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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小狗憋屈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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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之后，易耳也没干其他的，在他身边一坐，等着张声言把写的东西拿出来。
张声言写了有一沓了，平时也就是随便写写，都是些散文或者短篇小说之类的，题材的话，基本都是现实向的。
易耳摆弄着手机，翻出了那天杂志上征文的条件，题材不限。
张声言坐在易耳旁边，手上转着笔。
“什么年代了，还手写。”易耳手上打着字。
张声言字挺好看的，他也挺喜欢往纸上偶尔写一些东西的，能让心静下来：“我年纪大，我们那个年代都手写。”
易耳笑了声。
“我问了下文院那边的导师，也是负责这次校内征文的。”易耳从手机里翻出几张照片，给了张声言让他自己翻着看：“这是之前入围的作品。”
张声言之前看过这本杂志，对里面的作品题材也都比较熟悉。
“直接在邮箱投稿就行。”易耳整了下这堆零零散散的纸张：“你字挺好看的，扫描了直接转成word发过去就行。”
张声言翻了翻以前入围的作品，对整体方向有了个大概把握，正能量，吸人眼球，反映社会现状。
张声言写过挺多这种随笔，但是没给人看过，他也没想过给人看，那些基本都是他情绪消耗后的留存物，不适合公之于众。
张声言原本以为这些文字他会藏起来一辈子。
“你有想发的吗？”易耳见他有些走神，轻声问了句。
张声言回过神，嗯了声。
也不是为了什么，但就想试一试。
他都半只脚踏进鬼门关了，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他从里面挑了篇自己以第一视角写下的小一万字的文章，这篇很早之前写的了，应该是刚进电子厂的时候。
现在读起来，挺有那时候的感觉。
带着点儿小意气风发，文字间用词也比较大胆一些，就是读起来有点儿浮躁，那时候自己本来也就年轻，句里行间本就没有老干部沉稳。
张声言修了下文，易耳也没打扰他，就安静的坐在旁边，带着耳机听英语。
张声言放下笔，往指尖上转了一圈的时候，易耳才停笔看了过去。
“好了？”易耳问他
张声言点头，他吸了口气：“易老师要给点儿建议吗？”
易耳放下手上笔，直接拿了过来：“你少抬举我。”
短短一万字。
写了张声言刚进电子厂后，从刚开始不习惯这种生活模式，到逐渐试着挣脱，再到后边完全麻木……
就短短一万字，节奏很快，但读完之后，却难以抑制的给人种压抑感。
“最后工钱要回来了吗？”易耳问他。
张声言摇头：“没。”
“那你们领头真不是东西。”易耳呼噜了把头发。
张声言没想和他再说文里的情节，转了个话头：“写的怎么样？”
易耳点头：“挺好的。”
张声言笑了声：“那我就这篇了？”
易耳点头，拿手机把文章扫描成word版，对照着邮箱传了过去，挺快的，不到五分钟就搞完了。
“评比结果要到年后了。”易耳转了下手机。
年后……易耳那时候应该已经搬走了。
张声言嗯了声，吸了口气：“到时候有消息了我告诉你，请你吃饭，谢……”
“不用。”没等张声言说完，易耳就先开了口。
张声言不知道是什么不用。
是告诉易耳消息不用，还是请他吃饭不用，还是说谢谢不用。
“什么都不用。”易耳扔给他一句。
张声言愣了下。
易耳目光在张声言微乎其微蹙了下的眉心上停留了半秒，然后移开了视线，坐正了身子，接着看书学习。
“我还是那句话，我什么心思你明白，你既然接受不了我，那就狠心点儿，别整得你挺舍不得我的一样。”
张声言看着满桌子的纸，脑子里突然白了一片。
别整得你好像舍不得我一样……
和易耳相处了这么久，说实话，挺舒坦的，张声言也没想过什么舍得不舍得的。
他只知道，自己以前是想过的，想过要是和易耳后半辈子凑一块儿过，其实也挺好的。
但也仅限于凑一块儿过日子。
兄弟的那种。
易耳年纪轻轻的，是要结婚生孩子的，张声言一个大老爷们儿，都不配说什么舍不舍得人家。
“我……”张声言收拾着桌子上的稿子，声音很平静：“我知道，我刚就随口一说，你说不用，那就不用吧。”
易耳转笔动作顿了下，扫了张声言一眼，捏着笔紧了些，收回了视线。
