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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chapter 3-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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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10
吴律将赶来的母亲拉到自己身边，把手里热气腾腾的烤红薯递给了她：“刚买的。”
张招娣摆摆手，道：“你吃你吃。”
“我买了两个，这是给你的。”吴律没有收手，张招娣只好接过。
带着笑，张招娣咬了一口软糯香甜的烤红薯，道：“下次不用给妈买，你留着钱自己买点吃的就行。”
吴律没有说话，点点头，收回目光，继续趴在桥上栏杆望远方焰火。
“说起来你也该多买几件衣服。”张招娣道，“刚刚在楼下看到一小子，长得没你端正，结果靠那衣服一穿，硬生生比你还好看。”
“是吗？”吴律笑道，“现在不急，天天穿校服呢，等我高考完咱使劲买。”
张招娣想着也是，现在大家都穿校服，什么都看不出来，等到儿子上了大学，总不能再穿校服了。
人靠衣装马靠鞍，到了大学总得给儿子买点好的，省的别人瞧不起，将来谈女朋友也方便。
吴律吹着烤红薯的热气，小心地咬了一大口。
余光里，人影晃动，身影熟悉。
他心下忽动，下意识地转过脑袋向后张望。
“怎么了？”
张招娣问。
“没有。”吴律转回脑袋笑道，“看错了。”
看了一会儿烟花，吴律指着大桥末端对张招娣道：“我们去那边看吧。那边人少。”
吴律总觉得有人在看他，可是每次回头，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的心里有些不安，站在桥边人少处也看不下去远处升空的绚烂烟花了。
“妈。我想先回去。”吴律对张招娣道，“你看吧。”
“怎么了？”张招娣有些疑惑，“那妈陪你一块儿回去。”
“不用。”吴律不想让张招娣因为自己而错过后面更精彩的烟花，“你把钥匙给我，我一个人回去就行。”
既然吴律坚持，张招娣也就随他，从口袋掏出钥匙：“那妈等会儿就回来。”
吴律点点头，转身沿着满是人的大桥，向着另一边走去。
桥上人很多，他艰难伸手，在人头攒动中，挤过一个又一个或兴奋或愉悦或微笑的人。无数的肩无数的脑袋无数的手，他顾不上看，只想赶紧回家，洗个澡睡一觉，把那种不舒服的感觉驱逐。
不知道是谁的手，擦肩而过，那一瞬间，刮过他的指尖，冰凉。
吴律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前走，终于挤出了热闹的大桥，将人群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他走过挂着红灯笼红对联的店铺，略过脸上带笑的行人店家，快步走着，一个人，在突如其来下起的小雪中，走回了他和母亲的家。
吴律沿着人行道，走出了大桥。
第二轮烟花开始了，尖啸从远方传来，人群在欢呼尖叫许愿，而一切都和他无关，他将回家。
转过脑袋，他看见了一张张兴奋的脸，恋人在亲吻，家人在相拥，而他孤身一人。
没有什么的。
吴律转回了脑袋，继续坚定地向前走，一路上再也没回过头。
他会有的。
一切都会有的。
吴律没有理会落在肩上头上的小雪，回到了单元楼，回到了自己五楼没有电梯的家，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小小的破烂的房间。
衣服上头发上的雪化了，湿漉漉的。
吴律洗了澡，将一切都洗去了，关了客厅的灯，回到自己卧房，在极远极远处传来的若有若无的烟火声中入眠。
又过了一年春节，这已经是吴律重生回来的第二个春节。
十七克灵魂换一次重生机会，吴律觉得很值。
他不在乎有没有下辈子，下辈子当猫当狗随便什么都行，只要这辈子，只要他救了他妈，救了自己，这样就够了。
高三的寒假极短，春节一过，正月初五，吴律就回学校继续上课。
大家都知道他获得了平大的六十分减分，凭他的成绩，只要继续学习，上平大可谓是十拿九稳。
——于是企图接近他的人多了。
从高一高二红着脸递情书的学妹（还有两个是学弟），到高三依旧不好好学习搞霸凌的的人渣，从仰慕到记恨，有想要拉着他一跃而起成为话题中心的，也有想拉着他坠入泥沼的。
“吴律同学！”
吃完晚饭，吴律照常在操场散步。
柔柔女声叫住了他。
“你是？”
吴律转身，看清了那人模样。
那是一个漂亮的女孩，画着淡妆，披着烫了卷染成棕的长发，校服外套里是可爱的针织开衫，而裤腿也改小缩紧，勾勒出好看腿型。
她的眼神亮晶晶的，用期待的眼看人时，让人不由心软，会心一笑。
“给你！”
她靠近，带起一阵香风。
“当我男朋友吧！”
没等吴律拒绝，她就一溜烟跑了，余音袅袅：“一定看信哦！”
吴律叹了口气，打开粉色的似乎还喷了香水的情书。
——抱歉，我喜欢男人。
虽然他想说这句话，但这时候同性婚姻法还没颁布，对于同性恋的态度还较为保守，还是别多说惹祸了。
收起情书，吴律准备悄悄销毁。
毕竟留着不好，而扔掉也不好，还是烧了吧。
次日。
依旧是饭后傍晚散步，操场边角。
“你喜欢王婷婷？”
几人围住了吴律，为首的人吴律很熟悉，黄毛，公鸭嗓，语气不善——是黄晟一伙的。
黄晟退学，另外两人被捅死，没想到仅仅一年，新的霸凌者上位。
时隔近二十年，再次遇到霸凌，吴律却不会像从前一样忍耐。
“不，我对她没有超过同学的喜爱。”
几人嗤笑一声，王阳不屑道：“文绉绉的，听好了！黄婷婷是我要的马子，你个好学生别想抢！”
“恕我直言。”
吴律神色冷淡：“她喜欢谁是她的选择，如果你们之间没有关系，就别这么污蔑她。”
“你他妈的骂谁呢！”
黄晟一激动，几人围近，更加逼迫。
狞笑着，王阳面颊抽动，掏出火机反复按压：“好学生还没吸过烟吧？”
边上人递过烟。
抢先一步，吴律拦住了那根点燃的烟。
他娴熟地夹着，手指修长，深深地吸了口，然后靠近，吐气——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
在白色朦胧里，他神色冷漠。
“所以这正是我要做的。”
下一秒。
“啊啊啊啊啊啊啊！”
黄晟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他下意识地想后退逃跑，但却动弹不得，手腕被吴律钳着，香烟与皮肉接触，滋滋作响。
众人一时都呆了。
“我警告你。”
吴律松了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向后摔倒在地的黄晟。
“别再欺负人。”
黄晟只是捂着手，满头大汗，神色惊恐。
他从来没想象过，自己会被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以自己最常用的手段伤害。
吴律向前一步。
黄晟瑟缩，在地上连连退了几下。
然而吴律只是越过他，头也不回，走了。
身后，几人目瞪口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