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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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立仍旧保持着怒目而视的表情，迟榆看了两眼这小子恶狠狠的模样，为难地笑了笑在一旁缓解起了气氛。
“姜立，他是我的室友，叫吴非，”说着，他提了提姜立攥成拳头的手，把目光转向了面前那个叫吴非的男生，“这是姜立，一个……玩双翘的大佬。”
“噢——我知道了！”吴非脸上很快露出了初次见面应有的和善。
“你就是他们之前在表白墙上说的那个玩滑板很厉害的弟弟是不是？”
他眨着一双想要和姜立交朋友的眼睛，说着话走近了一步。
“你才是弟弟。”姜立还是没给他好脸色，也不知道打哪儿来的这么大敌意。
迟榆觑了一眼吴非尴尬到抽搐的嘴角，眼疾手快地拉住姜立的手腕，拽着他往校门口走：“好了，我们先回工作室吧，坐下聊。”
“我跟他有什么好聊的？”姜立跟着迟榆慢慢走着，不爽地回头睨了一眼后面亦步亦趋跟着的吴非，又对迟榆说：“我跟你才有话聊。”
迟榆闻言无奈又没法儿，只能将就：“行了，你乖一点，他又没对你做什么。”
“是啊，是没对我做什么，”男生心里毛毛躁躁藏不住事儿，顺着迟榆的话，姜立直接把打算委婉询问的话捅了出来，“可是他搂你的腰，还摸你的背，他对你动手了。”
“你……”迟榆脚步微顿，回头看向了满脸醋劲儿的小屁孩，后话梗在嗓间，一时不知该回他些什么。
反正都已经捅破了，姜立也就干脆继续打起了直球：“我今天刷到了你的账号，跳舞那个，还有他的。”
说着，他不屑地一扬手，随便一指跟在后面的吴非。
迟榆反应迟钝地陷入了短暂的沉思，良久之后，两人走在学校的林荫路上，他才温吞地接着姜立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双人舞是为了蹭蹭热度。”他看了眼身旁瘪着嘴神色怏怏的大男生，小声地试探了一句：“你……你这争风吃醋四个字都写在脸上了。”
“是啊是啊，我可太醋了。”
姜立直截了当地望着迟榆：“我也好想和你做室友。”
迟榆脸上始终保持着波澜不惊的微笑，他站在工作室门口把钥匙插进了钥匙孔，背对着姜立顺着他继续开玩笑：“那好啊，你也来学美术，进去画幅画先让我看看，怎么样？”
“哥！”姜立不可置信地喊叫了一声，明明是自己在逗迟榆，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一下就反客为主了。
“怎么？”迟榆好整以暇地转过了头，用他那张始终情绪稳定的帅脸面向了门口已经无话可说的姜立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不画就去书桌第二层抽屉里拿小碗和勺子，坐过来吃点儿东西，我带你去滑板。”
姜立没招儿，只能乖乖照办，拿着小碗和勺子端了一张小板凳，紧挨着迟榆坐到了吴非的对面。
折叠小桌板上摆着清补凉和烧烤串，迟榆和吴非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姜立眼里藏着的刀愈发锋芒毕露。
“你们待会儿去广场玩板？”吴非不敢多看姜立，只能始终望着迟榆和自己面前的烤串。
迟榆点点头，刚准备开口说话，姜立就在一旁嘴快地接了：“是啊无事生非，你要一起吗？我可以教你。”
吴非听到自己账号的ID，顿时愣住了两秒，随后窘迫地笑起来：“你、你看过我的视频？”
“没啊，”姜立把嘴里的掌中宝咬得嘎嘣乱响，“我看我迟榆哥，注意了一眼背景板。”
“……”
桌边的气氛冻住了半分钟，只有烧烤在滋滋冒着带温度的热油。
迟榆无奈地又堆了几个串在姜立面前，企图用食物堵住他的那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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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广场上滑板的人稀稀拉拉，少了周常活动时社团音响的音乐覆盖，黑天下回荡着滑板最纯粹的原声。
板仔们的欢畅交流声是主调，动作轮与地面的碰撞谱作韵脚，和着枫木板摩擦而出的呲啦旋律，这是滑板最真切的曲。
迟榆跟着姜立前后脚拐上了人不多的广场，眼看着面前的男生从背上瘪瘪的书包里掏出了一块滑板蜡开始涂抹大理石花坛的边沿。
和每一个资深板仔一样，姜立看到杆子台阶花坛就挪不动脚，根本没功夫去管迟榆在后面干些什么，抓着板自顾自地玩了起来。
花坛附近不远处的长凳上，迟榆犯起了懒病，捧着速写本靠坐在那儿，只有眼珠追随着姜立来来回回忙碌不堪的身影跑个不停。
十几分钟后，他那两只快门似的眼睛抓拍住了姜立跳台阶时手臂飞扬的一个动作，飞快在速写本上起稿画出了一个活力满满的少年。
月色自觉化成了上等的颜料，悄无声息地把自己的光填充在了铅笔描绘出的线稿里，给自由的男生铺上了一层耀眼的银色服饰。
迟榆靠在凳子里，一手握笔一手按着被风吹动的纸张，投入地沙沙作画。
不知过了多久，跳台阶的少年后面，出现了跳花坛的少年、摔倒在地的少年、迎风抹汗的少年……
无数个少年的画像汇聚在纸面上，串成了一幅动态的连环画，画面上的主人公从地上爬起来，正巧回眸撞上了迟榆抬头观察他时的眼眸。
一双满是热烈，一双柔光万千。
姜立对着迟榆开怀一笑，莫名其妙抬手比了一个耶，站到板子上干净帅气地完成了一个大乱。
十点多的夜空月明星稀，姜立穿着湿透的短袖，难得安分地抓着板慢慢走在地面上。
