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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我也爱你 ...

  •   张声言之后让易耳退出了那个拳击馆,并且让宋炎凯帮忙,拿着易耳的伤情报告,和拳击馆的主办方谈了谈,宋炎凯闯荡社会多年,不会让吃亏。

      最后根据保险还有签署的条款,易耳除去原本的奖金,可以获赔三万块。

      宋炎凯知道易耳打拳击这茬事儿之后,什么都没说,甚至连提都没提易耳为什么做这件事,他平静地把所有事情处理完之后,才来找的张声言。

      “你俩还是真是能折腾。”宋炎凯叹了口气说。

      张声言手上刚扎上管:“麻烦你了,你看着他我放心。”

      “以前是我托你照顾他们仨,现在是你托我照顾易耳。”宋炎靠在旁边床,笑了声:“还真是关系不一样了,都反过来了。”

      张声言愣了下,然后笑了:“你知道了?”

      “瞎了才看不出来。”宋炎凯扔了一句:“声言,说真的,挺不真实的,有的人估计这辈子都没见过俩男的在一起,我就是。”

      张声言垂了下眼。

      “你俩是我见过的第一对儿,以至于我现在都反应不过来,总觉得你俩可能是闹着玩儿。”宋炎凯呼噜了两把短寸说:“但是要抛开其他,你俩真挺配的。”

      张声言还是没说话。

      “还是那句话,有事儿找我就行,别客气。”宋炎凯摆摆手,打算往外走。

      张声言叫住了他:“宋炎凯。”

      “嗯?”

      “不管我能不能活下去,还是怎么样,未来的事儿谁也说不准,反正,你都会照顾他的,对吗?”张声言说。

      宋炎凯回头看了他一眼:“当然,我一直把他当弟啊。”

      张声言笑着嗯了声。

      张声言的手术安排在周末,真到这个时候了,张声言说不心慌是假的,那是要切一块胃啊。

      他在手术前一天晚上,失眠了,各种思绪在他脑海里交织着,他试想了无数种坏的结果,连倒在手术台上样子都想到了。

      就像是粘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言哥。”黑暗中易耳突然出了个声。

      张声言眼底颤了下:“还没睡?”

      “睡不着。”易耳应该是换了个方向。

      “易耳,万一要是我明天真就。”

      易耳打断了他,语气平静说:“不吉利,别说这些。”

      张声言止住了话头。

      “没事儿,也别怕。”易耳轻声说着:“我就在手术室外边儿等你,哪也不去,你就进去睡一觉,睁开眼就能看见我了。”

      张声言心还是不静。

      “言哥,都会过去的。”易耳说。

      易耳总是会这样说,什么都会过去的,没什么过不去的,只要凭着那股劲儿往外闯,什么都能过得去。

      张声言闭上了眼:“好。”

      翌日做手术前要先插胃管,张声言躺在床上,盯着那根长管子,感觉鼻子连着嗓眼已经开始泛酸了。

      “这么长……”宋阳低声感慨了句。

      元逸蹙着眉头,在旁边说:“声言,没事儿哈,你放松点儿。”

      张声言微抬着下巴,看着那根管子插进了鼻腔,感觉都顶到了额头,然后又进了嗓眼,那一瞬间涌入异物的呕吐感让他险些干呕。

      易耳在元逸旁边,一瞬不眨看着,伸手盖了下张声言的手。

      护士开始引导着张声言深呼吸,吞咽来缓解不适。

      张声言皱着眉头忍着,眼泪被刺激的从眼角溢了出来,划过了耳际。

      易耳轻轻拍了拍他手。

      张声言掀起眼皮看他,微微摇头。

      “好了好了,再接着深呼吸。”护士手一上一下:“不要着急,慢一点。”

      张声言感觉呼吸不畅,护士说这是正常的反应,只要能喘过气就行。

      插完管后,张声言上了手术床,一路被推着去了手术室,易耳他们就在旁边跟着,张声言躺在床上,微侧头就能看见易耳的身影。

      易耳朝他笑了笑。

      “没事儿哥,马上就出来了!”元逸也挺急的,一路宽慰着他:“到时候全身麻醉,一点儿都不疼。”

