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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锁了七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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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逸刚才又被几个小孩灌了点儿,现在已经是趴桌子上起不来了。
宋阳和李远俩人玩儿起了扔色子比大小,还在那里喝,一共拿了四瓶酒,全给干完了,就剩最后一点儿了。
张声言走个路还是晃的,但也是勉强撑到了吧台前。
“小吕,叫几个人把元逸送回家。”张声言揉了揉头发,思绪太乱了,他得先清醒点儿。
张声言拍了拍脸,又咬了下舌头,勉强清醒了些:“把宋阳,宋炎凯和李远送上面休息,时间不早了,你们也早点儿回去。”
小吕点着头:“哥,那你怎么办?”
张声言感觉被人从身后扶了一把,那个熟悉的力道,他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他头也没扭,挣开了旁边那人的手,仍旧看着小吕:“我能自己回去,你关门下班吧。”
说完这些,张声言转头就走,有些踉跄,撑着墙。
他几步就出了酒吧,好像后面有什么恶兽在追着他一样,出门的一瞬间,被袭来的风惹得一下就清醒了。
他浑身打了个冷颤,妈的,没有拿衣服。
张声言惊叹于自己喝醉后的智商,但他脚步没停,他就是不想回去见着那个人。
就算现在他酒精上头,但也不是连男的女的都分不清了,不至于对一个大老爷们儿起那种恶心反应。
张声言脚步不停,牙齿还打着颤。
“你他妈怎么不冻死你!”
后面喊了一句,张声言脚步没迟疑,还是接着走。
易耳几步跑了上来,使了点儿劲儿,摁住了张声言肩膀给他转了过来,抵在了巷口墙上。
大冬天的,现在这个时间,路上已经没人了。
“滚开!”张声言推了易耳一下,但没推动。
易耳沉着脸,把衣服使劲儿给张声言套上,又把围巾裹他脖子上,用劲儿大的像是要拿围巾当白绫。
“你他妈杀人啊!”张声言喝多了,手劲儿也控制不住,甩开了易耳的手。
易耳咬牙,这次直接捏着张声言俩手腕,给他别在了身后:“你别动!能不能穿好衣服!”
张声言感觉天旋地转的,其实连易耳的眼和鼻子都分不清了,但还是本能挣扎着。
易耳用力控制着他,穿好衣服后,就放开了他。
放开的那瞬间,张声言猛推了下易耳,直接给他推电线杆上了,还磕着头了。
易耳手紧了紧,蹙着眉,无奈又生气。
这也就是张声言,要是换个人,他拳头早上去了。
张声言没管易耳磕没磕着,他就感觉,这个世界好像突然就乱套了。
眼前的灯也不是灯了,人也不是人了。
眼前看的是黑的,脑子里全他妈是白的。
他喜欢女的,结果和男的做了这种事儿,这在张声言潜意识里都不能用恶心来形容了,这他妈就是荒诞,都他妈脑子进水了才能这副德行!
他还是男的吗!
