，都在第二日被大王剜去了眼睛。
这对姜王后而言亦是威胁。也不怪殷郊这几日举止反常。
“姬发。”
我听到殷郊在唤我，但我不想应声。
“我知道你能听见。”殷郊自顾自的说。他的声音游荡在高耸的藏书阁里，像是孤魂野鬼。
“狐狸会变成人吗？”
他莫名其妙的问句让我正在擦书的手一顿，我低头一看，竹简上赫然刻着三个字。
山海经。
“会吧，比如狐狸精?”我半开玩笑似的回答。
他严肃的可怕:“狐狸精，也算是妖孽。”
“只要不害人，就是好妖。”我反驳他，“不能随意评判任何人，即使她不是人。”
不知过了多久，殷郊才说:“若是我犯了不可弥补的错误，你会怎么办?”
我吹吹案台上的浮灰:“那要看是什么错误。”
“杀了苏妲己。”殷郊不假思索。
我立刻怔愣住，回想殷郊问我的问题，心里顿时有了疑问。殷郊觉得苏妲己是妖孽?他为什么这么觉得?
“我劝你最好不要这样想，”我心下一冷，“你是殷商唯一的太子，你若死了，下一任太子就不知道是谁了。”
殷郊不再说话。他的沉默是我揣揣不安的弹药。我停顿在这黑暗中，想要听到回声，可是除了烛火偶尔的“噼啪”声外，我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
回到营房天色已晚，我打听到殷郊今日住在宫里，心里莫名犯堵。
鄂顺正光着膀子洗衣服:“据说朝歌朝会，四大伯侯都要来。”
姜文唤亮了眼:“我父亲要来！”
鄂顺垂下眼:“不知道我父亲还记不记得我。”
“自然是记不得了，”崇应彪磨了刀，这会正端了盆水从头浇到尾，“他能把你送到朝歌来做质子，就说明他并不在乎你，这么些年不闻不问，他又怎会记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