      “上次我腿断了,也去做手术了,打了麻醉一点儿感觉都没了,睡一觉就完事儿了。”李远也在旁边说。

      宋阳拼命点头。

      “我们在外面等你。”宋炎凯说。

      张声言眨了下眼皮,就当回应了,目光落在了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易耳身上。

      他还是在笑着,但张声言知道,这货肯定是装的,就是为了让自己安心。

      在最后进手术室的时候,易耳用口型说:“别怕,我爱你。”

      在手术台上,张声言只感觉前一秒还在和医生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后一秒就开始想吐。

      他刚和旁边护士说有点儿想吐,然后就没意识昏睡了过去。

      张声言意识渐渐回笼的时候,能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像是在做梦一样,他听见了易耳的声音,但睁不开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勉强撑起眼皮,入目的就是易耳的脸。

      “醒了。”易耳明显松了口气:“手术很成功。”

      张声言嘴唇动了下,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元逸他们凑过来的时候,叽叽喳喳一片,张声言蹙了下眉,他现在身上不知道插了多少管,话都说不出来。

      除了能感受到自己脑子的存在之外,其他部位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应该是麻醉的药效还没过。

      易耳让其他人都离开了,就剩了他一个,张声言没办法开口说话,就只能躺床上看着他,忙里忙外。

      医生中间来了几次,给他做了些检查,又和易耳交代了几句才离开了。

      张声言不知道这场手术做了多久,反正清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身体开始渐渐有知觉的时候,张声言才恍惚感受到了迟来的痛感,还有持续不断的呕吐感,每隔一会儿就得呕一声。

      胃管还插着,张声言每次呕吐嗓眼都干涩的像是小刀在剌肉。

      易耳扶着桶,他不敢抱张声言,怕扯着他伤口,只能撑着胳膊。

      “疼的厉害对吗?”易耳声音很轻,像是怕说重点儿都伤着张声言一样。

      张声言眨了下眼睛,刀口疼的他冷汗都出来了,实在忍不住了,麻醉劲儿过去之后真的太磨人了。

      易耳没犹豫,摁了旁边的铃。

      护士带了止疼的注射液,输进了张声言的导管里。

      “不能乱动,要是特别想吐的话,撑个塑料袋在枕头旁边,上半身不能挪。”护士嘱咐了几句才下去。

      几乎是护士关门的一瞬间,张声言胃里翻江倒海,胃酸猛一下反了上来,直接吐在了病床上。

      “别动。”易耳轻轻压着他肩膀:“躺好。”

      张声言看着易耳拿着毛巾过来,收拾床边的湿润,就只是胃酸还有些输进去的营养液,半点儿实在食物都没有。

      谁会想让自己狼狈的样子被爱人看见,张声言也是。

      他往旁边扭了下头,现在动也动不了,话也说不出口,像是被钉在了床上一样,刀口处的疼痛还在延续,浑身上下的黏腻感,还有嗓子连着鼻子不适,让他甚至算得上是无措且暴躁的。

      情绪需要个宣泄口。

      他把一切都推到了自己身上。

      “言哥。”易耳蹲在旁边,拿着毛巾用水擦着床单:“你今天特别棒,医生说你在手术室你配合的很好,手术完成的很顺利,医生还说等第二次手术结束了,再做几次化疗,咱们就可以回家了。”

      张声言喉结动了下,头仍旧朝着一个方向。

      “很快的。”易耳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柔和,他边擦着床边说:“今儿都惊蛰了,春天来了。”

      张声言眼皮颤了下。

      “冬天已经过去了,等到下一个冬天,咱们就熬过去了。”易耳伸手轻轻碰了下张声言的头。

      止疼药开始发挥作用了,张声言上半身的痛觉渐渐有了缓和的趋势。

      他扭头看着易耳,张了张嘴。

      易耳看着他:“什么?”

