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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挑事儿 ...

  •   易耳有早课,一大早就离开了,张声言醒的时候,旁边已经没人了,折叠床也被收起来了,病房里像没人来过一样的干净。

      但也不是,床头柜上还放着几块儿枣糕,还有旁边的……

      张声言拿了过来,里面装的是粥。

      张声言今天出院,元逸非说要来接他,被张声言一口否决了,他就是得个肺炎,又不是腿瘸了。

      他去办完手续,下楼等电梯,手上翻着手机,忽然腿被撞了下,还挺疼。

      他吸了口冷气,低头一看,是个坐在轮椅上的小女孩撞了过来,绑着俩辫子。

      见张声言看过来了,有些局促地想推着轮椅走,又没推动。

      张声言揉了揉小腿,扫视了眼四周,没人。

      他蹲下了身:“小朋友,你父母呢?”

      小女孩缩了缩脖子,低声道:“哥哥,我不是故意撞你的。”

      张声言被叫的心都化了,语气更软了,刚好电梯到了,张声言没立刻进去,推着小女孩的轮椅,先让开了道。

      张声言说:“没关系,你父母在哪?怎么就你一个人?”

      小女孩仍旧低着头:“他们去上班了,让我一个人呆着。”

      张声言蹙了下眉:“那你怎么不在病房里呆着?”

      “喝水。”小女孩道。

      这时候张声言才发现,小女孩手里握了个水杯,距离电梯不远的距离,有个饮水机。

      “哥哥帮你接水,好不好?”张声言问。

      小女孩抬头看了张声言,顿了几秒,然后伸手给了张声言水杯。

      张声言拿过水杯去接了水,给了小女孩:“我推你回病房吧,病房是哪个?”

      小女孩握着水杯,喝了一大口,用袖口抹了下嘴,然后才伸手指了指最里面那个病房。

      张声言着轮椅走了过去,然后推门进去。

      里面还住了个奶奶,正输着点滴。

      张声言朝她点了点头,推着小女孩进去了。

      靠窗户的床上还放着图画书,张声言把书整理好放柜子上,然后扶着小女孩上了床,随便扫了眼,看到了病历卡。

      上面写着:肌萎缩侧索硬化。

      张声言扶着小女孩的动作顿了下。

      他知道这个病,是从书上看到的,也就是常称的“渐冻症”

      “哥哥,怎么了?”小女孩还被张声言架着胳膊。

      张声言回过神,机械地摇摇头,然后把小女孩放好在床上。

      “谢谢哥哥。”小女孩笑着露出了梨涡。

      也许是因为回到了病房,有了些归属感,小女孩也没那么害怕了,笑容也更多了。

      “你叫什么名字?”张声言嘴角笑容反而不适僵硬了。

      小女孩乖乖地喝了口水:“钱欣。”

      “欣欣,你病多久了?”张声言眼底情绪已经有些不对了。

      他不敢想这孩子这么小就得了这种病,她以后又该怎么办。

      钱欣放下了水杯,重新拿起了图画书翻着:“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好像一直都在医院里,妈妈说医院和家里差不多。”

      张声言有些出神。

      “哥哥,你也生病了吗?”钱欣问。

      张声言沉默了会儿,然后摸了摸钱欣的头:“哥哥和你一样。”

      “那哥哥也动不了?”钱欣眨巴着眼,盯着张声言的腿看。

      张声言摇头:“哥哥能动,但不如你,你很厉害。”

      钱欣似懂非懂点点头,然后笑了笑。

      旁边病房上的奶奶一直在注意着张声言和小女孩的互动,就是这么巧,那个奶奶就是徐三娘。

      徐三娘先是被进来的男人的容貌吸引了注意力,然后又被他柔和又有亲和力的笑容给感染得心情都好了不少。

      她心想,这孩子长的真顺呀,看着就让人舒坦。

      张声言走的时候又嘱咐了钱欣几句:“以后不需要自己出去接水,摁这个铃,可以叫护士来接水,爸爸妈妈不在的时候不能乱跑,医院里也会有坏人的。”

      钱欣点头:“哥哥不是坏人。”

      张声言笑了:“嗯。”

      “哥哥以后也会来看我吗?”