张声言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他明儿一定要去医院看看。
不仅是张声言,就连易耳到现在脑子里都是懵的,
最近这半个月发生的事儿感觉比半辈子发生的都精彩,从跨完年之后,好像一切就脱离了他的掌控。
先是奶奶,后来是那群恶心亲戚,现在又是和张声言。
直到现在,走在空无一人,冷的要命的路上时,易耳看着走在前面踉踉跄跄的张声言,竟然首先感到的是害怕。
他从小到大没害怕过。
就连奶奶走的那天,他除了掉了几滴眼泪之外,都没怕过,亲戚来和他要遗产的时候一天也没怕过。
但直到现在,也不知道是情绪上头一起涌过来了还是怎么样,易耳太怕了。
他怕张声言赶他走,怕张声言恶心自己,怕他和张声言的关系就这么断了,连朋友都做不了。
易耳走在张声言身后,脚能踩到张声言的影子。
他在想什么……
张声言也想了,他想要是自己刚才能喝的再醉一点儿就好了,喝的意识全无,这样也用不着现在都醉的快晕过去了,脑子里还绷着根弦,为刚才俩人互lu的事儿耿耿于怀。
要是能回到几个小时前就好了,张声言绝对会阻止元逸那个傻逼提议,那样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他和易耳的关系也用不着变成现在这样,不上不下又尴尬。
俩人就这么沉默着,各自怀揣着想法回了小区。
张声言一进屋子,也不说去洗澡了,直接就进了卧室,中间还把床上的瘸腿给赶了出来。
瘸腿一脸懵看着紧闭的卧室门。
易耳放下钥匙,将衣服搭好,沉默地看了瘸腿一会儿,然后上前给它抱了起来。
喝太多了,张声言难受的其实已经不行了,刚刚给瘸腿赶出去,是怕自己睡着了压着它。
关门就是单纯的不想让易耳进来,他不知道怎么面对易耳,毕竟俩人那时候都是清醒的。
易耳洗完澡出来,卧室门还是关着的。
易耳酒上头的比较慢,刚才也不知道是因为浴室氧气少的缘故还是怎么样,感觉洗完澡酒劲儿才上来,昏昏沉沉的,还有些冲动。
他盯着紧闭的门半晌,伸手敲了敲:“张声言。”
卧室里没人出声。
“出来洗漱,要不然睡着难受。”易耳又敲门。
卧室里还是没人出声。
易耳没再管,去电视下面的柜子里找着了解酒药。
说起来,当时还是张声言告诉自己的解酒药放在那儿,说是要是易耳从酒吧喝多了回来,找着药喝了再睡,第二天能舒坦点儿。
易耳先是自己喝了一颗,然后端着水杯拿着药,又去了卧室,敲了敲还是没人开门。
易耳看到了鞋柜上放着的钥匙,拿了过来,这串钥匙上有所有房间的钥匙。
易耳找着了卧室的那把,没有半点儿迟疑,直接插进去开了卧室门。
张声言躺在了床上,连拖鞋都没甩掉,他应该是还没睡着,手臂抵着眼睛。
易耳进来的时候,他明显呼吸声不匀了许多。
“喝了药去洗漱。”易耳把水放在了旁边。
张声言也是沉静下来了,或者说是因为现在头太晕,再加上躺在床上也没力气发什么脾气了。
“我不喝,拿走。”他声音淡淡的。
易耳垂眼看着张声言,过了几分钟,出声叫他:“张声言。”
张声言没说话。
“我……”易耳刚开口想解释。
“喝多了什么都能干出来。”张声言一句话堵了回去:“我现在难受,你出去。”
易耳酒精上来了,什么都不想顾忌了,主要是他本来就憋太久了,这段时间他确实情绪不好,思绪乱成一团捋不清,现在更乱了。
“以前也是,之前高中的时候,他们还在宿舍比谁鸟大呢,多正常啊。”张声言昏昏沉沉,沉声道:“没事儿,你也知道喝多了激素容易分泌旺盛。”
他也想借着酒精和易耳解释清楚,这样酒一醒,过去了就过去了。
没事儿,张声言也这样安慰着自己。
今天就是个意外。
只是个意外。
意外。
张声言放下了手臂,感觉想明白了浑身挺轻松的,他努力让自己保持原状,扯了下嘴角说:“欸,你是不是喝多了把我当成谁了?”
他给了易耳个台阶。
只要易耳下了,那这事儿顶多尴尬两天,也就过去了。
易耳沉默了会儿,然后站了起来,耷拉着拖鞋,边走边说:“把你当成谁了?把你?当成谁?”
他重复了几遍,然后走到了张声言床边。
易耳看着张声言脸上的笑容,自己也跟着扯了下嘴角:“你问我是不是把你当成谁了?”
张声言躺在床上,看着易耳嘴角抬起的笑容,不达眼底的那种。
只要易耳下了台阶,那就能一切都当没发生过。
张声言这么和自己说。
易耳走了过来,半条腿跨上了床:“……张声言?”