      张声言牙齿打颤,手指勾了下易耳衣角。

      易耳把右耳凑到了他嘴边。

      “……我也爱你。”张声言哑声,发颤着说了四个字。

      易耳看着张声言笑着点了点头,在他额前落下了一吻。

      春天来了,最明显的一个变化就是天没那么硬了,偶尔病房通风的时候,张声言也不咳嗽了。

      从做完手术之后,张声言身子骨堪比林黛玉,换个季感冒带发烧折腾了半个月,有次他好不容易能下床了,结果没走两步给脚腕儿扭了下,又躺了一个星期。

      今儿总算是哪哪都好了,天气也不错,元逸就推着轮椅带着张声言,去医院旁边花园里转了一圈。

      “得亏你来了,能带我出去转转。”张声言旁边窜过去个小狗,还朝他叫了声。

      元逸慢悠悠推着轮椅:“不是我说,易耳太拿你当回事儿了,怎么也是个大老爷们儿,又不是瓷娃娃,整天护的和什么一样。”

      “他就这样。”张声言笑着说了声:“一根筋不说,还又轴又犟,我有的时候都坳不过他,还得顺着他来。”

      元逸拍了拍他肩膀:“你刀口还痒吗?疼不疼了?”

      “痒也没办法,毕竟开膛破肚了。”张声言揉了揉鼻子:“医院里种这么多柳树干吗。”

      元逸把轮椅停在了水池旁长椅边,他坐了下来,捡了块儿石头,往池子里扔落叶飘:“柳树怎么了?”

      “全是柳絮飞的。”张声言说着就打了个喷嚏,扯着胃都疼了下。

      “你可别矫情啊,我可不是易耳。”元逸接着扔落叶飘:“我没那么多小心思照顾你,就忍忍呗。”

      张声言伸脚踹了他一下。

      元逸一躲:“说起来,易耳什么时候考试来着?”

      “下个月初吧。”张声言捏了下鼻子:“他最近忙着准备考试,晚上开着灯怕打扰我睡觉,都出去走廊学习,看着挺累的。”

      元逸瞥他一眼,吸了口冷气:“你这是和我炫耀呢?”

      “很明显吗?”张声言耸了下肩膀。

      元逸不敢碰他,怕碰碎了,只能龇牙咧嘴在心里说张声言坏话,拍了下张声言椅背:“他考试完去读书了,你怎么办?”

      张声言看着元逸没说话。

      他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他自己还没做好准备,去换个地方生活。

      张声言一直都在这个小圈子里转悠,从小到大,突然说让他走出这个舒适圈,去到另一个地方,对他来说挺难的。

      “你现在是刚做了一次化疗,还剩五次。”元逸拿手掰着数:“到时候也就是六月底进行第二次手术,手术之后还有各种化疗还有修复。”

      元逸看着张声言:“说真的,他上学你要和他一起去吗?”

      张声言沉默了会儿,开口说:“我不知道。”

      “先不说我们都在这儿,就张书南这小子,你能放心吗?”元逸轻挑眉。

      张声言笑了声:“扯他干什么?”

      “张书南这小子前几天来我酒吧了,找我来着。”元逸顶了下腮帮。

      张声言蹙眉:“找你?这小子找你干吗?”

      张声言从得病之后,就有意的减少和那边的联系了,平常至少他一个月会回刘秀眠那里一次,但这半年别说回去了,连个电话都没有。

      张书南这货根本就没有过自己的联系方式,他没手机,刘秀眠不给他买,说怕耽误他学习。

      “他问我你的事儿,问你是不是去结婚了。”元逸说到这儿都笑了。

      张声言也笑了,他只是最近没联系那边儿,张书南这小孩想的还挺多。

      “你怎么说?”

      “我说差不多,你哥和嫁出去了没什么两样。”元逸嘿嘿笑了几声。

      张声言一脚踹他长椅上:“你他妈真这么说?”

      元逸躲了下,站了起来,捏着张声言肩膀,推着他往回走:“这小孩儿问我,我肯定实话实说啊。”

      张声言白了他一眼,没再理他。

      “所以你要不联系联系他?”元逸说:“我看他对你还挺上心。”

      “用不着。”张声言想了想,摇头:“他也马上就中考了,难不成牵扯一辈子,更何况就我现在这状态。”

      元逸顿了下,点头:“真不牵扯了?”

      张声言伸了个懒腰,轻轻嗯了声:“我现在只想顾我自己。”

      “哟。”元逸笑了声,意味不明看着他。

      张声言很平常接了句:“还有我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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