      张声言以后说不准哪天就也进医院了,到时候总会再见的。

      “会的,以后估计会经常来。”张声言道。

      出门的时候,徐三娘叫住了张声言:“年轻人,年轻人。”

      张声言停住了步子。

      “能帮我拿一下桌子上的东西吗?”徐三娘道。

      张声言走了过来,拿过柜子上的塑料袋,里面装的是枣糕,和昨天张声言吃的一模一样。

      他觉得巧合,但也没太多想。

      给徐三娘拿了过去,就离开了。

      张声言重新回去上班了,除了还有点儿咳嗽之外,他基本已经全好了。

      在医院期间,他没去旁边那栋楼,主要是怕看见主治医生,到时候又得在他耳边念叨癌症的事儿。

      说起来也奇怪,应该是中期的缘故,一般也不怎么疼,偶尔疼一下一会儿也就过去了,还挺温和。

      怪不得都说,癌症这种东西主打杀你个措不及防,你真疼起来的时候,去医院一查,基本都是晚期没救了。

      张声言还是没打算治,先不说没钱,就算是东拼西凑有钱了,治了干吗?

      说实话,他世上也没什么亲近的人了,元逸算一个,但没了自己,他顶多也就是每年多了个烧纸的人,对元逸生活也没什么影响。

      而且在这世上,张声言也没什么目标,总觉得这么浑浑噩噩混着,其实还不如死了。

      想起来,高考之后那几年,他养父被压死后,刘秀眠疯了一阵。

      那段时间,张声言在厂里待的天昏地暗,累得不想活,打算随便找了个房顶跳下去,结果蹲在那儿整整半天,也没人发现自己。

      后来他想了很多,也是怕疼的缘故,就下来了。

      那时候他就想,总得把养父的亲儿子养大。

      养父养大了自己,张声言就要给养父他儿子养大。

      这么一养就是十年。

      张声言又想起那些事儿了,深深叹了口气。

      张书南现在也长大了,他的成绩至少能上个高中,到时候顺顺利利继续往下读就行了。

      张声言也没什么惦念了。

      下班后,元逸非叫张声言去酒吧,说是要给张声言介绍个人认识,张声言晚上也没事儿,回去也是一个人呆着,就来了。

      到酒吧的时候,一进门他就看见元逸正和一个男的聊的火热,俩人碰着酒,时不时元逸还拍着大腿笑几声。

      张声言走了过去,坐在了元逸旁边,认出了对面的人,就是前几天接宋阳的那个,好像是叫个宋炎凯。

      元逸熟络介绍:“这就是那个言哥。”

      宋炎凯放下了酒杯笑了笑:“言哥。”

      张声言点头:“上次见过,宋阳他哥。”

      “欸,声言,你知道宋炎凯是哪的吗?”

      张声言让酒保给他倒了杯水:“什么哪的?不是本地的?”

      “什么啊,”元逸有些激动:“没问你哪的人,他高中也是三中的。”

      宋炎凯垂眼笑了笑。

      张声言这次还真是没想到:“你三中的?哪一届?”

      “05届的,比咱们小两届。”元逸快嘴道。

      宋炎凯意味不明笑了下:“当时听说了不少你们的事迹。”

      张声言喝着水被呛到了,连着咳嗽了好几声,缓过气儿来尴尬笑了笑:“以前的事儿就别提了,都是不懂事的时候造的孽。”

      元逸倒显得骄傲多了,又给宋炎凯添了杯酒:“我反正当初就跟着他混,那是个风生水起在学校,你还记得那个教务处主任吗?”

      宋炎凯点头:“记得,就那个秃驴。”

      “对,当时他本来是有假发的,盖着头顶。”元逸指了下自己头顶:“后来有次,那个主任没收了张声言的mp3,还给他摔坏了,当晚张声言溜宿舍,给他假发偷走了。”

      张声言有种往事不堪回首的挫败感,这种事儿年轻的时候觉得特牛逼,稍微上了点儿年纪,回想起来都挺操蛋的。

      “秃驴每买一顶新的,张声言就偷一顶,这小子身手好,监控根本逮不住。”元逸还在拍桌子讲着:“他靠这个偷了十几顶假发,还挂跳蚤市场卖出去了,挣了不少钱。”

      宋炎凯和元逸聊着,时不时扫一眼在舞台上打碟的宋阳。

      张声言偶尔接一句,想让元逸住嘴,这人嘴偏偏没把门儿的,什么都往外说。

      “欸,有人上去了。”张声言道。

      元逸还在说着,头也没回:“你少转移我注意力。”

      “真有人上去了。”张声言站了起来。

      宋炎凯也蹙起了眉,往台上看去。

      元逸扭头,就见有几个带着文身的上了台,不知道和易耳他们说了什么,易耳倒是神情没多大变化,就是收起了鼓棒。

      还是宋阳首先变了脸色,把手上话筒一扔就要挥着拳头上去,被李远给硬生生摁住拦了下来。

      “这是在元哥的店!”李远低声警告。

      宋炎凯已经几步跑了上去,挡在了宋阳前面:“怎么了?”