等张声言进了卧室，他才咬了下牙，颤着声缓了口气。
晚上，易耳去酒吧演出，刚好元逸有叫张声言，再加上因为离职的原因，张声言也想和元逸说一声，就跟着易耳一起去了。
酒吧今天人还挺多的，越到过年的时候人越多，为了图个吉利，不少人身上都带上了点儿红色，还有打扮成年娃来的。
“今儿挺热闹啊。”张声言找了个位置坐下。
元逸从刚才开始就没说过话，拿着手机发消息，时不时还乐一声。
张声言一看这是有情况啊。
勾着元逸脖子，拉了下：“有情况了？什么时候啊？”
宋阳他们刚换完衣服出来，本来打算和张声言他们打完招呼上台的，一听这话，停了步子，眼一亮：“我去，元哥你也有了！”
元逸也没打算瞒着，腮帮鼓了下，扬着下巴：“哎呦，八字没一撇呢。”
“啧啧啧。”李远这几天请假不来酒吧，回去照顾他妈妈了。
没人和宋阳起哄了，他只能和易耳聊：“你看元哥那荡漾样。”
元逸很骄傲，手机一合，晃了下酒杯：“小屁孩，别嫉妒。”
“你们这一个一个都有了，我咋就找不着。”宋阳蹙着眉，想得头疼。
张声言笑了声，呼噜了把宋阳后脑勺：“你还小，别整这些。”
张声言一刷存在感，宋阳嘿了声，想起了那晚的事儿：“言哥你也是，浑身恋爱酸臭味儿，什么时候成的啊？那天喝酒我就想问了。”
张声言这次没听明白，他下意识扫了眼旁边的易耳：“什么成不成的？什么啊？”
易耳垂着眼，没说什么，就是神色看着发沉。
元逸也想起那晚的事儿了，他一直没逮到机会问：“就那天，咱们玩儿电话炸弹的时候，你接了个小姑娘电话，上来就劈头盖脸一顿查岗的。”
张声言想起来了。
一说起那个晚上，他都没先想到什么小姑娘，首先想到的就是那场刺激又爽翻的厕所play。
尴尬迟钝了很久才移上脸。
张声言能感觉到易耳在看自己，他故意避开了视线，拿起水杯喝了口，问元逸：“你那天不是断片了吗？”
元逸欸了声：“巧了，就那件事儿记得清，你背叛我们革命棍棍友谊，我记得可清楚了。”
宋阳他们准备上台了，俩人套着花里胡哨的外套。
“哥，什么时候的事儿啊？嫂子咋样？”宋阳追问，完全没注意到旁边易耳阴沉的脸色。
易耳全程一句话都没说，但张声言感觉易耳那眼神，就像是刀刃一样抵在他喉咙。
其实从下午那段莫名其妙的对话开始，易耳就一直情绪不佳，刚才俩人来酒吧的路上也是，基本一句话也没说。
易耳现在就更是了，都挂脸了，就连宋阳都感觉出他不对了。
“你这幅表情，上去是要吓死谁？”宋阳系着扣子说。
易耳嘴一开一合，说了个滚。
元逸都没注意到那边，手上回着别人消息，还在问：“你什么时候谈的？正了解着呢还是已经成了？”
张声言抓了把瓜子磕着，他头都没往易耳那边扭说：“谈屁，人没那个意思，就是我朋友，一个小护士，知道我胃不好，就问了句。”
他这句话声音不大不小，但也足够那边俩人听见了。
“合着没个八字啊？”宋阳嘴一扁。
张声言笑了声：“真没，不可能的事儿。”
最后几个字，张声言音量都提高了些。
说完之后，他扫了眼易耳。
易耳低头整理着衣领，手上动作不停，半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但莫名的，张声言就是感觉易耳情绪好像没那么沉了。
张声言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他说这些就是给易耳听的。
易耳这段时间一直憋屈着，张声言知道。
如果说这些能让他短暂的好受些，张声言也不介意说给他听，反正他和李芸本来就不是真的。
易耳上台表演了，李远这段时间不在，他和宋阳也没办法组乐队了，就只能俩人各拎着个吉他，立麦唱几句歌之类的。
张声言这还是第一次看易耳弹吉他，也是第一次听他唱歌。
挺好听的，相比平常的声音更沉重些，带着点儿柔和，是听起来会让人舒坦的嗓音。
这首歌张声言也听过。
是老歌了，叫《My Love》
易耳打架子鼓的时候在舞台最旁边，灯光聚拢不到的位置，现在到了舞台正中央。
来看易耳的人更多了，呼喊和叫嚷声也更多了。
台下观众基本都是和易耳差不多大，或者看着比易耳还小的女孩。
个个长的俊俏好看又热情，高声喊着易耳名字的时候，像是要给天花板掀起来。
这些人里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比张声言更适合站在易耳身边。
张声言这么想着，扣了下手心。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