张声言床没被别人碰过,就连元逸都没有,让他有种领地被攻略的危机感。
“嗯?”张声言扫了眼易耳的腿。
下一秒易耳伸手,力气特别大,掐上了张声言的肩膀,就是掐的那种,疼的张声言都没反应过来。
易耳掐着他肩膀,然后亲了上去。
就只是亲,嘴唇对着嘴唇,牙齿磕着了也不嫌疼,喉结来回滚动着,整个房间除了呼吸声还是呼吸声,分不清是谁的。
张声言在易耳企图伸进舌头的时候才猛反应了过来,然后拼命推开易耳,脑子轰一声炸开了。
“张声言……”易耳在唇齿里磨着叫出了他的名字。
张声言膝盖都用上了,直接一脚踹了上去。
易耳疼的闷哼也没松嘴,被咬了也没松,掐着张声言的脸,伸进了舌头。
张声言最开始还在反抗,死咬着牙关,突然易耳亲着亲着,凑过他耳边说了句:“言哥,张嘴。”
张声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反正就是没了力气,或者说是懒得踢了,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不可挽回的余地了,就算再怎么样也都是这样了,易耳都他妈亲了自己了,还不明白吗!
张声言僵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易耳动作从急促变得缓慢了起来,他似乎也后悔了,但事情做到了这一步,酒精一上头,就去他妈的了。
他动作放缓,移开了些距离。
易耳眼底情绪重的让人分辨不清,游刃有余的他在和张声言对视上的那一刻,突然变得笨拙了很多。
张声言看着他。
易耳松开了抵着他腿的膝盖,往前去了去。
张声言僵硬了一瞬,耳尖染上抹红。
易耳直视着他,哑声说:“我不会随便碰见个人就做这种事儿,我是听着你张声言的声音,摸着你张声言的身体,抱着张声言的时候才会这样。”
张声言挣开了易耳的手,他呼吸不畅了好一会儿,现在勉强能换气了,他推了易耳一下,但没太用力。
易耳移开了些距离。
张声言撑着手半坐了起来。
俩人都没说话。
“张声言,我没把你当成谁。”易耳过了很久,才打破了沉默。
张声言鼻音嗯了声,他现在其实不是发懵,而是在想事情,至于想什么……
清心咒吧。
你猜他为什么半坐了起来!还不是因为又被勾了起来,他要不坐起来,场景只会比现在更尴尬。
张声言自认为自己从二十岁以后,就再也没出现过什么把控不住的场面了,但就在今天,他一次又一次不知所措且想一头撞死。
“之前我是喝多了,没控制住。”易耳手还撑在张声言身体两侧:“厕所是我拽你进去的,但是你先上嘴的。”
张声言嘴角连抬都没抬:“还是我错了?”
“你先勾的我。”易耳说这句话的时候软了音调。
两个人又对上眼了。
易耳看着张声言。
张声言看着易耳。
卧室没开灯,客厅的灯顺着门缝打了一束光进来,勉强能看清对方的脸。
俩人对视着,眼神越来越不对。
“……反正都到这一步了。”易耳手攀上了张声言肩膀,手一下一下捏着他后脖颈,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再亲一个?”
张声言嘴唇动了下。
“……言哥,求你。”易耳像是开了荤的野狼一样,讨好用鼻尖蹭着张声言的鼻尖,然后又试探的碰了一下。
这小屁孩找到窍门了,知道张声言听不得什么,所以就这么软着说。
妈的,爱他妈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说实话,在这种俩酒鬼根本没什么理智的时候,根本就不能谈正事儿。
因为容易被感觉带着走。
事后,张声言是真没的赖了,但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能对着易耳起反应。
易耳手还横在张声言腰上。
张声言生无可恋看着天花板,他不会遭雷劈吧?
张声言死都不会想到自己能和一个男的干这种事儿,更不会想到还是和易耳。
“没事儿言哥。”易耳手揉着张声言的腰,凑上去亲了下张声言眼角:“我们明天再好好谈谈,今天的事儿就都过去吧,别想了,睡一觉就没事儿了。”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张声言其实已经困的不行了,但脑子里那根弦还是绷着的。
“你说没事儿就没事儿了?”张声言语气很平淡,显得有点儿拒人千里之外。
易耳手往上,盖在了张声言耳朵上:“说实话我也挺乱,但我想我不会后悔走出的这一步,其实和你相处的时候,我一直都觉得哪不舒服,直到刚刚我抱着你接吻的时候,潜意识里才总算捋清了。”
张声言扫了眼易耳。
“它告诉我,这样才是对的。”
张声言呼吸明显停滞了下,他没敢扭头看易耳,没接他的话,闭上眼背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