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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傻逼来烦人 ...

  •   张声言长达一个星期的化疗终于结束了,最后白医生来查房,问了些他身体状况,叫着易耳出去说了几句话。

      其实就算是避着他,张声言也大概能猜测到白医生和易耳说了什么。

      目前只进行了两次化疗,费用就已经高达两万了。

      第一次手术加上这快两个月的住院费,已经是很大的负担了,更别说后面还有四次化疗,以及第二次手术。

      张声言捏紧了手。

      易耳回来了。

      张声言直截了当问他:“白医生说什么了?”

      易耳关上门:“没,都是些小事儿。”

      “钱不够了吧?”张声言问他。

      易耳笑了声:“你别操心这些。”

      “要不然问问医生化疗能不能……”张声言说了一半。

      易耳直接打断了他:“癌细胞这种东西很活泛,会有转移的趋势,再加上当时住院的时候就已经是中期了,有了轻微扩散,化疗是必须要做的,不能停。”

      这种情况在癌症手术里很常见,张声言也了解过,癌细胞就像是寄生虫,只要不根除掉,它在哪里都能繁殖。

      “化疗得做,所以现在就是缺钱。”张声言叹了口气。

      易耳说:“其实也够用,加上元哥的,宋炎凯他们凑的,能撑到第二次手术结束。”

      张声言没说话,但那终究不是他们的钱。

      “我想的是,他们的钱就放卡里,没办法了再用。”易耳显然和他想一块儿去了:“我的钱还够支撑完化疗。”

      张声言心里边一直梗着的石头又重了些。

      “别说不花我的钱。”易耳一眼就看透了他,直来直去,说的很轻松:“等你好了,就轮到你出去挣钱,到时候钱都进我口袋,你不乐意也不行。”

      张声言笑了声,易耳真拿他当三岁小孩哄呢,那时候的事儿谁能说得准。

      “言哥,我明天打算去找个兼职。”易耳说:“修理厂那边我都很久没干了,酒吧那边我还是照常来,我想上午的时候找个兼职,几个小时的那种。”

      张声言咳嗽了声:“几个小时的兼职?”

      易耳起身去关了窗户,倒了杯水放在了张声言手里:“嗯,我试着找找。”

      “你别……”张声言还没说完。

      易耳笑着打断了他:“不会去那种地方了,我怕你心疼,反正这次我是交底了,你可别说我没告诉你。”

      张声言看着易耳,目光一移落在他左耳上,心里那根还没拔出来的刺,又开始隐隐作痛:“……你还知道我心疼?”

      易耳凑过去亲他:“我知道,所以我以后都不敢再干了。”

      张声言扯了下嘴角,拍了拍后背。

      易耳这几天都在忙着找工作,张声言每天要不就是看会儿书,要不就写点儿东西,他现在能下床了,但走不了几步身上就难受。

      他身子是真被这场手术抽干了,浑身使不上劲儿,就连拿着暖壶倒个水都得小心,怕倒出来。

      天儿倒是一天比一天热了,但自从他做完手术后,特畏寒,都已经四月底了,张声言还裹着毛衣。

      李芸来病房看了他几次,每次都是说几句话就走了。

      自从李芸知道张声言的病,张声言明确挑明了两人关系之后,他们两个人之间就再没有那种尴尬的不适感了,现在两个人就是普通朋友,相处起来很舒服。。

      真是熟悉起来了,李芸前几天还给张声言看了几个男的照片,说都是她姑姑介绍的相亲对象,还问张声言哪个帅。

      “这个是消防员啊?”张声言探头看着照片:“挺帅的。”

      李芸叹了口气,扁了下嘴:“我也最喜欢这个,但是我怕我俩一个消防员,一个护士,半个月连个面都见不着,到时候多累人啊。”

      张声言笑着嗯了声:“也是,两个人都忙,那都相当于异地恋了。”

      “不知道。”李芸抱着手机:“反正我是受不了不见面,异地恋更不行。”

      话说着,李芸把话头落在了他身上。

      “你呢?”

      张声言一愣,摇了摇头:“没想过异地恋,不过……我应该也受不了。”

      “太正常了,现在生活节奏越来越快,换个男朋友像玩儿一样,异地恋的最终结果就是替别人养小男朋友,我可不做那好人。”李芸翻着手机,又调出一个:“这个怎么样,帅吗?”

      张声言有些分心,嗯了几声。

      李芸快走的时候,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转头说:“对了声言,你之前不是让我多照看下渐冻症的那个小女孩吗?”

      张声言点头。

      从易耳奶奶去世之后,那个和奶奶同病房的小女孩钱欣,因为病情越来越严重,转入了其他省的医院,刚好有次聊天李芸说到了认识那个医院的朋友,张声言就多问了一句。

      没想到李芸现在还放在心上。

      “嗯,她情况怎么样?”