      张声言跟在元逸身后上了台,和旁边的几个酒保,掩嘴说了几句话,让他们下去疏散着客人都出去。

      客人也看出有事儿了,但也不敢正大光明看,只敢偷摸往那边瞥,都是有眼力劲儿的,知道这热闹不该凑,都往外走了。

      元逸认出了领头的人,在张声言耳边低声道:“是东街头酒吧的。”

      张声言靠在旁边,手指一下一下叩着墙。

      东街头酒吧?那不是易耳他们以前的酒吧吗……

      易耳把鼓棒放进包里,灯光昏暗,看不清他什么表情。

      元逸陪着笑脸上前了一步:“哟,陈哥今儿怎么有兴致来我这儿了?”

      为首的叫陈锋赫,算是东街头酒吧明面上的经理,在这块儿混的挺有名。

      陈锋赫还是给元逸面子的,和元逸握了握手:“元逸,我今儿不找你,我就是来找这仨小孩的。”

      宋炎凯挡在宋阳前面:“不知道他们仨是做了什么,还劳烦请这么多人来。”

      “元逸,我没想在这儿闹事儿,我就是听手下的人说易耳来了你们这儿上班,我就过来提个醒,顺便让你把人交给我。”

      元逸扭头看了眼易耳,舌尖顶了下腮帮:“提什么醒?”

      “易耳他们在我们那里犯了事儿,打伤了不少人,然后我就把他们辞了,但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你这儿来了。”陈锋赫手往兜里一揣:“按咱俩这交情,你怎么也不能雇他们吧?”

      宋炎凯鼻腔发出声笑:“那你带他们走又是什么意思?”

      陈锋赫不耐烦了:“他打伤了我店里的人,总得付点儿代价。”

      “不是!”宋阳甩开李远的手,走到了宋炎凯旁边:“哥,是他们先勾搭女的,还手脚不干净,易耳看不下去才动手的!”

      陈锋赫笑了:“勾搭女的?你他妈那只眼看见我兄弟勾搭了?”

      “放你妈的屁。”李远冷声道:“你们下药了,我们仨都看见了,要不是当时易耳阻止,那女孩早被你们糟蹋了!”

      宋炎凯和元逸听明白了,两人对视一眼。

      “能打吗?”宋炎凯低声问。

      元逸没动嘴皮,嘟囔道:“不能啊,酒吧在危险期,局子要是知道了,打了就得被封。”

      张声言听见了前面俩人的话,看向了易耳。

      就见当事人已经收拾好了包,背了起来,神情平淡,从容不迫走到了陈锋赫面前:“找我一个就行了吧?他们俩没干什么。”

      “易耳!”宋阳急道:“你干吗啊!”

      元逸也有点儿急了:“欸,陈锋赫,你手脚干不干净我们心里都有数,何必呢?人不过是撞破了一回,你一直计较个这干什么!”

      陈锋赫身后的人先出了声儿:“他把我们仨兄弟都打进医院了,还有一个现在都打着石膏呢!我们找谁啊!”

      陈锋赫没管元逸,盯着易耳:“走?”

      易耳和宋炎凯对视了眼。

      宋炎凯知道,易耳这是在叫他不要管,这些人要是不给他们消了火,准得一直缠着。

      李远急得眼睛都红了,却在宋炎凯的视线下,只能硬生生摁下了拳头。

      陈锋赫对着易耳抬了下巴:“走吧。”

      易耳刚要挪步,就在这时候,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张声言出了声儿:“这东西耐造吗?”

      易耳回头,就见张声言手上拿了个酒保调酒剁汁用的捣棒,往桌角磕了磕。

      不知道什么时候,酒保已经把人都疏通出去了,甚至还贴心的关了门。

      张声言慢步握着捣棒走了过去,没半点儿停顿,对着陈锋赫的脑门就是用力一挥,胳膊都抡了个圈。

      陈锋赫直接倒在了地上,脑门瞬间往外冒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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