迟榆跟他肩并着肩，两人走在稀疏斑驳的树影中，听着校门外夜宵摊的声音愈靠愈近。
“下周三我打算组织一次板赛，你可以来玩。”迟榆双手背在身后托着自己的舞板，低头踩着脚下的黄色虚线一步一步很慢地走着。
姜立陪在他的身边也走得极慢，听到迟榆主动喊自己来玩板，简直求之不得：“好啊好啊，你们比什么？”
迟榆侧眸看着男生激动不已的嘴脸，忍俊不禁：“大家都是没你厉害的业余玩家，我们玩玩SKATE，不会是什么正式的比赛。”
“可以，SKATE很好玩儿！周三是吧，我一定到！”
姜立爽快地答应了下来，根本没把晚自习当回事儿。
过了一会儿，他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妥之处，腆着脸转头就向迟榆提起了要求。
“我来帮你调动板赛氛围，给不给报酬？”
“报酬？那你倒是说说，想要什么报酬？”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校门口，迟榆松散地撑着自己的板，依顺着姜立问了一声。
“你答应我个事儿，”姜立站在自己的板子上，直勾勾地看着迟榆直到他点了头再才接着说了下去，“以后能不能不拍双人舞了，哥。”
这还在长个子的高中生本就比迟榆高上了一点儿，现在脚底垫上了板子的高度，更加是以一种压倒性的身高站在迟榆的面前同他讲话。
姜立垂眸看着迟榆，一字一句说得很是严肃，没有半点儿开玩笑的意思。
光线延展了他的睫毛，在那双桀骜的眼睛前打下了一片模糊的阴影，他就这么一眼不眨地盯着眼前的学长，直看得他清润透白的脸上浮出了一层难以端倪的微红。
这一声哥叫的又乖又糯，完全匹配不上这张写满难驯的脸。
迟榆微抬着头掀起眼皮迎着姜立的注视，张了张口缓慢吐出了一个好字。
纤长的睫毛随着颤动的瞳孔轻轻晃动，他的鼻梁很高很流畅，引得人总想伸手去顺着描摹一笔。
得到迟榆的回答后，姜立嘴角遽然扬起了满足的笑容，收回目光前，他低了一下眸子，飞快地往迟榆那张薄润水红的嘴唇上扫视了一眼。
“走啦！哥你早点儿睡啊！”
姜立脚一蹬地已经滑进了人群，油盐酱醋味炸满马路，他高举着右手向着背后伫立在校门口的迟榆挥了挥手，高朗的嗓音直接从喧嚣中脱颖。
短袖的袖子随着他高高举起的手臂滑落了些许，一团黑色的文字随之暴露在了外面。
迟榆站在远处微眯起了眼睛，侧过头仔细分辨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认出那一块是一个汉字纹身，纹着四个字：大道至简。
姜立的身影已经消失，笔画张狂的四个字却印在了迟榆的脑子里。
他转身进了校门，放下板不紧不慢地滑在宽阔的大道上。
真是个不学好的小屁孩。
晚风吹跑了他的思绪，这么想着，他兀自低头扬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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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爸妈在衡中附近购置的高级别墅里，姜立刚进门就兜头脱掉了汗已风干的短袖，打着赤膊把滑板靠在鞋柜旁，一头扎进了楼上的浴室。
放在置物架上的手机一边唱着歌一边叮叮当当地响着消息提示，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出浴，姜立抓起手机看了一眼消息。
是罗小波砸来的几条聊天记录。
这人效率高得很，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他就已经把姜立要看的那条视频连带着当时群里的一些相关聊天记录一起发了过来。
除了这个久远的聊天记录，下面还跟着一个最近的，姜立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就是刚刚他从衡美院离开的时候。
姜立皱了皱眉，心里暗生出了一点儿不妙的预感，飞速动手点了进去。
【小波，你那天带来的弟弟好像很强势噢……】
【见到陌生人眼神都凶凶的。】
【狗狗似的。】
【小狗龇牙.gif】
姜立看完这简短的几行字，脑袋里宕机了两秒，眼珠再才迟缓地挪动到了这个人的头像上。
很好，非常眼熟。
因为这是迟榆的头像。
【？？？】
【你和迟榆哥都聊什么了？】
他手指装了马达一般啪啪给罗小波砸去了两条消息，过了漫长的三两分钟才收到了回信。
【萝卜：嗯，我和你迟榆哥聊着呢，说你是狗。】
“你他妈的就放屁吧，你才是狗！”姜立反手按着语音把罗小波臭骂了一顿。
“诶，你嘴巴放干净点儿啊，我可是千辛万苦把你要的视频给翻出来了。”
“今天我是爷，你一边儿去吧臭小子。”
罗小波仗着姜立请自己办了件事，壮起胆子隔着手机横行霸道。
姜立按着语音说不出话，回过头咬牙切齿地点出了输入键打起了字。
【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是puppy，puppy要去看哥哥的视频了。】
“你最近抽空去趟桥洞，假瞎子的老年机好像坏了，你去给看看要不要送店里去修。”
罗小波抢在姜立点进视频之前又发来了一条语音，姜立把手机架在耳朵边字字听完，麻利地回过去了一个收到，然后迫不及待地顺着萝卜转发的那条一年前的聊天记录，指尖发颤地点击播放。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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