      李芸叹了口气,摇摇头。

      张声言一怔,呼吸都停滞了下。

      “耗不起了,这种病现在治不了,这个小女孩现在已经算是出于半脑死亡的状态了,前段时间在医院晕过去之后,就没有再醒过来。”

      张声言有些恍惚。

      “父母同意了安乐死。”

      李芸离开后,很长时间他都没回过神。

      张声言眼皮发颤,躺在病床上,看着白茫茫的天花板,浑身上下的无力感席卷了全身。

      欣欣要去她的游乐场了……

      张声言后来也不知道是太累还是怎么样,直接就那么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是被吵醒的。

      元逸带了俩人进了他病房,都穿着西装,看上去还有点儿眼熟。

      “我都说让你们小点儿声!”元逸走过去问张声言:“吵着你了?我也没想到你这个点儿在睡觉,早知道就不带他们来了。”

      张声言揉了揉头发,坐了起来:“谁?”

      “这些人谁?”易耳也回来了,手上提溜着饭,站在门口,扫视着一圈人。

      看清来人之后,他把手上的饭往旁边一放,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冷:“我说没说过,别再烦我。”

      张声言撑着手坐了起来,懵了:“什么情况?”

      “他们跟着我过来的,烦了我好几天。”元逸摊手说:“都拳击馆的,想让易耳回去,结果不知道怎么找我这儿来了,我说不可能,他们非不信。”

      张声言想起来了,这俩人就是当时拳击馆比赛的主办方。

      “我说过,我不去,你找我朋友就没意思了吧?”易耳沉声说。

      主办方也挺尴尬,其中那个瘦马杆子搓了搓手说:“易耳啊,我还是想再劝劝你,我们这次是想给你培养成省级选手参赛的,之后说不准还能入围国家级比赛,到时候奖金可是很多的。”

      易耳转头看了张声言一眼,开了门,冷声对面前的俩人说:“出去。”

      “你考虑考虑,你是一个很有天赋的选手,你具备一个拳击选手的专业素养,如果你愿意回到拳击馆,我们可以给你开五倍的工资。”主办方比了个五。

      易耳拳头都捏紧了。

      躺在床上,刚才一直默不作声的张声言,突然开口:“他不能去。”

      几个人看向了张声言。

      他声音比较弱,有点儿病殃殃的,但足够清晰:“易耳不能去,他不是你们口中所谓的天赋型选手,也不具备什么拳击选手的素养,他没比那些人厉害在哪儿,他只是不要命,我不认为这值得被称赞,这也不是选拔拳击选手的标准线。”

      张声言坐在病床上,沉声说:“请你们离开病房。”

      元逸一听这话,懒得和那些人废话,推着他们就出去:“滚!再他妈烦人,报警了!”

      主办方被赶走了,元逸也识相的没再回来。

      易耳关上门,走了过去:“今儿怎么说话声这么虚?哪难受?”

      张声言今儿确实有点儿虚,躺回了床上,摇了摇头:“有点儿累,不知道为什么。”

      “言哥,别理那些人。”易耳握了握他手说。

      张声言笑了笑:“我怕你理那些人。”

      “我也不理,咱俩都别理。”易耳揉他头:“再休息会儿,一会儿缓过来了稍微吃两口饭,要是还难受,我就叫医生。”

      张声言点头。

      张声言一闭眼又睡过去了,这一觉一直到晚上九点才醒来。

      易耳已经走了,桌子上留了个便利贴,还是和以前贴在冰箱上的一样。

      我去酒吧了,睡醒了稍微吃点儿东西,晚上等我回来。

      右下角画了个耳朵。

      张声言摩挲着那个耳朵几秒,在上面落下了一个吻。

      之后这种身体状况并没有好转,他身体还是虚,是那种没有着力点的虚,觉也变多了,偶尔白天睡了五六个小时,晚上还能接着睡十几个小时。

      天越来越热,易耳他们都换上了短袖,张声言反而觉得越来越冷。

      在第四次化疗结束后,张声言和元逸一起去找了白医生,他其实自己也来找过几次。

      “最近脱发严重吗?”白医生问他。

      元逸转头看张声言。

      张声言沉默了会儿,扒开了自己头发。

      平常张声言要不就躺着,一天都不起身,元逸也就没注意到,但现在这么细细扒开头发看,元逸才发现,张声言原本浓密的头发,竟然少了至少有三分之一。

      “我当时问了化疗的医生,他说是正常的。”张声言眼底布满了疲惫:“包括,偶尔呕吐物有血。”

      元逸愣在原地,就那么盯着张声言。

      “今早的胃镜报告我看了。”白医生推了下眼睛,深叹了口气:“还是再观察几天,视情况而定。”

      “视情况而定?那是有事儿没事儿啊?”元逸问他。

      “说不准,癌细胞这种东西,只要在身体里,无论是做了手术,或者是化疗,都只是在切除和缓解,现在的医疗技术无法完全根除,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它发展到了哪种趋势,无人可知。”

      “会是。”张声言顿了下:“转移吗?”

      白医生没说话,拿过桌子上胃镜报告翻了翻。

      元逸拍了拍张声言肩膀。

      白医生用笔敲了下桌子:“……你进行切除的时候才刚是中期,按理说不会是转移,我觉得你现在的状况,倒更像是角落残余癌细胞的加速恶化。”

      元逸听不懂,但着急:“能治吗?”

      “放心,无论怎样,我们都会尽全力去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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